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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怜爱地抱起宁安,亲了亲她的小脸,道:“那珠儿就应该多陪皇后说说话,她就会很快好起来了。珠儿已经是大孩子了,要听话懂事的哦!等皇后病好了,珠儿就可以回来了,到时候明母妃陪珠儿去摘葡萄好不好?“
小宁安这才破涕为笑,一脸认真地说着:“嗯,珠儿是大孩子了,不可以再哭鼻子,要帮母后早点好起来。那明母妃一定要记得带珠儿去摘葡萄哦!“
我笑着点点头,放了她下来,交到冯昭仪手里。冯昭仪一脸感慨地替宁安擦擦哭花的小脸,向我道谢:“亏了妹妹,我真拿这孩子没办法。“
我微笑着摇摇头,道:“姐姐千万别客气,没什么。“
冯昭仪点点头,告辞道:“既这样,我先带宁安去了。两位妹妹慢慢回去。“
我和如璧微微蹲身,回了一个平礼,与冯昭仪告辞分别。
第六十四章 庭院深深深几许
回到含章殿,确实皆是乏了,忙传了午膳,如璧也在我这儿一起吃了。
尖尖脆脆的宫廷香妃卷,包裹着的咸蛋黄中间是红红绿绿的鲜果,蛋黄的浓香和鲜果的清新果香扑鼻而来,刺激着人的味蕾。一小锅金黄香浓的花旗参鸡汤,汤面漂浮着几点翠绿的葱花。如璧如今有了身孕,营养自然不能马虎。一小盘麻辣爽口的蕨菜根,一道姜丝蒸鲥鱼,清香四溢,再配上红亮微甜的糖醋排骨,自是丰富诱人。
我和如璧都累得够呛,也顾不上说话,只闷着头填饱肚子。如璧最近的胃口已经好起来了,不再泛酸没胃口,倒是吃得甚多。我看她吃得香甜,总算找到了一丝安慰。
吃完饭,待漱玉她们泡上浓浓的茶来,我俩才对坐下有精神来整理今天在慈安宫的一切。
与如璧对坐了良久,两人却都没有说话。一时之间都不知从何说起。
枯坐了大半个时辰,如璧才悠悠地叹了口气,头痛地抚着额道:“我们以后的日子只怕不会好过了。”
我低着头,默然地踢着脚下的珐琅青花花樽,脚上的杏黄软缎绣鞋一晃一晃的,那对精致鲜艳的蝴蝶像是活了一样,直欲破空而去。
我盯着那双蝴蝶,疲惫地道:“这也是早就料到了的。所幸,我俩今天都没有实质的伤害,只是一场有惊无险而已。”
如璧轻轻点头,又皱起了眉头,略加思索道:“只是,明月,我觉得有点奇怪,今天的事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诡异。”
我突然之间觉得厌倦,往后一倒,把整个身子都靠在了玫瑰木雕花海棠椅子上。笔直坚硬的椅子硌得我很是不舒服,在一旁的噙香心细得很,忙拿来个连云锦红萼梅花软靠垫,给我靠上。
我挪动着姿势,找了个最舒服的懒洋洋地靠在椅上。诡异?不错,我也觉得诡异。
我想了想,才谨慎地开口:“姐姐说的也不无道理。在妹妹看来,诡异的无非是两个人,一个是太后,一个,,,是意妃。”
如璧诧异地挑了挑眉,不解地道:“意妃?太后今天的确是诡异。虽然看似疾言厉色,威严十足,但事实上却并没有罚任何人,不是吗?这也就已经很反常了。虽然龙红袖的事已经成了定局,就算太后拿皇上无法,也不代表太后会不把气撒在你我身上啊。太后有这么好说话吗?”
我突然觉得有些渴,伸手端起填漆梅花小几上的缠枝牡丹翠叶盖碗,将杯里的上品铁观音一饮而尽,微苦醇厚的滋味在口舌中反复回味徜徉,令我精神一振。
噙香抿嘴一笑,上来撤下空的盖碗,换上一盏清甜嫣红的樱桃玫瑰酒酿。我注目噙香,心中微暖。
迎上如璧略微疑惑的眼神,我不得不开口解释:“姐姐说得不错。太后今天的举止却是不合常理,不过只怕也不容忽视,还是要提高警惕,小心应对才好。至于意妃,姐姐你不觉得奇怪吗?她一向体弱多病,宫中的大小宴席都是少有出席的,中秋佳节也没出来。听说她一年有半年都病着。这次太后回宫她出现倒也不足为奇。可是她一向低调,姐姐你不觉得她今天太高调了吗?还似乎跟良妃特别过不去。”
如璧经我提醒,转念一想,便也点头道:“不错。而且她似乎对你很是不满,老是跟你过不去。”
我背心一凉,不自禁地挺直了身子,如璧说得不错,意妃今天的确是针对我,要不是婉贵嫔和冯昭仪关键时刻为我说话,今天恐怕我得不到好果子吃。
想到这,我顺口说道:“不错。她是故意针对我,幸好婉贵嫔为我说话,她也算难得了。”
这话一说完,我就深悔失言,偷眼看了看如璧的脸色。如璧略微有些不自然,冷冷地道:“她帮你只怕也是有企图的。我就不信她那样的性格会做这样的好事。”
我知道如璧和婉贵嫔之间的事是解不开的,我也并不打算让如璧改变她的想法。所以,我只是笑笑,并不再说下去。气氛就这样冷下去了,如璧看出了我的不以为然,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轻轻叹了口气。
那天过后,事情竟然奇迹般地沉寂下来了。不光是太后那边,就连朝堂也变得异常平静。
崇韬依旧宠爱我,基本上十天有五天都宿在我的含章殿。其余的日子有两三天在良妃和意妃那里,剩下的日子都在秦芷处。如璧和婉贵嫔怀有身孕,崇韬倒也常常白日去看望赏赐。日子就这么波澜不惊地过了下去,没有丝毫异状。
只是没多久,后宫就起了波澜。虽然刘为扬说吃几副药就会好起来,但皇后却一直卧病不起,不见起色。
太后有鉴于此,便传了懿旨,言道皇后抱恙,良妃独自处理六宫事务难以兼顾,特赐意妃协理六宫之权,与良妃共同处理后宫大小事务。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正在持着白玉长柄花勺给檀木花架上的盆栽垂丝海棠浇水。听见小意子这般说,歪在香色鸾纹锦榻上的我手一松,白玉花勺顿时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小意子见状,话音嘎然而止,不敢再说下去。我回过神来,掩饰住诧异的表情,摆摆手道:“没关系,你继续说。”
漱玉小心地把地上的碎片都收拾了,扫出门去。
小意子机灵滑溜,知我并不怪罪,才接着道:“之前意妃娘娘在慈宁宫与良妃娘娘别苗头,现在又掌了六宫之权,宫中的人都是些惯会看风向,见风转舵的人,这一来,意妃的云意宫可就热闹得很了。相反永和宫就冷清了些,但良妃娘娘也还掌着权,也没人敢得罪她。最惨的是太微宫,皇后抱恙,不喜人打扰,皇上也下了旨不准闲杂人等骚扰皇后。所以,太微宫真是冷清地甚了。”
我心中微乱,意妃掌权?这个消息太意外了!皇上和太后在想什么?我慢慢地摩挲着手上的七宝翡翠戒指,感受着丝丝的温润,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忙道:“宁安帝姬还在太微宫伺疾吗?”
第六十五章 晚来风急木樨花
小意子并不明白我此话何意,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也如实说道:“是的。主子,帝姬还在太微宫。听说冯昭仪去给皇后请安,皇后都说不适推了。因此帝姬一直都在太微宫。”
我心中略微有些疑惑,却也想不甚通,便又问道:“那婉贵嫔呢?”
小意子听得我说婉贵嫔,脸上带了些笑意道:“说起婉贵嫔,如今宫里的人都说她好似变了个人似的。以前又霸道又凶狠又野蛮,现在却变得安静随和多了。太后免了婉贵嫔的责罚,她又成了最最尊贵会封妃的贵嫔娘娘,显仁宫也重新热闹起来,那些阿谀奉承的人总是有的。可婉贵嫔却总是不见,只安静呆在宫里,只时常去给太后请安,也去给意妃请安。意妃娘娘开始不太见她,几次之后也就时常一起赏花谈天了。连皇上都开玩笑说婉贵嫔如今懂事温婉,大大不同了。还说偶尔教训一下还真有用。“
我笑着点头,叹息道:“她倒是因祸得福了。”
小意子不敢接话,只得嘿嘿一笑了事。挥挥手让小意子下去了,我站起身立在窗边,看着窗外一天比一天萧瑟的秋景,心里盘算着目前局势透露出来的信息。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会这样。龙家大势已去,太后回宫时候已经太晚了,龙丞相已经告老,就算她是太后也改变不了。
于是,她只能在后宫打主意。皇后失势已是事实,但太后必然不会让良妃一人独大,于是,意妃也就顺势而出。
这只怕也是太后不再追究红袖的事的原因了。此时追究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而且还有物证,即使追究也未必能追究出什么来。只是可惜龙红袖背着这样的污名含冤死去。
崇韬必然与太后达成了某种协议,例如赐意妃协理六宫之权,以换取太后对龙家的沉默。意妃的身份颇为微妙,她既与太后情同母女,又与崇韬青梅竹马,颇得尊重与怜惜信任,她是唯一一个让太后与崇韬都放心的人,于是让她掌权达到某种平衡也就顺理成章了。
我恍然大悟,难怪意妃会高调出现,和良妃针锋相对,就是为了她掌权伏笔。虽然意妃对我似乎也没什么好感,但我还是略微放心了些。
现在这样的状况也未必就不好,现在所有人的眼光都聚集在了意妃良妃身上,婉贵嫔复起,如璧也怀有身孕,想必如今这些人也没人还有精力来注意和对付我了,我倒是可以放下心来了。
进宫之后,一直过得紧张危险,我仿佛好像已经在这里呆了好久好久,此时回想起来才不过短短几个月而已。我自嘲地一笑,突然很想知道良妃眼睁睁地看着到手的大权像煮熟的鸭子一样飞了是什么感觉。
收回了目光,我转身离开窗边,吩咐吟雪:“准备些礼物,我要去看看婉贵嫔。”一旁的噙香一听有些忧虑,迟疑地开口道:“主子,这合适吗?玉婕妤只怕会不高兴。”
我静了静,摇头道:“希望如璧可以理解。婉贵嫔毕竟帮了我,如果我什么表示都没有也不甚好。何况。。。”我想了想,并没有把对如璧的担心宣诸于口,只道:“别说了。我有分寸,去准备吧。”
今天在家里没准备出去,所以只穿了一件家常浅粉的锦缎对襟外裳,青缎掐丝湘妃裙,松松地挽了个髻。既然要出去,这样的打扮自然不是很恰当。我也懒得再换,只叫噙香把头打散,梳了个平滑的圆髻,用一支金镶宝石蝴蝶簪固定,髻尾坠上赤金缠珍珠坠子。
外头天已经快黑了,日尽深秋,夜寒露重,噙香不太放心,又给我加上一件深紫色牡丹花纹的云缎披风,细细系好才放心让吟雪和含霜陪我出去。
呆在家里多日不曾出门,我也实在闷得慌,便止住了要传软轿的噙香,任由吟雪扶了我,含霜提着送给婉贵嫔的礼物三人缓缓向显仁宫而去。
延禧宫离显仁宫并不甚远,我们主仆三人一路赏着沿途的风景,倒也别有风味。吟雪和含霜虽然是有心人安排在我身边的,但她们自身却并不知晓。自从跟了我之后,倒也尽心尽力,殷勤忠诚,因此我对她们俩倒也如同噙香漱玉一般看待。
皇宫的景色虽然多为人工堆砌,但也确实美不胜收,精巧华丽。以往每日里提心吊胆惶惶度日,都不曾留意过,现下我终于有心情来赏这难得一见的美景了。
时至深秋,百花凋零,宫中便遍种耐寒的菊花,松柏,海棠,桂花等名种。转过了一片藤萝青翠的假山,道路两旁种满了桂花,桂花分为金桂,银桂和丹桂,分别是黄,白,红三色,这里的是红若涂丹,灿若云霞的丹桂。
桂花花形细小,藏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