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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父大人,这《神农本草经》既是贵派的镇派之宝,怎能交在我这外人手里,小婿虽然不知自家來历,但正如岳父大等人所说,也许与蜀山派有着莫大的关系,未得师门长辈允可,实不敢接受这般贵重之物。”
“傻孩子,傻孩子。”
杜少陵轻叹一声,道:“你既然做了天都派的姑爷,自然也是我们天都派的一份子,接受本派掌教的馈赠,又有何不可,更何况你们蜀山派的门规之中,可有不许另投他人为师这条。”那少年道:“那道洠в小!
杜少陵道:“这便是了,常言道:‘女婿如半子,’我这做父亲的给孩子礼物,还有不能收的道理么。”那少年道:“如此,小婿恭领岳父大人厚赐。”说着弯下身子,双手接了过來,杜少陵含笑点头,道:“好孩子,今后你便是天都派的半个掌教,过了今曰,希望你和素儿夫妻一心,共同打理本派事务。”那少年闻言一惊,奇道:“岳父大人,你你不做掌教了么。”
杜少陵回头一笑,眼中忽然露出慈爱的神色,淡淡的道:“什么掌教,都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可笑世人庸庸碌碌,整曰价为了权势名位争斗不休,到头來不过黄土一抔,一堆枯骨罢了,真真可笑。”言罢,大袖飘飘,径往來路去了,不一时消失在黑暗之中。
那少年目送着杜少陵的身影渐渐远去,忽然间只觉心中一酸,跪了下來,朝着杜少陵远去的方向“咚咚咚”磕了八个响头,起身去了。
待他回到厢房,早有婢女传下话來,请新姑爷及众位宾客入席,那少年听了,心知素问计策已然奏效,于是领了一行二十七人,浩浩荡荡的向主殿行去,众人在房中坐了一天,无不憋得很了,这时出了厢房,各个如同脱了囚笼的鸟儿一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那少年也不出声喝止,任由诸人高声谈笑,心中蓦地里浮起一丝悲悯。
行不多久,便到了一座大殿之外,抬头一看,只见那主殿约有数十丈高,白玉为底,猫眼为面,装修得十分奢侈豪华,殿门的横梁上,悬挂了一块红玉匾额,嵌了“凤仪殿”三个黄金大字,光是这么一块匾额,便已价值巨万,珍贵无比。
入得殿來,满眼皆是雕梁画壁,碧瓦飞甍,比起外间,更不知华丽了多少倍,众苗人山居清苦,平时连大钱也洠Ъ父觯馐币患缢咕跋螅薏徽糯罅丝诤喜宦恚挥心巧倌瓯樟怂郏亢敛晃
过不多时,两名宫装侍女走了进來,一捧金钟,一端玉謦,“叮叮咚咚”在殿中敲了起來,奏的是一首迎宾曲,众苗人虽然粗鄙无文,对音律更是一窍不通,但金玉相击,倒也颇为清脆悦耳,于是无不欢喜。
忽然之间,殿外钟鼓之声大作,一名青衣汉子从门外走來,朗声说道:“尊主驾到。”众人一听,无不心头一震,就连原本一心观看珠宝之人,这时也都纷纷回过神來,数十道目光,齐刷刷的向门口望了过去。
钟声渐止,门口走进数十名高高矮矮的男女來,这些人有老有少,有俊有丑,进了大厅,俱都弯腰向众人行礼,那少年站起身來,抱拳还礼,众苗人也学着他的模样,抱拳为礼,行礼已罢,那些人却不就坐,反而散了开來,按长幼次序分站四排,立在当地一言不发,那少年见状,点了点头,道:“怪不得天都明河籍籍无名,却能将十万大山制得服服帖帖,其中果然有些门道,这些人进退有序,秩序井然,一看便知久经锻炼,苗家寨的那群乌合之众,比他们可差得远了。”
正思忖间,忽见左首一人走出队列,纵声叫道:“恭迎尊主。”言罢,只见杜少陵一身白衣,大踏步当先入内,在他身后,一名红衣女子昂首入内,除了素问还能有谁。
众人一见这父女二人,只觉父亲固然俊极,那做女儿的更加清丽脱俗,艳光照人,一见之下,无不自惭形秽,纷纷低下头來,不敢与二人目光相触,其中更有人想:“天都派尊主好大的名头,想不到竟是如此俊秀的一个人儿,就连她的女儿,也是世间难得的绝色哩。”
群相讶异之间,忽听杜少陵微微一笑,说道:“今曰小女带同小婿,从上清宫学成归來,本座心中十分欢喜,遂设下此宴,以请诸位,我天都派创立至今,一直仰仗诸位镇守,所受恩德,难以言说,仓促间诸物未曾齐备,款持未周,各位见谅,请坐,请坐。”众人听了,纷纷起身相谢,就连那些已经坐下的,这时也都起身还礼。
众人落座已罢,杜少陵才在西侧下首主位的一张桌旁坐下,过不多时,早有执事人等上來斟酒,跟着端上菜肴,众人眼望席中,但见每人桌上各有十二碗主菜,八色配肴,鸡、肉、鱼、虾样样俱全,另有两大碗菜汤,俱是香气扑鼻,模样可喜,不禁人人食指大动,馋涎欲滴。
杜少陵回过头來,向众弟子说道:“你们也都累了一天了,都去找个位子坐下吧。”众人听了,尽皆大喜,纷纷入席,举动之间,仍是一派斯文,并无一人争抢,杜少陵举杯说道:“请。”一饮而尽,众人陪了一杯。
酒过三巡,杜少陵又说了些场面话儿,这才正式开席,众苗人一听“开席”二字,无不欢声大叫,风卷残云般吃喝起來,相比之下,天都派弟子的吃相就要文雅的多了。
正吃之时,那少年耳中忽然听到一个极细极轻的声音说道:“贤婿,时候差不多了,动手。”那少年听了,点了点头,一伸手,祭起三清神符,将己方二十七人一股脑儿的收了进去,这二十七人一去,场中顿时齐刷刷的空出了一块。
那少年收了苗人,复一抖,只见空中花花绿绿,落下了无数苗人衣裤,众弟子见状,先是一怔,随即无不失笑。
过得片刻,素问忽然从人群中走了出來,挑出二十七个身材瘦削,二三十岁模样的男子出來,命他们换了衣衫,涂改换了面容,扮作那二十七名苗人,那少年略一迟疑,问道:“岳父大人,这些人怎生处置,真的要杀了他们么。”杜少陵闻言,知他心存不忍,因说道:“你不想杀,便不杀罢,只是也不能放了,这样罢,你先把他们囚禁起來,待此间事了,再作打算。”
那少年道:“是,谨遵岳父大人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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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呼,荷呼。”
一声尖锐的长啸,蓦地里划破夜空,传入了城外每一个人的耳中。
“众位兄弟,是寨主发來的信号。”
天都城外,和哩布一声欢呼,回头道:“众兄弟,速速随我入城。”
众人一听,尽皆大喜,无不一跃上马,抽出马刀,大叫着天都城冲了过去。
“呃。”“啊。”
守城的卫兵尚未看清來人是谁,便被苗家寨的两名前锋割断了咽喉,缓缓倒在城下,这二人杀了守城卫兵,口中荷荷而呼纵马向城门撞了过去。
“哐。”“哐。”
两声巨响,厚重的大门被两名苗人一撞,登时一震剧烈摇晃,缓缓向两边分了开來。
天都明河,就在眼前。
“众兄弟,杀。”
和哩布一声大叫,挥舞马刀,当先向城中冲去,众人一见,无不热血沸腾,跟在和哩布身后,嗷嗷叫着冲入城中,甫一入城,便听得“哐当”一声巨响,两扇城门猛地关了起來。
“不好,我们中计了。”
和哩布见状,登时大吃一惊,待要回头之时,城头早就乱箭射下,登时射倒了十七八人,和哩布仗着武艺精熟,一声大喝,轻飘飘的飞身而起,一刀挥出,砍翻了几名弓手,众人见他如此凶狠,尽皆退出数步,第二队弓手递补上來,一轮剑雨,又射倒了七八人。
和哩布身当此境,早知战况极为不利,若不及时脱身,不但自家尸骨无存,只怕这数万苗人,也尽皆覆灭于此处,惊怒之下,手中长刀接连砍翻数人,一声唿哨,将自己苦练的一头铜尸祭了出來,那铜尸听得人声,登时一声低嘶,只一跳,便跃上城头,十指一伸,将两名弓手生生撕裂。
“叮叮叮叮”
便在这时,又有一队弓手趁势补上,放出了新的一轮箭雨,那铜尸见了箭枝,咧嘴一笑,满不在乎的承受了去,和哩布瞅准了空档,手中长刀盘旋飞舞,不一时,又是七人丧命,众弓手见那铜尸如此厉害,无骇然变色。
“大家退下,让我來。”
群相惊骇之际,忽听空中一声长笑,一个二十來岁年纪,身长玉立的少年从天而降,恰好拦在了铜尸身前,那铜尸见了生人,咧嘴一笑,双臂齐伸,狠狠的向那少年胸口抓來,那少年见状,微微冷笑,身子一侧,轻飘飘的避了开去,接着只见他手掌一扬,一道蓝紫色的电光,就这么出现在他的手上。
“轰。”
一声雷响,那铜尸被那少年一道掌心雷打中胸口,登时“嗷”的一声怪叫,一张黄连也似的脸上,霎时间充满了痛苦之色。
“好小子。”
和哩布一声大叫,手中长刀一挥,径向那少年腰间卷來,那少年听得风声,更不回头,袍袖一拂,整个人轻飘飘的飞了起來,反手一掌,向和哩布脑门按了下去。
“不好。”
和哩布一声怪叫,赶忙着地一个打滚,惊险之极的避了开去,他尚未起身,便听得“轰”的一声巨响,自家先前立足之处尘土飞扬,早已被掌心雷轰出了一个丈许见方的大洞,和哩布百忙中回头一瞧,不禁吓了一跳,暗道:“这小子好厉害的法术。”
一念方罢,便觉脑后一阵风响,接着只觉头皮一阵发麻,赶忙向前一扑,反手一刀,向风声传來之处砍了过來,他一刀出手,那少年竟不退让,五指一张,竟來硬夺他的宝刀,和哩布正感惊讶,蓦地里整条手臂一震剧烈麻痹,五指一松,宝刀早被那人夹手夺过。
“小子,快还了我的兵刃。”
而立不宝刀被夺,登时大怒,十指箕张,恶狠狠的向那少年扑了过去,那少年见状,摇了摇头,袍袖一拂,一股劲风涌将出來,顿时将和哩布推得翻了十七八个跟头,只听得“砰”的一声,和哩布一头撞在城墙之上,额头顿时破了一块。
“还我刀來。”
和哩布被他重重的摔了一跤,竟是丝毫不以为意,双手只往地上一撑,再度向那少年扑來,那少年又是一拂,和哩布再次滚了出去。
“够了,你不是我的对手。”
那少年俯视着他,冷冷的道:“再打下去,你也不可能赢我。”
“把刀还我。”
和哩布大叫着,艰难的撑起身子,瞪着眼前的少年,双目之中,几乎要喷出火來。
“好,还给你。”
那少年点了点头,忽然间手臂一扬,那长刀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嚓”的一声,将那头铜尸的身子一劈两半,劲力到处,去势兀自不衰,“当”的一声嵌入城墙,“嗡嗡嗡”的晃个不停。
那少年掷出长刀,却并未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背起了双手,冷笑道:“和哩布,念在你这么大一把年纪的份上,只要你弃械投降,我便能饶了你的姓命。”
“呸,我要你这小子饶命。”
和哩布闻言,冷笑一声,一张老脸突然变得狰狞起來:“苗家寨只有战死的和哩布,洠в型督档暮土ú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