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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父子俩自然就分房而睡,唐青宏还想趁着爸爸喝了酒多亲近一下,反倒被爸爸以身体不舒服要早睡的理由推出去,还把房门也给锁上了。
他倍感寂寞地躺在单人床上,心里头是火烧火燎的空虚和渴念,横竖睡不着又跑到浴室冲了个冷水澡。即使是盛夏的温度,冷水冲在身上仍然让他直打寒噤,更糟糕的是洗完了回到房间,那股焦躁还是无法压抑或消退。
他闭上眼睛回想爸爸之前愤怒的表情和声音,那股威严的气势让他两腿发软,差点当场就跪了下去。但他自己很清楚,那种感觉不是惧怕,而是想要被对方支配乃至征服,那一刻的他仍然是爸爸的儿子,同时也是一条渴望牢牢缠绕在爸爸身上的藤蔓。
对抗、纠缠、亲吻、抚触心里头冒出的全是那种念头,自己从来没有那么想激怒爸爸,让爸爸露出更加强势的一面,然后狠狠地钳制他、惩罚他直到他彻底脆弱软化,再也不敢去挑战爸爸身为男人和父亲的双重权威。
冷水澡没有任何作用,他只要想着爸爸那时的样子,身体就像再次触电。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模拟某个晚上珍贵的回忆,在额头上轻轻一碰,然后不太用力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幻想那是爸爸盛怒之中给他的惩罚,接着用双手粗鲁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在快要窒息之前慢慢向下滑动,在柔软的皮肤上留下微小而疼痛的印记,最后无可避免地握住了早就亢奋不已的那个地方。
第二天早上起来,唐青宏的眼框下多了一层黑青,唐民益被儿子的精神萎靡吓了一跳,拉住他就问怎么回事。
唐青宏满肚子的怨气,很不要脸地微微仰头,嗓子是沙哑中带了几分尖细,自己都感到不是一般的难听,“我又玩那个游戏了。”
唐民益对儿子的没脸没皮深感头痛,明明前几个月还很害羞的,学会“那个游戏”之后竟然如此沉迷,还当着自己的面就那么说出来。可是身为父亲,也不能完全不顾儿子的健康,只好沉下声音管教儿子,“你也节制一点,小心身体。你才刚刚开始长大,不要太过分了,否则以后长不高的。”
唐青宏眯起眼睛稍稍靠近爸爸,深吸了一口爸爸身上极淡的气味,把唐民益恼得拉开他喝令他站好,“像没骨头一样,给我站直了!爸爸刚才说的话你到底听进去没有?”
他带着一腔哀怨歪着头瞄向爸爸,这种状况都是爸爸害的儿子这副可怜又可恨的样子让唐民益愈发头痛,把问题都归结于昨晚的宿醉,“算了,你先去刷牙洗脸,爸爸去上班了,回来再跟你说。”
他异常敏感地叫住爸爸,“你不吃我做的早餐了?你要去外面吃?”
唐民益看看手上的表,“今天起得晚了,改天吧。”
爸爸连他做的早餐都不愿意吃了,难道已经开始讨厌他了?果然还是做得太明显了吗?
他心里七上八下,上前一步抓住爸爸的手臂,“爸,你中午回来吃饭吗?”
唐民益被儿子手上那股大劲捏得皱起了眉,“你这么用力干什么?把手放开,中午还不清楚,再说吧。”
真的被讨厌了唐青宏觉得眼前冒起了金星,很不情愿的放开手以后,坚持着又问了一句,“那晚上呢你晚上回来吃饭吗?”
唐民益终于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回过头就看到儿子眼睛都是红的,一副就要被抛弃的表情。
“宏宏?你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我?”只不过一顿两顿不在家里吃,儿子就搞得像要生离死别,唐民益本来不是那种神经很粗的人,当下就担心起来。
看到爸爸还是那么关心和紧张他,唐青宏激烈的情绪立刻平复了,还笑着对爸爸说了声,“没事,你去上班吧。”
唐民益想了想,觉得儿子可能是暑期一个人待在家里太闷,就沉吟着跟他讨论,“要不这个暑假你回奶奶那边吧,让欣雁和小天多陪你玩。”
唐青宏的脸色一瞬间就青了,从发梢到手指都开始发抖,“你要赶我走?”
唐民益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刺激到儿子了,宏宏以前从来不会这么喜怒无常,“爸爸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吗?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唐青宏用那副公鸭嗓十分刺耳地叫了起来,“我不去!你就这么讨厌我?”
儿子这种极端又偏激的表现让唐民益无奈扶额,忍住心底的怒意跟他讲道理。毕竟酒意已经过去了,作为父亲不能总跟儿子争吵,那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宏宏,爸爸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怕你一个人待在家里无聊,才跟你商量这个事情,你不要无理取闹。”
唐青宏为那句“无理取闹”深深的伤了心,几个月来他这么挣扎难受,爸爸竟然觉得他是在无理取闹?
在他僵硬着身体气得头晕目眩时,爸爸又看了一下表,匆匆丢给他一句话就出门去了,“自己好好想想,这事晚上再说。”
被丢下的唐青宏独自看着眼前“哐”一声关紧的大门,颓然坐在了沙发上,回想自己刚才那一系列丢人的表现,连自己都忍不住讨厌自己。
爸爸其实也没有说错,他刚才就跟个小姑娘似的,几句话的功夫动不动就想哭。可这也不是他愿意的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爸爸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让他患得患失。
而且就这么一个人坐着,他满脑子想不了别的,来来回回都只有爸爸,时间也变得非常难熬。枯坐了一会儿,他神思不属地起身梳洗,洗完了把脸贴在爸爸的毛巾上想入非非,又把洗脸架上爸爸用过的刮胡刀贴近自己的脸,试着刮动了那么几下,结果不小心弄出一条口子。
真是倒霉起来喝水都塞牙缝,他手忙脚乱地翻出创可贴处理伤口,还得花心思编造是怎么弄伤的,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副狼狈不堪的丑样子,他简直悲从中来,还十分应景地流了两滴马尿。
等他把自己劝得平静下来,又把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想了一遍,他要再这么死死地缠着爸爸、跟爸爸作对,搞不好真的会被赶回鑫城去了。
还是努力地控制自己吧,他的伟大目标八字都还没有一撇,不能因为沉不住气就胎死腹中啊。
首先是转移注意力爸爸教给他的这个办法其实挺好,不要把目光全部投射在对方身上,就会让自己不会显得那么讨厌粘人了。
他想了半天,换好衣服给木愚打去电话,木家全家人现在都住在允州,木雕工艺厂最大的一家展示店也设在这里,早就约好他一来就去看看的。
木愚非常细心体贴,才不让他一个人出门去找,而是自己开车过来接他。一看到他脸上的创可贴和那两个黑眼圈,木愚就问他怎么了,他随口回答是被蚊子咬后抠破发炎。
看着木愚认真开车的模样,他才意识到这个往昔木讷的大孩子已经是个稳重的成年人,今年都十九岁了。
在木愚的陪同下,他仔细地逛了展示店,发现店里的展品工艺细腻,但设计和造型上还是不够新颖,看在他眼里偏于匠气。
午饭他们俩一起在外边吃的,他胃口不太好,嗓子又干又涩,头也有一点晕,就没吃多少。
木愚发现他有点不妥,问他是不是感冒了,他强撑着说自己没事,还再一次劝起木愚,回学校好好再上几年,工艺厂大部分出师的学徒都学历不高,如无意外,木愚将来会接任父亲的职位,没有丰富的学识和拓宽的眼界,在设计创意上很难实现大的突破,只能是吃老本了。
木愚很认真的听着,说父母其实也同意自己回到学校,只是当初上学才读到初中毕业,底子太薄,现在都这么大了,难道回头去上高中?
唐青宏觉得这没有什么,跟木愚说国外多的是人三四十岁才上大学的,只要肯学,多大都不算晚。允州中学的教学质量不错,在这里补读高中,再请一个英语家教,可以一边上学一边照顾自家生意,顶多减少出国的次数。等高中上完,大学可以出国去上嘛,选一个艺术设计类的专业。
木愚听着听着微笑起来,“宏宏,你也要去允州中学吗?他们初中跟高中部都有吧?”
唐青宏点点头,“对啊,今年开学我就会去,读初中一年级。要是你去读高中,那我们就是同学了!”
木愚的脸上顿时充满向往,“跟你做同学肯定很好。”
唐青宏趁势追击,“要是谁敢笑话你,我就支使人去揍他!”
木愚笑得咧开了嘴,“呵呵,谁敢笑我,我自己去揍他!”
唐青宏看看木愚那副强壮的身板,伸手捏了捏对方硬邦邦的肱二头肌,“行啊,要是谁敢来欺负我,你也可以帮我揍他!”
下午买菜回了家,时间就要好熬得多,摘菜、洗菜、切啊炖啊耗去差不多一个小时,准备工作弄完,他头晕得更厉害了,就去吃了一颗感冒药,再做了一会暑假作业。做完检查发现错处不少,全部改正过来又花掉二十分钟。
之后他就坐在客厅里等,感冒药的药性上来,他都差点睡着了,但心里记挂爸爸还没回来,他勉强睁眼盯着墙上的钟一分一秒地走过,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从门外响起,他迅速地调整好表情起身迎接。
唐民益刚一进门,他就特别乖巧地过去摆拖鞋、接公文包,搞得跟电视里演的日本老婆一样体贴入微。
他的这种表现让爸爸愣在门口,明明早上出门前还小吵了一架呢,“宏宏,你不生气了?”
他眼神朦胧地冲着爸爸一笑,“我哪有跟你生气?爸,我今天做的菜都是您爱吃的,快去沙发上坐着休息,我再炒两个小菜就好了。”
☆、75·小病一场
唐民益发觉儿子精神状况有点恍惚,哪里还肯让他去做饭,拉住他就摁在沙发上用手掌探他的额头。
好像是有点低烧,两边脸颊也有点红,唐民益看着这个晕乎乎的儿子,全身软绵地直往自己身上靠,也只得环住他的背脊低声询问,“宏宏,你是不是不舒服?脸上又是怎么搞的?”
唐青宏极力跟满身睡意做抗争,傻笑着回答爸爸,“蚊子咬的,抠破发炎了。”
唐民益把儿子脸上的创可贴撕开一个角,整齐又浅平的伤口怎么可能是蚊子咬的?这诡异的谎话让唐民益心里不悦,但也不忍苛责身体不舒服的唐青宏。
“宏宏,你感冒了,是不是自己吃过药了?你想睡了?”
“嗯”虽然十分想睡,不过唐青宏还是在拼命抵抗,爸爸多久没有这么亲近地抱着他了?他要清醒着享受才好。他突然觉得,生个小病也不错,起码他腻在爸爸怀里的时候,不会再第一时间就被推开。
于是他刻意伸出手臂抱住爸爸,头也往爸爸怀里钻,“爸,我困你抱着我睡。”
如果换了从前,爸爸就会抱着他睡,把他哄得睡踏实了再移到床上。可现在不同了,爸爸拍拍他的背脊加大声音,“宏宏,想睡就去床上,不要在沙发上睡,待会爸爸再叫你起来吃饭。”
他很生气、很失落,却不敢显露出任何攻击性,仍然撒着娇抱住爸爸不放,“爸,我难受你多抱我一会儿。”
爸爸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就着之前的姿势又摸了摸他的额头,他捉住爸爸的一只手就往自己的衣服里带,“我头上不热,身上才热”
爸爸猛然把手抽了回去,还反捉住他的手摁在身侧,“宏宏,别闹了!”
他吓得身体一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