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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之下,不由得脸色微变,“啊”的一声,叫了出來,原來这死者年纪极轻,瞧模样竟是个二十岁不到的少年,尤其令人惊讶的是,那少年虽已身故,然而全身金黄,肌肤如铁,乍看之下,倒似黄金打成的人像一般,可是若按这少年的体型估算,这么大的一个金人,少说也有数千两的分量,难道是某位修道者从空中路过,无意间遗下的宝贝不成,
一想到“宝贝”二字,红衣人登时两眼放光,兴奋地连连搓手,黄金美玉,他自是招手即來,自然毫不放在心上,但若这少年是件法宝,那便是凭空掉下的一注横财了,他想到此处,赶忙四下张望了一番,眼见四周并无人迹,不由得吁了口气,伸手提住那金人腰带,捏个收宝法诀,将那金人往法宝囊中塞去,
“你奶奶的,是哪个不开眼的王八蛋,敢对老子动手动脚。”
便在这时,金人体内忽然有一道金光亮起,一个孩童的声音穿过金人,纵声叫道:
“小子,你不要命了么。”
这两声喝骂突如其來,饶是红衣人胆大无比,这时也不禁吃了一吓,手一松,将金人摔在地下,
“哎哟,王八蛋,敢摔你老子。”
那童子一声痛呼,显然心中十分恼怒,厉声道:“小子,你再敢乱动一下,老子宰了你。”
红衣人听他声音如此准嫩,偏偏口气如此之大,不由得心中一凛,抱拳道:“敢问前辈怎生称呼,在下北邙燕无邪,家师乃是北邙祖师厉南天的再传弟子。”
“厉南天。”
那童子哼了一声,冷冷的道:“怎么,这老鬼还洠烂础!
“不敢。”
燕无邪闻言,惊疑更甚,心道:“听此人的口气,竟似与老祖十分熟稔,可是本派老祖十万年前便已得道,乃是练就神魔之躯的绝世高人,难不成此人”
一转念间,又想:“不对,不对,听这小子的口音,最多不过七八岁年纪,就算从娘胎里开始修炼,又能有多大道行,说不定他自知不敌,故而假借老祖之名,想要借此哄骗于我,自家却隐身躲在一旁,装腔作势來着,龟儿子的,老子怕你作甚。”
想到此处,当即哈哈一笑,答道:“老祖说了,他世上的老朋友还洠劳辏醺蚁刃幸徊健!
“好小子,你指桑骂槐,不想活了么。”
那童子闻言,登时大怒,一声冷哼,金人双目金光大放,直直向燕无邪瞪來,燕无邪与他目光一触,霎时间只觉一股强大无比的威压直逼过來,似乎自己一下子变成了蝼蚁一般,登时软了双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道:
“前辈恕罪,晚辈知错了,晚辈该死,晚辈该死。”
“要我饶你,不难。”
那童子冷笑一声,森然道:“你只消磕足三百个响头,我便饶你一命。”
“是,是。”
燕无邪听了,心中登时一宽,咚咚咚咚,磕头直如捣蒜一般,磕一个头,叫一声:“前辈饶命。”堪堪磕到三四十个时,那童子忽然哈哈一笑,喝道:“罢了,饶了你了,乖乖的给老子夹起尾巴,滚你妈/的蛋吧。”燕无邪一听,大喜过望,如蒙大赦一般,千恩万谢的去了,
眼看燕无邪渐行渐远,直到再也看不见了,那童子方才吁了口气,自言自语般道:“还好,幸亏这小子胆子小,不经吓,不然若是跟我捣起乱來,岂不麻烦。”顿了一顿,又问:“小子,你洠掳铡!
“唔”
回答他的,是一记有气无力的哼声,
“洠戮秃谩!
那童子似是点了点头,说道:“小子,你别动,待我为你接好筋脉,再慢慢说话不迟。”
“唔。”
回答他的,仍是一记有气无力的哼声,
~~~
夜,已深,
清冷的月光下,有一位身穿天青色破烂长衫,目光茫然的邋遢少年迈开脚步,在深林中踽踽前行
良久,良久,
在那密林深处,忽然传出“喁喁”一声哀伤的低嘶,花树之下,似乎隐隐有两道白光飞舞
“咦,那是什么。”
青衣少年见了白光,不由得轻轻咦了一声,停住了前进的脚步,一步步向白光显露的方向走了过來,
等他到了近前,只见树林中的空地上,站立着一头全身雪白,背生双翼的古怪异兽,那异兽听得声响,却不抬头,只是低垂着脑袋,望着地上某一处哀哀而鸣,顺着它的目光望去,只见地上横卧了一个全身漆黑,人事不省的绿衣少女,那少女樱扣琼鼻,瓜子脸儿,容貌本也算得极美,然而此时看來,却只令人觉得说不出的惊悚可怖,
“你怎么了。”
青衣少年凝望着地上的女子,张了张口,低声问道,
“喁,喁”
那异兽听得询问,缓缓抬起头來,低低叫了几声,一脸期盼的凝望着他,
很显然,在它的眼中,他并不是坏人,
“你想要我救她。”
青衣少年呆怔片刻,问道,
“喁,喁,喁喁”
那异兽闻言,打了个响鼻,一张口,咬住了青衣少年衣角,向绿衣少女走了过來,
“喂,喂,你慢些。”
青衣少年呵呵一笑,说道:“你再拉,我可走不动了。”
那异兽听了,赶忙松开了口,只是不住拍打翅膀,在前方不住低声催促,青衣少年面带微笑,扶着那异兽的后腿,一步步走到了绿衣少女身前,等到了地头,青衣少年点了点头,从怀中摸出一颗火红色的丹药,捏开绿衣女子牙关,轻轻投了进去,
“好了,再过半个时辰,你家主人的毒就该解了。”
青衣少年站起身來,拍了拍那异兽的脑袋,笑道:“你家主人真有福气,居然有你这样忠心的”
“找到了。”
青衣少年一言未毕,便听空中一声欢呼,一道火红色的人影从天而降,站在了自己身前,
“喁喁,喁喁”
见到红衣人的这一刹那,那异兽忽然拍动翅膀,惊恐的叫了几声,
然而——
无论如何惊恐也好,它始终挡在地上那名女子身前,始终不肯后退一步,
“白泽,你的旧主人马上就要死了,你还不乖乖听我的话。”
红衣人见了异兽,哈哈一笑,扭头向地上兀自昏迷的绿衣女子瞥了一眼,得意的道:
“你给我听着,若是你甘愿臣服于我,我可以赐你解药,救回你家主人,如若不然,你该当知道我的厉害。”
话一出口,那头异兽眼中,登时流露出几分犹豫之色,过了良久,方才恋恋不舍的望了地上女子一眼,一声哀嘶,缓缓向红衣人走了过去,
原來这红衣人,正是燕无邪,
而这一人一兽,却是受他追杀,逃到此处的白泽与素问,
“对,你过來,你乖乖的过來,对了,就是这样”
说话之时,燕无邪伸手从法宝囊中掏出一只巴掌大小,晶莹剔透的白玉手镯,笑道:“你乖乖的过來,做我的坐骑,我便放过你的主人”语音低沉,口气舒缓,似乎正在对一个迷途的孩子,伸出了援手一般,然而话语中蛊惑之意,却也再是明白不过,
“驭兽环。”
青衣少年见了玉镯,不由得低呼一声,扭头向白泽叫道:
“白泽,别信他。”
“喁喁、喁喁”
话语声中,白泽顿时停住脚步,望向燕无邪的目光之中,霎时间充满了警惕之意,
“阁下是谁,竟敢坏我的好事。”
燕无邪见状,登时大怒,指着青衣少年的鼻子叫道:“你再不滚,信不信我杀了你。”
“白泽,你别信他。”
青衣少年眸光一冷,缓缓的道:“你家主人服了我的丹药,不用多久便会醒來,你若是误信了他,终你一生,也无脱身之曰了。”
“你胡说。”
燕无邪一声大喝,忽然间换了一副慈祥和蔼之色,笑嘻嘻的对白泽说道:“乖白泽,好白泽,这小子是恶人,他在骗你呢,你别信他。”说着手上默运法力,伸指一弹,一道淡青色的光华如电飞出,迎面向青衣少年颈中射去,
这是一口四尺來长,锋锐无匹的飞剑,
可是——
青衣少年见了剑光,居然毫不慌张,反而上前一步,任由飞剑划在颈中,耳听得“当”的一声,似是金铁交鸣,那飞剑斩在他的颈上,居然连一丝痕迹也洠Я粝拢辔扌凹矗蟪砸痪缸徘嘁律倌甑谋亲铀档溃骸澳隳恪
“破铜烂铁,伤不了我的。”
青衣少年直视着他,目光中无悲无喜,亦无半点愤怒,只是怜悯一般,以清冷的目光着他,燕无邪与他目光一触,登时身子一颤,只觉着瘦瘦小小的少年,仿佛一下子透过了自己的心里,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你你是谁。”燕无邪努力镇定心神,颤声道,
“不知道。”青衣少年摇了摇头,淡淡的道:“不过,如果你想对我动手,我劝你趁早打消了这念头,不然,你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是么。”
燕无邪哼了一声,却不答话,心道:“这小子能以肉身接我飞剑,修为必定十分深湛,不过我的手里,还有百毒银蚕蛊这件宝贝,这小子一定不知,不如我假装同意,借机暗算他一把。”想到此处,当即嘿嘿一笑,说道:“好,走就走,不过是一匹野马罢了,又打什么紧。”说着转过身去,当真掉头便走,
“姑娘,你洠掳铡!
青衣少年俯下身去,正待察看素问伤势,忽然之间,只听白泽“喁喁”一声长嘶,接着只听身后一阵风响,似乎有无数细小之极的暗器从背后射來,
“贼子敢尔。”
青衣少年听得声响,登时大怒,竟是头也不回,随手将袍袖一拂,耳听得“呼呼”、“呼呼”一阵风响,接着只见空中仿佛下了一场急雨一般,所有的百毒银蚕连着毒粉,纷纷被袖风反射而回,掉头向燕无邪倒卷过去,燕无邪一见,不由得心胆俱裂,大叫一声,掩面而走,甫一举步,便觉足胫一阵麻痹,已被十余头蛊虫扑了上來,燕无邪一声惨呼,扑翻在地,大声惨叫起來,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青衣少年摇了摇头,也不理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俯身将素问抱了起來,白泽“喁喁”一声长嘶,心中欢喜无比,拍动双翼,在青衣少年身后缓步而行,二人一兽,转眼间消失在密林深处,
密林之中,燕无邪双手握爪,不住在全身乱抓乱挠,一张脸上鲜血淋漓,早已被抓得不成模样,偶一回头,只见他两只眼眶空荡荡的,两行粗壮的血柱拖了下來,双眼已然盲了,双眼既瞎,他自然越发惊怒,惨叫之声,自然越发凄厉刺耳,
须知这百毒银蚕蛊,乃是在苗疆十万大山之中,采集数百种剧毒蛊虫相互培育杂交,又以五毒、蛊主自身鲜血喂养,一旦养成,便可寄存与金盒之中,待到对敌之时,只需念声咒语,蛊虫自然冲开金盒,咬伤敌人,蛊虫形体既小,速度又快,旁人往往尚未回过神來,便已遭了他的暗算,先前素问便是一个不防,才被他放出蛊虫咬中,险些当场丢了姓命,如今他身受其报,却因和蛊虫相处得久了,一时不得便死,所受苦痛,较常人更胜百倍,难怪青衣少年要说他死于报应了,
过了良久,林中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