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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这算个正当理由。”他点一点头。
回来的时候顺路去超市,买电池、毛巾和旅行套装。行程计划是三天,中间要在外面过夜。他们回家一起在电脑前选音乐,然后刻录到CD上,放在车上听,他还帮她屯了一些巧克力在车上。看安梁这样期待这次的旅行,夏耳更加说不出不想去这样的话来。她坐在他旁边,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上下载的进度条,有点走神。
他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你在紧张吗?”
夏耳回过神来,舌尖舔着左边的一颗蛀牙,摇摇头:“没有。”
“你看起来可不太高兴,”他用力揉了揉她的头发,像是要安抚她,“放心,他们从来不为难美女。”
“真的吗……”夏耳略略笑了笑,心里却不太乐观。曾经她在意过他不把她介绍给他的圈子,现在她却更怕跟他的朋友见面。如果恋爱只是纯粹两个人的事情,那该多好!
她知道这个世界其实很小,可是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小。
“当然了,”安梁笑着保证,“再说我怎么会让别人欺负你!”
这一回夏耳是真的笑了,对啊,她在害怕什么,她和宋迟已经分开多年,她也不是为了他回国,所以她完全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而且至少安梁还在她身边,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要好,她应该信任他。
进入十月后天气很给面子,一大早便是适合出行的万里晴空。他们定在2号下午出发,避开1号出行的高峰期。在约定的路口等,其他人都到齐了,宋迟却过很久才来。夏耳原本以为他不会来了,然而他真的来的时候,她又仿佛松了口气。她坐在车里,看他面无表情地重新戴上墨镜,缓缓关起车窗,把车开到前面去。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奔驰,夏耳放松了身体靠在椅背上,她并不知道前方的路途上等待她的会是什么,但是她不喜欢还没有开始走,就自以为会输。
五辆车子,从东部一路往西,开了四个多小时,傍晚的时候正好过江,船只在黄昏的江面上来回穿梭,太阳刚落,月亮初起,几抹晚霞浮在天边,日月星辰,景致如画。下榻在市中的酒店,在把她跟安梁那间房间的房卡递给安梁的时候,宋迟抬起眼不动声色地凝视了她一会,这是出行后他第一次用正眼看她,夏耳站在安梁身后一步远的地方,装作看酒店的布置,微微别开了眼,心里多少有些尴尬。幸好安梁很快转过身来拿她的行李,对她说:“上楼吧。”
他们在房间里呆到吃晚饭的时候才下去,夏耳其实没什么胃口,但是她也不想给自己找借口逃避。在二楼他们还走错了方向,VIP的包厢,从999走到111,她只希望永远走不到头。走到111的时候,安梁推门,让她先进去,她侧身进去,一抬头,就看到正对着门坐着的宋迟。他侧对着她正跟旁边的人说话,听到动静抬起头,手里的酒杯顿一顿,然后又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多年前夏东明带她去饭局遇上他的情形还在眼前,夏耳唯有苦笑。
席间聊天的内容从生意到女人,她并不感兴趣。刚想发呆,话题却突然转到她身上,夏耳只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于是回头微微一笑:“什么?”
“你跟安梁是怎么认识的?地下工作也做得太好了吧,我们居然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交了这样漂亮的女朋友。”他的一个朋友问。
“哦,我们是在朋友的婚礼上认识的,”夏耳笑了笑,“事实上,当时我刚从莫斯科回来,胖得要命,他连多看我一眼都不肯。”
“不不不,我得澄清,”安梁赶紧帮自己辩解,“你们知道我一向不擅长跟美女搭讪。”
众人大笑,安梁凑到她耳边低声否认:“我哪有?”
夏耳笑着横了他一眼,用眼神说“明明就有”。
“我去参加婚礼怎么从来没遇到过这种好事,伴娘要不是有男朋友就是已经订婚了的,最差的也有追求对象,你这家伙,运气也太好了吧。”有朋友故意羡慕地说。
“难怪之前放话说两年内不谈感情却不到一年就破功了,”另一个朋友挪揄安梁,转头问夏耳,“所以婚礼之后他就开始追你了吗?不是我损他,这家伙追人的技巧不是一般的烂。”
夏耳扑哧一笑:“的确,他把我晾了差不多一年,我等得差不多快睡着了他才想起来要追我。”
众人露出“我就猜是这样”的神情,均用暴殄天物的眼神看着安梁,安梁笑着一一敬酒,很给夏耳面子得把所有责备照单全收。
安梁的朋友都是自来熟,很快就跟夏耳聊得热络起来。他们说笑的时候,偶尔夏耳侧过头装作不经意看一眼,宋迟就坐在他们斜对面抽烟,沉默地看着他们闹她,并不阻止,不说话的样子像个冷峻的贵族。再没有哪一刻,比现在这一刻更让她觉得他们已经隔着千山万水,再也没有绕到一块的可能。
她其实很感激,他愿意配合她出演形同陌路。
可是话真的不能说太满,很快,他就让她差点无言以对。
“你们是认真的吗?”某个沉默地当口,宋迟突然开口。
夏耳和安梁都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安梁就搂住夏耳的肩膀对宋迟说:“当然是认真的,哥,你觉得我是那种随便玩玩的人吗?”
宋迟打量了他们两眼,沉着脸没有说话。一时饭桌上有些安静,夏耳沉默地笑了笑,没有开口。明明是朋友聚会,她却觉得像在见家长。
“夏耳,这点我倒是可以帮安梁作证,”有人出来打圆场,“这家伙没什么优点,就是专情,要是他认定你,就跟块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夏耳闻言笑了起来,逗趣地看着安梁。
安梁嗔怪地瞪了说话的那人一眼:“知道的当你是在夸我,不知道的还当你在损我,你就不能找个好点的比喻?”
那人哈哈大笑,场面又活络起来。
正在这时,宋迟却抛出一个更冷的问题,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夏耳,问:“夏小姐,你喜欢安梁哪一点?”
这不是个礼貌的问题,甚至有一点失礼。仿佛感觉到敌意,安梁在桌子底下握住了夏耳的手,夏耳反倒镇定下来,不慌不忙地笑一笑:“这种事情很难说到底有哪一点,我们恰好在适合的时间相遇了,感觉也很对。如果非要说具体哪一点的话,我喜欢他的真诚和正直,他给我捉摸的到的那种感觉,我们在一起也很开心。”
夏耳说完,直视着宋迟,等待他下一个刁难,然后他只是看了她一会,随即便沉默着喝起酒,只是脸色看起来更加沉郁不明。
“我去一下洗手间。”夏耳低声对安梁说。
“要不要陪你出去?”安梁仍是握着她的手,看起来有些担心。
“不用,别再让他们有机会笑话你了。”夏耳开着玩笑,起身走了出去。
她在洗手间洗了很久的手,出来时看见宋迟站在楼梯口的窗户边抽烟,背对着她,单手插在裤袋里,宽肩窄腰,白衣黑裤,仿佛昨日。她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可是经过了刚才那一番刁难,她不知道到底要用哪种面目来面对他。
最后,她决定静静地走掉,却没想到他突然转身。
“夏耳……”他直接叫出了她的名字,而不是那个冷酷的“夏小姐”,然而或许是刚抽过烟,他的声音有些哑,仿佛含在喉咙口却吐不出来。
“你还想知道什么?”她居然比自己想象的要平静得多,视线落到他鼻尖,只是微微笑着,蒋子渊曾经这样说她,认识她以后,她才知道原来女人絶情起来并不比男人弱一分,甚至只有更狠。
“我只是有些惊讶,”他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看着她,仿佛自嘲般说,“这么多年后才知道,原来在你眼里,我是个让你捉摸不到的人。”
“宋迟,既然你刚才这样做,我以为我们还是装作从未相识比较好。”夏耳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的确,你变得让我不认识了。”他的眼神变得漠然,“既然这样,你可以叫我宋先生。”说完,他率先走进了包厢。
夏耳站在原地,心像被扯了一下,险些掉下泪来。他从来都只让她叫他宋迟,在他还是她boss的时候,在他当她男友以后,她以为时间够久已经不会在乎这些,在那一瞬间却还是莫名心痛。难道旧情人重逢的下场就只有这样?
☆、八、(2)
她回到包厢的时候却觉得里面气氛有点奇怪,不过男人在饭桌上谈论的话题就那么几个,并不难猜。至少她庆幸话题焦点终于不再是她。
夏耳在安梁旁边坐下来,却听那几人在起哄他:“安梁,你到底去不去?”
“不去不去,”安梁说,“你们知道,我对这些无异于身心健康的事情没有兴趣。”
“我看是交了女朋友之后从良了吧,其实没关系,把夏耳一起带去也没问题。”
“我警告你们啊,别在那陷害我……”他指着那几人笑。
宋迟突然开口:“你们要寻开心就自己去,别把安梁拉着跟你们同流合污。”
他一开口,就没人敢起哄了。
夏耳侧头低声对安梁说:“不如你跟他们一起去,我待会想回酒店早点休息。”
他在她耳边笑:“要是你知道要去的是什么地方,大概就不肯答应我去了。”
她脸微微一热,便不再说话。
安梁没有去,散了以后两人去江滩公园,沿着江边一排异国建筑群,在梧桐底下一路慢慢地晃荡过去。遇上沿街的花童缠着买花,夏耳知道他是好脾气的人最容易被忽悠,赶紧拖着他就走,那花童居然又一路追,甩很久才甩掉,一直追到他们进了江滩,搞得两人啼笑皆非。
安梁说:“你拉着我逃什么,我买就是了。”
夏耳说:“又怪我伤你大男人的自尊心了?但是一个大男人大晚上抱一束蔫蔫的红玫瑰在手上,未免太惊悚了吧,我是替你着想。”
“你这个女人,”他摇头,“太没有浪漫细胞了,还是学外语的呢……”
她扑哧笑一声:“你还有机会反悔。”
他不买账,伸手勾住了她的肩膀往沙滩上走:“你也知道我比较懒,换一个从头开始适应多麻烦啊,所以就姑且将就着吧。”
他们在沙滩上坐了很久,直到起风了才回去。
往回走的时候,他扣住她的手,突然问:“你会不会生气?”
“什么?”回头的时候一阵风吹过来,夏耳把飘到唇边的头发拨开。
“刚才吃饭的时候,我想宋迟并不是针对你,他只是……比较关心我的情况。”安梁好像有些为难的样子。
夏耳微笑,掩去眼里的苦涩:“说得好像我会欺负你一样,我看起来有那么坏吗?”
“噢,你可不是坏,你是太聪明了。”他从来不吝啬夸奖她。【。52dzs。】
“那如果宋迟反对我们在一起,你会同意吗?”夏耳很认真地问他。
“怎么可能?”他夸张地大叫,“我尊重他的意见,但不代表我必须接受。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那个人是你。”
这回,夏耳是真的笑了。她相信,安梁这种人,你要他的感情很难。但他的确是那种一旦认定了一个人,就会不遗余力地维护那个人的人。
酒店就在江边,回去时在门口不远处居然又看到那个花童,大概怕被酒店大堂的人赶走,只怯怯地躲在柱子后面,看到有情侣经过时便冒出来,扯着他们的袖子兜售篮子里的那些红玫瑰。
夏耳跟安梁在门口停下来。
“给我买枝花吧,”夏耳对安梁说,“一枝就够了。”
安梁看着她,不说话,只是微微笑起来。
小花童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