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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折骨裂,她只知道要打石膏,严重的里面要放钢条,不说现在有没有这个技术,就是有,针对林延意情况也没用,林延意是筋脉受损。
针灸,火罐,药浴,按摩所有她能想到的方法,太医和诸位被请来的大夫都用过,或在用,可是都没用,都没用!
“郡主!”芷言担心的看着白嫩脸上都是墨迹的林瑾衡,虽然对林瑾衡的话一知半解,但是林瑾衡的自责她们都能感受的到。兄长有四个,但是一直以来从福建到京城,林延意对林瑾衡照顾最多,细论起来,林瑾衡最亲近的也是林延意。
林瑾衡擦掉眼泪,瓮声道,“收拾一下,不要惊动人!”她要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她遗漏的东西。
被收拾妥当的林瑾衡在书房枯坐了一个多时辰,直到晚膳时分,依旧一无所获。又让人收拾了一番,对着镜子细细端详面容,看不出哭过的痕迹,起身道,“去十哥那!”早上她就传话过去要在那里用膳的。
看着若无其事的林瑾衡,芷言心疼又心酸!
林瑾衡到时,林延意正坐在炕上看书,腿上盖着一条薄衾。
“你再不来,我就要自己先用膳了。”林延意将书反扣在案几上,笑着对林瑾衡道。
林瑾衡出神的看着穿了一身青色儒衫林延意,目若朗星,鼻若悬胆,有着军人的威严冷然,也有贵公子的优雅温润。
重华说还没告诉林延意实情,林瑾衡却觉得她十哥肯定心中有数。她这么迟钝都有所怀疑,只是每次都自欺欺人,鸵鸟一样不敢细想,直到再也骗不了自己,才抓了人细问。林延意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不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呢!只是以林延意的性子,他绝不会让家人为他担心难过,所以才装成不知情的模样吧!
林延意扬眉,“怎么了?”
“我觉得十哥今天特别帅!”林瑾衡歪了歪头笑,上前也坐到炕上。
林延意知道这个字的意思,不觉笑起来,好整以暇的问道,“比姚以安如何?”
林瑾衡认真的考虑了下,撑着下巴道,“他是漂亮,你是帅,还是你帅!”姚以安的漂亮已经无关性别,好在绝不会让人觉得女气。林延意就是那种少年的英俊。
林延意笑出声来,显然被妹妹恭维的心情愉悦。
林瑾衡也跟着乐。
这时,鱼贯而入的侍女将精致华美的药膳摆放在两人之间的案几上,简简单单不过五菜一汤,每一盘都是色香味俱全。
林瑾衡指着中间一盘奶白色的芙蓉鱼汤,邀功,“这是我和元儿从六哥池子里钓上来,十哥可要多吃点。”林延思爱好养鱼,院子里那池塘鱼当宝贝一样养着却不许人钓,问题是他养的是可食用鱼不是观赏鱼,还养的那么肥美,不存心馋人吗?
林瑾衡和林延愈两个促狭鬼自然是去偷过鱼,味道相当赞!
“你们偷了六哥的宝贝,小心六哥回来揍人。”
林瑾衡有恃无恐一摆手,狡黠一笑,“元儿想抓鱼,我这个做姑姑怎么好让他失望,何况那么多鱼,少几条六哥才不知道,再说了,我给爹娘,三哥,就连六嫂那里也没落下,我还专门给全哥儿的奶娘留了一条。”全哥儿是林延思儿子的小名。
林延意指着林瑾衡,摇头失笑。
“什么这么香!”话音刚落,林延愈捧着一个盖的严严实实的大盘子像箭矢一样冲进来,骤然停在三尺远的地方,身子半点不打晃,手上的碗盖也没有发出半点碰撞声,可见下盘功夫多好。
林延愈动了动鼻子,盯着鱼汤道,“鱼汤啊,我也会做,我还会做红烧的呢!”然后失望道,“不过我总不能的带着一瓶酱油行走江湖。”还是带包盐吧!
林瑾衡嘴角一抽,林延愈就等着十五岁之后离家去仗剑走江湖。这段日子以来都在刷各种生活技能的熟练度,确保自己做玉树临风的大侠而不是邋遢大侠。
林瑾衡刚勾起的嘴角徒然垮了下来,摇了摇头,她想多了,绝对不会有这种意外的。指着林延愈手上的碗问道,“这是什么?”
经提醒,林延愈才想起自己手上还捧着的玩意,掀起盖子,顿时一阵让人才食指大动的香味在整个房间里扩散开来。
林延愈将盘子放到案几上,夹了一筷到林延意碗中,殷勤推荐,“鹤肉,没吃过吧!尝尝!”
林瑾衡用力眨眨眼,不敢置信的看着林延愈,鹤肉,不是吃不起,是不能吃啊!焚琴煮鹤,会被口水淹死的,亲!
林延愈领会林瑾衡的意思,不以为然的一耸肩,满不在乎道,“不就是一只鸟嘛!”园子里好几只,他顺手就给射了一只,他得学会烹饪各种食材啊,这样才能保证不会在外面饿肚子!又对林延意道,“我问过江太医,吃这个没事,还有那个”挠挠头,他给忘了食疗作用是啥了。
“血益气力,补劳乏,去风益肺!”林瑾衡顺口接上,药膳不是白学的。
林延愈一拍手,“就是这个,”又斜睨林瑾衡,“你肯定也想吃,否则背这个干嘛!”说罢夹了一块嫩肉放到林瑾衡碗里,“别装了!”
林瑾衡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她是顺眼背下来的,懒得和林延愈计较,低头戳戳碗里油汪汪的肉,卖相很差,香味很赞,鹤肉,还真没吃过。
于是兄妹三人对着鹤肉大快朵颐,实在是有辱斯文啊!
期间,林延愈眉飞色舞的炫耀他的烤鹤过程。
林瑾衡见两位兄长言笑晏晏,半颗心欢喜,半颗心沉重!
林延意含笑看着活力四射的林延愈,作为幼子,父母兄长对他的要求和林瑾衡差不多,只要他开心就好,就是林晋海看上去对林延愈严厉,多多少少也有几分放纵在里面,所以林延愈是众兄弟中最自由的,也是心性最单纯的。
林延意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右腿,治了这大半年,依旧毫无起色,他心里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他不能再站起来,林延愈愿意子承父业?能够子承父业吗!林延意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
作者有话要说:林延意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右腿,治了这大半年,依旧毫无起色,他心里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他不能再站起来,林延愈愿意子承父业?能够子承父业吗!林延意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
现在是元和三十一年,女主14岁,开篇时女主7岁。
这文等女主成亲就差不多完结了,婚后不展开。
176
随着公主府悬医令的发布;林瑾衡每天都能见到形形色/色的人上门拜访,想一鸣惊人的;想和林家攀上关系的;醉心医术的无论为何而来;林瑾衡都感激他们。
只是这么多人;始终没有一个能让林延意有半分好转。
林瑾衡甚至去问过杨婉月,结果杨婉月也爱莫能助;林瑾衡就这样经历着一次又一次的期望以及失望,心就跟做云霄飞车一样忽起忽落。
随着大夫的来来往往,林延意的伤情也大白于天下。渐渐的外面也有了这样的声音,卫国公和重华长公主的嫡三子,右腿瘸了!这消息仿若一滴水掉进了滚油之中。
林延意为何受伤;为何残废;其中猫腻,外人早就猜到一二,不过皇帝将之定性为意外,把责任归咎于已经“畏罪自杀”的孙剑将军。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重华长公主又如何,与皇子们相比也不过是外人罢了!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夺嫡之争,历来伴随着无数人的鲜血性命。那些主子们输了照样能够荣华富贵,死伤的永远都是奴才。
渐渐的京中出现了各种有关黔屼事件的流言蜚语,恰逢春闱刚结束,聚集在京城还未离去的书生顿时沸腾了。
榜上有名的要趁机表现自己,名落孙山的更要抓紧机会表现自己。
一个一个都指点江山,针砭时弊。
而文人的嘴巴最是刻薄!时下对文人又敬重,所以这群人说的话越来越刻毒。
各方势力角逐之下搅成一锅乱粥!最终三位皇子都被口诛笔伐,背上了不忠不孝的名声,为了党派之争,勾结外敌,坑杀功臣,实在是令人寒心啊!这样的人谁晓得他日后会不会卖国,必须严惩必须严惩!
公孙家在文坛地位不小,牢牢占据着上风,大皇子和十二皇子二党不敌,灰头土脸,名声臭大街!
最终这公案又摆到了皇帝面前,皇帝依旧维持原判,不过是意外,然后严惩造谣生事之徒。
几位上蹿下跳的皇子以及背后的势力都被皇帝严厉训斥。皇帝事先就警告众人不许借春闱闹事,结果这些人明知故犯,于是大发雷霆。结果就是三派中都有不少骨干大臣因此落马。挑起这场口水仗的罪魁祸首十六皇子党损失最重。
人无完人,金无赤金。为官几十年,有几个敢说自己两袖清风。皇帝想杀鸡儆猴,这些人自然只能被当鸡杀给猴看。
皇帝严惩一批贪官污吏,将民众视线转移,又有铁血手腕在前,三派皇子党不敢再生事,没了这几人的推波助澜,文人也都偃旗息鼓,京城又恢复了表面上的平静。
几家欢喜几家愁!
外界的流言是没了,但是投注在卫国公府上的目光却没有散去。
昌华长公主斜靠在榻上听着下面的人回禀,莫馨蕊的及笄之礼就在下月,这是女儿家的大事,重要程度仅次于婚礼,昌华不敢马虎,事无巨细都要亲自过问上一番才放心。
想到及笄礼,不由的就想起女儿的着落来,莫馨蕊和林延意的婚事,终究在重华的坚决下去年便退了,如今想来,昌华不免庆幸,若是拖到现在,林延意成了废人,这亲那就是退也不是,不退更不是,那才是进退两难。
只是她一直不敢告诉莫馨蕊退婚之事,怕女儿伤心,一直以避嫌以及琐事拘着她让她少去林家。如今就更不好开口了,她怕这孩子犯傻,硬要撞上去。细想之后还是决定将婚事定下再和她说,这样一来女儿也不能如何了。
“驸马回来了!”丫鬟进来通禀道。
昌华回过神来,理了理鬓角,端坐好身子又挥手让回话的婆子们退下。
驸马进门之后便向昌华请安
昌华嫁给平邑候莫达的时候,是真的想和他好好过日子,收起公主的架子免了莫家人请安问候,原以为能和他们拉近关系,没想到却纵得他们不把她放在眼里。
再嫁之后汲取教训,一切按着礼数来,夫家人果然守礼,这两年过的倒也顺心如意。
等驸马坐下,昌华笑着开口问道,“姚小探花在你手下任职也有一月了,你瞧着可是名副其实,我听着外头都把他夸上天了。”驸马在翰林院做着侍读学士,端地清贵体面,翰林院历来都是储相之所,其中官员主要负责起草诏书,为皇室成员侍读,随侍君侧,也更容易得皇帝青眼
这一届的三甲依循旧例都进了翰林院,姚以安虽是探花,但是以他年纪以及家世,让人想不注意都不成。昌华便注意上了。
驸马望一眼昌华,淡淡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过才一月,如何看的出来。”
没想到是这答案,昌华着急,“听你这话,姚以安有不妥当的地方?”她好不容易瞧上一个人。
“我看着他年纪虽小,却不简单,你也知道翰林院中多是持才傲物之辈,他却只用了不到十日的功夫让大半人认可他,想寻隙挑衅之辈都也被他四两拨千斤的教训,不是个好相与的,敬而远之最好。”驸马没说出来的是,少年成名,出身显赫,却不骄不躁,待人谦虚有礼,前途不可限量。
昌华瞧了瞧驸马,笑容隐去,驸马话中的隐含之意她已经听出来,敬而远之,分明就是让她不让妄想,冷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