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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翊辰
【由文】
她想上他。
这是萧琪看到他的第一感受。
面前的这个男人,他高瘦的身材、额前的几缕刘海、细边的黑框眼镜、稍稍挽起袖子的白衬衫……无一不击中她的萌点。
“你好,我是凌瑟。”
他微笑,向她伸出右手。
他的手指修长,指节坚硬。
她略有迟疑的握住。
对方的手掌干燥,带着和煦的温度。
她瞬间感觉到女性荷尔蒙如同千万只草泥马般在她体内狂奔。
一阵热浪从身体各个部位涌上她的脑袋……
她,脸红了。
作为一个轻熟女,她居然可耻的脸红了!
“哎呀,都站着做什么,坐、快坐。”
凌瑟身边肥厚的中年妇女适时的解救了她,招呼他们在自家客厅里落座。
那是她的老姨,也是这次相亲的介绍人。
她抽出手,微微侧身在沙发上坐下。
如果是在网上,她肯定会发个消息给他:帅哥,上三围!
可现在是在现实中,还是前有老姨,后有老妈的严肃相亲场合,她只能定了定神,悄悄审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白色的背心连衣裙配上田园风的碎花布包、细带子的银白高跟凉鞋,嗯,很乖很淑女。
将脸颊边上的几根乱发理到耳后,她抬起头,微微一笑,恰到好处的露出五颗如小贝壳似的白牙。
坐在她身边的老妈用余光瞥了她一眼,对她的装X行为似乎有所不齿。但她的注意力很快被这个叫凌瑟的小伙子吸引了,笑眯眯的开始了诸如“你父母做什么的?家里有兄弟姐妹吗?你是哪个学校毕业?……”之类堪比政审的问题。
而她老姨则是一会儿说“小凌刚从英国留学回来,成绩很优秀”,一会儿说“我们家琪琪特文静,现在做杂志编辑,是个才女唷”,最后慷慨陈词“我一看就知道你们俩天上是一对儿、地下是一双啊啊啊~~~~”
凌瑟礼貌的回应两个老女人喋喋不休的问题以及吹嘘,但他的眼镜片上映着窗外的树影,让他看上去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而萧琪,久经“相亲”场的她已经看惯了这场面,干脆站起来,熟门熟路的到厨房里,给他们泡了几杯茶,省的用那样的姿势坐久了腰疼。
这举动又被老姨冠以“贤良淑德”的传统美德大大夸赞了一番。
终于熬到落日西斜,萧琪与凌瑟交换了手机号码和QQ,这次相亲会晤在热情友好的氛围中圆满结束。
“这孩子不错,为人有礼貌、学历又好,工作也好……”回家的路上老妈仍对凌瑟赞不绝口。
“英国硕士就叫学历好啊?说不定是哪个三流野鸡大学。做IT就叫工作好?那就没有‘IT民工’这称谓了。”萧琪反驳。不知从何时起,这种反驳已经成了习惯,难道她的青春叛逆期还没有过?
“哎呀,这个放心,你老姨做事靠得住,查过那所大学排名很好的。” 琪妈仍然笑眯眯,眼中闪着梦幻般的光芒,仿佛相亲的女主角是她似的,“他的职业也很好,销售工程师。”
“那又怎么样?”萧琪撇撇嘴,“他父母可是XX出来的哦,你不是不喜欢乡下人吗?”
“他们不是在市区买了房子嘛。” 琪妈点点手指头,“市区哦,新楼盘哦,你知道现在房价多少吗?!……你们结婚之后就移民,那就是外国人了嘛。他比你大三岁正好配,家里还有哥哥姐姐,都已经结婚了,你嫁过去后压力也不会很大……”
才见第一面,老妈就想着他们结婚后怎样怎样……这一点萧琪同样也已经习惯了。她毫不淑女的翻个白眼,“我对移民一点兴趣都没有。”
“还有啊,他这样条件这么好的年轻才俊,大把女人都会扑上去了,怎么还沦落到要相亲的地步,你不觉得很可疑吗?”
“那是你老姨好不容易才争取到得!” 琪妈抬手在她头上敲了一记,“这个男孩子很好,相信我没错!”
“相信你?”萧琪哼了一声,“上次那个军官,你也说很好的,结果呢,家里姐姐妹妹一堆,他不是找老婆是找保姆呢!还有上上次那个做什么技术的博士,次次出门要我买单,你还觉得很正常!”
还有第二次见面就对她动手动脚! ……这话她忍着没说。
“死丫头,你非要跟我顶是不是!”琪妈抬高了声音,引得几个路人侧目,“哪里有十全十美的男人,有也轮不到你啦!你看看你,二十七八的人了,再嫁不出去只能嫁老头子,要么做人后妈……你看那谁谁谁……”
“我才二十六岁半!”她打断,不顾形象的甩了甩包包,“我到时间去上课了,晚上不回来,你自己搭地铁回去吧,拜拜!”
说完她逃难似的跺着高跟鞋狂奔而去,还听到后面的老妈唠唠叨叨:“上什么布艺课,浪费钱!不如去学学电脑外语什么的,多认识几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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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过二十六岁而已,就已经被冠上了“剩女”、“单身公害”之类的名号,天可怜见!
自从年过二五,各种正式与非正式的相亲就纷至沓来,也让她充分见识了什么叫“极品”。
吃饭不买单那还是小事,她并不反对女性独立自主。可那些相亲男,一边要求女性在经济上独立自主甚至倒贴他,一边却还要求女性在家里三从四德,那就是他喵的混蛋!
她有那钱的话,还供个大爷在家伺候着干嘛?自虐啊!
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自信心,明明路人却一个个以为自己是偶像剧男主!
还有诸如吃饭趴到碟子里、吃雪糕吃到下巴上、坐时抖着腿、身上有异味、有奇怪口头禅之类的,都会成为她PASS掉那些男人的理由。而她自己,也常会被男人们以不够漂亮、不够温柔、不够有钱、不够开朗之类的理由PASS掉……
老妈经常说是她要求太高,可是她一想到要和那样别扭的男人相处一辈子,便觉得前途晦暗。
她甚至连做梦都梦到被迫嫁给一个怪大叔!
ORZ,她只是想要找一个正常的、健康的、有点基本礼貌的、懂得尊重女性的雄性人类生物一起过日子,就那么难吗?
如果找不到,她宁可不嫁!
……但是父母不会允许她不嫁的。
于是她只有继续悲催的进行每周末的例行活动——“被相亲”。
她觉得终有一天自己的择偶要求会被迫降低到:男性,活的。
长叹了口气,她走上楼梯,推开教室的门。
“嗳?藤田老师,您这么快就从法国回来了啊。”她有些惊讶的望着站在桌边的年轻男人。他身材颀长,淡蓝色水洗麻的衬衫外系着布围裙,在几个女孩子中间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他叫藤田和也,日本人,是这个布艺手作课堂的创办者,也是唯一的教师。
起初,萧琪觉得很奇怪,一个大男人,居然是极擅长穿针引线的布艺家,还跑到国外开班授徒。
“布艺也是一门艺术,而艺术是不分国界和性别的。”他这么说着,展示他精巧细致却实用的作品,收纳盒、布包、家居服……
“艺术是为什么而存在的呢?……艺术是为了实际而存在的。”
此话深得她心,于是欣然参加他的课程。
……因为她自认也是个实际的人。
“啊,萧小姐。”藤田抬头,对她笑了笑,从桌上拿了一个粗麻布小包递给她,“这是手信。”
“哦?谢谢。”她解开棕色的麻绳,将小袋子里的东西倒出来。
五颗半透明的瓢虫状纽扣在她的掌中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这是我在巴黎的跳蚤市场找到的,用鲁塞特树脂制成的旧纽扣。”他望着她的眼睛,“在法国,七星瓢虫被称为‘神的小鸡’,可以给人带来幸运。”
“还有这样的寓意?谢谢您。”她微笑,对他微微鞠了鞠躬。
“啊,老师你给我们的都没有说什么寓意。”几个女孩子起哄,“不公平哦。”
“要一个个解释给我们听哦……”
“大家一起喝个下午茶慢慢说如何?”
萧琪抿嘴笑笑,无视他被女孩子们围攻的窘状,径自走到另一边去。
这儿有不少来学习的女孩子,是冲着这位老师的美色而来,她也是颜控,对此深表理解。可惜总觉得藤田长相太过俊秀阴柔,不是她的菜。
当然,这并不妨碍她将藤田作为良师益友。
她喜欢的类型是……
不知不觉的,脑子里浮现出凌瑟的样子。
她取出自己的围裙系上,站到工作台旁。
今天做什么好呢?她望着手中的瓢虫纽扣,自然而然的抽了一条棉花边,将纽扣钉起来,又用粉色的碎布剪了几瓣紫阳花片,用铜质的小花座扎起来。
扎布花是个细致活,她微眯起眼,用镊子细细操作。
过了不知多久,她对着灯光提起刚做好的项链,长长的舒了口气。
“很棒的作品。”不远处有人轻轻鼓掌。
“藤田老师。”她扭头对他笑了笑,又看了看窗外,“天已经完全黑了啊……您早就要下课了吧,真对不起,耽误了您的时间。”
“看到这样精彩作品的制作过程,是我的荣幸。”他微笑,“你在这方面很有天分……有没有考虑过我的建议呢?”
“专职从事布艺工作?”萧琪想起几个月前他的建议,还是摇头笑了笑,“抱歉,目前我还做不到。”
她是很想开个属于自己的布艺小店没错,可她既没有个有钱的老爸,将来也不太可能有个有钱的老公,只能靠自己慢慢攒到钱再说。
“那真可惜。”藤田看起来有些失望,转而又问,“那么,要不要先来给我做助手?你知道现在参加的学生比原来多一些……我需要一个助教。”
见她有些犹豫,又补充说,“作为助教,教室里的工具可以随时来用,至于薪资……可以商量。”
可以随便用教室,还有薪水?
听到这两个条件,她双眼放光。
“不必急着答复我。”藤田笑了,“兼职一段时间试试看也可以。”
做了一串漂亮的项链,又意外的得到一份兼职工作,她的心情变好了,回去的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
她并没有回家,而是转了一班公车回到自己和朋友合租的小公寓。
她的终身大事被提上日程后不久,她就找借口卷铺盖逃离了家。
不必每天听老妈碎碎念,被动接受“你嫁不出去了”的心理暗示,多花点钱也是值得的。
况且,她还有个很有趣的室友。
一进门,就看到某个穿着蕾丝睡裙的女人翘着腿,昂着头以奇怪的姿势躺在沙发上。脸上涂得亮晶晶如果冻似的。
“你回来了啊。”这衣衫不整的女人蠕动着嘴唇说。
她叫杜露露,是个摄影记者,她的室友兼死党。
“这次的相亲先生如何?嗯……怎么称呼?”杜露露接着问,“七彩色、还有A到Z的代号已经用完了,下面用什么好呢?百家姓如何?不然千家诗?”
“你是在诅咒我吗?”萧琪哭笑不得。她可不想相亲上百次。
每次相亲回来,她总是会向露露吐槽一番,到后来连露露都习惯了,她不说倒让对方心挂挂。
“总是要有个代号嘛,不然我会搞混。”杜露露转过头,一本正经状。
“那就叫小甲吧。”
“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用天干地支做代号也不错。”露露点点头示意她继续,可她还没开口又马上制止她,“慢着,等我先去洗掉面膜,我怕笑到长皱纹!”
“你这是典型的饱汉不知饿汉饥、站着说话不腰疼!”萧琪揪起一个抱枕打过去,“赶紧土豆搬家,回家抱着你老公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