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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皇上终于从宝妃身上撤销了注意力,她喜笑颜开、对宝妃幸灾乐祸——可是,诚如宝妃所说,这有什么用?皇上仍然不多看她这个皇后一眼!
“我若是你,”宝妃意味深长地说:“我就不管别的闲事,想办法让皇上临幸,怀上龙种才是正经!”
皇后讪讪地,嗫嚅道:“我有什么办法,皇上的心不在我这里。”
宝妃啼笑皆非。
这就是皇后。片刻之前,她还那么骄傲跋扈,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在精神上告败。
宝妃从来没有觉得眼前的皇后会成为自己路上的绊脚石,这就是原因。
她认定了皇后,是个浅薄且无知的人。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宝妃简直有点无奈,“记住,你现在的敌人不是我——好好想想妹妹的话吧。”
皇后点点头,又闷闷地坐了一会,便起身无精打采地走了。
“娘娘,皇上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奴才们要告退了。”太监们目睹完又一场好戏,不失时机地说。
宝妃秀气的瓜子脸上,重新又升腾起怒气。
“给我滚——滚!”
[正文:第十五章 狐媚(上)]
当晚,当穆笙再次出现在春筱宫时,许蝉儿已经迎在宫门外了。
当心中装有一个人时,他的一举一动,都会令人怦然心动。许蝉儿倚在门口,远远地看着穆笙向自己走来,心如潮水。
如果自己只是民间一介平凡女子,就能享有那样的体验:每天傍在自家门口,翘首盼望,等待着某个人的出现,温暖而安心。因为她知道他在日落之后,必将拖着劳累的身子归来,回到自己身边。
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只是已经永远和自己无缘了。
胡思乱想间,穆笙已经近在眼前。
“你怎么知道朕还会来?”穆笙抬起她的脸问她,唇角挂一丝浅浅的笑意。
“不管皇上来不来,蝉儿都会在这里等这皇上。”
“哦?为什么?”他笑问,眸子里写满了好奇。
“这样的话,当皇上来了,就一定会问蝉儿,‘你怎么知道朕还会来’?”许蝉儿甜甜笑道。
“你是我的小精怪。”穆笙微笑着叹气,将许蝉儿抱起,横偎在自己怀里。
许蝉儿倚靠在他宽阔而温暖的胸前,贪婪地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如同栀子初开般的清香。
许蝉儿,你太幸福。她暗暗对自己道。
一抬眼,就能看见穆笙的面容,近在咫尺。
这是个多美俊美的男子呵。挺拔,清瘦,眉似远山,眼似青漆,似乎永远也展不开那一抹淡淡的忧愁。
“皇上,你想要什么?”许蝉儿幽幽地问。
“我想要什么?”穆笙重复着她的话,嘴角的笑容邪邪的,“想知道吗?”
“嗯?”
“朕现在就告诉你”
他收了笑,空气变得潮湿而暧昧。
许蝉儿隔着雾气凝望着穆笙,心如鹿撞。
“小精怪,不要那么看着我。”穆笙轻轻说。
还来不及反应,他已逼近,蓦然吻住了她的唇。
他的呼吸摄住了她,而他的唇,那么柔软,那么温暖,许蝉儿闭上眼睛,沉溺梦幻般的迷醉里。
“抓狐狸!抓狐狸!”春筱宫外,忽然传来鼎沸的人语和纷繁杂乱的脚步声。
“往那边跑了,在春筱宫!”人语近了,脚步声也近了。
许蝉儿心中浮起一种不详的预感,穆笙亦皱起眉头,神情十分不悦。
“皇上,放蝉儿下来。”许蝉儿在他的怀中微动,想要挣脱。
“你别动。”穆笙皱着眉说,他依旧抱着她,却顺势就在门口坐了下来。
许蝉儿躺在他的怀里,他的膝顶着她的背。
那群人已经跑了过来,原来是几个巡夜的太监,带着一群侍卫。
穆笙默不作声,冷冷地瞧着来人。
太监和侍卫们见到如此场面,早已吓得魂飞天外,集体跪了下来,七嘴八舌地道:
“奴才们无意冒犯皇上,请皇上恕罪”
如此场面,令许蝉儿万分尴尬,很想逃离现场,偏偏穆笙将她压得死死的,令她一动不能动。
“说,怎么回事?”穆笙不耐烦地开口。
为首的一个太监战战兢兢地回报道:“奴才们刚才巡夜的时候,忽然听有人惊叫说有狐狸,臣等只看见一个白色的东西,蹦蹦跳跳往这边跑,奴才们怕惊动了皇上和各位主子,这才一路尾随到此”
“怕惊动我?”穆笙扬起眉,“那现在这样,是怎么个说法?”
“奴才们罪该万死!”太监们吓得面色惨白,一片磕头之声骤然响起。
许蝉儿心中不忍,低声道:“皇上,算了,他们也不是有心的。”
穆笙低头替她理顺额角的乱发,轻声道:“朕心里有数。你别做声,看朕给你演一场好戏。”
说罢又板起面孔,厉声道:“你们说抓狐狸,狐狸呢?”
那领头太监举起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指着墙头道:“奴才们一路追过来,那白色的影子到了这里,越过墙头跑了进来,再追过来就不见了!”
许蝉儿心里一惊,狐狸跑进自己的春筱宫,难道这帮人要诬陷自己是狐狸精不成?
“好啊,那你们进来搜,搜不着狐狸,今天谁也别想走。”穆笙冷笑着说。
这句话从皇上的嘴里说出来,无疑是判了他们死刑。于是七八个太监加侍卫直愣愣跪在那里,一个也不敢动。在他们的理解里,谁也别想走”就等于“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许蝉儿把脸埋在穆笙怀里,听着外面的动静,知道穆笙是在故意做给他们看,心中既忐忑,又觉得好笑。
“听到没!”穆笙见无人敢动,又不耐烦地加上一句。
众人再不敢不动,抖抖搜搜地从地上爬起,哭丧着脸要进宫捉狐狸,无奈穆笙抱着许蝉儿把入口占得死死的,谁敢和皇上抢门路?
众人走到门口,又不敢动了。
“没路走了?”穆笙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没路走可以走墙啊。”
许蝉儿抿紧嘴巴,差点笑出声来。
众人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穆笙又指了一下那个为首的太监,“你,站住。”
那太监吓得魂不附体,扑通一声又跪了下来。
“现在就去找一只狐狸过来,让它给朕演示怎么跳墙。”穆笙一字一句地地说,“找不着的话,你也不用回来了。”
那太监终于崩溃,哀声哭求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那些奉旨去跳墙的太监,也知道今晚厄运难逃,也随着一起跪了下来。
穆笙再遏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说,这件事是谁指示你们干的?”
“啊奴才不敢,奴才不敢说啊”那太监已经吓得神志不清,“奴才要是知道皇上再此,借十个脑袋给奴才,奴才也不会惊扰皇上的圣驾的”
“再说一句废话,朕让你现在就人头落地!”穆笙勃然大怒,“谁让你们干的?”
“是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说,许贵人与皇上八字不和,是修炼成精的狐狸精,不怀好心来勾引皇上的”
“放肆!”穆笙霍然站起,将许蝉儿从自己身上放下来,“立刻召皇后过来见我!”
[正文:第十六章 狐媚(下)]
自从许蝉儿搬进春筱宫以来,还从来没有过如此萧杀的气氛。
穆笙满脸戾气,端坐在大堂之上,堂下太监和侍卫跪了一地。
许蝉儿立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从认识到现在,记忆里的穆笙一直是温文顺柔的,从未见他发过脾气。就连那次宫女在他的浴盆中下毒,威胁到他的性命,也没见他如此激动过。
可是这次,只是关系到自己声誉的事情,他却一改往日的雍容和和气,动了冲天之怒。
许蝉儿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在穆笙心中的分量已经到了这样重的地步。穆笙无意之中流露出来的专横和霸气,让她感到既新鲜,又幸福。
皇后匆匆很快就来了,平时嚣张专横的气焰,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精心修饰过的脸上,遮掩不住的狼狈和不安。
许蝉儿原以为,宝妃会是第一个按捺不住对自己先下手的人,却没想到会是皇后,这个看似已经淡出局外的人。
虽然自己是受害者,但是许蝉儿仍然觉得好笑。皇后这次的“狐狸精”事件,漏洞百出,再加上天时地利人和,每一样占到的——策划得实在太失败了。
“皇上深夜召唤臣妾,有什么事么?”皇后逞强地梗着脖子。
穆笙和皇后,是由现在的太后和先帝做主,早在穆笙还是太子时就被册立为太子妃,等到穆笙登基时,就顺理成章地坐上了皇后的宝座。但是穆笙对这个虚荣浅薄的女人似乎根本没什么好感。有好事的人在私底下甚至煞有介事地说,皇上嫌弃皇后手长脚大,没有女人味,甚至在大婚之夜,皇上也只在皇后的福禄宫里待了半个晚上
这虽然只是个私传的流言,却也不尽是假话。皇后生在塞外,生的人高马大,和秀丽娇弱的江南女子相比,的确少了一种细致的韵味。
“你难道不知?”穆笙眯起眼睛,毫不掩饰语调中的冷漠。
皇后硬着头皮,干巴巴道:“臣妾——臣妾不知!”
“那么跪在地上的这些人,你可认识?”穆笙耐着性子问道。
皇后瞟了一眼伏在地上头也不敢抬的太监和侍卫们,沉默不语。
春筱宫里,只听得见穆笙的食指在木质堂桌上轻轻敲打的声音,清脆而单调。
穆笙缓缓道:“皇后既然不肯说,朕就陪你耗着。”
说罢,转过来头看着许蝉儿,唇角再次浮现出那种邪邪的微笑:“蝉儿,你先回寝宫休息,替朕把被子捂热——朕问完皇后,立刻就去找你。”
许蝉儿哭笑不得,在这个当口,皇后还在受着审,自己怎么能擅自离开?
穆笙似乎看出了她的尴尬,轻笑道:“有朕在,你怕什么,去吧。”
许蝉儿无奈,只能听从,低了头要走。
“站住!皇上这是在做什么?当众和许贵人卿卿我我,视臣妾如无物吗?”一旁的皇后喝住许蝉儿,“不错,这件事是臣妾安排的。可是臣妾所做的一切,都是为皇上着想!”
穆笙转过头来,脸上还挂着笑,只不过那笑容变成了明显的嘲讽。
“怎么,承认你干的好事了?”
“许贵人出身低贱,而且八字皇上不和,”皇后理直气壮地说,“臣妾担心皇上与许贵人长期厮守,会折杀皇上的君王之气!”
“蝉儿,听话,先回去休息,不要听别人在这里胡言乱语。”穆笙柔声对许蝉儿道,继而冷冷转向皇后,“朕倒要看看谁敢拦你。”
许蝉儿不再迟疑,匆匆走入内房。经过皇后身边时,匆匆一瞥,见她的脸已经气得乌青。
还未走远,便听得外间传来穆笙严厉而坚毅的声音。
“一派胡言!如果真的有什么八字相生相克之说,朕也相信许蝉儿是上天赏赐给朕的福星!如果没有她,当日沐浴之时,朕早就没有性命了!从今开始,许蝉儿这个女人,如果你再敢对她动半个歪念,朕立即削了你的后位!”
声音铿锵有力,字字如山。他为了自己,竟然说出这样足以震惊天下的话。
许蝉儿边走边笑,笑得流出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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