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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峰回路转
不但宋初云以为展寂衍错怪了她,连展夫人也从他头也不回离去的举动做出了判断,认为一向最讨厌勾心斗角的展寂衍,经过此事后已彻底的对宋初云感到厌恶。
展夫人和若梅都以为把宋初云栽赃成一个心狠手辣的毒妇后,展寂衍就彻底不要她了。
而在宋初云留在自个儿房里暗自心伤时,若梅正包着块头巾假装做月子倚在床上,这大功告成之刻展夫人自然是要陪在她身旁庆祝,就在她们俩为自己这天衣无缝的计策得意洋洋时,展寂衍毫无预兆的闯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五十出头的婆子。
展寂衍把那婆子往若梅跟前一丢,冷静的对贴身伺候的小厮吩咐道:“书亭,你去把少夫人请到这儿来。”
“是,少爷。”
书亭领命离去,展寂衍冲屋里的大小丫鬟摆了摆手:“留下一两个在夫人和梅夫人身边伺候着,其余的暂且先退下。”
众丫鬟齐声回道:“奴婢遵命。”
丫鬟退去不久书亭就把宋初云请到了屋里,展寂衍见人都到齐了,开口对展夫人和若梅说明来意:“梅儿刚刚小产身子十分虚弱,有大夫开药调理自然是好,不过孩儿放心不下所以特意再请了个有这方面经验的稳婆,让她仔细的替梅儿查一查身子。”
宋初云知道在这个朝代,稳婆其实就是专门替人接生的婆子,这种婆子既然是专门替人接生的人、自然多少要懂一些妇科常识。宋初云估摸着展寂衍是想请这婆子来查一查若梅下身出血的情况等,好依着这另外一种特殊的经验替若梅调理身子。
一想到这儿宋初云的心又开始微微疼的起来,她实在想不明白展寂衍请人来精心照料他的爱妾,为何非要把她也一起叫过来?
这若梅一听稳婆要替自个儿查看身子立刻就吓得脸色苍白,六神无主的望向一旁的展夫人,展夫人没料到展寂衍会突然这样做,稳了稳心神。强自镇定的开口说道:“衍儿,有大夫替梅丫头诊断、开药调理就行了,你何必再请个稳婆来勾起梅丫头的伤心事呢?”
“我看还是算了,你让人把这稳婆给打发回去吧!”
展寂衍脸上的神色丝毫未变,冷然回道:“怎么能算呢?母亲不是想尽快定下云儿的罪吗?我请这稳婆来正是想尽快遂了母亲的心意。”
展夫人一脸不解,问道:“此话怎讲?”
“母亲您要孩儿定云儿的罪、赐她一纸休书,但云儿这正妻乃是我下了三书六礼、经媒妁之言与父母之命娶回来的,就凭一碗安胎药就将她休去难免会遭人诟病。”
“既然休妻的罪证不足,那孩儿只能请稳婆来验一验梅儿是不是真的小产了,若是请过稳婆验过下了定论,那衍儿休妻也多了几分理据。”
“当然这只是做给外人看的,只是想让外人相信梅儿是真的被人毒害继而小产,这梅儿小产一经稳婆验证,那世人就会更加认为云儿是罪魁祸首”
“如此一来,我不就能光明正大、有理有据的把云儿给休了?”
展寂衍此举倒也算是合情合理,这大夫凭着把脉来查看身子状况、本就多少存了一些不确定的因素在,例如这暴饮暴食会造成脉象混乱、有些大夫会误把这些脉象诊断为有喜,所以这小产若是大夫医术不经诊断出错、那也不足为奇,所以为了谨慎起见展寂衍再请稳婆过来查验一遍倒也合情合理。
而展寂衍一把那番话说完,展夫人和若梅脸上的表情立刻带上了一丝不安,宋初云一直都仔细的观察着二人脸上的神情,轻易便捕捉到了那丝一闪而过的不安
通过展寂衍的那番言语与展夫人二人的不安,宋初云心里隐约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也终于领悟到了展寂衍的用心良苦,这样的领悟让她的心逐渐涌上一股欣慰他,没有就这样转身舍弃她。
宋初云安了心,展夫人这边却是大乱阵脚,若梅硬着头皮、壮着胆子回绝道:“表哥,这般让稳婆查看,梅儿感觉有些不自在。”
“是啊,姑娘家还未生养怎么好意思让一接生的稳婆查看身子?衍儿你休得胡闹,快快把这稳婆打发了去!”
展寂衍一脸坚决的坚持道:“不行,这梅儿的身子今儿是非查不可,查她既是为她好也是为了让事情更有说服力,否则滑胎一事我如何给大家一个交代?”
展夫人见展寂衍态度坚定,心知他既然直接把人都带到这儿来了,心里定是抱着非查不可的决心,眼下就算她和若梅再怎么推脱也逃不过这一关。
既然展寂衍非要查,那展夫人唯有豁出去顺着他的意,况且在她看来这个难关也不是没有办法渡过,事到如今她只有选择借着此事搏一搏,彻底把宋初云给赶出展府
展夫人深知“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道理,她趁着其他人不备给若梅使了个眼色,在若梅领会了她传递的意思后,才故作无奈的退让道:“既然衍儿你坚持要以这样的方式来封住悠悠众口,为娘也只得退让顺了你的意,不过此事你查过我们自家人知道便作罢,千万不可传出去让梅丫头没脸见人”
“这未生养的女子让一稳婆查看身子,传出去确实不堪入耳,难免会惹来一些流言蜚语。”
“这点孩儿自有分寸,既然母亲同梅儿已对此事无异,那我们就开始吧!”
展寂衍说着命人抬了一架纱屏过来将床和众人隔开,随即示意稳婆开始查验,并一字一句的叮嘱道:“王稳婆,你且到屏风后好好的为梅夫人查一查身子,切记我之前同你说过的那些话儿,若是此事你办得有半点闪失,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是是是,小妇定当仔仔细细的把梅夫人的身子给查验清楚。”
王稳婆说着便走到了屏风后,对着若梅施了一礼,道:“那小妇就得罪夫人了。”
若梅委婉一笑,娇柔的声音从屏风后传到了外头几人的耳里:“你尽管查便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开口。”
若梅这话传到屏风外都让众人以为她深明大义、甘愿让稳婆查验身子,可在众人看不到的屏风后,她却正悄悄的把头上的一支金钗塞到王稳婆手里,见王稳婆推辞不愿接受,若梅心一横把颈上的珍珠项链也扯了下来,连同金钗一起再次塞到了王稳婆手里。
兴许这一次多了珍珠项链让王稳婆动了心,她犹豫了一小会儿就顺势把金钗和珍珠项链给收到了怀里,若梅见状心中大喜,悄悄的凑到王稳婆耳边,以堪比蚊声的声音叮嘱道:“你收了我的东西,一会儿知道该怎么说吧?”
王稳婆小声回道:“小妇知道。”
有了王稳婆这句话若梅才放心的退回原位,脸上露出了即将要取得最终胜利的笑容,而王稳婆东西虽收了但却依旧十分尽职的撩开若梅的裙子,仔细的检查她的下身,并以她当了多年稳婆的经营来判断若梅下身的真实情况。
若梅想着这屏风外的人隐约能看到屏风后的一些模糊身影,加上不远处还有个丫鬟站着给王稳婆打下手,虽这丫鬟被若梅勒令没有叫她就不得把视线投到床这边来,但为了不被众人起疑若梅还是顺从的让稳婆真的替她检查身子,反正已经收买了稳婆、真的让她检验倒也无碍,指不定验查了稳婆还能把谎扯得更容易让人相信些
而这王稳婆查得到也尽心尽力、一丝不苟,她长年替孕妇接生、自然对孕妇肚子里流出来的血水的气味十分熟悉,她沾了沾月事带子上头的血,远远的放在鼻下嗅了嗅,当下便嗅出这里头的血乃是鸡血、而不是人血!
若梅见王稳婆嗅出了带子里滴的是鸡血,有些焦急的一边同她使眼色、一边指了指她那微微鼓起的前兜,意在提醒王稳婆刚刚收了她的钱,这带子上洒的是鸡血一定不能如实说出来。
王稳婆点了点头,随即在盆里洗了手以指伸进去探若梅的下身,探了一会儿马上露出了惊慌失措的神情,乖乖被她查看的若梅自然也是一脸惊慌,她没料到王稳婆竟连这个也查得出来,慌忙之下只想到继续贿赂王稳婆,于是赶紧再从头上拔了根珠钗塞给王稳婆。
王稳婆照样把珠钗收到了怀里,随即也不再查验径直从屏风后钻了出来,若梅赶紧把衣裙系好,整理完仪表才让丫鬟把屏风给搬开。展夫人一见若梅出来就投给她一个询问的眼神,见若梅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她那高悬着的心才放回了原位。
展寂衍一脸威严的扫了王稳婆一眼,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的问道:“王稳婆,梅夫人的身子状况如何?”
那王稳婆先是看了一脸威严的展寂衍一眼,再看了焦急盯着她的若梅一眼,最终头一垂、道:“回展少爷话,府上的梅夫人身子同常人无异,并未小产。”
此话一出若梅的脸色巨变,尖声喝道:“王稳婆,你休得胡言乱语说些不该说的话!难道你老眼昏花没把我的身子状况检查清楚?”
展夫人也在一旁帮腔道:“我们梅夫人同你无冤无仇,你可不要胡乱说话诬陷她!”
任凭若梅一脸焦急的给王稳婆使眼色,王稳婆却目不斜视、低着头一字一句的把事实给抖了出来:“梅夫人非但没有小产,经我当稳婆的多年经验判断,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第二十一章 真相
此话一出展寂衍同宋初云的脸上一片愕然,展寂衍只隐约猜到若梅可能是假意小产、借以来栽赃陷害宋初云,他怎么也没料到、这稳婆一查竟还查出她至今还是完璧之身!
完璧之身?!
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展寂衍和宋初云又怎会不知?
这四个字揪出了更早之前的阴谋,揪出了那个让宋初云和展寂衍新生隔阂的意外,揪出了众人对床单上那抹红的质疑!
而展夫人和若梅听了王稳婆的话当成就惊得脸色发白,若梅更是对王稳婆的临阵倒戈气愤不已,差点就想当场质问她、为何收了自己的东西却不帮着掩盖事实。
不过若梅的心机深似海,更不似那些没头脑的女人那般鲁莽,她知道一旦她因太过气愤而失口找王稳婆质问,那就等于是不打自招当着展寂衍的面承认了一切。
只见若梅的神色很快就恢复如常,她按捺住内心那股质问王稳婆的冲动后,痛心疾首的指责道:“王稳婆,我同你无冤无仇、素不相识,你为何要出言诬陷我?”
“我早已同我表哥圆房且事后也有落红,更是被城中有名的大夫诊断怀有身孕,如今被奸人所害而滑胎更是大家伙儿都知道的事实这铁铮铮的事情摆在眼前,怎能容你随意诬陷?!”
若梅不给王稳婆发话的机会,步步相逼道:“是不是我们府上的人收买了你,让你当着表哥的面说谎栽赃陷害我?”
“你说啊!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诬陷我?”
若梅说着故意表现出一副激动的模样、伸手揪住王稳婆的衣领使劲的摇晃她,最终更是“不慎”将王稳婆怀中的那些首饰给拉扯出来,若梅一见到那些首饰就恶人先告状道:“好啊,看你怀中藏了这么多贵重的首饰,这些定是那人收买你的东西!这些就是你诬陷我的证据!”
“表哥,眼下证据确凿,这王稳婆的确是居心叵测,你千万不要相信她说的那些瞎话啊!”
展寂衍先冷冷的看了若梅一眼,再扫了那掉了一地的首饰一眼,冷然说道:“你先放开王媒婆,让她先把该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