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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风雷之声。只听“嗤”的一声轻响,平凡衣袖被剑气带到,登时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也不知平凡是不是被吓得呆了,竟然想不起闪躲。旁观众人见了,纷纷想道:“若不是荆无命手下留情,你这小子哪里还有命在?”
可是,他们想的都错了。
在场这许多人中,只有荆无命一个人知道,平凡的的确确是躲了开去。尽管看起来有些狼狈,毕竟还是躲开了。这姓平的看上去木头木脑,怎么会有这等本事?难道他是在故意装傻?想到此处,荆无命不禁又惊又怒,当下一声长啸,先前急趋两步,那长剑便如生了眼睛一般,直奔平凡后心而去。这一剑凌厉狠辣,剑气所向,将他全身都罩住了。荆无命嘴角边露出一丝嗜血的微笑,心想:“这一下你还不死么?”
但是,他还是错了。
就在这间不容发的当儿,平凡便如幽灵一般,脱出了荆无命的剑网, 接着身子一扑,笔直向地面倒去,恰好躲过了随之而来的一道剑芒。平凡不等身子落地,双手往地面一撑,右脚飞起,“噗”的一声,把荆无命踢了一个筋斗。荆无命一跤跌倒,登时吃了满脸灰土,模样狼狈无比。众人见他模样,不禁又是欢喜,又是解气,跟着又是一阵大笑。
荆无命一击落空,反而在众人面前出个大丑,心中恼怒实非言语所能形容。只听他一声暴喝,如同发疯了一般挥剑猛砍。然而平凡身法如风,整个人也仿佛化作了一道极淡的人影,在剑网不住穿来插去。两人一追一逃,转眼间在擂台上转了十多个圈子。但见剑气过处,平凡衣襟,袖口,纷纷化作碎片,在狂风中簌簌而落。然而这无数剑芒,却仿佛没头苍蝇一般,怎么也碰不到平凡身子分毫。眼见他披头散发,双目赤红,直如疯了一般。众人在台下瞧见,无不暗呼侥幸:“幸好与他比试的,是这个傻不愣登的臭小子。倘若换了是我,只怕一个照面就被他刺了好几个透明窟窿,就算法力再强,也没有施展的机会了。”
在场众人之中,却只有孟非烟一人想道:“十七如今所使的,分明便是那套月影步法。我瞧他身形凝稳,步伐轻灵,不但步法熟练,就连修为也精进不少。这孩子资质虽差,难得竟肯如此用功,可见勤能补拙,确是颠扑不破的至理。待到比试一过,我自当好好教他法术。”
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台上两人又转了七八个圈子。平凡无意中回头一望,只见荆无命双眼通红,满脸狰狞之色。霎时之间,平凡只觉一股怒气直塞胸臆,想道:“我如今只逃跑不还手,岂不是等于认输了?大丈夫死则死矣,岂可教他瞧我不起?无论如何,我也要和他拼上一拼。”就这么一分神的当儿,那柄黑剑挟着森森剑气,直奔平凡眼目而来!
这一剑朴实无华,没有繁琐的铺垫,没有眩人眼目的招数,真正的只有一剑。然而黑剑的剑意,已然催到了顶峰。
无坚不摧的一剑!
这一剑的名称,就叫“一往无前”!
下一刻。
平凡伸出食中二指,向那剑刃上夹去。
场外所有观众,此时都已经屏住了呼吸。
(PS:这一章,是斗法之前的最后一场,唯一的一场比武。让猪脚先露个脸儿,下一章,全院大比开始,然后是接连20章的斗法。每一场斗法都绝对完全不同,各方人物先后上场,争夺最后的顶级法器奖励。嗯,就这样。)
第三十八章 眼前报,还得快
下一刻。
只听“叮”的一声轻响,平凡二指伸出,恰好把剑锋夹个正着。那黑剑“琤”的一声轻响,如同焊在了一座铁山之中,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风,忽然停了。
平凡伸指一弹,荆无命只觉剑身一股大力涌来,不由自主的松手撤剑,那长剑被这这股大力一激,笔直飞上半空。平凡双手合抱,说道:“多谢师兄手下留情。”荆无命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半晌不曾开口。良久良久,荆无命忽的右足一顿,头也不回的去了。
人群之中,蓦地爆发出一阵潮水般的欢呼声!
平凡面无表情,静悄悄的返回座位,似乎刚才那场恶斗从来不曾发生一般。反观清字辈的一干师长,人人脸上,都露出不加掩饰的赞叹欢喜。在这一瞬之间,这些人似乎都忘了八年前,当平凡刚上山门之时,自己脸上嫌恶的嘴脸。孟非烟更是笑得连双眼都眯了起来。古峰在一旁见了,不禁又妒又恼,暗想:“数月之前,这小子已经极不好斗。如今看来,他的本事又大有长进了,曰后我要寻他的晦气,岂不难上加难?”
想到此处,古峰轻轻哼了一声,大声说道:“掌教师伯,这二人适才使的,不过是些江湖武人的玩意儿,怎会是本门上乘法术的对手?况且这姓荆的来路不明,谁又知道他们两个,是不是早已串通好了,故意在大家面前做戏来着?掌教师伯,各位师叔,你们说是不是?”果然他话音一落,众人便纷纷议论起来。先前的欣赏赞叹,也尽数化作了嗤笑怀疑,仿佛刚刚的表情就如镜花水月一般,从来不曾在他们脸上出现。古峰,清玄父子对望一眼,二人眼中,尽是幸灾乐祸的神色。
古峰早就知道,这些清字辈的长辈,无一不是本门元老耆宿,姓子也都倨傲得紧,自然不会将世间任何武学瞧在眼中。平凡虽然露了一手惊世骇俗的武艺,但他法力如何,却终究无人亲眼得见。更何况平,荆二人是否舞弊,一时间谁也说不清楚。也就一眨眼的功夫,便有几位清字辈的老道变了脸色,这几人相互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向着平凡怒目而视。余下几位老成持重的,也都闭口不言,自然都是存了心思,要看牟尼堂的笑话。
“平师侄,是这样么?”清玄真人面露微笑,不无揶揄的道。只是那笑容当中,分明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众人见他当先发难,也纷纷随后起哄,嚷道:
“不错,清玄师兄说得有理,这两个小子定是串通好了的,不然哪有这般巧法?”
“首座师兄,我一早便瞧这小子不顺眼了,倒不如这便将他撵了去吧。”
“正是。首座师兄法眼无讹,一眼便瞧出你这小子有鬼。撵了你去还算好的,若按本门门规,该当废去修为,逐出门墙才是。”
。。。。。。
如此种种辱骂责难,不绝于耳。任是平凡修养再好,此时也忍不住满脸怒色,双眼也早气得红了。若不是有掌门在场,只怕他早已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与那些老道厮拼了。然而他咬牙切齿,双拳捏得不住“格格”作响,足见心中愤懑气恼,实是到了极处。
众人正骂得起劲,忽然间一人在桌上用力一拍,霍的站起身来。众目睽睽之下,只见那人双眉一挑,脸色一沉,伸手将平凡往身后一拉,从鼻孔中重重的哼了一声,骂道:“放你娘的屁!”这几人被她一骂,不由自主的同时一呆,随即都住了口。更有几人心中羞愧,忙不迭的低下头去,不敢与她目光相接。再瞧那人之时,只见她柳眉凤目,檀口朱唇,却是牟尼堂首座夫人孟非烟。孟非烟素来温婉娴静,从未与人红过面皮,今曰这般破口大骂,足见心中实是愤怒已极。
孟非烟双臂一分,越众而出,大声道:“适才那姓荆的小贼前来闹事,也不见你们有何作为。偏偏待我徒儿退了强敌,却又来此说嘴。你们若是不服,大可以和他比划比划,看看是我们这两下三脚猫的拳脚厉害,还是你们的武艺高明?亏得你们个个都有几百岁的修为,却合起伙来欺负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你们要脸不要?此事若是传了出去,我上清宫声名扫地,你们一个个威名远扬,滋味好得很吗?”接着又向古峰瞪了一眼。那“威名远扬”四个字咬得极重,直说得这一干老道面红过耳,纷纷低下头去。古峰与她目光一触,更是又惊又怕,羞得无地自容。平凡见了众人狼狈的模样,不禁又是欢喜,又是感激,心中一股怨气登时消了。过了半晌,才结结巴巴的道:“师娘,弟子。。。弟子没。。。没事。”话没说完,声音却已有些哽咽了。
孟非烟伸出手去,轻轻抚了抚平凡头顶,柔声道:“十七,你随我会回去坐着。你今曰心情不好,就让你六师兄先上场。瞧瞧是咱们这最不成器的陆猴儿厉害,还是他们菩提院的高足更加厉害?”平凡含泪点了点头,随着孟非烟归座。孟非烟到了坐头,低声在沈天河耳旁嘀咕几句。沈天河点了点头,随即转过身去,对陆青笃高声叫道:“陆猴儿,今曰让你出战第一场,你可不要给我丢脸。”陆青笃应了一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过得片刻,执事弟子已将擂台清理干净。执事弟子刚刚下tai,就从那看台边上,走出一名瘦高个儿的灰衣弟子来。那名弟子走到擂台边上,向那看台望了一眼,朗声道:“内门比试第一场,由菩提院圆通师叔,迎战牟尼堂陆青笃师叔。”言罢,向观战台上施了一礼,缓步退了开去。
灰衣弟子前脚刚走,那台外便陡然现出一道耀眼白光。那白光约摸七尺来高,明亮亮的煞是好看。白光过处,渐渐露出一个中等身材,四十来岁的黄袍汉子。那黄袍汉子每走一步,身上便有无数白点,亮闪闪的晃人眼目。这道隐身法原本甚是平常,但这黄袍汉子别出心裁,又在自己身上撒了无数碾细的磷粉。阳光之下之下看来,自然甚是华丽。菩提院一干弟子见了,纷纷嚷道:“九师兄来了,九师兄来了!”
那圆通出场之后,牟尼堂那边才缓缓走出一个瘦小枯干,愁眉苦脸的青年人来。这人满脸悲戚,尖嘴猴腮,自然是六师兄陆猴儿陆青笃了。众目睽睽之下,只见他满脸蜡黄,左手按住胸口,走两步,咳几声,哪里象个修真大派的弟子?分明就是个行将就木的病夫!圆通远远望见,眼中不觉露出几分鄙视厌恶的神色来。就连沈,孟二人见了,也是忍不住暗暗皱眉:这孩子昨儿还好好的,怎的今曰却又变成这幅模样?
好容易等陆青笃挨到台上,早已咳得双眼翻白,上气不接下气了。圆通见状,赶忙掩住口鼻,皱眉道:“去去去,要咳到一边儿去!”言语口气,分明便是把陆青笃当做下人一般看待。奇怪的是,陆青笃居然并未发作,反而连连称是,慢慢的转过身去。圆通哈哈一笑,与陆青笃一同跪了下去。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陆青笃跪下之时,竟然也学圆通那般侧过身子,以屁股对着圆通头脸,装模作样的磕起头来来。如此一来,就成了陆青笃面对沈天河,孟非烟二人的方向磕头,而圆通,却是面向陆青笃的屁股磕头!陆青笃是沈天河,孟非烟的弟子,向着他二人磕头并没什么不妥,可是如此一来,却成了圆通不知不觉下拜了陆青笃的屁股!场外众人见了,再也忍耐不住,一个个笑得前仆后仰,止都止不住。尤其是牟尼堂一干弟子,笑得更加大声了。这些弟子个个都知道陆青笃不忿师弟受辱,才想出了这么一个损人的法子整治圆通。只有清玄真人那边,人人脸色铁青,不住低声咒骂。沈天河,孟非烟二人相视而笑,都道:“这猴儿便是这般顽皮,竟想的得出这个促狭法子来整治他。”
圆通站起身子,还不知众人为何发笑,仍是呆呆的立于当地。陆青笃咧嘴一笑,说道:“圆通师兄,你拜我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