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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语言相激,并非想激怒陆振廷,只是一个暗号。什么千钧一发之时,用腰间的钢锥对准丧彪的枪口,亦都是假的。
事实是,这不过是一场戏,一场叫做陆振廷轻敌的戏。
适才她还觉得陆振廷有些古怪,分明离开却又去而复返,本应笃定的情绪还有些失控。原来,是局面有所变化。而这一切,应该,都在邵九的掌控之中。
比起之前的精密、冷静,这一刻的事实更娇宝龄有种说不出话的感觉,之前不过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而此刻,却是莫测的心机。周详的布置,远到很久之前,心机之深,叫宝龄不觉泛起丝丝寒意。
邵九没有在说话,但从那轻笑的神情间,宝龄已经能读出答案。她记得刚到邵公馆时,曾有人向邵九禀报马俊国的到访,应该便是那时,两人之间有了某种约定,所以此时警察厅的干涉,亦是在邵九的预料之中。但一瞬间,他心头又忽的咯噔一下,若青莲会的人并未中了埋伏,此刻为什么没有人前来?
而邵九又为何将事实一五一十的告诉陆振廷?虽然大和帮的形势直转急下,但至少他一抬手,邵九完全没有抵抗能力,纵然青莲会打了一场胜仗,那又如何?
之间邵九淡淡一笑,像是在说着与在场三人都不相干的是:“此刻警察厅的人相比已经大和帮的人都捉拿了起来,既然陆爷认为警察厅的人是我叫来的,自然不会捉拿我青莲会的人,那么青莲会的人很快便会赶来,陆爷为何还不乘机走?莫不是,想留下来吃晚饭?”
宝龄心里想到的是,陆振廷自然早就想到了,他之所以回来,正是为了邵九。刚才退出地道,他本想守株待兔,待邵九真正力竭、再也无法启动机关之时,再进来,这样不仅省事、亦万无一失。当他退出地道的时候,便有人来报,出事了。
那人浑身鲜血,显然经过一场恶斗,逃生出来。而那人所说的事情,一件比一间叫陆振廷震惊。
第一件,青莲会、大和帮如今都已经被警察厅的人包围。
帮会之间的争斗本是秘密进行,就算走漏风声,警察厅亦是得过且过,但此时警察厅的人精讲青莲会与大和帮都包围了起来。
而第二件事,那些本已倒地,等候处置的青莲会帮众,竟奇迹般地“苏醒”过来,局面上随时警察厅镇压帮众斗争,却其实,是警察厅与青莲会联合起来,对付大和帮。
此刻,他只剩下一个办法。
一步,两步,此刻陆振廷离邵九不到十米的距离,只要抓住邵九,他便还有一条命可以活着出去了,这本来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再或是。。。。。。。两败俱伤。他脸上带着狞笑,双眸已是入了魔一般的疯狂:“邵九,你又想演戏骗我走吗?来不及了,刚才你与这女人说的那番话,我听的一字不漏。”
适才,陆振廷一下便料到事情绝非那么简单,他一边安排剩余的帮众寻找退路,一边暗中回到地道,一道地道口,他便听到宝龄与邵九说的那番话。
他不是丧彪,不会蠢到被一个女人刺伤,心中暗暗所惧的不过是一个邵九而已,邵九在他手里,青莲会的人纵然来了,亦不会投鼠忌器。何况,他从刚才邵九那番话已经得知,地道的机关无法再发动,而此刻这个靠在石壁上的少年看起来真的的确消耗了太多力气,连说话间,声音都是虚弱的。
“既然陆爷都听到了,那么——”此刻,这少年苍白的嘴唇翘起,垂下眼帘,呼吸竟有些虚无:“陆爷是想。。。。。。挟持我逃出去?”
“聪明。”陆振廷朝天一笑。
“可陆爷忘记了,纵然青莲会的人舍不得我死,警察厅的人为了立功,倒是也未必。”绍九漆黑的眸子里透着真挚,倒是想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为陆振廷的安微考虑起来,“还有一件事,陆爷并不知道。。。。。。。”
“绍九,你别妄想在拖延时间了!”陆振廷嘶哑的喊道,“警察厅派人围剿我大和帮,是利益所在,所以,他们决不会明着为了你一个邵九大动干戈,至于青莲会,只要我抓了你害怕她们不成?”
话音刚落,陆振廷的身体已腾空而出,一刹那,宝龄的心跳几乎停住,“小。。。。。。”然而,他只发出了一个音节,便被眼前突然而至的情景震惊。
那刚启动过一次的石壁,竟在一次开启。
如同上一次一样,石壁内射出密密麻麻的小剑,一声惨叫过后,陆振廷的身体怦然跌落,嗜血般的双目死死地瞪着邵九,仿佛极度的难以置信。
邵九淡淡的与陆振廷对视,修长的十指却缓缓从身后挪出:“陆爷为什么不听我说完呢?我刚才想告诉陆爷的是,陆爷并不知道,那便是。。。。。。我刚才所说的话,都是假的。”微微一笑,神态极为散漫:“一个机关,若使用过一次便是要处理,岂非是很麻烦?”
淡淡的一句话,宝龄如同陆振廷一般不可置信的望向邵九,只见那少年虽然依旧半倚在石壁上,脸色苍白,但唇边却缓缓绽放出一抹狡猾的微笑,神情犹如高尚出的流水一般从容高雅,瞳仁深处又藏着雪山版的冰寒料峭、冷厉决绝。
陆拾柒、脱险
就在这个时候,地道外忽然想起了一阵脚步声,不一会,便有许多个黑衣人涌了进来。当宝龄看清为首那人的面貌是,提着的一颗心终是回到了肚子里。
为首的是平野,当他一踏入地道时,边搜索着邵九的身影,甚至不去看地上的那些纵横交错的尸体,当他看到邵九无恙时,锐利的眼眸才显出一丝柔和,飞快地走到邵九身后说道:“爷,人带来了。”
那群黑衣人亦跟着平野,亦以围在邵九身侧,空出一条路。然后,领有几个黑衣人压着一个高大威猛的中年男人进来。此人衣衫破烂、鼻青眼肿,警示裘鹏飞。
平野冷笑一声道:“裘堂主,陆爷已将事情说全了,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一见到邵九与倒在身下的陆振廷,裘鹏飞再也无法控制情绪,腾地一下软倒在地上。
宝龄此刻的心情只能用一句话形容,仿佛。。。。。。坐过山车一般。原来紧绷如弦的心情,此刻突然放松,叫她有些茫然失措,片刻,才怔怔的移开目光,望着倒在血泊里面的陆振廷。
看到这番话面,陆振廷垂死的眼中留露出一丝恨意,随即化作漫漫无边的绝望。
这一仗,他终是输了,输得极为彻底、一败涂地。或者说,从一开始,他便没有赢过,一点也没有。只是,若早已注定便是这个结局,又何必给他希望?叫他掌控一切,然后告诉他一切不过是个局,他所做的一切,其实早已在对方的预料之中。这样被人玩弄弄在鼓掌之间的感觉,几乎是他无法忍受的耻辱,然而,又能如何?
这么多年的刀口舔刀子的生活,他比谁都清楚,不能犯一丁点的错,因为,一丁点的错,便会万劫不复,这个道理,早在幼儿时期,他便懂得。
此刻,他几乎能听到血液流动的声音,一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一点点的流逝。这叫这几十年过惯了刀刃生涯,叱咤江湖的大和帮老大心中忽然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倦意。他极力的撑大眼睛,然后,他看到那个面容宁静、柔美的宛若处子的少年,缓缓的走过来,蹲在他身边,一双漆黑的眼眸一眨不眨的凝视着他,声音听起来是那么温柔:“你还有什么心愿未完成?说出来吧,我一定帮你做到。”
陆振廷顶着邵九看了许久,他从来不是善男信女,相反,他多疑且狡诈,是个老江湖。然而,纵然是他,亦很难在这少年眼中看出些许做做。他的笑容那么高雅,似雪山巅峰的一阵清风,那么随意的流动,无拘无束。苍白的脸上甚至有那么一丝怜悯,她的语气那么真挚,就连瞳仁深处,亦是专注而认真地,就如同一位相交多年的挚友,在最后一刻聆听他的遗愿。或者正是如此,所以自己才放下最后一丝戒备,最终溃不成军了。
良久,陆振廷望着邵九,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裂开干涸的嘴唇缓缓道:“这么多年来,大和帮永远被青莲会压着,邵老帮主死的那一日我以为终于有出头之日,却原来,不过是一场梦。。。。。。也好,也罢。一颗心若是被冷漠、仇恨、欲望埋没,还剩下什么呢?从今往后,我终是解脱了。”
从今往后,他不必再提心吊胆、猜忌提防着过日子,亦不必风里来雨里去,刀光剑影、枪林弹雨。很多很多时候的过往,在陆振廷脑海里犹如片段一般一般的一一浮现,他想起如同邵九这般年纪的时候,有一个倾心的女子,,结果,他为了成就自己的一番事业,负了他,从此伊人渺渺无垠,他想起这么多年来,似乎没有陪家人吃过一顿安稳的饭,他老婆因为无法忍耐,挺着大肚子想逃离他,却被他一刀结束了生命,他想起那些原本愿意为她断头路洒热血的兄弟,因为他的猜忌,几乎都已经不在人世,都离他而去了。。。。。。他望向邵九,唇边竟浮起一丝微笑,慢慢的,清晰的吐出两个字:“你——呢?”
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人前一呼百应,人后几乎找不到一个可以倾吐心事的人,无论与谁,都隔着一层距离,高处不胜寒,心最深处有一个角落里,总是空的,这样的生活,陆振廷终是结束了,而邵九呢?
漫天的倦意袭来,陆振廷那双原本冷漠、犀利的眼眸中是缓缓的阖上,那个少年的容颜停格在他的脑海中,他想起少年问他还有什么愿望没有实现。愿望吗?他忽然微微一笑,他的愿望便是:若有来生,他期望不要与这个妖魔般的少年,不要。。。。。。与他为敌。
因为,这个少年太强大了,也。。。。。。太可怕了。
在最后的一刻,他仿佛听到一个声音有天边传来。
“天地万物,茫茫众生,谁不在苦苦煎熬?避不过、亦逃不开。。。。。。”
天地间只剩下一片淅淅沥沥的雨声,地道内是横七竖八的尸体,这句话宛若飘渺天际传来,恍惚不清,回荡在空旷的地道里。
一时间,别说是宝龄,就连直直站在邵九身后的那学黑衣人,亦觉得五月的天变得深秋般萧索。虽然,宝龄心中很清楚这是一场不死不休的局,若此刻死的不是这些人,那么便是他们自己。然而,他这一刻的心情依然十分、十分的压抑,如同此刻的天气一般,有种很不得狠狠爆发一下得抑郁。
她一动不动地看着邵九伸出手,缓缓将陆振廷的半掩的眼睛合上,然后站起来,道:“总坛如何?”
邵九并未指名道姓,但平野已恭恭敬敬的跟随在他的身后,此刻开口:“总坛一切无恙,爷不必挂心。警察厅的人带走了大和帮剩下的帮众,已经离开了。。。。。。”说话间看了宝龄一眼,见邵九并无阻拦的样子,接着低声道,“马公子叫我转告公子,余下的事情,他会妥善处理,请爷放心。”
“恩。”邵九淡淡的应了声,“酱陆爷送回老家去,其余的人也好生埋葬。”
“那裘鹏飞。。。。。。”平野开口。
“先带下去。”
裘鹏飞看到那少年唇边恬静的微笑,一时竟颤抖无比。意料到自己的命运定时比地上躺着的呢些人要惨淡一百倍。
平野应了声,底下的人很快便极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