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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人的首领,一个断了半只犄角的羊人大汉正在向长着一只漂亮的黄色尾巴的狐人首领咆哮着。作为一族的族长,他怎能看着自己的族人白白送命而无动于衷?
黄尾狐人首领脸上陪着无奈的苦笑,他又何尝不想帮自己的盟友一把?虽然胜利之后狐人一族只能分得五分之一的战利品,但他们的消耗只是一些箭矢而已。收益远大与支出,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狐人和羊人数千年来都是亲密的盟友,狐人的远攻配上羊人的近战,使得大行山脉任何一支势力都不敢小瞧他们!更何况羊人生性朴实,对狐人来说,他们说过的话绝对算数。而且和聪明而狡黠的狐人相比,老实纯朴的羊人的心眼可少多了,因此他们成为狐人最可靠也是最适合的盟友。
而对于羊人来说,狐人聪明,需要动脑筋的事情交给他们就行了。同时狐人一点也不贪心,非常知道分寸,双方合作从来都是只索取合理的报酬。也是他们最佳盟友的不二人选。
因此在大行山脉中,在羊人聚集的地方附近必定会有狐人的部落,甚至很多地方羊人和狐人混杂居住在一起不分彼此,亲热的像一家人似的。有不少羊人和狐人青年男女因此而互结连理,生下了许多继承了双方特征的新人种。
只可惜他们大多数的后代都继承了狐人的孱弱的身材和羊人简单得有些笨拙的大脑以及坚硬的前蹄。试想,一只既不能握弓放箭又缺乏近战能力,还没什么智慧的新人种如何能在大行山脉里生存?
优胜劣汰,适者生存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颠扑不破的真理。为了种族的延续,狐羊不通婚成了两族间的一个潜规则。虽然没有人去强制性的执行这个潜规则,但所有负责任的狐人和羊人们都自觉的遵守它。
因此正常家庭里出生的半狐半羊人越来越少,大多数半狐半羊人都是非婚子女,更加被众人所看不起,成为两族最下层的存在。
如同和以往一样,这一次狐人也按惯例索取战利品的五分之一作为报酬。黄尾狐人族长现在心中的焦急一点也不比半角羊人族长少。他看着自己的族人成排地向天空中射出手中的利箭,箭雨呼啸着在半空中划过一道道中规中矩的抛物线落到了寨墙上,不停地有隐牛战士中箭后的惨叫声从寨墙上响起。但还是不能阻止投枪手对冲向寨门的羊人的疯狂阻击。
他已经命令族人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他们囊中的箭矢射光!如果不能按时完成任务,他们留着这些箭矢有什么用?去帮助那些愚蠢的大耳怪打扫战场?笑话!
可是吃过一次亏的隐牛族人都把自己隐藏在寨墙后面,唯一露出了上半个身子的投枪手还用藤牌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投枪手的旁边还各有一个刀盾手,举起藤牌护着他们的上方,抵挡着自天而降的箭雨。现在藤牌上、寨墙上都密密麻麻插满了箭矢,可依然不能阻止如雨点般射下的投枪!
蓦地,悠扬的号角声响起,紧接着寨墙里传来了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声:“神使来了!神使来了!参见神使!参见少族长!”
黄尾狐人族长脸色一变,看了一眼远方已经有些发亮的天空,长叹了一口气,对还在那里暴跳如雷的半角羊人族长语态幽幽的说了一句:“老半,敌人的大军到了,天也差不多快亮了,我们的箭矢也快消耗完了,不能再压制敌人的弓箭手了。恐怕这一次我们是没有办法完成任务了,还是让孩子们撤回来吧。”
半角羊人族长,也就是黄尾狐人口中的老半,闻言更加火冒三丈:“撤回来?那先前死去的那些孩子们的鲜血不是白流了?你这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痛,反正死的都是我们羊人!”
黄尾狐人脸色猛地沉了下来:“老半,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半也自知说错了话,嘴里虽然没道歉但声音却降低了八度:“小黄,我只是不想让那些孩子死的毫无价值而已。”
小黄和老半从小光着屁股一起长大,有数十年的交情,当然知道老半只是心里难受,说了句气话而已。他并没有真的放在心上,又叹了一口气,细声细气的说道:“老半,那些孩子虽然都是你们羊人,但一个个都是我看着他们从小长大的。你心里难受,难道我心里就不难受吗?可你是一族之长,他们的鲜血当然不能白流,但你更要为活着的人着想!现在他们的大军已经到来,天也马上就亮了,你认为我们能按时占领寨墙吗?我听巴克利大统领说过,九寨谷共有九寨,这只是第一寨。回头我豁出去这张老脸不要,找大统领通融一下,凭我和他的交情,多给我们一些打扫战场的活计应该不成问题。虽然名声上不好听,可实惠却肯定不比攻城拔寨的首功少多少。也不枉我们这么远来一趟,到时候给那些死去的孩子们的家里多分些也就是了。”
老半仰头望着天边那一抹微红默默不语。
小黄催促到:“别再犹豫了,你晚下令一分钟,就会多几十个孩子送命!”
这一句话显然让老半深深的触动了,他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几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甘地说道:“好吧,也只能这样了。你一定要跟大统领求一下情,无论如何也要多分到几个打扫战场的任务。名声和这些孩子们的性命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都怪我,不该不听你的话,执意要抢这首功!”
说完,他转身大喝道:“来人!传令下去,收兵!”
在旁边等着他这句话等得早已经心急火燎的传令兵连忙奔跑着把收兵的命令一个接一个的传了下去,接到命令的羊人们心里都长舒了一口气,木然的退了回来。
不一会儿,一个让人心碎的消息传到了老半的耳朵里,这次交战伤者只有一百三十人,而却有一千六百二十四名年轻的羊人战士把他们的生命永久的留在了这里!
老半眼中泪光一闪,他抬起头望着已经是红霞一片的天空,不让其他人看到他眼中的泪水。强忍着心里的悲伤低沉地说道:“全体都有,向左边树林集中就地休整!”
小黄看着老半那仿佛突然间苍老了十岁的身影,无言地向守在旁边的狐族传令兵挥了挥手,示意狐人也按照这个命令行动。他的眼睛也略微有些发红,眼中充满了浓浓的哀伤。这么多刚才还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了,即使是已经看淡了生死的他也不禁心中感到一阵悲凉。
羊人和狐人大军默默的走进了左边的树林里,把正面的战场让给了后面仿佛置身事外看着好戏的大耳怪们。他们并没有因为大耳怪的袖手旁观而感到愤怒,这里是大行山脉,这就是大行山脉的规则!
他们只是坐在树林里默默地看着这些比自己低了近半个头,赤裸着上半身,皮肤绿油油的大耳怪迈着杂乱无章的步伐,慢吞吞地向着吞噬了他们上千族人的寨墙走了过去。他们心里想着,这些欺软怕硬的大耳怪能否啃下这块硬石头呢?他们那一向秤不离砣的盟友到哪里去了呢?
八十四、九寨谷战役(五)一触即发
亚米拉大陆的太阳猛地跃出了地面,如同往常一样把它那无私的光线洒向了每一处大地,并没有因为一场残酷而血腥的战争正在九寨谷发生,而不把自己的光明播洒在这里。
命名站在牛首寨那插满了箭矢,六米多高、三十多米长,由粗大的圆木建造而成的寨墙上举目四望。这些寨墙虽然是用圆木所制,但每根圆木上都刷了一层大行山脉特有的一种树木的汁液。这些汁液据说有驱赶蚊虫的奇效,但寨墙上刷了一层当然不是用来驱蚊的,它还有另一个作用--防火。虽然还没有见过这种树,但命名深度怀疑它和地球上的橡胶树是不是有些亲缘关系。
不过现在他可没有闲心去想这些一点用也没有的东西,他站在高高的寨墙上,默默地看着下面遍地的尸体,看着被凝固的鲜血染得有些发黑的土地。
虽然并不是所有大行山脉里的野蛮人都有吃自己族人尸体的习惯,但却没有一个种族会把尸体看得很重。在这里,根本就没有入土为安的概念,偶尔会实施火葬,其目的也是为了防止过多的尸体腐烂污染了自己的食物,而不是为了对死者的尊重。
他们认为对死者最大的尊重就是不要让死难者白白的死去,因此很多野蛮人会把自己族人的尸体当成食物,而另外一些则会把尸体送给其他需要的种族来换取物资。每个野蛮人都认为这是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他们也很坦然的面对将来自己的尸体被族人吃掉或被被交换的命运。
因此羊人并没有派出所谓的救护兵来搬运死难者的遗体,任由他们静静的躺在那里。无数的飞虫根本无惧战场上肃杀的气氛,肆无忌惮在尸体周围飞舞着,在尸体上、在地上尚未完全干涸的血迹里爬来爬去,贪婪地汲取着它们所需要的营养,顺便留下它们身上携带的肉眼看不见的细菌,甚至产下它们的幼卵。
安德蒙和蒙哥马一左一右站在命名的身边,眺望着停留在三、四百米外止步不前的大耳怪大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实上他们是在等待,等待着神使的命令。
五天前,尊敬的长老安琪拉通过隐牛族的秘术将野蛮人已经攻破云霄城,矮人国危在旦夕的坏消息传了回来。一起传回来的还有一个更坏的消息,那就是野蛮人的大军已经向九寨谷袭来,战争随时都会爆发。
同时传回来的还有神使的命令,一个命令是让他们全力收集蓝晶,另一个命令就是一定要封锁消息,向自己的族人封锁消息!野蛮人大军进犯九寨谷的消息仅限于族中的高层人士知道。
对于第一个命令,神使解释的很清楚,他要用蓝晶来制造出一种威力无比的武器。但关于第二个命令,神使却没有多做解释。虽然他们对神使并无半点的怀疑,严格地按照他的命令去执行了。但当他们刚才登上的寨墙看到数百名族人的尸体的时候,心里还是感到一阵阵的愧疚。如果他们接到野蛮人即将大举入侵消息后,把防守重点放在进入九寨谷那低矮而幽长的山洞里的话,恐怕野蛮人根本就攻不进来吧?
自从百年前被野蛮人偷袭几至族灭之后,他们在那条山洞的两个洞口常驻了两队人马,虽然人数不多,但在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势里阻挡千军万马也不是难事。但三天前神使回来之后,和长老会的长老们、尊敬的长老安琪拉、族长埃里、其它八个寨主还有希娅公主她们四个人开了一个秘密会议,讨论了整整半天之后,决定要把敌人放进来再打,力争瓮中捉鳖全歼来敌,这也算是对矮人国的一个有力的支援吧。
因此他们不但撤回了那两队人马,还继续对一般族人保持着消息封锁。因为神使认为只有这样这出戏族人才演得像真的一样,才不会被野蛮人看出破绽。
当他们两个知道这一决定的时候,也觉得神使的话有道理,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但现在看着族人的尸体他们的心里产生了一丝困惑,需要用族人的生命来演这出戏吗?
同时他们也为进出九寨谷的那条低矮而幽长的山洞通道感到有些不值,本来它是一条绝对算得上天险的通道,可以御敌于家门之外,可惜在两次野蛮人入侵的战争中它都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埃德蒙和蒙哥马两个人在困惑的同时,命名也在困惑。不过他困惑的并不是用这些隐牛族人的性命来演这出戏是否值得,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是他耳熟能详的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