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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家汇,是一处临江的镇集。
因为附近百里以内,没有城镇,这里就成为过路客商临时落脚之处,一条街上,也有着两三家小客店,都是因陋就简,差堪供人住上一晚而已!
李小云和南宫靖在街上找了一家客店,定了房间,才到街上一家饭馆吃饭,刚坐下不久,瞥见丁玉郎匆匆走人,目光迅速一转就笔直朝自己两人走来。
李小云连忙站起身招呼道:“侯兄,你也来了,快请坐。”
丁玉郎在两人横头坐下,一名伙计走了过来,问道:‘客官要些什么?”
丁玉郎道:“他们吃什么,给我也来什么好了。”
伙计退走之后,丁玉郎忽然目光四顾,压低声音道:
“兄弟在渡船上发现了一个人,二位总还记得,昨晚在大殿工有一个戴毡帽的乡下老头,兄弟怀疑他是缀着二位下来的,因此上岸之后,就故意落后了一步。结果不出兄弟之料,这人一直远远跟在贤昆仲身后,兄弟看二位好像一直不曾注意及此,所以特地来通知贤昆仲一声,好有个准备”刚说到这里,急急的道:“他也来了。”
李小云乘机悄悄回头看去,果见昨晚那个戴毡帽的乡下老头已在右首隔着两张桌子的空桌上坐下,一手端起茶盘,悠闲的喝着茶。
李小云实在看不出这乡下老头是个会武的人,但她相信丁玉郎也许不会看走眼,因为他的武功比自己高明了不知多少。
只是不知道这乡下老头为什么要跟踪自己两人呢?难道自己两人有什么破绽给他瞧出来了?
伙计替三人添上饭来,大家就各自低头吃着饭,没再说话。李小云对那乡下老头留上了心,就不时有意无意的朝他瞥上一眼。
那乡下老头叫的是一碗面,这时敢情也正在低头吃面。不多一会,乡下老头已经先行吃毕,站起身付帐走了!”
李小云问道:“侯兄住在哪里?”
丁五郎道:“兄弟只是因为发现他跟踪二位,才特地赶来给贤昆仲报讯的,兄弟另有事去,就要走了。”说话间,就站起身来。李小云感激的道:“多谢丁兄高谊,兄弟感激不尽。”丁玉郎笑了笑道:“宫二兄不也救过兄弟,大家都是朋友,何须言谢?兄弟告辞。”
抱抱拳,扬长出门而去。
南宫靖忽然说道:“兄弟,这人愚兄也觉得他好像很熟。”
李小云道:“他是大哥的朋友咯,大哥自然很熟了。”
南宫靖道:“愚兄没有朋友。”,
李小云听得不由一怔,她自可感觉得出来,大哥近来神志似乎比以前清楚了不少,他说他没有朋友,这话似乎可信,那么了玉郎又是什么人呢?他既非大哥的朋友,难道会是大哥的敌人不成?
唔,莫非丁玉郎也是凯觑大哥达摩手着‘洗髓经’的人?”
两人站起身,付帐出门,只见卖花婆像一阵风般往店中冲了进去。
李小云心中暗道:她一定是找侯元来的。
她不愿让她看到自己两人,节外生枝,这就低声道:
“大哥,我们快些走吧!”
那知刚走出两三丈远,只听身后响起卖花婆呷呷的笑声,叫道:“两个小伙子,你们慢点走。”
话声入耳,身边微风一飒,一条人影已经从身边闪到前面,一下拦住了去路,那不是卖花婆还有谁来?只见她脸上似笑非笑的道:“你们两个小伙子方才不是和侯元那小子一起吃饭的吗?姓侯的那小子呢?”
李小云道:“老婆婆认错人了,咱们几时和姓侯的一起吃饭了?”
卖花婆眯着一双三角眼,尖笑道:
“老婆子怎么会认错人?那饭馆伙计岂会对老婆子撒谎?你别在老婆子面前装佯了,你们不认识姓侯的小子,他吃了饭,你们付帐?
快说,那小子到那里去了?”
李小云道:“我们真的不认识什么姓侯的。”
“你们不认识?”
卖花婆目中阴晴不定,但脸上还是带着笑容,说道:““你们昨晚不是也在庙里避雨,老婆子找姓侯的小子,你们也看到了,还不认识吗?”
李小云道:“和我们一起吃饭的,并不是侯元”
“这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卖花婆道:“老婆子一路追踪那小子来的,在大街上被他溜了,他明明和你们一起吃的饭,不会是假的?老婆子眼里不揉砂子,小伙子,你再不说实话,休怪老婆子对你不客气。”
李小云道:“我骗你作甚,他不是侯元。就不是侯元。”
“好哇!”卖花婆尖声道:“你小子倒嘴硬得很,不给你吃些苦头,还当老婆子在卖膏药,只说不练呢!”
右手一探,疾然朝李小云抓来。
李小云还来不及闪避,南宫靖看她向李小云出手,口中大喝道:“你要干什么?”
右手随着划出,他这一格,虽是随手划出,内劲如刀,嘶然有声!
卖花婆没想到这小伙子随手一格,竟有这般深厚的内劲,急忙把抓出去的右手往后一缩,目注南宫靖,呷呷尖笑道:“小伙子,瞧不出你还有两手。”
就在此时,李小云耳边突然响起师傅的声音说道:
“徒儿,快叫你大哥不可出手。”
李小云听到师傅的声音,心中一喜,忙道:“大哥,没你的事,你刈再出手,她不过是误会而已!”
卖花婆尖笑道:“老婆子不在乎你们两个小伙子一起上,你们今天不说出姓侯的小子下落来,老婆子不会放过你们的。”
这是大街上,卖花婆和两人这一起了争执,登时引来了不少看热闹的路人远远的围了一大圈。
李小云气道:“卖花婆,你讲不讲理?我告诉低我们没有和侯元在一起吃饭,那不是侯元”
卖花婆看人多了,有些人在说她不对,拦着人家两位相公,像是故意找麻烦,一时更是气往上冲,尖声叫道:
“好小子,你还不承认,你们和虎头庄的花豹侯元一起吃饭,姓侯的小子是采花贼,你们两个小子还是好人?”
李小云气道:“卖花婆,你嘴里放干净点,我们没和侯元在一起,信不信由你,我们兄弟只是事不关己,不愿多事,可不是怕事的人。”
卖花婆呷呷笑道:“老婆子不怕你不承认。”
身形一晃,又朝李小云欺了过来。
李小云怕南宫靖一出手,被人家认出他的路数来,这就叫道:“大哥,你只管站着不用出手,我一个人对付她就够了。”
口中说着,身形向左闪出挥手一掌拍了过去。
卖花婆看他出手功力不如南宫靖甚远,口中呷呷尖笑道:“老婆子早巳说过,你们两个只管一起上”
双手疾发,右手化解李小云的线势,左手随着直抓过去。、李小云自如功力不如对方,不敢和她硬接,身形晃动,又闪了开去,但她身法总是不及卖花婆的灵活,一连避开两招,只觉图穷匕见,不过三两招,就被卖花婆抢得了先机。
卖花婆眼看李小云武功平平,却是不肯让她大哥出手,心中不禁暗暗觉得奇怪。
就在此时,突听人丛中响起一个娇脆的少女声音叫道:“娘,你快住手!”
卖花婆一下就听出是女儿的声音,不觉呷呷笑道:
“乖女儿,你我来了也好,这二个小子和姓侯的小子是朋友,再有一两招,娘就可以把他拿下了。”
口中说着,双手突然加紧。
“娘,他不是的,你们住手。”
随着叫声,绿影一闪,一个身穿葱绿衣衫的少女一下拦在卖花婆面前,一脸娇唤的道:
“娘怎么不问问清楚?
他他是好人。”
这少女正是卖花女,看去不过十七、八,真像一朵含苞待放的鲜花!
卖花女双颊红馥馥的,一副又羞又急模样,娇嗔道:
“娘,你怎么搅的嘛,这两位相公就是那天救了女儿的人,你老人家怎好恩将仇报?”
卖花婆直到此时,才怔怔的看看李小云,口中哦了一声,说道:“你说那天在汤王庙救你的就是这两位相公?”
卖花女点点头道:“是咯!”一面转过去,含情脉脉的朝李小云抱抱拳道:“我娘是个火爆脾气,这位相公幸勿介意才好。”
李小云忙道:“姑娘不可多礼,这原是一场误会,在下兄弟怎会介意呢?”
卖花婆一双三角眼一眨不眨的打量两人,呷呷笑道:
“小青,你就只会派娘的不是,也不给娘介绍,这二位相公贵姓呢?”
卖花女春花般粉脸蓦地一红,低下头去,幽幽的道:
“娘不会问他们吗?女儿也不知道”
李小云忙道:“在下宫飞云,他是我大哥飞鹏。”
卖花婆呷呷尖笑道:“原来是二位宫相公,老婆子真对不住,方才多多冒犯了。”
李小云道:“老婆婆好说,这是误会,事情过去了,还提他作甚?”
卖花婆笑道:“难得宫二相公这般爽快,老婆子真是错怪了人。”
围着看热闹的人,没有热闹可看,早已纷纷散去。
李小云看到卖花婆方才直打量着大哥,忙道:“我大哥一向不大喜欢说话,还希望老婆婆原谅,在下兄弟失陪了。”
卖花女眉眼盈盈,望着李小云像要说话,又不好意思开口。
这一神情,卖花婆岂会看不出来?看了女儿一眼,呷呷笑道:“丫头,这位宫二相公人品不错,也很会说话,他哥哥却有些憨头憨脑,所以武功就比他弟弟高明得多呢!”
卖花女道:“他既然憨直,武功怎会比他弟弟高明的呢?”
卖花婆道:“憨直的人,心无旁鹜,就会专心一志的练武,心思灵巧的人,不能专心练武,武功自然差了,你不是也是这样,贪多不精,不肯用功,才会被人欺侮!”
卖花女不依道:“娘怎么又说到女儿头上来了?看,人家早已走了,娘却站在大街上,唠叨个没完。”
“好!”卖花婆道:“咱们也走吧!”——
第十三章
九华山到了。
李小云和南宫靖在一棵高大古松树下坐了下来。
李小云从贴身怀中取出一封师傅密柬,撕开封口,从里面取出一张纸条,和一个小纸包。
纸条上只写着一行七个字:“找白衣庵沈雪姑。”
下面划着白衣底的路径图。
小纸包不知包着什么东西,隔着纸包摸来很硬很小。
字条上既没写明可以把纸包打开来,李小云心思缜密,暗道:“师傅既要自己两人去找白衣底的沈雪姑,这纸包大概是要当面交给沈雪姑的了,她把纸包塞人怀中,手中拿着路径图,站起身道:“大哥,我们可以走了。”
南宫靖跟着站起,说道:“我们要上哪里去?”
李小云道:“你不问我也要告诉你,师傅要我陪你来找白衣底沈雪姑的。”
南宫靖道:“找白衣庵沈雪姑做什么?”
李小云道:“你神智被入迷失,找沈雪姑可以使你恢复清明。”
南宫靖道:“愚兄很好。”
李小云道:“你比以前是好了许多,但还没有完全恢复,到了白衣底,你都听我的好了。”
南宫靖道:“愚兄本来就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