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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五摇手道:“两名庄丁针中要害,已经用不着解药了。”
唐纪中听得脸色一沉,接着迅速站起来,朝万青峰抱拳说道:“晚辈临行之时,家伯父曾有言交代,敝门祖训,不准子孙涉及江湖,参与任何江湖纠纷,但如有损及敝门声誉,必须严于查究。
晚辈初来贵庄,贵庄之中就发生有人持敝门暗器行凶,这件事明明冲着敝门而来,人命关天,晚辈身为唐门子弟,就不得不问,本来晚辈只是奉命送药而来,任务一了,即须拜辞,如今发生了这件事,晚辈就只好在贵庄多待上几天了,务必查明了此事,才能向家伯父禀报。”
万青含笑道:“唐老弟贤伉俪远来是客,就是不发生这件事,也应该多盘桓几日再走,这件事,万某已要章总管去查了,唐少侠贤伉俪只管在此住下,万某深表欢迎之忱。”
霍五道:“此事显然是碧落山庄的人使的狡计,志在离间唐门和万松山庄两家和气,你自然要留下来查清楚了再走了。”
只见总管章守勤急步从外走入。
万青峰抬目问道:“章总管,有事吗?”
章守勤躬身应了声“是”,抬头说道:“回庄主,碧落山庄副总管宓飞虹前来求见庄主。”
“碧落山庄的副总管要来见我?”万青峰道:“好,你领他到客厅待茶,我马上就来。”
章守勤答应一声,迅快的退了出去。
万青峰站起身,拱拱手道:“诸位道兄请宽坐,兄弟去去就来。”
武当青松道长随着站起,说道:“贫道和庄主同去。”
他因万青峰身中“对消散”,不能和人动手,而且武当派和万松山庄渊源极深,所以自告奋勇要和万青峰同去。”
同去,实际上是含有保护万青峰之意。
宁胜天笑道:“有道兄同去,那是最好不过了。”
两人行出客厅,总管章守勤已陪同宓飞虹在厅上奉茶,看到两人走出,立即起身道:
“庄主来了。”
宓飞虹慌忙跟着站起,左手当胸,(他右臂是被沈雪姑长剑削断的)右手一只空飘飘的衣袖也自飞了起来,作出拱手之状,说道:“在下宓飞虹,久闻庄主大名,无缘拜识,今天奉命前来,始得拜瞻丰采。”
万青峰连忙还礼道:“宓副总管远来,兄弟失迎得很。”
宓飞虹目光一转,又拱拱手道:“这位道长,大概就是武当青松道长了?在下世久仰得很。”
青松道长心中暗暗奇怪,忖道:
“自己很少在江湖走动,他如何认得我的?一面连忙稽首道:“不敢,贫衲正是青松。”
万青峰拍手道:“宓副总管请坐。”
口中说着,一面打量着店飞虹,只觉此人颏下留一把花白长须,年龄当在七旬左右,看他右臂衣衫虚飘飘的,显然已无手臂!(他不知道密飞虹有臂是沈雪姑削断的)居然能鼓动真气,举起衣袖,这份内功,已是相当精纯,何以从前江湖上都没听到宾飞虹这号人物呢?
心念转动,人已坐了下来,抬目问道:“宓副总管远来,想必定有见教,兄弟洗耳恭聆。”
“见教不敢。”宓飞虹欠了欠身,说道:“在下是奉老夫人之命,来见庄主的。”
万青峰道:“不知老夫人有何见教?”
宓飞虹含笑抱拳,说道:“老夫人风闻庄主和几位掌门人联名发出武林帖,似有和碧落山庄为敌之意,因此要在下来见庄主,希望庄主和几位朱门人不可意气用事,有伤和气”
万青峰不等他说完,大笑一声道:“贵庄老夫人劫持各派同道于前,又在万某等人身上施下‘对消散’于后;万某等人只是为求自保,何尝意气用事?”
宓飞虹等他说完,笑了笑道:“庄主这话,就己先存了几分意气了,不错,敝庄曾邀请过几位武林同道,前去敝庄盘桓了几天,但都已先后回去了,江湖传出某某人失踪,纯属一时误会,至于庄主几位所中‘对消散’一节,因诸位在青阳近郊聚会,那里原是敝庄产业,大小姐就住在后园,眼看诸位都是武林中人,意图不明,才在酒中下了‘对消散’,这是误会,只要庄主和几位掌门人不再和敝庄为敌,敝庄自当奉上解药。”
万青峰道:“这是条件吗?”
“不,本来这是一场误会”
宓飞虹深沉一笑道:“敝庄早该奉上解药,但诸位对敝庄误解甚深,奉上解药,适足以加速诸位对敝庄的报复行动,老夫人为了息事宁人,但也不得不存防人之心,故而先要庄主承诺,不再和敝庄为敌,有万大先生千金一诺,自可奉上解药。”
青松道长道:“贵庄老夫人真是存有息事宁人之心吗?”
猛飞虹陪笑道:“敝庄既非门派,亦非帮会,和万松山庄一样,只是一个山庄而已,一向和江湖上人毫无过节可言。抱的是和武林同道和平相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自然是有息事宁人的诚意了。”
青松道长点点头道:“这还差不多。”
万青峰听得暗暗攒眉,心中暗道:这位道兄从未在江湖上走动过,所以被人家三言两语就说动了。
一面接口道:“兄弟当然希望最好不伤和气,只是听说贵庄又把从前失踪的人,弄去贵庄,还迷失了这些人的神智,那又作如何解释呢?”
“哈哈!”宓飞虹大笑一声道:“这又是误会,敝庄几时把这些人迷失了神智?庄主这话,不知是听谁说的?”
万青峰道:“兄弟所说,乃是实情,贵庄老夫人如有息事宁人的诚意,就把这些人先行释放回来再说。”
宓飞虹深沉一笑道:“庄主难道不想先解去身上的‘对消散’吗?”
万青峰神色凛然道:“对消散纵然厉害,但武林同道有不少人被迷失心神,比万某身中‘对消散’更为严重,万某岂能只顾自己,就把许多迷失心神的武林同道置之不顾了?”
青松道人心中暗道:万庄主果然是三代武林盟主的后人,不失为领袖武林的人才,自己方才轻信人言,差点上了碧落山庄的当。
宓飞虹道:“听万庄主的口气,那是非和敝庄为敌不可了。”
万青峰道:“兄弟方才已经说过了。贵庄老夫人如有诚意,就先把迷失心神的人释放回来。”
宓飞虹道:“万庄主可知这样对事情毫无补益吗?”
万青峰道:“如何于事无补?”
宓飞虹阴笑道:“万庄主不肯承诺和敝庄和平相处,敝庄就不会奉上‘对消散’解药,那么万庄主、神灯教宁教主、少林智通大师和八卦、形意、武功三位掌门人,都无法解去体内的‘对消散’。就算敝庄把许多武林知名人士迷失了心神,试问庄主坚持和敝庄为敌,对这些人又有什么帮助?”
万青峰道:“所以万某坚持贵庄必须先把这些人放出来。”
“万庄主这么坚持,那就谈不拢了。”
宓飞虹缓缓站起身,右袖扬处,拱拱手道:“在下那就告退,不过有一句话,在下要奉告万庄主”
他拖长语气,没有说下去。
万青峰跟着站起道:“请说。”
宓飞虹道:“老夫人在临行之时,曾交代在下,转告万庄主,如果万庄主坚持要和碧落山庄为敌,老夫人已经尽了心意,此后任何后果,均由万庄主负责了。”
“哈哈!”万青峰仰天一声道:“老夫人的意思,是衅由我启,这倒是很好的借口,麻烦宓副总管,也替万某转告老夫人一句话,她释放所有被迷失心智的人,才能表示她并无与武林为敌的诚意,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宓飞虹点头道:“在下会把万庄主的话,回禀老夫人的,告辞。”
万青峰道:“章总管,代我送客。”
章守勤答应一声,送着宓飞虹出去。
青松道长长眉微拢,说道:“明知双方谈不拢的,他这是做什么来的呢?”
万青峰笑道:“这姓宓的无非是来探探兄弟口气的,兄弟如果口气不硬,那就显示咱们实力不足,他们就会大举袭击。如果兄弟口气较硬,就显示咱们已经得到各大门派的支援,他们就不敢贸然动手,那会真的把解药送给咱们?”
回到书房,宁胜天迎着问道:“万老哥,宓飞虹做什么来的?”
万青峰道:“他是奉老夫人之命,和咱们谈和来的。”
宁胜天怒笑道:“我神灯教纵然不是名门正派,但在江湖上也算得是一个堂堂正正的教会。他碧落山庄是什么?危害武林,妖言惑众的魔教余孽,就是他不找我们,我们也非找他不可,谈和?和魔教余孽谈和,还不是与虎谋皮?”
“阿弥陀佛。”
智通大师双手合十,低喧一声佛号道:“宁教主不可冲动,且让万庄主把经过说出来听听。”
万青峰落坐之后,取起茶盏,喝了一口,才把宓飞虹说过的话,一字不漏的,说了一遍。
卞药师道:“他说只要万庄主答应一声,就可奉上解药,他们真的肯把解药送给咱们吗?”
宁胜天道:“当然不会,如果他们肯把‘对消散’解药给咱们,那么当时就不用在咱们身上下‘对消散’了。”
万青峰忽然哦了一声,探手人怀,取出唐门“化毒丹’把药瓶朝卞药师递来,说道:
“药师,这是唐少侠送来的秘制化毒丹,专解天下奇毒,你先看看能不能医治‘对消散’呢?”
卞药师接过药瓶,收人大袖之中,说道:“兄弟数日前曾切过诸位道长的脉,‘对消散’虽有毒性,但并不是毒药,如果是剧毒之药,诸位中毒已有多日,早就发作了,唐门秘制化毒丹,专解天下奇毒,主要是以治疗暗器上的毒为主,诸如见血封喉,子不过午等等毒性极烈,立时发作的毒药,自可一服见效,至于‘对消散,,本身并非是毒药,只怕药不对症,待会儿兄弟先要去化开来看看,再行奉告。”
唐纪中脸色微变,站起身拱拱手道:“万庄主,敝门化毒丹,一向列为敝门秘方,不传外人。纵或救人,也必须由敝门弟子亲自喂服,此次沈家伯父是因几位前辈中了‘对消散’,才命在下送上化毒丹一瓶,以解‘对消散’之毒。
这位药师前辈对敝门化毒丹心存怀疑,还要化开了检查,此举对敝门来说是极大的禁忌。因为敝门列代相传的秘方,是禁止任何外人研化开来检查药性的,这一点还请药师前辈多多原谅。”
卞药师听他口气,不准自己研开来检查,心中不禁一动,没待他说完,暗暗在袖中拨开药瓶瓶塞,领出三颗药丸,立即塞上药瓶,等唐纪中话声一落,立即歉然道:
“兄弟不知唐门有此禁例,差幸唐少侠及时提出,否则岂不引起极大误会?这瓶化毒丹还是请万庄王保管吧!”
说完,伸手从大袖中取出药瓶,递还给万青峰。
万青峰伸手接过,迟疑的道:“那么咱科身中‘对消散’该不该服呢?”
卞药师微微一笑道:“唐门化毒丹,被江湖上视作解毒救命之宝,对解救毒药暗器,那是灵效如神,不容宜疑,只是兄弟方才说过‘对消散’含看毒性是不错,但它本身并非毒药,服用化毒丹恐非所宜,所以治疗剧毒,多半都是毒药,藉收以毒攻毒之效,这就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