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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霍家待的时间也不短了，自然有办法收买些女仆对她衷心耿耿，无所隐瞒，更有办法打探到关于付嫣然的所有的事，包括三年年被列为禁令的代嫁传闻。
这一声“大姐”分明有更深层次的嘲讽在里面。如同在讽刺付嫣然不过也是个临时替代品。
只是当然这些话她不会明面上说出来，Sally故意挡在付惜之面前，道：“怎么大姐看起来倒有些怕我呢？”她忽的抬起酥手掩在唇边惊讶道，“呀！难不成大姐脑袋”
“我该死，这种事我怎么能说出来呢，姐姐你千万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口快！我没说大姐有问题的。”Sally连忙补救道，但是客厅内其他仆人早就明白过来，原来少夫人的姐姐竟然精神不正常！
付嫣然满脸怒容，厉声道：“你给我闭嘴！再说一声试试看！”
招惹自己没关系，她不屑计较，但是这女人竟然把枪口对准她饱受苦楚的姐姐，她启能忍得下去？
Sally却气定神闲的嫣唇轻笑着，摆弄着自己漂亮的指甲道：“姐姐，照理说你带大姐来家里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霆他不喜欢不经过他的同意，随便什么人来家里呢。”
“你要阻拦我？”付嫣然瞥过眼看着这个手段层出不穷的女人道。
“这我哪里敢啊？只是你也不是不知道霆的性格，我也只是不想让霆不开心，让我们大家都不开心罢了。”Sally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道，似乎相当的贤淑而考虑周到。但分明是不让付惜之进家门的意思。
“而且，大姐的身份也有些”Sally故意顿了顿道，“当然，我是绝对不会在意的，只是那些吃饱了没事儿干的下人乱说的话，无论是对霆还是对姐姐，名声都是不大好的吧。”
“哼，我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我警告你，你想做霍家的女主人，趁早把手段都使在霍文霆身上，我祝你早日成功。若用在我这里算你白费心机，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道理，你自己掂量着看！”付嫣然掷地有声的警告道。
那样的付嫣然，那样铿锵的话语，简直让人无法逼视。说罢便不再理会她，拉着姐姐，小声哄骗着她上楼。
Sally本是挑衅的一方，结果却分毫没有逃到便宜，自是气得红了一张俏脸，见她竟然要走，面子哪里下得去，一把抓住付嫣然的手臂，道：“站住！”
然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竟然被付惜之猛地抓住，一口咬了下去。
“啊！！！”Sally一瞬间便疼得尖叫出来，又是惊又是吓又是痛，“放开！放开！”手臂上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开来，吓得Sally花容失色。
顿时整个大厅乱作一团。
“Sally小姐”女仆们惊吓的围过去，不知道该怎么办。
Sally此时疼得满头的大汗，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姿态，尖叫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把这个疯子给我拉出去！拉出去啊！”
付嫣然也没想到，姐姐竟然会这样做，忙拉住姐姐道：“姐，松开嘴，她伤害不了我的，姐，你放开她，我们上楼去。”
然而付惜之却像是恨上了这个女人一般，死命的咬着不松口，反而Sally越是喊她咬得就更用力，像是充满野性的兽，只凭着本能去判别，去保护对自己重要的人。
Sally所有的伪装都再装不下去，吓得一脸菜色，几乎哭出来道：“付嫣然，你快把你姐姐弄走！不然我要你好看！放开疼，放开我”到最后干脆哭得一身狼狈了。
直到她哭着求饶：“我错了，我不拦你们，快放开，痛死我了”付惜之才仿佛泄愤的松开嘴，这才见，她牙齿上沾满了红色的血痕。
Sally见她那副样子，简直像咬人的狼，吓得一下子瘫软下来，被仆人连忙扶到沙发那边躺下，却是牙齿打颤，再说不出一句话。只是小声重复着：“疯子，疯子真的是疯子。”
付惜之龇起牙又要朝Sally扑过去。她只是神经紊乱了，并不是没有意识的。Sally吓得忙缩起来，一个字都不敢说了。
“姐，我们上楼了！我带你去看我的房间。”付嫣然忙趁机上前抱住付惜之，将她连扶带拉的往楼上带。
站在楼梯上，付嫣然回头道：“我警告你不要招惹我姐，否则今天的下场自己看着办！”
看着付嫣然姐妹消失在楼梯的尽头，Sally浑身颤抖，气得要死，不住发狠道：“我一定要告诉霆，一定要告诉霆！”却是第一次感到真正的害怕。
第三十八章 没有如果
正巧霍文霆走进大门，看着客厅里一片狼藉，沉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Sally一见，忙哭诉的扑过去道：“霆你终于回来了”
霍文霆刚进门就被她拖住，微微皱眉道：“怎么了？”
“姐姐她带大姐来家里，我只是说了是不是不太合适，我真的没有说什么，真的没有没想到姐姐就让大姐咬我，你看我的手，都快被咬断了”Sally哭得花容失色，白白的小脸看起来好不可怜，原本纤纤细手现在血肉模糊，的确触目惊心，“不信你可以问下人，下人都是看到的，真的，好可怕好可怕”
下人们具是惊魂未定的点点头，不得不说付惜之一口血牙的样子，简直让人怕得要命。
霍文霆蹙了眉头，思忖道：嫣然怎么把付惜之带回来了？
“你看，下人们都承认了。伤害了我便罢了，我总归不能说什么的，只是伤害了其他人怎么办？”Sally面上装得十分宽容识大体，只是心里却把付嫣然姐妹骂得要死。
“这次倒没出什么大事，若下次她再发狂嗬！伤了我不算，要是还伤了孩子”Sally低抽一口气，吓得脸色惨白，“那我就万万对不起你，对不起伯母，对不起霍家了”
霍文霆厌烦的听着她哭哭啼啼，他一向喜欢乖顺的女人，先前他看中的不过是她聪明些知道分寸，没想到现在倒仗着自己怀了孕，逐渐显出原形。若不是碍于她怀了孩子，母亲那边相当看中，否则他早就把这个女人赶出去了。
“好了，别哭了，我去看看。”霍文霆烦躁的推开她的手道，又对着下人道，“找医生来给她包扎一下。”
“霆”Sally还想说些什么，只是霍文霆早就松开了她的手，朝楼上走去。
Sally站在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半真半假的哭泣凝固在脸上，第一次觉得心里塌陷了一片：她得到了金钱，得到了重视，得到了一席之地，得到了孙式微的欢心，然而——她似乎永远也得不到霍文霆的爱
不，她怎么可以这样懦弱？爱这个东西又值几个屁钱，她要的只是地位！这世上，只有金钱跟地位才是最值得相信的东西，其他的，她什么都不要！
霍文霆上楼的时候，付嫣然正在安抚姐姐。
付惜之蓦然之下见了那么多陌生人，又闹出一场风波，情绪现在很不稳定，浑身颤抖，像是想躲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又像是想要发怒。
付嫣然拉着姐姐的手，轻轻的放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道：“姐，你感觉到什么没有？”
付惜之僵硬的把手贴在她的肚子上，像是着急的想要抽出来，只是付嫣然却固执的按住了。
“这里面有个宝宝哦。”付嫣然微笑的说道。
“宝宝？”付惜之用生涩无比的声音，艰难的吐出两个字，瞪大清澈的眼睛，似乎不明白，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付嫣然用轻柔的声音，徐徐的说道：“对，宝宝现在还很小很小，等他长大了，从我肚子里出来的时候，他就叫你阿姨，你就有外甥了。姐，你摸摸看，他有在动哦，小宝宝很脆弱，你要轻轻的好不好？”
付惜之的情绪，在一下又一下生涩又胆怯的抚摸中，逐渐平静了下来，像是突然感觉到手心下面的跳动，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付嫣然轻笑着道：“宝宝在里面动呢。不过宝宝很胆小，我们不能吓到他，不然他会哭的哦。姐，答应我，以后我们不要生气好不好，如果生气就跟我讲，不要咬人也不要伤害自己伤害别人，宝宝要是知道了，他好害怕好害怕。”
“怕？”付惜之眨了一下眼睛道。
“是的，宝宝会怕。不过只要你不激动，宝宝就会喜欢你。”付嫣然道，“你过来听听看，宝宝在跟你说话呢。”
付惜之看着她的肚子，似乎有些怕碰坏了里面的小宝宝，可是又很好奇，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贴了上去，倾听着那里面美妙的跳动，原本激动的情绪逐渐平复，安详得如同一个孩子。
霍文霆一直在门外看着这一幕：金灿灿的阳光下，低着头，微笑着的付嫣然，在地上打下一片温柔的剪影，此刻的她，美丽得如同女神。那隆起的小腹，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弧度。
那画面太美，美得让人不忍打破。
只是这温情并没有维持太久，付惜之突然察觉到陌生气息的到来，看到站在门口的霍文霆，眼神激动的闪烁着，脸色一下变了，尖叫道：“霍！霍！”
“姐，你刚才答应我什么的？不要激动，小宝宝会害怕的。”付嫣然忙拉住姐姐道。
“小宝宝！小宝宝！”付惜之似乎在努力冷静下来，只是对于霍文霆的恐惧却占据了上风，她尖叫着躲到角落里，用力捂住耳朵，浑身颤抖。
付嫣然见刚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为了不再继续刺激她，只得把门先关上，让她慢慢调整过来。
“她对你的反应特别大，说明她还没有忘记你。”付嫣然倚在墙壁上，闭上眼有些疲累的说道。
霍文霆见她如此疲惫，伸出手，想要轻抚她的脸颊，只是却被付嫣然轻轻错开。他的手一顿，并没有收回，反而坚定的揽在她的肩膀上道：“墙壁凉。”
付嫣然微微一动，但没有躲得开，只得站在那里任由他揽住自己，垂下睫毛道：“我姐情况不是很好，只认得我一个人，能不能”
“好。”霍文霆像是通晓她的心思，没有犹豫的说道。
付嫣然歇了一口气道：“谢谢。”如果霍文霆不同意，姐姐的确没有办法留下来的，谁让她现在是“卖//身”，又居于他人屋檐之下呢？
随即，是一阵平静的沉默。
“当年，如果她没有逃婚，你会不会——”付嫣然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道。
不容她说完，霍文霆笃定的开口，眸子深深望进她眼里：“不存在如果。”
第三十九章 斗
“不存在如果！”霍文霆笃定的说道。
付嫣然轻轻的笑了，道：“是啊，在这世上的确不存在如果”却如一声叹息。
就像她不可能没有嫁给霍文霆，就像他们不可能没有离婚，就像她不可能没有怀孕，就像那些伤害不可能从未存在，就像姐姐不可能没有疯
这一场相遇，冥冥中早就被上天注定，从开头到结局，哪怕良缘，哪怕孽缘什么都可以有，独独没有如果。因为这是一条永远不能回头的路。
霍文霆看着她明明笑着，却露出一脸的悲伤。
付惜之，永远是他跟付嫣然之间的一道鸿沟，她的存在便是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们：他们的结合只是因为一场逃婚，一场代嫁而促成的，并不是爱。
因为那条鸿沟而引申出的一系列的伤害与悲哀，更是难以愈合的天涧。
“不要这样笑！”霍文霆似乎想要安慰她，然而甫出口却变成了这样的话语。
付嫣然并没有理会，仍然淡淡的笑着。
“我说，不要这样笑！”霍文霆再次令道，他只知道自己不喜欢她这么笑，因为这样的笑就像哭泣。
付嫣然抬起头看着他，像是反问，又像是困惑的说道：“那该怎么笑呢？你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