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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哥没法再坚持,气哼哼将他们领到主房。
入了卧室一看,勺帡有些发傻:大半位置给巨大的床占了,加上桌椅,打地铺的地方有限,依稀哪边也塞不下三个地铺,那自己应该跟谁睡一边?
他抓了下头:“我到客厅打地铺。”
“不行!”三情敌异口同声,还从来不曾这么齐心过呢。
陈明吉斜看司徒凯:“你睡左边,风哥睡右边,帡帡跟我睡床,有意见吗?”
“就这么着。”司徒凯颇爽快,推开浴室门:“雨杉,去冲个热水澡。”言罢往浴室门边一靠,瞧那意思竟是要他敞着门沐浴。
勺帡不由傻在那儿,虽说都是男的,可彼此关系错乱一团,他实在拉不下这个脸。
“赶紧冲澡睡吧。”夜溯风含笑出声——主房是屏敝型,但中央空调和排气扇、下水管这些地方与外界相通,司徒凯的谨慎实有必要。
陈明吉开了传声器,叫工作人员抱两床铺盖来。回首望向浴室,看到水气茵笼下勺帡半隐半现,恍如一个梦。而斜靠门边的司徒凯,活像邪恶的劫美大盗,怎么看怎么刺目。他不由怒上眉梢,杀气腾腾扑向浴室。
夜溯风斜跨一步,递上杯不知几时泡好的茶:“安神茶,我特地带来的,赏脸喝一杯。”
陈明吉两眼圆瞪,搞不懂姓夜的怎么跟死色狼一唱一和起来了。夜溯风索性将他压坐床边,调侃道:“听说你爸把海涛别墅给你了。看你这张床,就知道爱情经历够丰富。”
陈明吉送上杀人目光:“上过*床就叫爱情,那你的爱情经历最丰富!”
夜溯风一僵,三年夜*店留在这具身体上的烙印是他的隐伤,当下眼瞳火星闪跳。司徒凯好不开心,装腔作势道:“风哥别理他,这小子属狗,哪天不咬人牙齿就发痒。”
这时高效率的工作人员已按响门铃,两个客人都岿然不动。主人只好黑着脸开门往客厅去,招呼工作人员把铺盖抱进来。
司徒凯忽地扬手虚击,一道普通人无法感应的暗红血符悬挂内室之门,散发着冷厉的吞噬灵魂的煞气
39章 终于捞到和所爱共床
目视司徒凯悬于门上的血符,夜溯风心中暗惊,他什么异样也没感应到,这岂不是说司徒凯的功力远远高过自己?
司徒凯其实也没感应到异样,但人家是学历史的,牢记“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的古训,认为对鬼祟之辈绝不能手软,尤其是该鬼祟可能威胁到他的小亲亲。
浴室里的勺帡听到门铃声,以冲锋速度胡撸了一下满身水珠,慌慌套上睡衣。这时两位女工作人员已经进来打地铺,他实在不好意思出来,便拿着风筒吹头发。
司徒凯走进去拆开牙刷包装挤牙膏,低声道:“放松点,我在你身边。”
对今晚的异样勺帡当然也有感觉,借着风筒发出的噪声耳语:“不知是不是幻觉,我在路上看到一个活的头像,是中年人,模样有点像明吉。”
司徒凯未予置词,只言:“一步都别离开我。”
勺帡声音打颤:“它、它是冲我来的?”
司徒凯宽慰:“果然有陈家鬼,那它是敌视每一个接近陈家的陌生人。都是陈明吉瞎胡闹,非要我们来做客。你别管,跟在我身边就行了。”
卧室中陈明吉兴奋得团团转,终于捞到和所爱睡一张床,恨不能三呼万岁。忽地冲向客厅,把沙发上的两只长靠枕抓了进来,在床中间摆了一道三八线——他之所以弄一张这么大的床,并不是为了丰富“爱情经历”,乃因睡相太差,总是从竖着睡变成横着睡,今天他决心好好表现重新做人。
看到勺帡从浴室出来,他咳嗽一声庄重宣布:“帡帡,你今天会看到什么叫正人君子。这边是你睡的,这边是我睡的。咱们谁超过枕头线,另一个有权把他踢回自己的地盘!”言罢窜上*床霸占了左边,示威地瞪着司徒凯。
司徒凯好脾气地一笑,往左边地铺一躺,言:“赶紧睡吧,一点多了。”
公子哥响应号召,头一沾枕头便发出轻轻的甜酣。
司徒凯扬手熄灯,注视着昏暗中那张娃娃脸,心境不知不觉恬和起来。他从不认为小混蛋爱上了他的杉杉,就没见过有人会挖空心思让心爱的人跟别人私奔,若说小家伙爱的人是他,倒有那么点像。
十年前小家伙怎么说的?对了,“你个小受竟敢打我!等我长大了,攻死你!”小小P孩居然知道攻受,本来只想打两下吓唬吓唬,这一下直打到小毛头哀哀告饶。
想到今天小家伙在茶书吧的窘态,他差点笑出声,转而注视门上血符。对陈翔同的鬼魂他起初并未起过杀心,是这鬼祟竟敢冒出来威胁他的杉杉把他惹火。
若非怕伤到勺帡,在车上他就出手了。他可以肯定陈翔同的鬼魂也来到了海涛别墅,麻烦的是捉鬼并非他的专业,而勺帡这种敏感型的人很容易被鬼祟所伤。或者明天带杉杉一走了之?但这样做,小混蛋乱来一气的话,可能很多人要遭殃。死小子太可恼了,以为长大了就没人能打你PP了?走着瞧!
夜溯风也睡不着,注视着勺帡的身形心中五味杂陈,恨自己没能力保护心爱的人,又庆幸自己没有逞血气之勇贸然出手。哼,强大不代表胜利,小老鼠还能整死大象。且盯着陈明吉,这小子能激到司徒凯出手。只要他出手,迟早露出破绽,逮住机会一击得手!
静卧的勺帡感应到夜溯风收敛的杀意,以为风哥针对鬼祟,心中颇为不安。他觉得鬼祟也是生命,况且是自己这几个陌生人闯入才引起人家的敌意。唉,明天劝劝风哥和阿凯,赶紧离开陈氏地盘。
主意打定,连日疲劳的他沉沉睡去,连个梦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地感到身上有异物,那感觉就像鬼压床!他蓦地睁大眼,心口砰砰乱跳,进而发现此物是活生生的,于是轻轻推了一下,招来异物哼哼抗议。
他无声苦笑,发现不光“三八线”枕头,连公子哥自己的睡枕都已经与地毯为伍。他不大甘心肚子被当成枕头,便抬手再次轻推。
这时有只手抚上他的肩:“让他枕一下吧。”
风哥的声音!风哥就坐在床边。勺帡心一暖,又慌忙感应左侧。
司徒凯好像也没睡,似乎在调息,并没有不愉快的反应。想到将军、玉儿和小馨之间的纠葛,他心中生出一丝凄苦,前生的小馨大概从来没有和玉儿在一张床上睡过觉吧,将军绝不会许可。
他探手抚上陈明吉的头,好浓密的头发,又如此蓬松柔软,散发着淡淡的发香。据说人的发质像性情,这活宝的发质和个性大不相同嘛。
陈明吉再哼哼,身一翻让自己睡得更舒服。不幸的是他舒服了勺帡受罪:好死不死半边脑袋窝在三角区!
此屋恒温,勺帡只盖了一床薄薄的被单,时间略长,实在不大好受?他尽可能小心地将陈明吉挪开。这家伙却大哼一声抱牢他!
没法消受了!勺帡撑身而起,将他的手掰开。
“No!”也不知公子哥是醒了还是没醒,两手张开像条八爪鱼似的头下脚上缠过来。
勺帡欲要不从,没有司徒凯的点穴本事,只好侧身将他翻一边。
死东西不肯松手,他的身材比勺帡高大得多,抱了个死紧,还发出叭唧的声音。
屋里猛然腾起一股无形火。勺帡心一紧,每次司徒凯冲动时都有这股火。他再不敢犹豫,摔开陈明吉跳下床。
“帡帡!”陈明吉含混地叫了声,伸手抓他。
有道人影跳起按下他,陈明吉哼了声不再动弹。勺帡呆站一侧不知该怎么办,去洗手间仿佛是邀请,不动弹,司徒凯扑上来怎么办?
没容他犹豫下去,司徒凯返身就将他抱起,大步走向敞开的浴室。
勺帡全身冰冷,下意识地望向夜溯风。夜溯风死死盯着他们的背影,指尖把手心卡出了血,一滴一滴落于地
40章 鬼寻香君,小受抓狂
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被别人抱走。假如还不能发作,苦上加苦!夜溯风从不曾这么恨过自己,恨过头迁怒于人:一切都是床*上混小子惹出来的!如果他不盯勺帡,也许司徒凯没那么大的兴趣,小帡也不会想起自己前生跟将军有过一腿!如果这小子不拉四个人住一屋,至少我不用亲眼目睹这一幕!
跟司徒凯火拼,他怕祸及勺帡,暗算混小子却是举手之劳!当下手一扬,便欲令陈明吉生不如死。但,那张眉头紧皱的娃娃脸又令他下不去手,这家伙是小馨转世啊,好歹是小帡前生的手帕交。
那头司徒凯连浴室门都没关就干上了。勺帡心知他是要逼走夜溯风,羞恨交炽。
他真是弄不明白,前世是将军对不起玉儿,今生凭什么像个讨债的?但他又不敢不曲意奉承,他同样不愿夜溯风冒险。娱乐圈的经历给他一个认知:个体无法和机构作对,更别说国家机器。况且司徒凯是修真的,后头可能有比国家机器更强大的力量。
勺帡的情绪,点点滴滴为夜溯风所感应,他再也呆不下去,豁地转身狂奔而出。
时值黎明前,院落里没亮灯,寒风呼啸雪纷飞,世界一片昏暗。
他大步走进雪地,短短一夜,雪深已经超过半尺。探手抓住一块埋在雪下的景石,花岗石立即化为粉沫混入雪中。刺痛和寒冷令他冷静下来。身为社会的边缘人、修真界的边缘角色,很早他就意识到世上没有绝对的善恶对错,只看各自站在什么立场。
司徒凯之辈绝不会认为自己在制造悲剧。是啊,他们代表正道,叫“夜溯风”的流氓才是多余的!小帡则是不知好歹的傻子,是需要拯救的迷途羊羔!
景石边的他化成一尊沉默的塑像。他可不是认命的人,忍耐只为伺机而动。今晚的一幕幕在他的意识海中重现,定格于悬挂内室门上的血符。
好怪血符,不是道符不是佛家符;也不是鬼符,虽然很像;神符更加不是,没有天神的气息。难道司徒凯师从妖魔?不像,这家伙那一派堂皇的嘴脸,只能是出自正统之门。到底是什么来路?
忽地一个苍白的影子在鹅毛雪中浮动,似欲接近又有些畏惧。
同盟军来了!夜溯风目光一闪,温声相询:“你有什么话说?”
白影道:“你们无权窥视陈家的财产!”
夜溯风摇头:“你太执迷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今天的陈家富甲天下,哪会在乎你留下的箱子?我们也不感兴趣,这你应该清楚。”
白影冷哼:“你只能代表你自己!或许你是不感兴趣,别人可说不定,谁会嫌钱多?”
夜溯风勾唇一笑:“你是说司徒凯和勺帡?勺帡是我小弟,我保证他不会妄动。”(贪婪之辈是司徒凯,你打冲锋,我会伺机帮手―_―|||)
白影道:“人心隔肚皮,你能保证什么?何况他是司徒凯的人。”
夜溯风道:“那你为何相信我?知道我的来历?”
白影道:“就算你感兴趣,明吉不会给你机会,聪明人不做白用功。”
夜溯风苦笑,他还当陈翔同的鬼魂有多深道行,还想向它打听司徒凯的底细呢!略一思衬,开解道:“钱虽好,也是拿来办事的。勺帡没啥大事要办,岂会缺钱?老兄,再多的钱,对现在的你有用吗?”
白影执迷不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