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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唤了下来,交给奴婢一包药粉,悄声对奴婢道将这药粉洒在送给大夫人的那碗燕窝上,奴婢去后照办。看到伺候大夫人的小毕将那碗带药的燕窝端走后,奴婢方给庄主端来燕窝,之后便离去了。岂知奴婢走后未几,便听闻庄主与大夫人中毒之事。”
那较矮的婢女——小毕也颔了个首道:“不错,当时奴婢端着那碗燕窝给大夫人后不久,她也出了事。”
周围的空气霎时冷肃下来,连带那三个还未有所表态的人,面色也难看了。如果温御修当真是下毒之人,那么他自然可以在那婢女将燕窝送到后,自己给自己下毒,以求摆脱嫌隙。
温御修听罢,摩挲着下巴,但笑不语,脸上的神情毫无惊慌,让温盛德心里有些没底。
“温御修,这可是你身侧的婢女?”得到温御修赞同的点头后,温盛德抿唇喝道,“她亲口承认,你尚有何话说。”
温御修耸了耸肩,笑道:“自然是有的,论谁被人无端冤枉,都不舒服的不是。敢问你嗯,唤作何名?”他指向那个伺候他的婢女。
“奴婢小颜。”
“噢,小颜,敢问我当时是如何嘱咐你下毒的,你再说予众人听听。”
微微有些发颤,小颜沉住了脚道:“当时庄主将药粉交予了奴婢,让奴婢将药下到送予大夫人的燕窝之中。”
“唔,”将扇抵在了下巴,温御修在冷肃的气氛中,面不改色,有规律地敲击着手上的扇子,问道,“敢问我如何得知,哪一碗会是送给母亲的?我依稀记得,有一次我去过膳房,得知膳房隔五日便会煮上一次燕窝,而后将其盛好放于桌面,静待婢女去领。燕窝统共分为两排而放,而庄内能吃上这燕窝的小姐少爷极其夫人,统共二十余个,谁若想吃,便派婢女去领,敢问你如何得知,小毕会选哪碗燕窝端走?诶,你可莫告知我是在小毕选好了燕窝后,你方下的毒,小毕眼可不瞎,会如此眼睁睁地瞧着你下毒不成。”温御修把话这么一说,便将小颜后头的话给断了去。
小颜顿时没了主意,低垂着的双眸四处转了一圈,便硬生生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小毕因着大夫人身份之故,素来都挑最靠近门与桌边的那一碗。”
小毕一愣,颔了个首:“小颜所说没错,奴婢素来都是挑那一碗的。”
“哦?”横目扫了一眼小毕暗中攥紧的衣角,温御修把语调一沉,“当日晚上,便只有你们俩去领燕窝,其余人未去么。”
“是”小颜从鼻腔里喘出一声气道,“那晚奴婢只见到小毕一人,她离去后,奴婢便走了,之后可有其他婢女来取,奴婢便不知了。”
温盛德生怕温御修发现问题,急忙跨前一步,沉然道:“事到如今,你尚有何话说。”
唰地一下打开了折扇,温御修皮笑肉不笑的不发一言,但实质他的内心深处正涌起了滔天巨浪,所有的证据都在一瞬之间指向了自己,即便他再如何聪慧,短时间内还未能将这些消息消化,从中选取有问题的消息进行反击。温盛德便是看中了这点疏漏,方会让这些证人一个接一个地上前来,噼里啪啦讲完一段话,又继续讲下一句话,丝毫不给温御修一点辩驳的时间。且即便温御修问道物证何在,温盛德必会让人进屋去搜可有这种药,届时无罪都变成有罪了。
场上的气氛冷了下来,一直作壁上观的三人看着温御修久久不答,这脸色也微微有变。身为一庄之主,犯下如此大事,那罪责可是极其之大的。即便是庄主,也决不能姑息。
眼看温御修已经落入下风,温盛德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正要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将温御修最大的罪状道出,却在这时,一道清冽的声音插了进来:“那个小毕,你去膳房前在何处?”
循声一望,便见容惜辞慢慢地跨门而出,立于了温御修的身侧。
将步子跨前半步,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容惜辞,温御修微侧着耳道:“你怎地出来了,不是让你在房里待着么。”这几日来,温盛德暗地里没想着法子去对付容惜辞,好在容惜辞百毒不侵,一直跟在温御修的身侧,半步不离,加之温御修派人暗中保护,容惜辞才没有事情。可恨这温盛德派人搞小动作的手脚极其利落,让温御修抓不住把柄,只能咬着牙忍着。因而今日看到温盛德,他便让容惜辞待在房内不出来,以免温盛德又针对容惜辞。
把嘴一咧,露出那尖尖的小虎牙,容惜辞握住了温御修的手道:“我来瞧瞧,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如何写的。”
闷笑了一声,温御修不再同他说话,转头看向小毕,就着容惜辞的话问道:“不错,你去膳房前在何处?”
小毕不明所以,毫不犹豫地便答道:“在大夫人房内,她”
“诶,”脑中霎时划过一道明光,自信的笑意顿生,温御修看了容惜辞一眼,赞许地点了点头,便对着众人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妨拟那一日晚上,你们俩去拿燕窝时的场景罢。”
众人不明就理地随同温御修来到了膳房里头,此时小颜与小毕都在蒋先生同董先生的带领下,各自从温御修的房内,以及宋于凤的房内出发,朝膳房行来。
膳房接近门口的长桌上,如今摆好了准备好的两排清水,膳房左右两侧的大门大开,众人都站在长桌之后,静待着小颜与小毕的到来。
为了避免这两人遇到一块,蒋先生便先一步,
随同从温御修房间出发的小颜到了膳房门口,从最靠近的门入了内,小颜战战兢兢地看着伫立在那等着她下药的众人。
心口扑通扑通直跳,小颜横睨了一眼那面色有些铁青的温盛德,方想从他目光中寻到一丝有用的信息,却见她身侧铁着面的蒋先生把身一挡,阻止了她所有望向长桌后众人的视线。
“下药。”冷冷的话语道出,激得小颜打了一个哆嗦,瞧了一眼长桌上,最靠近门口的两碗燕窝,便从怀里掏出了事先准备好的药粉,倒入了最靠近桌子边缘的那碗之上。
“将她的眼蒙上”。温御修令道,蒋先生明了地颔首,便取过布条将小颜的眼睛蒙了个严实,带她行到众人身侧站好。
众人一脸疑惑地望着温御修所为,不知这般是要作甚,直待小毕进膳房后,这脸登时变是各有颜色,犹以温盛德为甚。
嘴角一开,方想想法子提醒,却听耳畔传来王长老阴测测的一声:“老庄主,您作甚呢。”身子一栗,温盛德拢在袍袖里的手攥了成拳,不敢作答。
这长老院的人同庄主的地位可谓是平起平坐,若是温盛德有何失言,他们便可将他拿下,送于刑堂。
为何众人脸色一变,却原来,因着温御修所在的庭院与宋于凤所在庭院,分数东西两侧之故,故小颜是从膳房的东侧拱门进入,而小毕则是与她不同,走的是西侧的门。
果不其然,与小颜不同门进入的小毕,行到桌前,便挑了离她所在门最近靠桌边的那碗燕窝,而这碗燕窝,很显然并非小颜下毒的那一碗。如此一来,方才她们俩的证言,不攻自破。
扯开了小颜眼上的黑布,蒋先生鼻腔里吐出了沉沉的怒气,下巴一扬,示意小颜道:“去,将你方才下毒的那碗水指出。”
小颜还未发觉事情的不对劲,被蒋先生冷声一吓后,便乖乖地垂着头,依言将自己下毒的碗指了出来。
“小颜”惊愕地开口,在小颜蓦地抬眸的震惊目光中,小毕顿时便知晓她们中计了。
咚地一声,跪倒在地,小毕知晓事到如今,她们已经没有辩驳之力,便赶紧跪下磕头认错:“庄主请恕罪,庄主请恕罪。”眼底划过一丝狠色,登时便指着小颜道,“庄主,这一切皆是小颜所为,与奴婢无关,奴婢是无辜的。”
小颜一听,脸色也大变,咚地一声也随之跪了下来,接连磕头道:“庄主明察,奴婢是受小毕指使,方会酿此大错,请庄主恕罪,请庄主恕罪。”
“呵,”温御修嘲讽地抱起了胸,余光扫了一眼面色黑沉的温盛德,冷笑着走到那两个婢女面前道,“众人都还未怀疑你们呢,你们却不打自招。真不知是何人收买的你们,这般来冤枉我,啧啧,寻着你们这般不成器的人,那收买的人也够蠢笨!”重重地丢了一句,他又含着深意的看了温盛德一眼,转头问道,“爹,这两个婢女可是你寻来的,你可作何解释。”
温盛德扫了众人一眼,发觉王、蒋、董容色不悦,沉了沉语调道:“哼!与其问我,倒不如你扪心自问,你可有何对不住她们的,使得她们俩一同同你做伪证。”
眼看温盛德狡辩,温御修也不恼,他看了一眼那因着心虚而有些垂头的几个证人,淡定地道:“既然如此,那我倒要瞧瞧,余下几人,究竟同我有何瓜葛,竟一同来诬陷我。”
负起了双手,缓步行到了那额上正不断冒汗的水井边守卫身侧,温御修笑问:“你唤作何名。”
“小小的李毅。”
“好名字!”啪地一掌拍到了李毅的肩头,将他吓得都快跳了起来,温御修略作一笑,“方才我一直都未发觉问题,但方才我细想了一会,我倒想问问你,你武功如何?”
蓦地接到这个不着边的问话,李毅被问住了,目光闪烁不定,答道:“尚可。”
“你以为,是我武功高,还是你的高。”铁骨扇抵在了自己的下巴,温御修脸上仍漾着平和的笑意,但却莫名地让人不禁胆寒。
“自自然是庄主武功高。”
“噢,”温御修凑到了李毅的面前,执扇撩开了他脖子前的衣领,看了那伤痕一眼,目光愈发幽深,“你觉得你轻功高,抑或是我轻功高。”
身子略为一颤,李毅总觉得这张在自己面前晃荡的脸不怀好意,但嘴上仍强自镇定地道:“自然是庄主的高。”
“噢,”扬出这个语气词时,温御修仍挂着笑容,“但下一瞬,唰地给变了脸,我武功、轻功都高于你,敢问那一夜,你深藏在树丛里我为何不知,为何不曾发觉!直待我所谓的下药之后,我方发觉你的存在。更甚者,我如若有心灭口,凭我的武功,又岂会让你在世间留下最后一口气!”猛地收下折扇,他重力一拽,便将李毅拖至众人面前,喝问道,“众人请瞧清他脖上的伤疤!”
闻言,视线纷纷落在了那伤疤之上,只见这道疤痕迹颇深,宽度确实与温御修的铁骨扇扇刺相吻合,但
“咦?这疤怎地他左手边的比之右手边的宽上那么一些。”
容惜辞疑惑声一出,众人横睨一瞧,发现确实如此,深思之下,便发觉了问题所在。
空气骤然冷了几度,温御修斜视有些惶然打抖的李毅,言道:“我惯常使的乃是右手,一般而言,若是划脖,为了手顺,大都是从左划至右,因而着力的左侧留的疤痕会比右侧更深一些。也即是说,你脖上的伤疤,应是你的右手侧疤痕更深一些,然则现下,却是相反的情况。那么,要么这划你脖之人是个左撇子,要么”声色一沉,厉声喝道,“便是自个儿划的!”他将折扇放至了自己脖颈,虚划了一下,解释道,“为了手顺,自个儿划便是从左侧划至右侧,是以这便同他脖上的伤疤大有吻合。再者,你这伤虽结了痂,但若寻大夫一瞧,便可知这伤是深是浅,想来,若是一心想杀死你的我,划你脖时,这力道不会太浅,而若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