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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0
厨房的窗户虽然透了阳光进来,但光线仍是比较昏暗,他们开了灯,沐阳在案板上切着肉丝,云舫如常在水槽处清理蔬菜。
“――事情就是这样,当时那种情况,联系不到你,没有一个可以商量的人,如果不是经理帮我担待,也许我现在已经失业了,所以,他要提拔我,你说我能拒绝吗?”
云舫听完整个过程已了然于胸,显然这只是职场手段,他的这个女朋友唯一的好处就是踏实,庆幸的是还没有死心眼儿,换成其他人,恐怕早就顺竿而上,被人利用了还犹不自知。
“其实这事也没什么好烦的。”他说。
王介桓已经知道她有男朋友,那么就是经济上暂时无忧,即使工作上有什么令她为难的事,她可以辞职了事,也不会委屈自己,随意受人摆布。
“现在有人比你更烦。”他接着说道:“而且,不是还没有正式任命吗?等事情到了那一步再说。”
“没有关系吗?”沐阳靠近他问。“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明明我的工作能力就很一般,而且还犯过错误,他怎么会提拔我呢?”
云舫笑了笑,她还有个好处就是有自知之明,在那样一个上司手下工作,能保持清醒的头脑不容易啊。
他偏头亲了她一下,笑着说:“你可真是让我省心,永远都这样就好了。”
沐阳还莫名其妙的,外面房间的手机响了。
“好像是我的。”云舫擦了手走到客厅拿起手机看,是个陌生号码。
他忙接了起来,朝厨房望了一眼,走到阳台,不到一分钟,他拿着已经挂断的手机走到厨房,从后面搂着沐阳说:“公司有点事,我现在要赶过去。”
“吃了饭再走也不行吗?”
“不行,事情有点急。”云舫看看手表说:“我得走了,你先吃吧,饭菜留在那里,回来我自己热。”
他说着走到客厅,拿起钱包和车钥匙就要开门出去,然而在临走前,他还是想起了什么,车转身勾过沐阳吻了一下额头才出门。
云舫走进威尼斯酒店大堂,等候的人见到他立刻迎上来,确认身份后,他跟着那人走进一间豪华客房,于庆耀坐在沙发上看报,明知他进来也没有抬头,看完整段新闻后才看向他:“抱歉,让你来这么远的地方。”
云舫可没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他有什么歉意,至于他要约得这么远,大概就是因为秘书订房时选了这家深圳最好的酒店,他都没有怨言,自己又能说什么。
“没关系,您找我来有什么事?”
于庆耀折了报纸,接过秘书递来的文件放在云舫面前,淡淡地说:“自己看吧。”
云舫闻言打开后愣了下,仍是逐页翻看下去,脸色却由红转白,由白转青,不多会儿,他草草看完后,镇定地把文件放回桌上,直视着于庆耀,等待他开口。
于庆耀眼里闪过一抹激赏,很快的,那双眸子又恢复如初的锐利,紧盯着他说:“你觉得你还能撑多久?”
“那不是我说了算,但能撑一天是一天。”云舫敛去眼里所有的情绪,反倒是闲适地坐好,仿佛对面并不是一个知道他所有底细的人。“是要我别拖累沐阳吗?”
见于庆耀不可置否,他冷笑一声说:“真有那么一天,不用你们多事,我也会离开她,事实上,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跟她在一起,我很清楚自己的情况,但有些事――”他咬唇思考了一下,才接着说:“目前还没到绝路上,所以,我跟她还会继续下去。”
“你现在还不算绝路?你的房产已经抵押了,贸易公司的收支只能持平,股市和基金也全投进了开发团队,即使游戏已经开发完成,广告宣传费用,营运资金从哪里来?”于庆耀毫不留情指出他的窘境。
“不算。”云舫说完就垂下头,他清楚只是自己嘴硬,不久前他就已经萌生了放弃的想法。
一年前,他用所有的积蓄收购了一个游戏开发团队,原本预算是可以支撑到游戏开发完成上市,但因为人民币的大幅升值,主要资金来源的贸易公司蒙受损失,团队没有足够的资金继续维持,所幸开发人员因为私交甚好,并没有因此拂袖而去。
“为什么没有把你的情况告诉沐阳,你这是欺骗。”于庆耀指责道。
“为什么要告诉她?”云舫不卑不亢地反问。“我逃避过,如果逃避不了,我尽可能给她幸福,而且告诉她也没有任何用处,她帮不上我什么,何必让她替我烦恼,真要到吃苦的时候,我再离开她也不晚。”
“所以”云舫抬眸看着他,清楚地说:“不要用‘骗’这个字随便指摘别人,我和她交往时,并不知道她有你这么个财大气粗的叔叔。”
“虽然你对她没有企图,但如果你一开始就跟她说明自己的情况,她也不会选择你。”
“这个我承认,但你认为一个男人明明还没有放弃希望,会四处跟人说他已经没治了吗?”云舫毫不讳言地说:“就算是我自私,但感情是相互的,到分开的那天,沐阳受伤了,难道我就会开心?”
他敲敲桌面,像是意有所指地说:“反倒是那些以爱为命去拒绝伤害别人的,也许还不如我这种自私的人。”
于庆耀的表情倏地一僵,随即便恢复正常,尔后说:“我可以买下你的开发团队。”
云舫闻言低笑起来,笑得于庆耀脸色阴沉后才说:“如果我要卖,还需要撑到现在?你调查了那么多,也应该知道新游戏的价值。”他摇了摇头。“我之前连投资都不接受,更何况是把整个团队卖了。”
“那你还想怎么样?”于庆耀是外行,无意间犯了个低级错误,让云舫说出条件的时候,也是他该考虑让步的时候。
“只接受投资,而且我的团队有自主管理和开发的权力,投资方除了收得营利外,不得随意干涉。”云舫掷地有声地说。
“这不可能。”于庆耀想也不想就拒绝。
“无所谓。”云舫说:“我还可以找风险投资,相信他们的条件不会比你苛刻。”
“但要你撑得到那天。”于庆耀也不让步。“你要是有办法,也不用到今天还耗着。”
“沐阳有你这样的叔叔还真是幸运。”云舫讥讽道:“我即使撑不到那天,最多解散团队,他们还是可以谋生,我也顶多是从头再来,你威胁不到我什么。”
于庆耀沉默了半晌,忽然转移了话题:“要调查你的人不是我,只是受人委托。”
“沐阳的爷爷?”云舫问。
“你倒是聪明。”
“第一次见面时,沐阳介绍我以后你就在观察我,她相信你不会告诉家人,但我不会这么想。”他顿了顿又道:“她爷爷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但他总是不会害自己的孙女,所以我不介意。”
“他是个很厉害的人。”于庆耀说:“有机会见到你就明白,你可以跟我玩心计,在他面前你就最好收敛。”
“我还不至于目无尊长,而你,我就更无辜了。”他看了眼秘书说道:“如果不是你让他去找我的团队,想直接置我于死地,我也会像刚开始一样尊重你。”
秘书因他直白的话无地自容,于庆耀恐怕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不懂藏掖的人,这会儿尴尬得说不出话来。
“该说的都说完了,就不打扰了。”云舫礼貌地起身,绕过沙发便离开了。
“找律师准备相关的合约吧。”等云舫出门后,于庆耀跟秘书说道。
直到上车,云舫才松开一路紧握的手,掌心已经掐出几道深深的红痕,目的达到了,但这样的侮辱却是第一次承受,不但是被赤裸裸地剥开,还被人指手划脚、称斤评两,有钱就可以为所为欲,没钱就得忍耐,虽然早就有了防备,结果应该也不会出他意料之外,但他却没有赢的激动,也许,一开始就输了。
不过,没有人会永远都赢,而他,也不可能永远都输。
他在楼下停好车,仰头也看不见他们的那扇窗户,但他知道,沐阳一定还在等他,再过会儿没回去,她就会打电话来问。
那是也一个家,有人等的地方就算是家。
他想,如果真到了绝路上,这个家也没有了,所以,除了忍耐,除了让自己变得有钱以外,在这个城市,没有别的选择。
chapter 21
仍然是深圳最高档次的威尼斯酒店客房,于庆耀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上,粗糙的手按在文件上,烟雾缭绕间,他盖了章,合上文件递给云舫时,云舫只看到合约上的数字――10,000;000。他没有犹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这是与他有关的第一笔大数目,以至于尽量镇定的他,握笔的手仍是下意识地颤抖。
“确定这个月内可以完成?”于庆耀公式化地问。
“不出意外,应该是可以。”其实游戏已经开发完成,而且通过了测试,但他还需要预留些时间。
“这边的事我会派人过来与你们合作,希望合作愉快!”于庆耀首次对他伸出了手。
这一握手,云舫特意地抓紧以表诚心。
沐阳在客厅里看电视,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云舫刚回的短信:有事,不回家吃饭了。
他已经有三天没有回家吃饭了,习惯了两个人吃饭时说说笑笑,仿佛吃饭便不只是把饭菜咽进肚里,而是为了汇报一天的工作情况,或是计划吃完饭该有什么活动,这也难怪高级餐厅贵得吓死人,仍是有那么多人愿意掏了钱去吃的。
一个人吃饭难免食不下咽,沐阳味同嚼蜡地吃了几口便倒掉了剩下的菜,这样的浪费不多,就像是人难过的时候会喝酒抽烟,有了个借口放纵堕落一回。她看了眼猫头鹰闹钟,才七点而已,短信上问他什么时候回家,他说:不知道,可能会很晚。
很晚是什么时候?可能是她等了很久也等不回来,只得睡下又正是她睡得不熟的时候――云舫打开了门,轻手轻脚地换鞋,然后走到床边看她十秒钟,以为她睡熟了,便拿了睡衣去浴室冲凉,再“窸窸簌簌”地钻进被子里,怕吵醒她,连抱也不敢抱了。
因此,她连夜间的温暖也失去了,心只能在深夜凉凉地入睡。
“这么晚?”她说话了,在他很快地睡着以前。
云舫侧身从后面揽住蜷着的她,贴在耳边厮磨了一小会儿,疲倦地说:“刚处理完一些事情,你怎么还没睡?”
“睡了,被你吵醒了。”她不满地嘀咕。
“对不起,这几天实在太忙了。”他翻过她的身,手支在枕头上,近视的他在黑暗里看得并不清楚,只好用手去摸索她的鼻子、眼睛和唇。手指滑到唇上时,被她轻轻地咬了一口,他任她咬,也知道她不会狠下心用力去咬,只是她湿滑柔软的舌尖舔到指腹时,仿佛一阵电流窜过他倦怠的身体,立时兴奋起来。
“一定累坏了吧?”她觉得自己应该体贴些。
“觉得”多少是刻意,而并非发自内心的,却使原本就歉疚的云舫感动了:“忙过这段时间就好了,到时候带你去哪里走走。”
“去哪里?”女人听到这个就来劲,睡意消了五成。
“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他抽出手指,轻轻地描绘着她的唇,尔后翻身覆在她身上,封住了她继续问话的唇。
“对不起。”他的手宛若滑腻的鱼,冰凉地她的身体上游移,渐渐地手心暖了,拨弄着她胸前的尖挺,欲望的沸点接近,隔着一层薄薄的丝织面料,他仿若故意坏心地磨蹭。
“没关系,你别忙坏身体就好了。”她攀着他的背,有了盼望,先前的不满化为真实的深情,刻意也成了甘愿。
她还是不怎么主动,云舫却是等不及了,敏感地觉察到下身的湿意,只挑开了内裤,便深深地贯穿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