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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的,他又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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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玉忽然又从梦中惊醒,原来从遥远的天际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道:“上面是个小孩子么?你敢不敢跳下来?”
那声音清脆柔美异常,穿透了浓浓的雾,又从石壁之处折射回来,竟形成一种奇异而特殊的声音。
阿玉怀疑自己的耳朵,这是不是个幻觉?我是不是在作梦?
这里有天使?还是仙姑?
缄默了半晌,那女人的声音又唤道:“你还不下来吗?我因为不能上去,才要你跳下来。。”
这声音听来似银铃般悦耳,却又四处回荡,虚无缥缈,是仙姑么?
仙姑又怎么不能上来?
只听那声音又在呼唤道:“你不要怕,只要你肯跳,我必定能够接住你,不会使你受伤。。”
这一回阿玉可听清楚了,分明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看来并不含有恶意,而且她正在这藤盘下面不远。
山风不知何时停了,四周一片乳白的蒙雾,他除了周身疼痛之外,这样吊著也不是办法,何况肚子又饿得不得了。
既然下面有人住,就一定有东西可吃,到下面吃东西,再也不用吃那种不会饱的藤汁了。
而且,打听一下回家的道路,总是好的。
心意一决,立刻道:“仙姑,我敢跳!”
回话之后,又听不到下面回答,暗自奇怪。
过了半晌,才又听到那仙姑道:“孩子,我告诉你跳的方法,你先爬到藤盘的边缘,垂下两腿和身子,然后松手,就掉下来啦。。我会接住你的,不要害怕,现在就跳吧!”
原来她正在为我设法,她真是一个好人。
但是他现在不在藤盘的边缘,而是吊在半空中。
可惜他那把锋利的匕首掉下去了,他只好努力设法解开缚在身上的藤子,准备完毕,扬声大喊道:“仙姑,阿玉现在跳啦!”
一松手,身子就像一块沉铅,往下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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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情阿玉认为这藤盘距地面不过是五、六丈高,要是知道只有这个高度,虽然没有人在下面保护,自己也敢纵跳下去。
哪知双手一松,立刻就发觉事情不对,起先不过感到身形有点飘忽,不到半晌,忽地呼呼风声起自耳边,劲风由底下源源不绝地吹来。。
直是愈来愈紧,耳、目、鼻都被吹得有点疼痛,吓得双手握耳,双目紧闭,连呼几声:“救命!”
这下坠的速度愈来愈快,空气的压力使他的心都要从口腔跳出来,又几乎陷入晕厥。
幸好就在将要撞上地面而粉身碎骨的一刹那,那位长发飘飘的仙姑突然出现,手中一支细长竹竿疾伸而出,在他腰身上一托一拨,他就被那股力量拨得垂直下降,变成了打横飞出,往一边摔去!
这么高的重力加速度下来,虽然被极高明的技巧拨成打横飞出,冲力仍是大得吓人。
眼看就要撞在坚硬的石壁上粉身碎骨,人影一闪,那个长发仙姑又疾如闪电般的突然出现,拦在面前。
眼看就要撞到她怀中,阿玉只吓得紧闭眼睛,大叫直嚷:“快让开,撞上啦!”
那仙姑非但没有让开,反而伸出双手,一拨一转,就轻易地将他的冲力化解,抱在怀中了。
又是那仙姑的声音微叹道:“好啦,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吧?”
又轻轻把他放下,阿玉站及地面,睁开眼睛一看,只见一种昏黄幽暗的光线进入眼帘,模糊地可以看出一点事物。
只见面前站有一位和自己差不多高,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女人。
不禁惊得“哎呀”一声,倒退几步,大叫:“鬼呀!”
女人笑道:“臭小子,你看到我这样子就怕么?不要害怕,我不是鬼,我和你同样是人!”
说时,话音仍是那么柔和、动听。
阿玉听到那女人柔和的声音,她并不勒自己脖子,胆子也大了一些。
仔细把对方的脸孔端详一下,发觉她有一个美得难以形容的美丽脸孔,而且很年轻。
只不过衣衫破碎,几乎已无法遮掩自己。
再往下看,发觉她竟少了一双腿!
她自大腿以下,就甚么都没有了。。
没有腿的女人绝对美不起来,没有腿的女人绝对不是仙姑!
她没有腿,却能凌虚而悬,跟自己差不多高!
心里又蓦地一惊,连叫几声:“鬼,鬼,你是鬼!”
立刻回头狂奔,猛又踏得地面“咯咯”连声,低头一看,赫然是
几具白骨!
他心中一慌,竟被满地白骨绊得跌倒!
面前正是一个白森森的飞魂,两个黑洞的眼睛正瞪著自己!
阿玉吓得一声尖呼,人又晕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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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一觉醒来,只觉到一双柔软的手掌,在自己的胸腹之间不停地推摩,阿玉觉得周身暖烘烘的,十分舒适。。
微微睁眼一看,居然又是自己认为是鬼的女人,坐在身旁,柔和的眼光正射在自己的脸上。。
阿玉正挣扎要坐起,那双轻柔的手却压得自己不能动!
阿玉心中有些惊慌,却强自镇定,想道:“这到底是人还是鬼。。
要说是人,为甚么没有脚?要说是鬼,为甚么不把我吃掉?到底我现在死了没有?”
想了又想,突然又恍然大悟,脱口“哦”了一声道:“这是促狭鬼!”
这女人见他醒了过来,正在喜欢,听他这样说,不禁“噗”一声,笑起来道:“谁是促狭鬼?”
双掌仍然在他的身上抚著,使他周身软绵绵地不能动弹,不禁又想起俗传被鬼压那种事来,惊得面容惨变,嘶声道:“你不是鬼,为甚么没有脚?不是促狭鬼,为甚么压得我不能动?”
这女人不禁笑道:“你说这个呀。。你别动,乖乖听话,当心我把你吃掉!”
阿玉吓得浑身哆嗦,果真不敢乱动了。。
这女人见他吓得可怜,才又改口道:“小子,我不是鬼,我是人,活生生的人。。我没有脚,原是被仇人害的,害得我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好多年,简直是生不如死。。”
阿玉竟然听得同情起她来了,不由自主地望著她,道:“好可怜。。”
这女人突然从他身上闻到一种似有似无,淡雅怡人的清香,不禁“咦”了一声,道:“你别动,让我再看看。。”
看见阿玉衣衫破损不少,应该是跌下来时被树枝割破的。
浑身刮伤,却又全都愈合结痂,生出全新的肌肤来。
她一面啧啧称奇,一面剥开他的衣衫,将他翻来覆去在身上仔细检验,甚至用手详细按捏他周身的肌肉骨骼。。
按捏得他忍不住发痒要笑,这女人却不断的发出赞叹之声。
这孩子稍嫌瘦弱,却骨肉亭匀,发育得很好,她随口问道:“你多大啦?”
阿玉回答道:“实岁十五,虚岁十六。。”
十五、六岁的孩子在她眼中,只能算是个小弟弟,所以她可以毫无顾忌地详细检查他全身上下。
但是十五、六岁也是半大不大,半小不小的尴尬年纪,禁不得她这双纤纤玉手的拨弄,竟然全身都起了明显的变化。。
她心中一惊!慌乱地收手。
这孩子居然也似羞红著脸,腆颜不安。
他有所觉,开口道:“怎么啦?”
这女人立刻收敛心神,道:“你叫甚么名字?你怎么会掉进这里来的?”
阿玉道:“我姓温,名宝玉,大家都叫我阿玉。。”
这女人笑道:“你一定是家里的宝贝!”
阿玉道:“可是这名字太女性化了,我不喜欢。”
这女人道:“名字只是一个符号,根本不代表甚么。”
阿玉想想也对,又道:“有一天三更半夜,我正在睡觉,田阿姨突然冲进来,把我拉了就走,才知道有一大群土匪,又杀人又放火,还一路追杀我们。。”
他语音一顿,问道:“你叫甚么名字?我该怎么称呼你?”
这女人哼道:“我没有名字,你叫我阿姨好了。。”
阿玉道:“不,你这么年轻,叫阿姨会把你叫老了,我还是叫你姊姊!”
他的嘴真甜,这女人却冰冷著脸孔,只是“哼”了一声。。
阿玉道:“你没有名字,总该有个姓吧?”
她却冷“哼”道:“我也没有姓!”
阿玉笑道:“我知道了,你姓梅,叫梅洁洁。。”
她莞尔一笑,道:“有人名叫‘姊姊’的么?”
阿玉读过书,反应快,笑道:“清洁的洁,梅洁洁!”
冰冷的脸孔竟也有些笑意,责道:“不许胡乱给人取名字!”
阿玉道:“我不管,你反正没有名字,我以后就叫你梅洁洁!”
这女人反正不想透露她的真实姓名,由著阿玉高兴,不加反对。
阿玉道:“不反对,就是承认啰?”
反正由你去高兴,她只是含笑不语。
阿玉这个十五、六岁的大孩子大乐,拍手笑道:“果然连名带姓都
被我猜中了,我是不是很聪明?你佩不佩服我?”
这个梅洁洁不再理他,仔细地探索著他的经络血脉,连最细微的地方都不放过。
阿玉只觉得全身上下一片暖烘烘、懒洋洋,无限的舒泰,忍住问道:“你在干甚么?”
梅洁洁道:“我现在正用‘盈虚奇功’替你打通经脉,使你周身的骨骼刚柔自如,将来学这绝艺更易进境。”
阿玉叫道:“你说甚么?”
梅洁洁道:“你知不知道,你真的是一块练武的绝好资质!”
阿玉笑道:“这不用你说,每个认识我的人都这样说。。可是我并不想练武。”
梅洁洁道:“为甚么?”
阿玉道:“练武有甚么好?我爹就是练了武,到处找别人打架,才发生不幸的。。”
梅洁洁盯著他瞧了半晌,道:“你不喜欢练武?”
阿玉道:“不喜欢,我喜欢读书。”
梅洁洁道:“可是这里没有书,连一张纸都没有。”
阿玉道:“不要紧,你只要告诉我回家的路,我家里甚么都没有,就是有很多书。”
谁知梅洁洁却叹道:“回家的路?如果有回家的路,我还会在这里被关上许多年么?”
阿玉一听,傻了眼,道:“被关在这里?难道你真的出不去?这里到底是甚么地方?”
梅洁洁道:“恶魔的肚子里!”
阿玉哈哈大笑道:“你别骗我,我明明是从山顶悬崖掉下来,怎么会是恶魔的肚子里?”
梅洁洁道:“那山顶上叫做恶魔嘴你从上面掉下来,不就是在恶魔的肚子里么?”
阿玉当然不信,梅洁洁又道:“我在这里住了好几年,这里的每一寸地方我都仔细堪查过,这四周都是陡峭的山壁,我们就像是在一个特大号的酒瓶底,再也出不去了。。”
阿玉吓得快要哭出来了,急道:“真的就再也出不去了么?”
梅洁洁道:“出路倒也有一条,只可惜你现在不行,除非。。”
阿玉急切道:“除非甚么?”
梅洁洁道:“除非将来有一天,你能够帮我。”
阿玉一跃而起,道:“不用将来,我现在就帮你!”
他一把拉了梅洁洁就往外走,一面道:“出路在哪里?带我去。”
梅洁洁却不肯动“哼”道:“你就这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