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сom书凉亭之外有且只有那么一丁点的从假山脱落下来的小岩石。但张雨偏偏就如同中了六合彩一样走运,不偏不倚地把头枕在了小得可怜的石头上。
原本就没有痊愈的伤口再一次血流不止。殷红的血,浸染了一大片草坪。
文文吓得来不及发出往日的尖叫便从高高的凉亭里跳了下来。
她感觉到脚踝骨碎裂了一样疼痛难忍,事实告诉她,她扭到了脚。但是来不及理会了,她哭着抱起张雨被鲜血染红了的脑袋,用力叫着:“张雨,对不起,我太用力了,对不起。”
张雨忍着痛对文文笑笑:“你怎么又哭了?女孩子应该多笑一些才对啊!”
文文心里明白,无论发生了什么,他总会对着自己微笑。他不想让自己难过,所以即使痛不欲生也会伪装成坚强的样子。而自己,却一次次让他因为自己而受伤。
文文忍不住哭着叫了起来:“来人哪!快点来人哪!”哭声穿过空气,撕心裂肺。
张雨有气无力地抚摸着文文凌乱无比的发丝说:“不要哭好吗?我希望你一直开心,一直快乐。文文的笑是天下最美的,谁都……超越不了……”
第四十三章 什么?你还要?
急诊室外,寂静无声。
已经快一个小时了,我和张雨依旧被一道密不透风的门阻隔着。我紧张呵出的气体十分浑浊,跟不断泌出的冷汗一样。
“小雨怎么样了?”张德辉突然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我轻轻地摇着头,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
文文一动不动地坐在长椅上轻轻抽泣着,嘴里呢喃说:“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一定不可以有事。你一定要好好的。”
张德辉掏出了手机,紧张地搜索着号码。我看到他紧锁的眉头紧了又紧,把手机贴在了耳朵边。
电话那端传来了毕恭毕敬的声音:“你好啊,张总,有什么事吗?”
“啊,沈院长,我儿子今天出了点意外,刚好在你们医院,可是直到现在还没有消息。麻烦你帮帮忙亲自给他治疗一下吧!说实话,我只对你一个人感到放心。”
所有人的呼吸都静止了,大家屏住呼吸想听到他们的对话。
电话那边传来了为难的叹息声。
张德辉焦急地说:“拜托了,诊疗费我会加倍给你的。”
对方连忙说:“哦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你儿子刚送来的时候我刚好碰见,就跟进了急诊室。我现在就在你儿子的旁边。可是他最近刚出车祸,现在又发生这样的状况,脑部受到了严重的伤害,有可能……不过现在唯一不容易解决的是他失血过多,而我们又突然联系不到血库……”
“用我的,用我的,不管他需要多少,抽干我也愿意,”文文哭着从长椅上站了起来:“只要……只要可以让他重新笑起来。”
“哎,你干嘛又哭啊?”
声音是电话里传来的,然而急诊室的门口,接着传来了张雨的抱怨声:“不是跟你说过我不希望你哭的吗?”
所有人吃惊地看着这个手拿电话一脸坏笑的家伙,脸上的疑惑可以装满一节车厢。
张雨笑了起来:“你们干嘛啊?都没听出来我就是那个电话里的沈院长吗?唉,没劲,本来想吓吓你们的,谁知道这个爱哭的傻丫头那么煽情,弄得我都不忍心了。”
当现实和现实发生冲突,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张德辉一愣:“臭小子,当时那么紧张,谁还有时间思考这个啊?”
张雨的笑依旧那么的帅气凌人,他缓缓地走近文文身边,张开怀抱把文文揽了进去:“对不起啊,又让你哭了。不过这样也好,我们总算扯平了。”
“可恶。”文文轻轻给了张雨一拳:“这笔帐先记着,等你伤好了我再找你算。”
张德辉开玩笑地说:“下次可别再算成这样啊!”
文文尴尬地摸了摸脑袋,傻傻笑了。
晚餐吃得很丰盛(具体点应该说在张雨家入住的这些日子晚餐吃得都很丰盛)。吃完饭我和美涵都无所事事地想搞些什么活动。
“玩点什么呢?”我抬头看着海天相接的方向沉思。当然,真正能看见的,其实是天与城市楼房的交汇。
星星很密,看来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吧!于是我提议去长江八号看星星。
美涵疑惑地看看我:“哪儿?”
文文抢过来解释说“那是张雨家最有创意的一个杰作”,然后就有声有色地描述了那天在里面看到的奇观。
听她描述完毕,我补充说:“错了错了,你还没讲你如何鬼哭狼嚎地震碎天空那段呢。”
她横了我一眼:“你什么水平啊?那叫惊天地泣鬼神。”
我连忙帮她向美涵解释——惊吓到天地,弄哭了鬼神。
张雨好象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就跟受了什么打击似的。他一个人静静地边走边思考着什么,丝毫没有发现远远落在后面的文文。
文文是在我们躺了很久之后才缓缓上来的,她给我的理由是刚刚吃饱,在外面散了会步。
我突然笑了,“蒋文文饭后散步?这句话就好像有人看见猴子上完厕所还要用到手纸一样难得吧。”
文文没有做任何回应,今晚的她变得出奇地静,静到让我感觉有点不太舒服。于是我再也无心看什么群星接吻。我突然明白,原来世界上还是少不了文文的鬼哭狼嚎的。这个结论让我更加相信了生物圈的存在规律。
我说文文你怎么不继续惊天地泣鬼神了?
她没有理我,虽然我正闭着眼睛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于是我转过头好奇地看她,才发现她竟然正侧着身子全神贯注地盯着一边发呆眉头紧锁的张雨。我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在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之后我轻轻地站了起来。
看来文文很喜欢张雨吧!我想。
于是我走到美涵的身边蹲了下去。她紧闭着眼,安然地睡着了。我把手伸在半空,犹豫着该不该把她叫醒。
她的眼睛却在我犹豫间缓缓睁开了。
我连忙做了个不要出声的姿势,拉起她离开了平台。
月色真的好美,却无奈地承受着无人欣赏的寂寥。
“为什么不说一声就拉着我出来啊?”美涵的声音略带倦意。
我看了看美涵,万千思绪却不知道如何流露。
她笑了:“怎么了?”
“没事,早点休息吧,明天有课。”
她“恩”了一声,把头靠在我的肩膀:“的确是有点困,你不会怪我没有陪你看星星吧?”
我笑了:“怎么会?你这么困了都没有拒绝我,我怎么可能会怪你呢?”
我把她送到一间她认为不错的房间里,转过身准备离去。
美涵失望地把我叫住:“哎,连最基本的话都不说就想走啊?”
“恩?”我为难地回过头:“不是说好最后一次了吗?怎么还要啊?”
美涵愣愣地看了我一下,很开心地笑了起来:“我是要你说晚安啊猪头,谁要你说别的了?”
我尴尬地傻笑一下,然后用“你见过这么苗条的猪吗”来圆场。她甜甜的笑靥下是掩饰不住的疲惫。于是我轻轻说了句晚安,转身离去。
美涵冲我咧了咧嘴:“你也是。”
翻来覆去地在床上躺了好久,用尽所有的方式从身体里寻找疲倦的信息。然而却始终被一种叫做失眠的东西紧紧纠缠。
在此之前,与美涵相爱是我最大的奢望,可如今真的走到了一起,心里却莫名地浮出一阵恐慌。事实上我也并不知道我在恐慌着什么。
突然记忆里回放出一句话——昙花的娇艳只是为了下一刻的凋零。那么我想人与人相爱是不是也大抵如此呢?我和美涵的感情难道只是在无声地酝酿着明天或者明天的明天之后的离别吗?
辗转反侧,心乱如麻。
外面的星空应该依旧美如当初吧!只可惜绚烂的一切也终究要迎接明天的阳光。一切都是宿命,一切都无法摆脱。或许今天的月色也不过是明天躲在记忆里的一种衬托而已。
记忆,是残酷的,往往让人在不经意间读到隐忍的伤疤。
第四十四章 我不可能是你的天使
张雨终于从残酷的记忆中摆脱出来,看见了正傻傻盯着自己的满脸凝重的文文。然而文文却没有发现张雨的表情,依旧保持着那个无比个性的姿势。
“不会吧?你练什么功呢?”张雨仔细地打量了一番之后得出一个结论:“恩,这个动作在《燕玲义薄云天》里好象见过。”
文文恍然大悟地坐了起来,一直尴尬地傻笑。
张雨好奇地问:“刚刚在想什么?”
文文支吾着,脑子飞速运转着想找个合适的借口:“厄,我……哎,你刚刚在想什么?”
“哎,是我先问你的好不好。”
文文嘻嘻笑了:“你知道力的相对论吗?”
“知道啊!只是不知道它跟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啊!因为我想说的是它的姐妹篇——问题相对论。”
“问题相对论?”张雨的嘴几乎可以存下一只珍宝蟹了。
“恩,就是说问题的作用是相互的,在你问别人问题的同时,你自己也正在接受别人的提问。”
张雨茫然地抓了抓头发:“书上有这个道理?”
“有有有,肯定是你睡觉的时候错过了。”文文肯定地说。
“哦,随便,谁先说又没什么区别,反正我迟早要让你知道的。我刚刚是在想……”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文文轻轻而且神速地说了句:“想你。”
张雨停了停,问:“你说什么?”
确定张雨没有听到之后,文文开心地笑了:“反正我的回答已经结束了,你没听到是你的事,跟我无关啊。”
“可你怎么能在别人说话的时候回答啊?声音又那么小,鬼才能听到。”张雨显然非常地不服气。
文文却满脸不在乎地说:“这又是相对论的其中一条——答题相对论,在你回答别人问题的时候,别人也正在回答你的问题。”
张雨无奈地骂了句:“什么狗屁逻辑嘛?”
文文一脸成功后的得意:“是啊,什么狗屁逻辑啊?不过这位老前辈肯定已经跟大自然融为一体了吧,咱们就别跟死人一般见识了。走吧,回去睡觉了,我感觉好困。”
虽然张雨还有话想说,但看到文文深深的倦意便心软了下来:“好吧,咱们也回去吧,明天你们还有课。需要我开车送你们吗?”
文文的倦意突然吓得无影无踪:“什么?你还嫌上次的伤亡不够惨重啊?想送我们,先考张驾照出来吧!”
张雨的自尊心严重受挫,以至于并没有发现文文脚步的蹒跚,自顾自地解释着:“上次车祸纯属意外好不好?要不是美涵我怎么可能分心呢?这一次美涵在车上坐着,我绝对没理由再出意外了。”
文文只能勉强地笑笑,没有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右脚踝骨越来越痛得厉害。
张雨回过头:“你干嘛离我那么远啊?我现在又没开车。”
文文假装打了个哈欠:“好困啊,头有点晕了。”
张雨摇摇头过来扶住文文,抱怨她体质居然这么差劲。
站在盘旋而下的钢质楼梯前,文文惊慌了,狭窄的楼梯,两个人并排走肯定是不可能了。可是一旦离开了张雨的扶持,自己真的还站的住吗?
“我要松手了哦!”张雨温柔地笑着。
文文点点头:“恩,没关系的,我可以。”
然而我真的可以吗?文文望着面前看似绵延无尽的楼梯犹豫了。她对张雨笑着说“你先下啊!”借口说怕楼梯禁不住自己日渐发福的体重。
张雨并没有觉得文文的举动有什么异常,于是便若无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