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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是哄得比较到位,两个女孩总算不哭了,还羞答答地对视一眼,伸出彼此的手握在一起。可惜他这样的处理似乎并没有让爸爸满意,唐民益紧抿着嘴唇牵住他的手,对班主任告完别就拉他出门。
他被爸爸快速的脚步拉得有点跟不上了,也被爸爸的手掌捏得有点疼,“爸,你慢点。”
唐民益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眼中压抑的怒意十分明显。他吓了一跳,身体微微一缩,却被爸爸用力拉近,“你是故意气爸爸,对吧?在学校里招惹出这种麻烦事。”
他本来心里就够憋屈的,闻言瞪大眼睛只想发飙。但一看到走廊上那些笑嘻嘻的同学,他忍住委屈努力辩解,“爸,我们出去再说,你总得给我解释的机会!”
爸爸也察觉到自己有点失态了,放开他点点头,“出去再说。”
直到两父子坐在医院等号,他才小声跟爸爸说出所有原委,看着爸爸疼惜的眼神,他还故意摸着伤处龇牙咧嘴地喊痛,无比冤屈地说起那两个女生,“我真的没有答应她们,爸,我只是拒绝得比较委婉她们自己要吵架打架,我还去劝架呢,结果受伤的人变成我,她们还哭着在老师那里告状,说是我欺负她们!真是的,恩将仇报,什么人啊!”
他夸张的呼痛让爸爸火气全消,伸出手指轻轻抚摸他手上和脸上的掐痕,似乎也不明白女孩们的奇怪心思,“真看不出来,两个文文弱弱的小姑娘下手这么狠你也是的,劝什么架啊,本来她们就是为你打架,你一过去就火上浇油了,应该让别人去劝。”
说到这里,爸爸严厉的批评起他来,“宏宏,以后不要这样了,拒绝就是拒绝,你不想做的事情,要拒绝得清楚明白,不要拖泥带水。”
他苦着脸怯怯地说:“可我妈说对女孩子要温柔,要委婉的拒绝,不然把她们伤害深了,会成绩下滑什么的。”
爸爸严肃地否定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照顾她们的感受,不去伤害她们,拖下去她们就来伤害你了,而且这种暧昧长久来说,对她们也没有好处。”
他赶紧心有余悸地点头认可,“嗯!以后我也不委婉了,真是被她们坑惨了。”
爸爸看着他一脸的烦恼,突然问他,“就只有这两个?还有其他的吗?”
他“呃”了一声,躲不开爸爸认真的目光,只好老实交代,“有但是我都没有答应!你知道的,我心里”
爸爸立刻截断他,“好了,打住吧。宏宏,爸爸要求你,十八岁之前不考虑恋爱问题,你能做到吗?也就是说在你上大学之前,都不要交女朋友。”
这对他来说不是一个问题,而是早就做出的决定,于是他回答得很轻松,“能,我本来就是这么想的,我保证十八岁以前不会跟任何一个女生交往。但是爸,我也要求十八岁之后,你就尊重我在感情方面的选择,你能答应我吗?”
爸爸才不肯被他牵着走,锐利的目光就像剑一样,“以你现在的年纪,没资格跟爸爸谈条件,必须无条件服从。爸爸再强调一下,你十八岁前不准跟任何人交往,至于你的感情我们到时候再说。”
虽然爸爸的语气十分霸道,但话语里丢给他的信息量简直是一个飞跃,他张大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起码说明爸爸开始正视他的渴求,跟他达成了一个君子协定。不允许他跟任何人交往,这里面包括的可不止女同学,爸爸是在完全排他的驱逐所有敌人呢,还是仅仅出于对未成年儿子的管束和保护?
因为他今天在学校里闹了那么一出,爸爸气得在学校走廊里就有点失态,心底的想法一定非常复杂,恐怕就连爸爸自己也不愿深究。
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得到这样大的收获,他觉得今天挺值。更何况回到家以后,爸爸给他在伤处涂药,动作非常地轻,让他心里很是享受。当然,小伤口也是伤口,那么多确实挺疼的,可他觉得疼中带着舒服——这真是痛并快乐着的一天。
☆、84·又一年
经过劝架事件以后,他在学校里的女生面前变成了一座冰山,任何女生写信或当面告白都只能得到冷面拒绝。他不再对女生们态度温柔,甚至都不对她们笑了,跟男同学们也保持着一定的疏远。
唯一跟他亲近的同学就是木愚了,但在爸爸碰见木愚送他放学回家时多看了两眼之后,他从此不再让木愚接送他上下学,说自己需要用每天早上的那段路来健身。
木愚表现出小木疙瘩的本质,竟然也不开车上学了,天天陪他跑步去学校。他实在没辙,只好跟木愚明说:“我爸要培养我的独立性,不让我太依赖别人,以后咱们不要一起去学校了,你每天在校门口等我一块吃早餐就行。”
这对他来说就是很委婉的安抚了,也只有木愚还能得到他的委婉以待。好在木愚心虽然细,但是一直很单纯,压根不往别处想,而且非常听他的话,说怎样就怎样。
这一年的年底,他照着自己曾经的承诺为爸爸过生日,做了一大桌菜,还亲自学着书上教的方法做了个蛋糕。
蛋糕自然做得比较差,第一次没有经验,加上打蛋的时候要求高,他累得手酸到不行,歪斜难看的成品出来后更是让他生气。
爸爸下班回来看到那个丑陋的蛋糕倒是乐了,“宏宏,你亲手做的?爸爸很高兴。”
他情绪有点低落地说:“本来想再做一个的,时间不够了,而且手好累,都快抬不起来了。”
爸爸这便伸出手来,帮他揉了一会儿,他在灯光下凝视爸爸心疼和宠爱的表情,脑子里也装满浓浓的、想要更心疼和宠爱对方的愿望。
这个成熟而高大的男人是他的爸爸,实际上这个人从来不心疼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别人。也许时刻想着照顾这个人、宠爱这个人的,这世上就只有他。
这一年的春节,父子俩是回鑫城过的,顺便参加了钱庆强的婚礼。
与钱家联姻的是郑家,郑灵犀和钱庆强、唐民益都是大学同学,自从昔年李波一案结束后,同被李波骗过的钱庆强和郑灵犀私下熟识起来,慢慢走到一起,加上门当户对,郑龙两系又展开了一系列的合作,这场强强联姻被各方都十分看好。
在婚宴上钱庆强把唐家父子安排在最显目的亲友席,作为两夫妻的大学同学,唐民益还替新郎新娘挡了不少酒。钱庆强喜气洋洋地关心起老同学的个人问题,还说自己三十岁才结婚,算是晚婚晚育的楷模,相比之下唐民益当年那么早婚,还没进大学就有了孩子,简直是吾辈先锋。如今自己总算压了唐民益一头,就等着快点生孩子再赢一头了。
唐民益跟钱庆强确实关系亲厚,也笑着埋汰他说,你再怎么努力在孩子的事情上也压不倒我喽,我有两个,你现在只准生一个。这话一说,大家都哈哈大笑,谁让钱庆强两口子不早点结下娃娃亲,结果没赶上当初的好时候。
贾思源一家也参加了婚礼,趁着爸爸去跟钱庆强挡酒的功夫,唐青宏跑到爷爷那桌坐了一会。两爷孙也就个把月没见,爷爷从云沟返回鑫城时还在允州去看了他的。一老一小低声商量着老兵基金会的事,贾思源两口子除了最开始被唐青宏打了招呼,完全插不上什么话,只得把心思都放在自己的儿子贾青涵身上。
两年下来,贾青涵也长得很高了,十一岁的身板就跟人家十三四岁的孩子差不多,所以叛逆起来也更难控制了。听到妈妈说他这不懂事那不听话的,他横着眼睛不理不睬,直到贾思源也管起他的吃相,他才有点害怕地收敛一些。
唐青宏和爷爷聊了一会,眼睛一瞄爸爸已经回桌,就站起身来准备走了。看在爷爷的面子上,他跟贾思源夫妻和贾青涵也礼貌告别,这次贾青涵的态度可就不是那年回家过年时的光景了,而是冷冷地从鼻孔里“哼”出一声,不再眼巴巴地喊他哥。
他当然不会在乎贾青涵叫不叫他,这个孩子对他来说差不多就是陌生人。上辈子的仇恨他不会算在眼前这个孩子头上,但也绝对不会去接近。
可他后来上厕所的时候,又遇到了贾青涵,还被对方气冲冲地挡在身前,洗完手都不让他离开。他觉得有点好笑,就问贾青涵到底想干嘛,这个十一岁的孩子伸出手用力推他,“你为什么不理我?你不是我哥吗?爸妈那么欺负我,你怎么不帮我骂他们!”
他觉得更加可笑了,“那是你的爸妈,不是我的。没有人跟你抢爸爸妈妈,你应该觉得很幸运,你有什么好气的?”
贾青涵恨恨地盯着他,“他们总是管我!我一点也不喜欢他们!你既然是我哥,就应该帮我出气!”
他觉得这个孩子仍然没救两年下来长高的只有个子而已,“我帮你出气?你难道想让我去打死你爸妈?我可打不赢,你爹妈那么高,还是等你自己长大了去出气吧!”
贾青涵十分鄙视地撇了撇嘴,“没用的家伙!我不承认你是我哥!哼,等我长大了我自己去对付他们,他们打骂了我多少,我以后都还给他们!还有爷爷那个老头子,简直太可恶了,人家的爷爷多疼孙子,他看着我被爸妈骂,竟然一句话都不帮我说!”
唐青宏心里一凛,眯起眼睛对贾青涵说:“爷爷老了,哪里横得过你爸妈?你没看爷爷去年都从家里出去了吗?他心里是很疼你的,你不要不知好歹。”
贾青涵的脸色好了那么一点,“这倒是他回来还给我带了不少吃的,过完年他又要出去,还说要给我带好玩的回来。”
唐青宏脑子飞转,爷爷还是尽量少回贾家的好,“嗯,你也懂点事吧,爷爷对你真的很好,你别记恨他老人家,不然爷爷一生气,就不给你带吃的玩的了。”
把贾青涵敷衍完回到席上,他又跟爸爸私下聊起爷爷的去向,那个基金会的事爸爸也是很支持的,称赞他脑子灵活,爷爷退休后闲得发慌,做这么些充实的事情很能解闷,还帮他和爷爷找了不少关系。
聊完正事,他就跟爸爸提起贾青涵刚才在厕所里说的话,爸爸的感觉也很不舒服,让他以后离贾青涵远点好,这孩子看起来是天性顽劣,既然两家现在走得不是那么近了,何必挑起来自寻烦恼,万一到时候贾伯伯两口子把责任归结在你的身上,说是你带坏了贾青涵呢?
他自然知道这个理,点点头对爸爸表示自己心里有数,这话题就算正式揭过去了。爸爸在这种时候才会显露出一点私心,不想他和贾家因为任何原因而走近,这让他暗自高兴。
才过完年没几天,三月龙其浩也要在龙城摆女儿的周岁宴,还给两父子各发了一张请柬。
唐民益知道这是龙其浩两口子在对唐青宏表示特别的感谢,笑着把请柬递给儿子过目,唐青宏终于彻底地被当成大人来对待,心里也是很得意的,晃着请柬就要准备礼金,“爸,咱们各送各的!我去小金库里取钱!”
爸爸也没拦他,只随口问了声他的小金库规模多大了,他故作淡定地回答爸爸,“有个四五百万了吧。”
爸爸被他吓了一跳,“你都干什么了?怎么多了好几倍?”
他笑眯眯地吐吐舌头,“爸你只管放心,合法赚钱嘛很简单的,丁老师和我妈都说我是天才,我总要拿出点天才的样子给你们看看。”
唐民益想了一想,估计儿子也不会干什么犯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