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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吧。”左磊挥了挥手。
左家的花园也真是够大的。苏州的园林艺术在这得到了充分的体现。曲径回廊，树木名贵，亭台轩榭，假山池沼，每一个点都是一幅画，唐念暖跟左必聪在花园里闲晃着，左必聪手里拿着糖果，不时塞一些进嘴巴里：“暖暖，我带你去看一个偏园，你敢去吗？听说有鬼哦！”
唐念暖笑。他说有鬼的时候两只手举高，两个眼睛瞪的大大的，可爱极了。
可惜，他已经是长了那么大的人。
绕过一丛芭蕉，见了一座假山，层层叠叠的。一道隐隐的泉水潺潺而来。“假山里面你敢穿过去吗？”左必聪挤眉弄眼。
唐念暖哼了一声：“为什么不敢？”
“有鬼喔。”左必聪在她的耳边说。
唐念暖退后半步，躲开了他的热气：“你先进去，我跟着。”
他抓抓头：“暖暖，我怕。我有几次想进去探险，八婶、康婶她们都把我抓回来了。”
唐念暖失笑：“别怕，她们现在都在客厅里。我先进去，你跟着？”
“真的？”
“你输了要给我买……一些布料，我要学着做一条裙子。”她还是喜欢聪聪的，他那么单纯天真可爱。与他一起真的没有烦恼，不像那个左云爵……
左必聪嘿嘿地笑，一手拉了唐念暖：“好吧！买一些布料的事情，交给聪聪吧。”
她小心翼翼地往里面走，左必聪跟在后边。穿过了假山的通道，拨开密密层层的古藤。走了十来分钟，他们竟然看到了一个破落的院子！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靠在安乐椅上，悠游自在地晒着太阳。
“爷爷，你怎么在这里？”左必聪呆呆站在老人面前。
唐念暖一怔，老人寻找着声音的方向：“三婶……谁说话的声音啊？”
“爷爷！你是我爷爷！”左必聪扑上去，整个人跪倒在老人的跟前。唐念暖小心走过去，看到了老人迷蒙的眼睛。原来，老人已经是失明了的。
“你是……”老人的手伸出来，摸索着。左必聪一下接住哇哇地哭起来：“爷爷……爷爷……”
“聪儿？”老人嘶哑的声音，颤抖的手。他不断地揉着自己的眼睛，低声咒骂着。
听到了响声，里面走出一个老妇人，她的手里拿着一个锅铲，见了左必聪惊讶地张开了嘴巴。
“三婶，居然聪儿来找我额！居然是聪儿找到了我！！”老人朦胧的眼睛流着浑浊的泪。
“老爷子，还有一个女孩子。”三婶过来，扶起左必聪，看念暖的眼神充满了戒备。
“爷爷，她是我的老婆，叫暖暖。”左必聪用衣袖擦着眼泪。
“爷爷好。”唐念暖觉得，这一个老人可能是左家的邻居吧。两夫妻在这里住着，可能很少人来看望他们，所以对他们的到访很兴奋。
“你……老婆？”老爷爷白眉皱起，“叫你老婆说句话我听听。”
“暖暖，叫爷爷啊。”左必聪手肘撞了她一下，笑中带泪。
唐念暖笑了一下，蹲下在老人面前：“老爷爷，我叫暖暖，是聪聪带我过来看你的。你老人家好吗？”
“你……不是傻子？”
“不是，我老婆可聪明了，她救过我！爷爷，她还是一个医生，认识很多很多字。”左必聪抢着把唐念暖的所有优点都说了出来，显得凌乱。
老人家的脸色微变：“这位姑娘，聪聪为什么能娶你为妻？”
唐念暖低头：“爷爷，没有为什么。结了就是结了。”
老人家呵呵两声，突然凌厉起来，扶着椅子站起，顺手拿了拐杖：“你是美静看中的人？”
唐念暖一惊诧，咬了唇，也站起来：“不是。”
“左磊看中的？他这个畜生！老了也要……咳咳咳！”他咳嗽起来。
“爷爷别生气，爷爷别生气！”左必聪几步走到了老人的身边在他的背上轻轻拍着。
好一会儿，老人家才顺过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三婶，给我送客。”
虽然左必聪一直赖着不肯走，但是老人家的话他好像是很怕。唐念暖拉着他穿过了古藤，越过了假山的山洞。回到左家的花园里，他的泪还没有干。
“聪聪，老爷爷那么凶，我们以后都不要过去了。”
“不，我还是要去的。”左必聪擦了眼泪：“你知道吗，爸爸妈妈都说爷爷死了，我就知道爷爷没有死！今天果然被我找到了。”
这句话有问题啊，唐念暖再一次凝注他。他憨憨的样子了，怎么说都不是一个正常的人，但是他做出来的事情又是那样匪夷所思。
“我们回房间再说。”
房间里，左必聪找到了许多的照片，唐念暖大惊：刚才这一位老人，确实是左必聪的爷爷，左磊的父亲！
“他们真的说爷爷已经死了？”
“是，他们说跟妈咪一起死了。”
唐念暖又是一惊：“你妈咪……？”
他低着头，泪水哗哗的，手指缠着手指，呜呜咽咽的哭，哭到伤心处还用头去撞墙。唐念暖搂住他的肩膀，就像是哄孩子一样的哄他：“不哭，咱们不要哭，妈咪要是知道了，会伤心。”
好久，他才止住了眼泪。爬进他的小书柜，找了很久，找出来了几张皱巴巴的照片。
一个美丽的女人！白皙的小脸，弯弯的眉毛，嘴角有一个可爱的梨涡。亲切而温和。
“是你的妈咪？”
“嗯！”左必聪重重地点头：“我忘记了她的名字，但是知道她……”他又流泪，“她……真的死了。”
“为什么会那样？”
没想到左必聪哇哇地再度哭起来，哭得没了声音，唐念暖吓坏了，连忙哄他。又开电视，又玩游戏的才让他忘了这一件事情。
她也不敢再问了。
夜晚吃过了晚饭，大家都各自有安排，左必荣想要跟唐念暖说点什么，碍于左云爵在，没有说。跟左磊告别之后，就回去他的别墅了。
唐念暖也没有问他爸爸的事情。临夜左必聪又拉了念暖偷偷去找爷爷，这一次唐念暖知道了这个老人的身份，不敢造次，老老实实地把左家的事情一一告诉了老人家。
想必老人家也是睿智之人：“这样来说，你是为了救父亲而嫁给聪聪？”
唐念暖不做声。
“云爵回来了？”他突然问。
“是的。”
老人想了一下：“明天你找一个时间过来我这里，帮我带一点东西给云爵。”
“好。”
唐念暖没有想到，左云爵收到了老爷爷的信，竟然看都不看就要丢进垃圾箱。
“你好歹也看几眼！他老人家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唐念暖拦住他。
他抬头，凤眸冷漠地凝了她一眼。这是自从那一个山庄会所回来之后他第一次看她。
他低头捡起来那一封信：“你出去吧。”
唐念暖咬咬唇，退了出去。
他心里面是有一个人，她什么都不是。以前还会念着兄妹一场，如今那一层纸被她生生戳破了，他再也不会与她有任何的瓜葛吧。
唐念暖苦笑，慢慢走下楼。
低头，看到了一楼艾燕儿刚好抬起头来望着她。
唐念暖静静地与她互相凝视了片刻，她低了头，走进了伊美静的书房。豪门，每一个人少一点的心机都是会有灭顶之灾的。
唐念暖一步步走下楼梯，出了门，秦天知道她要上班，已经到车库取车去了。她想了一下，还是把电话拨给左必荣：“左大哥，什么时间给我见我的爸爸？”
唐念暖没有想到她经过了昨天、今天的事情还能这样直接的问他。
可是，他幽幽笑了，温和的声音通过电话传递过来：“可以马上的，不过你知道不可以给任何的人知道。”
“好，我先给公司挂一个电话，请一个上午的假。”
偌大的花园里，她就像一株矮小的小草，站在了大树下。阳光还没有照耀到她的身上，但是她知道自己应该努力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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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70章、
书室
爸爸叫她唱过那首歌：“没有花香，没有树高……”嘿嘿，不敢唱了，不然杜玲又会说她是老东西了，专唱这些老歌。舒夹答列
“天叔，到公交车站放下我吧，公司的医务处药品不够，我去买一些。”
秦天看了她一眼，点头，把车停在了公交车站。
唐念暖知道他会监视自己，上了公交直接到了医院。跟采购部的旧同事聊了一阵，提了一大堆的货，走出医院在上公交车。秦天，才不跟了。
她转了车，按照左必荣的指示，找到了那一个咖啡馆峥。
“左先生，谢谢你能实践诺言。”
他在唐念暖身边坐下，淡淡地一阵古龙香水味道，他略带了忧伤，淡淡地笑：“可能会叫你有些难过，不过，总没有叫你完全失望。就像你，没有叫我绝望。”
唐念暖扯了一下嘴角，真心的愿意他能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的温和客。
“昨天我一直没有回家，是为了找你。”他含笑看着她的眼睛，手捧着咖啡杯。
“谢谢，”唐念暖不想提昨天的事情。左云爵的秘密，不是简单的秘密，“我们可以走了吗？”
他点头，咖啡一口未喝。
唐念暖上了他的车，她把所有的药物挡在自己跟他之间。他尴尬地笑了一下：“上一次在希尔顿酒店，我的错，让你视我如洪水猛兽了？”
唐念暖转眼去看车外的不止车流。
他伸手来握住唐念暖的指尖，唐念暖轻轻抽出：“请你自重。我很清楚聪聪在左老先生心里的位置。”
他果然缩手回去。他以为唐念暖说的是左磊，万万没有想到她说的是左磊的父亲。不过，就左磊他已经是十分忌惮的。要是他知道爷爷还没有离开人世，他不知会弄出什么波折来。
唐念暖推开了那一扇门。看到了爸爸躺在床上，她一下流了泪，觉得这些时间里所受的苦受的累都已经值得了。
她慢慢无声地走进爸爸身边，他瘦了，脸上苍白。颧骨高高的，没有了那一个俊雅斯文又铁骨铮铮的气概。可是，他是她爸爸呀。
她坐在他的床边，坐了很久，看着他清瘦的脸庞，深凹的眼眶，不敢把他唤醒。
爸爸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看了唐念暖一眼，又闭上。长长叹了一口气。他不相信眼前真的是他的女儿，一点都不相信。
“爸爸。”唐念暖握住他的手，任由厚厚的茧子把自己的手心硌着。
爸爸再次张眼，混浊的眼珠定了神似的。
“爸爸，对不起，现在才让你离开那个地方！女儿没有用！”她的泪在一句话里泄了洪，磅礴而出。
“暖暖？”
“嗯，爸爸！”她哽着声音，咬着唇，想要忍住泪水，可是怎么都忍不住。只有把唇咬得更紧，泪水沁入她的嘴巴，苦得喉痛涩极了。
爸爸看清了，抹了一下眼角。他没有泪水，他撑着床板坐了起来：“你来了？”
“来了，爸爸，你这些时间在里面好吗？”
“纪叔叔跟你妈呢？”他左右而言他。
纪展鸿跟袁碧云走了进来，妈妈抹着泪。
“谢谢他们吧，女儿，给他们鞠一个躬。”唐建军重重的语气命令着。唐念暖站起来，刚要鞠躬。纪展鸿过来，拥住她的肩膀：“傻瓜，一家人计较什么？老唐，父女相见，应该高兴，拿起勇气来。”
“碧云，找一根棍子给我。”唐建军没有回应纪展鸿，而是命令起母亲来了。袁碧云摇头，再摇头。
“我不是要打女儿，是要揍我自己啊！”唐建军老泪众横，“女儿竟然嫁给了傻子，是我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