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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延愈目光露骨的看着林延思,“大侠怎么能没有一把好剑!”他一直嚷嚷着要仗剑走江湖,做一个为民除害的侠客。
林延思语重心长,“你拿着这么好的剑出门游历,会被打劫的,你想啊,你本来是想游山玩水的,结果一群苍蝇围着你多麻烦,还要担心吃个饭忘在客栈。”
“我不是游山玩水,我是去行侠仗义的,这样更好,他们打劫我,肯定不是好人,我就为民除害。身为剑客,剑在人在剑亡人亡,我怎么会把自己忘在客栈,六哥你多想了。”林延愈一脸正气。
林延思看着林延愈的眼神想哭,他还没捂热呢,于是商量道,“那等你出门游历的时候,我再送给你,”怅然道,“我千辛万苦把胡旸骗过来,千辛万苦打败他,千辛万苦抢到的,你总得让我过过瘾。”
林延愈万分不舍的看一眼手中的剑,忍痛道,“那我不要了。”
“额,”顿时林延思有些不好意思了。
林延恩含笑看着他,林延思脸一红,弟弟难得跟他要一样东西,他那个好像那个了,“那”眼珠子一转,“你誉表哥有一把七星龙渊,还有一把莫邪,如今又得了一把鱼肠,鱼肠是勇绝之剑,最适合大侠用了,明天我带你去找他。”
林晋海轻斥,“胡闹,君子不夺人所好。”对着林延愈道,“大侠,你倒是好志向,父母在不远游,这句话没学过?”他可没想自己小儿子当个游侠,又对林延思道,“推己及人,你不舍得,周誉就舍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重华对两个儿子一使眼色,“知错了吗?”
“父亲教导的是,儿子不过和弟弟玩笑,怎么会真的去呢!”林延思笑嘻嘻道。
林延愈心想,腿长在我身上,遂道,“儿子知错了。”
许真是龙凤胎的缘故,林瑾衡和林延愈都向往四处游历的生活。可惜林瑾衡女儿身,实现起来难度更大,于是对林延愈各种羡慕嫉妒恨。
林延思转移话题,“母亲,你还记得戚威吗?”
重华一时间茫然,又恍然大悟,“你当年跑出去,生病没药,多亏了人家。”在这个一场风寒就能要人命的时代,那次实在凶险,重华如今想来都后怕。
事后她还派人去感谢对方,问对方有什么要求,对方只说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倒是个施恩不望报的。最终她的人强行留下了足够他一辈子锦衣玉食的厚礼。
“这次我在军队里碰上了他,想不到他也参军去了,当初要是说一声我们还能帮他一把。”
林晋海道,“当初我们即没有表明身份,对方又不想携恩求报,自然不会开口。如今既然遇上了,只要他有能力,我自然会给他施展抱负的机会。”不是所有千里马都能被伯乐相中,很多千里马哪怕被发现了,也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被埋没。在军中,有林晋海这句话,只要戚威自己有本事,将来不愁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戚威绝对不会辜负父亲的一片心意。”林延思开心道,救命之恩,加上戚威这个人,有勇有谋有义气,林延思对他便是十二万分的好感。
重华长公主素来知道林延思眼光高,能让他这样推崇一个人,又有这份因果在,遂道,“他与你有大恩,我们却没当面谢过人家,你选个日子将他带来我瞧瞧。”
作者有话要说:重华长公主素来知道林延思眼光高,能让他这样推崇一个人,又有这份因果在,遂道,“他与你有大恩,我们却没当面谢过人家,你选个日子将他带来我瞧瞧。”
112、少年人
“公主看戚威如何?”林晋海回府后想起今日重华长公主今日抽空接见戚威;遂问道,他这几日也找了戚威的履历细看,发觉倒是个人才。
“不卑不亢进退有度;不过锐气太盛,还得磨练几年。”重华点评道。
林晋海道,“少年人可有傲气,不可傲慢!”
重华与林晋海夫妻二十载;哪里听不出他颇看好戚威;“你很喜欢这个小辈。”
“府上子侄中;唯有延意和四侄子可在军队一展拳脚,其他人恐怕难有大作为。”军队可不是个靠家世上位的地方,硬安排人进去,只会砸了林家的招牌。
“你想把林家女嫁给戚威?”重华问。
“说这些都为时尚早,戚威是有才且在这次战役中崭露头角,但是是能长成参天大树还是昙花一现未知,且这人有些看不透,人品心性要仔细观察上两年再说。”才华是有,其他就不得而知了。
重华玩笑道,“你就不怕被人捷足先登。”人才,哪个家族不虎视眈眈。
林晋海不以为意,“他若是个聪明的,就不会这么早成亲,他出生寒微如今又资历尚浅,像咱们这样的人家都还处在观望中。”现在娶妻,娶到的不过是二等三等的人家。这些人家更像是在赌,若等戚威站稳了,哪里轮得到他们,早被上头人圈走了。
“朝中大臣有意请圣上立储,有人还来找我一起联名上书。”林晋海笑,又叹气,目前夺嫡形势扑朔迷离,国公府一直做纯臣,对各皇子的橄榄枝视而不见,可是新帝即位,不至于问罪,地位总会下降,新皇自然愿意重用自己的班底。
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立太子,或者让大家都知道谁是圣心所归,卫国公府不需要投靠这个人,太子势力太强,皇帝也不安心,只要敬着不得罪新皇就成。
虽然大皇子声势浩大,但是林晋海实在不看好他。十六皇子太小,又不是正经嫡子,说句大不敬的话,即位的时候顶多二十岁,怎么压制得住前头那么多兄长,公孙家势力不小,但是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圣上不至于考虑不到这一点。
十二皇子一派,宋家文臣武将都有几分实力,单独拿出来比不过大皇子和十六皇子,合在一块却有了两派都没有的优势。但是非嫡非长,又没有压倒性的优势。
承阳伯暗示过林晋海,双方可结秦晋之好,但林晋海可舍不得把捧在手心里的姑娘往宫里送,宫里埋葬了多少女子的良善和性命。
何况,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先帝依靠萧家上位,上位后,又是如何对待萧家的。皇家多骄傲到自负之人,且薄情的很。
“怎么他们还想逼皇兄,圣上春秋鼎盛,如今就忙着立太子,是不是都盼着圣上驾崩呢!”重华似笑非笑,皇帝岂是那种会被胁迫的人,只有他要做什么,没有要他做什么的道理。
“大家都等不及了。”这个理也不是没人知道,只是皇帝今年五十有一,日渐老迈,皇子们越来越大,掺和进去的人越来越多。朝堂上的明争暗斗几近白热化。
“你不会也跟着他们胡来吧?”
林晋海道,“我何必掺和这些事。”他也着急,但是没其他人那么急迫。
“你让他们上蹿下跳去,有他们哭的时候,咱们只管看戏就成。”重华淡淡道,大凡皇帝尤其是年老的皇帝都忌讳别人觊觎他手中的权力,蹦跶的越厉害,死的越快。
次日朝会上,上书要立太子的大臣不出重华所料自然都被龙尾巴狠狠的扫了一顿,一些人的陈年旧账被翻出来。
于是林延思很忙,忙着刑讯逼供,忙着抄家灭族。落马的不一定有罪,或者惩罚与罪名相符,只是他们背后的主子把他们推了出来,于是他们成了牺牲品。
外面的风起云涌对林家姑娘影响甚小。
今天是闺学休息的日子,一众姑娘们聚在湖边的芳草地上嬉戏,荡秋千、扑蝴蝶、对弈、赏花、看书应有尽有。
“我瞧瞧这是什么书,你看的这样入迷。”九姑娘赢了一局,走到林瑾衡身边坐下。
林瑾衡把书递过去。
九姑娘细看封面,“史记,你怎么不看你最喜欢的游记了?”
“偶然换个口味也不错,这书我早年看了一遍,看的潦草,这段日子再看,倒是发觉了不少有趣的。”
九姑娘顺势问道,“什么有趣的?”
“我发觉史上竟然有这么多声名赫赫惊才艳绝的文人。”林瑾衡笑着道,在文人二字上咬了重音。
姚以安送了些著作、史书和游记过来,林瑾衡百思不得其解,她喜好游记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史书又是干嘛?昨日才想到一个可能。林瑾衡想起那日自己盛赞军人,莫不是姚以安想告诉她,武可定国,文也可安邦。若真是这个意思,林瑾衡觉好笑,如此迂回可真逗。
她虽敬重军人,可真没想过嫁给军人。家人出征,她每次都悬心,就怕闻噩耗。林晋海、林延意这两个军人已经够她担忧的了。
想起林延意,不免想起莫馨蕊。军嫂难为,尤其是当今又有大志向想四海臣服,大历和周围国家时有战火,出征更是常有的事情。所承受的压力和风险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林瑾衡是真不知莫馨蕊能不能承受。
昌华长公主再嫁的驸马祖籍彭城,两人要回老家祭祖,莫馨蕊随母同行,要过几个月才回京。重组家庭也不知对莫馨蕊是福还是祸,对她影响如何。
九姑娘轻推林瑾衡,“在想什么,想的这样认真?”
林瑾衡笑了笑,“在想那日该玩点什么,这段日子在家里闷的太久了。”林延思好不容易回京了,又被恪亲王抓了壮丁,他自己更是乐此不彼。
兄妹几人都没好好聚过,许是林瑾衡的哀怨太明显,明显到林延思无法无视的地步,于是大忙人终于拨冗两天陪妹妹玩。
周腾和萧二从林延思口中得悉之后,也带着弟妹来凑热闹,遂一行人决定去西山的皇家猎场行猎,附近还有别院,正好可以停留一晚。
九姑娘乐道,“到时候咱们比比看,谁得的猎物最多。”
在林瑾衡的翘首以待中,终于迎来了打猎的日子。
林延恩带着弟妹在重华的嘱托中出门,重华看林延恩刚忙完科举又投身于刑部,人有些消瘦,知道便是让他在家休息肯定手不离公文,于是趁机把他支出去松乏松乏。
林瑾衡一行又与周颖和萧紫涵等汇合,因为是在内城,所以只是缓缓走马,说笑着往西山而去。
萧紫涵驱马到林瑾衡身边,“今天可要让你的小黑给我们露上两手。”姚以安送来的猎犬,被林瑾衡命名为小黑。
“我没带!”在萧紫涵惊讶的眼神中,林瑾衡慢悠悠道,“我还没和它培养好默契呢,这么好随随便便带出来。”
“那倒也是,诶,”萧紫涵正要说其他,忽然皱起了眉。
林瑾衡也听到了快速的马蹄声,微皱着眉头循声望过去,一队人快马而来,两旁的行人纷纷惊慌的往里靠
马上何人,林瑾衡一点也不惊讶。内城纵马的人不少,周瑶肯定是其中之一。
见到林瑾衡等人,周瑶勒马停下,等看清有哪些人之后,一双美目划过戾气。
大皇子这段日子不好过,遂周瑶看谁都觉得碍眼,尤其是眼前几人。姚家根基在江南,江南是大皇子的银库,姚家趁着这次皇帝为立太子大发雷霆,将大皇子的几个门人捅了出来。
林延恩从户部调到了刑部,刑部尚书还是他岳父,林延思在锦衣卫,锦衣卫头头是恪亲王,大皇子想活动都不成。
周瑶皮笑肉不笑上前,“阿瑶见过几位叔叔和姑姑。”
林延恩颔首,“阿瑶多礼了。”
“叔叔和姑姑们也要去打猎?”周瑶看几人那一身行头,暗道扫兴,她也想去西山猎场。
林延恩道,“正是。”
“嘿,你小子怎么在这里?”林延思忽然在人群里看到一熟人,喜出望外的下马过去。
林瑾衡就见一黝黑壮实的少年,面无表情的站在人群中。
少年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