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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她想再看清楚一点的时候,他却停住不动了。他们之间隔着大约五步的距离,他半靠在车侧,没有从黑暗中走出来,整个人仍笼罩在光线的阴影里,面容模糊。唯有那双眼睛,不经意中的温柔和慵懒,她想,她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夏耳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她下意识得捏了捏手指,手指凉的发硬。他站了有一分钟,单手插在裤袋里,夜风吹得他的衬衣鼓鼓的,像白色的风帆,她几乎就想这么走过去了,然后身后有人叫她,“夏耳……”
她回过头去,安梁不知何时已经来了,他把手里的外套递给她:“没事了吧……”
“嗯,”她双手合十,十分感激,“谢谢你,帮了大忙。”
“你还跟我客气什么,快把衣服穿上,别感冒了,”他笑了笑,“也不都是我的功劳,还要谢谢一个朋友,你在这呆着,我过去找找。”
夏耳微微侧过头,宋迟还站在那里,他点了支烟,看着她跟安梁,神情不明。她却觉得心里像是缺了一口气,稍微呼吸一下,就凉得发疼,这种疼痛,让她下意识得把手搁在了腰上。
安梁正在几步之外打电话,夏耳再次转头的时候,那个车侧的身影已经不见了,没一会,一辆黑色的车子从前面经过,驶入不远处的岔道口,离开了高速。
☆、七、(3)
安梁过来找她:“……居然已经走掉了,改天再找他出来一起吃饭吧。”
“是个什么样的朋友?”风吹得夏耳的头发四处乱飞,她用手把他们拢到一块。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要当不良少年那个时期,就是他说我肯定当不成不如趁早改邪归正……是很多年的朋友了,记得有一次一起出去打架,我在混乱中被人用刀在脚后跟砍了一刀,半个脚后跟悬在那儿,他背着我走很远的路去缝合伤口然后打破伤风针,我这条命,算是他捡回来的……”
这晚过得异常漫长,夏耳坐了公司的商务车把那一行人送回去,安梁不放心她一个人过去,开了车跟在后面。奥列格没有受伤,他坐在夏耳旁边,对她说:“出事以后我先打了你的电话,没有打通,后来才打了宋迟的,其实我们一直都有联系,夏耳,我并不喜欢说谎,但是他一直都不让我告诉你……”
夏耳一句话都没有说。她把他们送回酒店,最后还是赶不上那班飞机。她用酒店的电脑上网退票,然后重新订隔天一早的机票。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她情绪不高,靠着座椅不知不觉睡着,却做了噩梦,醒来时满头大汗。安梁还以为她被车祸惊吓到了,安慰说:“不要紧,已经过去了,也没出什么大事,不幸中的万幸了……”
“没事,我只是有点胃痛。”
“回去吃点药,好好睡一觉,明天就会好起来的。”他摸摸她冰凉的额头和手,想让她舒服一些。
安梁送夏耳回家,他帮她找了胃药,倒了水放在床头,看着她把药片吞下去,然后又把她塞到被子里。
夏耳哭笑不得:“你是把我当成琳琳了吧……”
“韩佳琳要有你这么乖就好了,”他说,“乖乖躺着,不许乱动。”
“你要做什么?”夏耳睁大眼睛。
“我要做什么……”他故意逼近她,脸停在危险的距离,“难道你不知道吗?”
她笑着推开他,他跟她开玩笑,并不坚持,很快就站了起来,去离床尾不远的开放式厨房,开了电磁炉烧水。
夏耳却从来不是乖孩子,她百无聊懒得躺了一会,假装靠在床头看电视,又偷偷看他在做什么。他拿了砧板笨手笨脚地切姜,一下又一下,切得一块大一块小的,她真怕他一不小心就切到手指。水开了以后,他从顶上的橱柜里找了红糖加进去,加了两大勺,好像又觉得还不够,于是又挖了两勺进去。她在一旁看得好笑,心里却好像渐渐湿了。
她掀开被子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温暖的背上,他穿一件薄的针织衫,羊毛的纹理很细腻。
他好像被吓了一跳,顿了顿,身子才放松下来,微微转头说:“怎么起来了?不是让你乖乖躺着的吗?”
“味道太香了,我睡不着。”她一直很迷恋姜的那股香气,尤其是跟红糖煮的时候,有一种清甜的香气。
他用不认同的眼神看她:“你的口味真怪,我一直觉得姜味很难闻,每次喝姜汤都要捏着鼻子才喝得下去。”
“那要你煮姜汤,真是为难你了。”她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想起他刚才小心翼翼切姜的样子,心里还是隐隐湿润。
“谁让你喜欢呢,我只能舍命陪君子了……”水再次开了,他关了电源,把姜汤倒进保温杯里,倒得快了点,有几滴水溅出来,溅在他手背上,很快就红了。他皱了皱眉,却没缩手。
她等他倒完,赶紧拉着他的手放到水龙头上冲,又找了牙膏帮他抹上,他笑了笑,“别紧张,我又没那么皮娇肉贵的……”
“万一烫伤了还是麻烦,以后还是别做这些事啦,你的天分不在厨房里……”
“别看不起我啊,我不是煮成了吗……”
“没有看不起你,”她把手指上剩下的牙膏吃掉,安慰他受伤的自尊心,“所谓术业有专攻,资源要分配到最合理的地方才……”
话没说完已经被他吻住,她愣了愣旋即回吻,放松了身子,被他抱到身后的琉璃台上。
这晚的情形有些失控,厨房正对着卫生间,她偶尔睁眼的时候从淋浴房的玻璃里看到两个人扭曲的影子,有些不知身在何处。只是那冰冷的胃,被另一种温暖填满,不再凉的发慌。夏耳紧紧地抱着安梁,她开始庆幸自己不是一个人,身边还有另一个人,真实得触摸的到的一个人,这让她有了可以继续走下去的底气。她相信时间永远是向前走的,生活也只能向前看,没有谁,还会留在原地等谁。
他抱着她去洗澡的时候她才清醒过来,他把水流调慢,花洒里的水温柔得流过她的胃部,像是抚摸。他的手轻轻按住那里,问她:“胃还疼吗?”
“没有了……”她摇头,水流太温柔了,她几乎要睡着。
他咬一下她的耳朵,笑了:“以前没发现,你的耳朵这么小,还白白软软的,难怪要叫夏耳。”
“有没有听老人家说过,小耳的人福薄。”
“我们不信这些,”他摇头,“别睡着了,得洗快点,不然咱们都要感冒……”
她突然想起什么:“给我看看你脚上的疤。”
她蹲下去,摸到他左脚脚后跟上的一条疤,很长,几乎环绕整个脚后跟,她可以想象当时的伤该有多重。
“伤到筋骨了吗?”
他大概觉得痒,微微动了下,说:“没残废已经很幸运了,幸好当时是长身体的时候,恢复的很快。”
洗完后回到床上,保温杯里的姜汤还是烫的,她喝了一半,然后逼他把剩下的一半喝了,喝得他一脸苦大仇深。
她蜷着身子躺在他身侧,他的手无意识得流连在她后背和腰侧,她觉得有些痒,轻轻躲开,没一会他又缠上来,躲了几次便作罢。
“夏耳,你在害怕什么?”他突然开口。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今天很黏我,你从来都不太粘我的……”
她笑了笑:“你不喜欢?”
“喜欢……但是不习惯,总觉得,有些不安呐……”
他其实是敏感的人,夏耳知道,她抬头吻了吻他的下巴:“告诉我你在不安什么?”
“让我猜一猜,”他说,“今天那个俄罗斯参观团里面,有你熟悉的人……”
“嗯,说下去……”
“是前男友?那五个里面的一个吗?医生?木材商?出版商?还是建筑师?”
“一个都不是,”她笑了,“傻瓜,上次是跟你闹着玩的,俄罗斯男人少得可怜,都像国宝一样,而且结婚早,我要是一个人占据五个资源,大概会天打雷劈吧。而且他们其实并不喜欢典型的亚洲面孔,也不友善,粗暴得很。”
“有多粗暴?会打女人?”他笑。
“那倒不至于,”她扯了扯唇角,“他们看起来高傲而堕落,看着你的眼神却让你觉得自己像猴子一样。”
“这跟你上次说得不一样,”他握住她的手,“留学生活并没有那么轻松,是吗?”
“其实世界上每个地方都差不多,都有好的一面和不好的一面,只能自己权衡哪个更重要些。”
“当初为什么要出国呢?还呆了那么长时间?”
“读了外语就想出国去看看啊,”她微微笑了笑,“当初是这么想的,只是还是比预想的要难以应付一些。”
“所以说,今天那个俄罗斯男人并不是……”他突然又把话题转了回来。
他居然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夏耳笑着保证:“不是,我们其实并不是很熟。”
“我也想尽量表现地不太在意的,”他好像突然松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结果却还是有点在意。”
夏耳唇边的笑意渐渐僵住,只是一个不相关的人他就这样在意,那么要是她告诉他她曾跟他信赖的朋友交往过,他们恐怕都不可能走下去吧。
“安梁,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会走多远?”她侧头看他。
他睁眼望着天花板,不说话,酒窝很深。她等很久,开始后悔问了这个问题。
他翻身搂住她:“我得确定,你是认真得在问我这个问题吗?”
她看着他的眼睛,犹豫了一下,终于点头:“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心意。”
“我不知道,”他说,“我没有办法轻易承诺你,因为我真的有可能办不到,比如答应了你去旅行,却抽不出时间来,但是在我目前可预见的未来里,你是我唯一想一起走下去的人。”
很保守的答案,但是远比承诺来的坦诚,夏耳觉得踏实多了,她忍不住问他:“你不担心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吗?”
“能有多坏?杀人放火,抢家劫社,别忘了我曾经也是不良少年……”他做个无所谓的微笑,“所以不要紧,跟我在一起就变好了……”
夏耳闭上眼,居然哽咽了。
☆、八、(1)
见面居然来的这样快,虽然已经有所提防,但还是防不胜防。
原本计划好的十一出行变成了安梁和他那帮朋友的自驾游,因为安梁说人多比较热闹。夏耳心知宋迟也可能会去,可是早就已经说好,临阵退缩实在是很扫兴。
出发的前一天,夏耳陪安梁一起去4S店,为隔天的自驾游做准备,检查了制动、轮胎和机油,又补齐了装备。他也是爱玩车的人,看中了一款吉普,跟销售经理聊了很久。夏耳坐在休息区看汽车杂志,他过来找她,跟她一起讨论适合女士驾驶的车型。
“你有没有驾照?”他突然想起来问她。
“还没有。”
“不如去考一个。”
“其实,我比较爱大众交通,而且上班的地方太近了,根本用不着开车。”
“爱大众交通才应该自己开车,为人满为患的公交和地铁减轻负担。”
“就你歪理最多,”她笑了笑,“那么,就当我支持低碳生活。”
“你的歪理才叫多,算了,不会开车其实也没什么要紧。”
“其实是我比较容易发呆,万一开车走神,恐怕会成为交通杀手吧,想一想就觉得太可怕了。”
“唔,这算个正当理由。”他点一点头。
回来的时候顺路去超市,买电池、毛巾和旅行套装。行程计划是三天,中间要在外面过夜。他们回家一起在电脑前选音乐,然后刻录到CD上,放在车上听,他还帮她屯了一些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