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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克森又向拉萝靠近了些,他有个坏习惯,总想侵犯她的个人空间。如果他明白了这点,他就会往后退了。然而他并不明白。他把小手枪重新放进上衣口袋里。
从几里外的高速公路上传来了警报声。拉萝又想起了尤丽,想起最后见到她的那个深夜。她说:“我得告诉你,尤丽是在七月十七日晚上到我家的。第二天就是我的生日。”连尤丽都忘了她的生日。那天,拉萝和艾琳及几位女同事在洛杉矶吃的晚餐。“在屋里,你们还搜集到什么证据?”
“我们我我们明天还得来找你。我们必须仔细检查所有的东西,看是否有所发现。犯罪现场勘查的工作人员还在现场忙碌,我也得回去了。下一步,我们就要开始调查当铺,我们已在那儿布置了警卫人员。”
拉萝感到很冷,她用双手抱着身子,期望增加些热度。可她仍然觉得冷得要命,冷得牙齿咯咯打架,好像她不是生活在气温达华氏六十多度的加州,而是置身于零下的气候环境里。拉萝明白,这股寒气不是来自于空气,而是来自于她内心深处。
她对里克森说:“和它有关,对吗?当然,我指的是当铺。还会是什么呢?他们追杀的并不是我。如果是我的话,他们为什么杀了我妹妹和妹夫,而不是我呢?一定是有人因某件事而恨极了萨姆,所以,追到家中把他俩杀了。也许,他借了一笔钱给那家伙,然后,却以自己的名义把典当抵押的东西卖了。这小子可能就是个罪犯,萨姆也不是个善类。”
“我听说过,你外甥告诉我的。”
拉萝猛一摇头,追问道:“他说了些什么?他知道什么吗?”
为了不再使拉萝感到沮丧,里克森想,最好还是别把他的怀疑告诉她。可是,从另一个角度讲,如果乔希是个心理变态者,那么,他把拉萝放在了一个相当危险的处境中。“你和妹妹的关系怎样?”
拉萝把门开了一道缝,朝里看了一眼,然后说:“不太好。”拉萝看到乔希卧在沙发上,就又关上了门。“尤其是这两年,可以说糟透了。我不喜欢萨姆,可是尤丽又不愿离开他。就是这么回事,明白了?”
“是的,可是孩子呢?你对孩子了解多少?”
拉萝避开里克森的目光,说:“一点也不了解。”说这话时,她感到非常尴尬。
“你妹夫是被一只哑铃砸死的。那只哑铃正是乔希的。”
“你已告诉过我。可是,何以见得就是乔希做的呢?”住在公寓里的一位男房客从他们身边走过,拉萝和里克森往后退了几步,让他过去。里克森向他点头问好,拉萝仍仰着脸盯着里克森,没理会那位先生。
里克森用手指『摸』『摸』脸,又『摸』『摸』脸上因长粉刺而留下的疤痕。“有这种可能,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现在还不行。”
“天啊!”拉萝情不自禁地喊了起来。她摇摇头,竭力想说服自己去接受里克森的观点。“我不相信,这太脱离常规了。别再想它了,听着——”
里克森伸手到上衣口袋里『摸』索着,“是的。”过了一会儿,他『摸』出一支雪茄,用手指玩弄着,并没马上点火。
“求求你,千万别让这件事传出去,别让人知道我外甥有可能卷入了这个案子。他才刚刚失去妈妈。”
里克森作了个鬼脸,“报纸不会作报道的。但是,这已不是秘密。我的意思是,今天,有数十位警察在现场,他们都知道凶器是一只哑铃,而哑铃又是你外甥的。我们在他房间发现了和它配套的其他哑铃。”
拉萝非常气愤,她的脸涨得通红,“你们是些什么警察?对不起,你的推理一点也不合逻辑。凶器是只哑铃,而孩子又正好有一套哑铃并不能说明什么。这种证据在我工作的法院,以及其他地方是不会起任何作用的。里克森,你这是在捞救命稻草,设法死里求生。”拉萝转过身,扶着门把。“我要你命令所有的警察把那个污秽的当铺翻个底朝天,给他的所有负债人打电话,想尽办法调查他们每个人的犯罪记录。只有这样,你才能找到凶手。”
“今晚,我派个人来保护你。”
“谢谢。”这样,她至少可以安心入睡。她打开门,让里克森离去。突然,他转过身回头说道:“没有破门入室的迹象。凶手认识他们或者以别的办法进门的。”
她听到他的话,可现在,她没法考虑这个问题。她得习惯乔希和她一起生活。此外,在这场恶梦中,她得适应许多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其中一件就是,乔希可能和命案有关。
“乔希,”拉萝轻轻地唤了一声,弯腰俯身在沙发上,轻轻地把手放在乔希背上。乔希没抬头,但把脸转了过来。沙发太短了,所以他的两条长腿伸出了沙发。看得出,他刚才一直在哭泣。虽然他看上去像个成年人,可本质上,他还是个孩子。他已遭受了生活和许多磨难:他在摩托车爆炸声中失去了父亲,然后,尤丽把萨姆带进他们的生活。拉萝想,这一定不会是令人愉快的局面。会不会是这些因素促使乔希杀了人?
“我很难过,乔希。我知道你也非常伤心。我非常爱你妈妈。”拉萝本能地轻轻抚『摸』着乔希的头发,就像母亲当年那样对待她和尤丽。
乔希再次用刺人的目光盯着拉萝,他的双眼长得非常像他母亲。他挥手推开拉萝的手,怒气冲冲地说:“让我一个人清静一会儿好吗?”接着,他扭头面对着沙发背。
拉萝直起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房间很小,小得如同一只盒子、一副棺材。她必须出去。她轻柔地说:“乔希,我开车到‘塔克铃’去买点吃的,他们通宵营业。你饿吗?”
乔希坐在床上,用手擦着通红的双眼。他淡淡地说:“我想回家,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他站起来,向门口走去。“如果你不开车送我,我就走回去,我必须离开这儿。”
拉萝冲到他前面,用身体堵着门。“不,乔希,听我说,你不能回家,你必须和我在一起。警方不会让你回家的,而且,你还太小,不能单独住。”
他咆哮着:“滚开!”他『逼』近拉萝,俯视着她,好像要把她拎起,扔到屋子的另一头。“你不能把我关在这儿,这不是监狱。”
泪水不听使唤地落了下来,拉萝用手擦去。让乔希和她住在一起似乎行不通。他这么不通情理,拉萝对他无能为力。可是不管发生什么事,今晚,他们必须一起度过。拉萝深深吸了一口气,转回身,面对着乔希,严厉地说:“乔希,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今天被谋杀的不仅仅是你母亲,她也是我的妹妹,我的亲妹妹!我得去弄些吃的回来。如果你也想要,那就跟我一起去。如果你不想去,你就等着饿死吧。你自己决定吧!”
他最后说:“我饿了,我也要去。”
“很好。”她拿起手提包,向门口走去,一边喃喃自语:“我们必须吃饭,否则就会生病。”母亲过去总是这么说。
拉萝原来打算在外卖窗口买好食物,然后把食物带回家去吃。可是,她现在不想马上回到公寓去。她问乔希:“想进去坐坐吗?”
乔希坐在后座,眼睛看着车窗外,没有作声。拉萝停好车,走了出来,乔希就这么地跟着她。他们各自要了食物,乔希点了许多种。拉萝说:“乔希,我真高兴你愿意和我一起来。我也不想一个人独处。”
乔希只是说:“我饿了。”
在往餐桌边走去时,拉萝注意到乔希的脸放松了些。她想,这是生存原则起作用的结果。现在,他们既然已被命运抛入这种情况中,谁也无力扭转。
“你真是个法官?”乔希问道。他撕下一大块面卷饼放进嘴里。
拉萝看了一眼他的手,发现他的指甲缝非常脏。她琢磨着他的脸,双眼,说道:“当然是真的。难道妈妈没告诉你,我是个法官?”
“我真无法想象法官大人也会到‘塔克铃’快餐店吃饭。”
“好,现在你知道真相了。”他们终于有所交流了。虽然,乔希仍然用一种讽刺的口吻说话,可是,这毕竟已经有了开始。“我吃快餐已成瘾了。终有一天,我会因摄入太多的化学成分及胆固醇而死于心脏病。但我还是喜欢快餐的快速、干净、利落,明白吗?”
乔希吃完了面卷饼,把包装纸扔在一边,开始吃煎玉米卷。他嘴里塞满食物,咕咕嚷嚷地说:“我不喜欢健康食品,我每天举重,说起来应该注意饮食,可我从来不在这方面费心。我恨那些豆腐之类的玩意,它们真令人恶心。”
拉萝用力嚼着玉米卷,心想,他终于说了一句不斥责她的话。她高兴地说:“啊,太好了!如果你知道煎玉米卷里面是些什么,那你也会感到恶心的。我可不会去想,我只管把它吃进肚子里。”
拉萝心想:不可能,他不可能与案件有关。如果,他干了那可恶的事,在他脸上一定会有所反应。他也不可能在杀了人几小时后,坐在这儿大嚼面卷饼、煎玉米卷和一大盘烤干『乳』酪辣味玉米片。从他脸上、眼里,只能看到悲哀、不信任感。和她一样,他正挣扎着去吸取力量,竭力忘却恐怖,只想看到生活的光明面。
“我上学怎么办?”
听到乔希的问话,拉萝几乎被煎玉米卷哽住。她还从未考虑过他读书的问题。她总不能每天早上开车把乔希送到圣…克里曼特,然后再驱车赶到办公室。“乔希,我不知道,总会有办法的。今晚,我们什么也别考虑,只求平安度过。”
“好的。”乔希的双眼充满了悲伤之情,他移开目光,看着窗外。
拉萝把没吃完的煎玉米卷推到一边,看着外甥。接着,她走到窗边,感受着黑夜——黑暗和死亡原来是可以相互兼容的。停车场上有两盏聚光灯,但是空『荡』『荡』的灯后却仍然漆黑一片。杀手也许就潜伏在阴影里,一旦他们走出门就扣板机。拉萝把手慢慢伸过去,抓住乔希。乔希既没把她的手推开,也没看她一眼。拉萝松开手站了起来,问道:“吃完了吗?”
乔希终于看着拉萝,问:“谁杀了我妈妈和萨姆?”
“乔希,我也很想知道。”
“可是,你也不知道,对吗?”
拉萝低头看着乔希说:“是的,我也不知道。”从这个角度看乔希,他显得弱小,无助。他萎靡不振地缩在椅子上,头发覆在前额,遮住了眼睛。拉萝真想把他拥在怀里、安慰他。她期望能用神奇的办法平息他的悲伤,治疗他心灵的创伤。“乔希,我们现在马上回家睡觉。明天,我会开始寻找我们要的答案。”
拉萝在心里快速地盘算着,明天先从那位受害人的男友着手,他曾经在法庭上威胁过她。然后,她得回顾经手过的案子,看其中是否有已经出狱的被告,可能会向她实施报复。最后,他们还得仔细调查与尤丽和萨姆生活有关的人和物:当铺、在圣…克里曼特的房子、朋友、邻居。
拉萝一边走,一边仍深深地陷入沉思中。乔希超过了她,走出了速食店,当拉萝看到他时,他已走到停车场的中间,拉萝看到一个黑衣男人走出空『荡』『荡』的停车场后部,向乔希靠近。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