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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统领轻声说了一句,”李公子,他是燕国公啊,你们聊,你们聊。“
被燕国公的目光扫过,宇文统领转身离去,燕国公府虽然眼下不咋地,可燕国公年轻的时候也是一方豪杰,他们宇文家欠着燕国公的人情人情债不好还。
燕国公站在牢房外,仔细的打量着已经站起身的李冥锐,眼底泪水盈盈,喃喃的说道:”像,像。真像老四”
”娘说,我不大像父亲。”
燕国公用袖子擦了擦眼角,“不请我进去坐坐?”
李冥锐拉开了牢房门,让燕国公进来,他站在一旁道:”喝茶么?那边还有点心。”
燕国公放弃了打量牢房的布置,回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感动的说:“不用,不用。”略有手足无措的道,“你也坐,我就是来看看你。”
如果燕国公晓得宁欣到来后,李冥锐主动给宁欣端茶倒水送点心,不知他还会不会感动于李冥锐对他的好!
李冥锐跪坐在蒲团软垫上,在他左手边放着桌子,上面摆放着打开的书卷,他冷静从容的目光,让燕国公更不知道手脚往哪里放了,燕国公更像是不知怎么开口的那一位,讪讪的坐在床榻上,手摸了摸被褥,”还挺软和的。”
“金丝锦被,我也是第一次睡!”李冥锐很诚实的说道,“没想到在诏狱里享受到了。”
燕国公眼泪差一点掉下来。“这些年苦了你了。”
“也不算苦,我过得挺好的。”李冥锐神采飞扬,“您不晓得韩地的风景有多美。“
“韩燕故地,是啊,燕国公一脉绝不会踏入韩燕故地,当年咱们祖宗发过誓言,返回韩燕故地时,必破韩王。“
“韩王已经死了。”
李冥锐问道:“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样的?”
燕国公摇头道:“不晓得,世人都说因为利益之争,可从祖宗传下来的话看。其中是有内情的,具体什么样的内情,一百多年了。谁也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让本来比亲兄弟还亲的两家反目成仇。”
“我”
“我有事。”
两人沉默了一会后,又同时开口,“我先说。”
燕国公和李冥锐四目相对,几乎同时道:“还是我先说”
燕国公眼睛亮亮的,食指点着李冥锐。“像,你像我的儿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没有看错老四!”
这一点点的巧合,迅速的拉近了燕国公同李冥锐的关系,燕国公甚至觉得李冥锐天生就应该是他的儿子,比所有在他眼前长大的侄子更像他。也更投他的脾气。
李冥锐眼睫一颤,借着眨眼掩藏起眼底的异样,说道:“我本是父亲的儿子。您养大了父亲,像您也不奇怪,母亲说,父亲到死都觉得愧对您。”
“老四”燕国公觉得心很痛,胸口堵得难受。“是我对不住他。”
李冥锐起身将茶盏递给了面色明显不大健康的燕国公,“离开京城。离开国公府是父亲的选择,父亲没有为他的选择后悔过,父亲和您之间谈不上谁对不住谁,当年父亲不走也得走,您不必为了驱逐父亲而内疚。“
“当年的事”燕国公拽住李冥锐的胳膊,见他眼睑眨了眨,燕国公心里一动,怅然道:“总是你父亲失职,先帝开恩没有过多苛责老四。”
李冥锐等到燕国公情绪平稳下来后,不见外的说道:“您今日不来,我也想请宇文统领给您送消息的。我有一事求您帮忙!”
”什么事?”
“以前我不知有您这个长辈在,眼下晓得了,我就不再是无根的人。”李冥锐傻傻的一笑,“提亲的事情,长辈出面是不是更好?“
燕国公来此是劝李冥锐归宗承爵的,不是来帮他提亲做媒婆的,想到自己府上那厚厚一叠的请柬,郁闷的问道:“你就看上她了?”
“非宁师妹不娶。”
“若是我不同意呢?”
李冥锐抬眼同威严的燕国公对视,“没有长辈关爱,我也活得不错。”
言下之意,现在这个时候,他还需要燕国公关照么?
燕国公火气重了一些,道:“你知不知道开国册封世袭罔替的国公爵位同后来册封爵位有何不同?燕国公同寻常的公爵不一样!”
“是不一样,你没有丹书铁券!”
李冥锐不服气的顶嘴,“您也别说这些以前的辉煌了,我自从来到京城,听说过王爷,听说过晋国公等等,听说过首辅大人但燕国公府听得不多。“
”你”燕国公抬手想要打他,“混球!”
“不是为了父母最后的遗愿,我不会回燕国公府。”
李冥锐同愤怒的起身的燕国公面对面站着,冷静的道:“我不管你有什么打算,我知晓我最不能放弃的人是谁?”
“是谁?”
“不是您,也不是燕国公府。”
李冥锐淡淡的一笑,“她的闺名,我不想告诉你。”
“你的意思是,我同意你们成亲,你才肯回燕国公府?”
“不是。”李冥锐垂手站着,挺起宽厚的胸膛,“您同不同意,我都会娶她,如果燕国公府的人对她不好,我不会在对她有恶意的地方住着,或者勉强她。”
“你知不知道你会错失什么?”
“我只晓得我若是无法对她好,让她委屈了,我会后悔一辈子!”
第二百六十五章 状元
燕国公不是不知李冥锐对宁欣的情根深种,但知晓和亲眼所见是不同的,“情种?哈,燕国公府竟然多了一个情种!”
“您若想嘲讽我的话,请您离开。
李冥锐直接坐回书桌前,看着翻开的书卷继续苦读,他眼睑都没再抬起一下,“皇上留给我的功课,我还没做完。”
燕国公从未受过这样的冷遇,一赌气,他拉开了牢房的门,“我告诉你,我们燕国公一脉就没一个痴情的人!你小子给我老实点,你这辈子不可能只有一个女子。”
气呼呼的燕国公出了诏狱。
李冥锐悠然的翻看着书页,看样子求亲不成那就请皇上赐婚!
他不是没想过请皇上赐婚,可皇上对宁欣并不死心,如果没有特定的机缘,皇上是不会舍得将宁欣赐婚给他的。
李冥锐翻了一页书卷,轻声道:“若是他知晓娶了宁欣后的麻烦,不知会不会更生气?“
书卷上落下了一张书签,李冥锐看了地上的书签一会,附身将写满了字迹的书签撕碎,眼底闪过一抹佩服,齐王的情报网是越来越厉害了,燕国公府的事竟然齐王都能打听得到,包括了燕国公的性情,还有那件关于燕国公夫人的私密事儿。
在他感激齐王时,也不由得警惕齐王的用意。
燕国公憋了一肚子气回到燕国公府,听闻燕国公夫人将娘家侄女接进国公府,吩咐道:”让夫人带她过来给我瞧瞧。”
不大一会功夫,燕国公夫人领着一十四五岁俏丽绝艳的少女走进了书房,“这是宁姐儿,是我娘家的侄女。”
“见过燕国公。”
黎宁儿腼腆羞涩的向燕国公行礼。一双很美的眸子水润纯粹,比上好的黑曜石还显得黝黑清澈。
燕国公第一见宁姐儿,眼底有毫不掩饰的惊艳,美人他也见了不少,但像眼前宁姐儿这样的少女,真真是不多见,宁姐如同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虽是还没倾城倾城之容,但已然能从她身上看出不凡来。
燕国公看了她好一会。直到将宁姐看得垂头,才道:“夫人娘家侄女出落得好,以后她的婚事,夫人也得多上点心,你娘家没有明白人。别耽搁了她这好容貌。”
“是呢,我同宁姐一见投缘,已经给我娘家嫂子带过话去了,宁姐儿的婚事我帮着相看。”
燕国公夫人笑容满面,慈爱的说道:“真不晓得这孩子随了谁?怎么出落得如此整齐?瞧着旁人家的女儿可比不上她,她不仅长得好,性情也柔顺得紧。一手针线更是百里挑一的。”
“她同妍儿年岁差不多,她们两个应该能说到一起去,你留她在国公府也好,让她给妍儿做个伴儿。”
“还是国公爷考虑得周全。”
燕国公夫人笑道:“辈分暂且先不论。我瞧她们两人也是投脾气的,不是我说宁姐的好话,她的性子啊就没不爱的,我就是怕她太柔顺了。拿不起事儿。”
燕国公眸光一闪,“你多教教她也就是了。拿不起事有拿不起事的好处,男人嘛,还是更喜欢小鸟依人的女子,宁姐这性情许是更好。”
“承国公爷吉言了。”
燕国公夫人今日笑得比平常一年都多,“妾身领宁姐去见妍儿?”
“去吧。”燕国公道:“给她做两身好衣服,再帮她打扮起来,宁姐穿得太素气。”
“多谢国公爷。”
宁姐腼腆的笑着谢过燕国公、一时间,燕国公只觉得她的笑容如白莲绽放,清而不妖。
直到她们姑侄远去,燕国公才从震撼中清醒过来,摸着下颚的胡须,对身边的老总管道:“你瞧她如何?可配得上李冥锐?”
“奴才从没见过比她出落得还好看的少女。”老总管低头道:“不过李少爷的性情不一定听主子您的。”
“她比宁家那丫头漂亮,比宁家丫头温柔,也比宁家丫头身体健康,比宁家丫头懂针线嗯,也就是在管家上赶不上宁家丫头。“燕国公道:“可我也没指望着她帮着李冥锐打理燕国公府。”
“主子,若是李公子不乐意,你怎么想都没用。”
“这样的美人,他还有个不乐意?”
燕国公瞪了眼睛,“只要是男人就没有不乐意的,你真把那小子当作守身如玉的情种了?我也没让他不娶宁姐为嫡妻,夫人娘家不成样子,她做二房正合适。”
老总管暗自摇头,不敢在主子的兴头上泼凉水,迎合道:“您说得也是,清贵传承的宁家小姐才配得上燕国公世子爷。”
“真是想不到,我兜兜转转的,同宁三元做了亲家。”燕国公虽然收了一沓子请柬,但在他心底也是认准了早对李冥锐另眼相看的宁欣,于情于理,燕国公都不会让李冥锐做出见利忘义的事儿。
他只是看不得李冥锐专一痴情的模样。
“宁家丫头识人的眼光倒是随了她父亲。”燕国公怅然道:“可惜啊,不能见宁三元向我低头,啧啧,当年宁倔种没少臭我!”
“主子恕奴才大胆说一句,若是宁大人活着,只怕婚事不会这么顺利,奴才记得宁大人是最最疼女儿的人,计谋更是千奇百怪,让人防不胜防。您以前不也常说,想不开的人才会做宁家的女婿!”
“我还说过宁滑头的女儿嫁不出去”
燕国公叹息:“一晃儿,他也去了十几年,我能看上眼的都去了,他们都在那边逍遥自在,只留下我在这里苦苦撑着你准备好彩礼,我亲自到宁家去提亲。”、
“是,主子。”
“要厚厚的彩礼。”
燕国公很有气势的一挥手,“把我藏的好东西,祖宗传下来的好东西都搬出来。燕国公府在数量上比不过齐王给姜家的聘礼,但在旁处,还不晓得谁更胜一筹,燕国公府不是只传了一代,祖宗打拼天下时,还没这群盛世贵胄。”
“也该让京城的人看看,燕国公没有落败!”
祖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