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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延思握了握拳头,沉声问道,“你想要什么?”
周腾目光躲闪,“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何必”
“你想要什么?”林延思打断他的话又问了一遍。
周腾瞧一眼林延思,终于开口道,“如果可以等延恩表哥继位,让我把六姑娘接出来好不好,她还这么年轻。”一旦说出口,周腾再也没有顾忌越说越快,“皇宫那样肮脏的地方,六姑娘一定不开心的,她不应该这么过完下半辈子。我愿意带着她离开京城,绝不会让外人知道,好不好?”语气卑微的可怜。
林延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气得手都哆嗦了,直想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到底还有几分理智,只是一口恶气梗在喉咙里不吐不痛快,咬牙切齿道,“混蛋!”同时抬脚狠狠一踹,周腾下意识想避开,林延思看他还敢逃,更是火冒三丈,遂动了真格,周腾哪里是林延思的对手,又是在水潭边上。
守在远处的侍卫就听到哗啦一声,飞快冲过去,就见周腾在水里扑腾,林延思冷着脸站在岸上,转过来对二人怒气腾腾道,“滚!”
众侍卫缩了缩脖子,暗付林延思也不是那等不知轻重的,当下脚后跟一悬若无其事的又回到了岗位上继续把风。
周腾的行径和登徒子没区别,而他家主子作为妹控,众侍卫表示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林延思冷眼看着扒着岸沿的周腾,“清醒点没?”
眼下是春天,不过正赶上倒春寒,潭水冰冷刺骨,周腾被冻得浑身直打哆嗦,被冰凉的潭水一浇,周腾发热的脑袋冷却下来,忙解释道,“我不是我没没有要挟的意思我肯定支持你们,只是只是”周腾被冻得牙齿都在打颤,说话也断断续续,目光哀求的看着林延思,“延思,你帮帮我,只有你能帮我。”
林延思恨不得撬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装了稻草,他自然知道周腾不会以支持他们作为条件来换取六姑娘,何况,周腾也做不了这个主,他恼恨的是周腾色令智昏,居然有这样的非分之想。
深吸了一口气,林延思按捺住揍人的**,目光探究的看着周腾,冷笑,“离开京城,你把八舅、舅母和阿颖置于何地,就为了个女人,简直不知所谓。”
林延思往岸边又走了几步,蹲□子,手指头几乎戳到他额头上,“还有你想离开,你以为芙嫔愿意跟你离开吗?她愿意为了你抛下骨肉,抛弃家人冒天下之大不韪跟你离开吗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周腾被质问的哑口无言,眸子里的光彩蓦地黯淡下来,耷拉着脑袋浮在水中,抓着堤岸的手指翻白,似乎想扣一块石头下来。
见状,林延思不可遏制的头疼,神色复杂道,“以后做事你多想想,不要冲动。”说完伸出手递给周腾,“上来吧!”
周腾眼神木然,一动不动的杵在那,似乎没听见。林延思顿生无力之感,见他嘴唇都发紫了,手腕发力,攥着周腾的右手,直接将人拎了上来。
冷风一吹,周腾打了个哆嗦,林延思拍了拍他的肩膀,“先把衣裳换了。”
周腾还是毫无反应,林延思也不多说,直接拉着人去厢房,想着应该能让他转过弯来,心里嘀咕,怎么老周家还尽出情种,偏还一个赛一个的不靠谱!
作者有话要说:周腾还是毫无反应,林延思也不多说,直接拉着人去厢房,想着应该能让他转过弯来,心里嘀咕,怎么老周家还尽出情种,偏还一个赛一个的不靠谱!
214
另一头姑娘们那边;众人进了厢房继续叙旧。
红衣的异常,十四姑娘也瞧在眼里,寻了空挡离开一问;红衣一五一十的将原由都道了出来;十四姑娘惊得花容失色,却也知道这是自己的一个机会;再三确认红衣没有认错人,当下不敢耽误;忙找了借口将林瑾衡唤出来告诉了她。
“你确认没有认错人。”若是红衣所言非虚;林瑾衡觉得自己可能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红衣忙点头如捣蒜;胸有成竹道,“奴婢别的不敢说,认人这一点上绝不会出纰漏,冠勇侯正是元和二十七年您从明德县主鞭下救下少年”当年将戚威救下之后,后面的安置都是她在打点,是以哪怕经过八年,昔日的少年在战火的洗礼下已经脱胎换骨,但是她依旧能认出来。
模模糊糊的林瑾衡记着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她压根没见过戚威本人,否则说不得早年就认出来了,不过眼下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林瑾衡不由的握紧了拳头,杀兄之仇,戚威总不会是失忆了吧,那他是被富贵迷了眼还是另有所图?
“若此事当真,那你便是立了一大功。”林瑾衡笑着道。
红衣神色犹豫不见喜色,见林瑾衡望过来,马上道,“方才冠勇侯看了奴婢好几眼,奴婢担心他是否认出了奴婢。”
十四姑娘忙担忧道,“十三姐姐,你说他会不会想灭口。”她也知道这事对戚威而言至关重要,这么些年对方半点不提,十四姑娘生怕对方杀人灭口,这才不等回府就说出来。
林瑾衡安慰道,“十四妹妹莫着急,这里是护国寺由不得他放肆,再说还有六哥在。”转头吩咐道,“芷言你去请六哥过来。”
林延思刚打发了周腾,就遇上芷言来请,还以为林瑾衡有什么话,等芷言简单一说,当下抚掌而笑,可真是瞌睡送来枕头。
林瑾衡救了戚威,戚威又救了他,世界可真小,虽然两人属于不同阵营,但是林延思一直敬重对方才干和为人,没少惋惜明珠暗投,若是有这份缘由在,倒是能解释的通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林延思进了厢房,又细细的问了红衣一边,然后不紧不慢道,“你做的很好!”戚威这人用得好了,那就是大皇子的催命符,至于怎么用,那可得从长计议。
林瑾衡对戚威可没林延思了解,见十四姑娘主仆都退下了便问道,“他想干嘛?为了报仇至于娶周瑶吗,夫妻一体,大皇子出事,他也难逃干系吧!”林瑾衡想不通,以戚威的才干,投靠别人对付大皇子也是一个法子,何至于以身犯险,再说了娶仇人为妻,他不膈应吗?
“投靠别人少不得碍手碍脚。”林延思沉吟道,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万一他的主子和大皇子化干戈为玉帛,戚威不成了笑话,“这事交给我们就成,妹妹莫担心,这次可多亏了妹妹。”
听这话头,林瑾衡就知道恐怕要在戚威身上做文章,搁谁也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夕阳染红了半边天,林瑾衡一行人送走六姑娘,打道回府。
林延思下了马车便去主院找林晋海和重华长公主,林瑾衡心中好奇,到底知道兹事体大,只得按捺旺盛的好奇心,该让她知道时总会知道。
接下来几日都是风平浪静,林瑾衡除了隔上三五日去慈宁宫向萧太后请安,其余日子都是过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比大家闺秀还大家闺秀的日子。
眼看林延恩出征之日在即,林瑾衡便向宫里递了牌子,不过去的并不是林延恩居住的元钦殿而是慈宁宫。
说来林延恩已经成家立业又封王,按制成年皇子都要搬出宫,但是林延恩却依旧住在宫内,这么看来,皇帝是打算传位这个儿子的,偏住的不是东宫也不是皇帝早年的寝宫青华殿,就这么不尴不尬的住在元钦殿。
对此林瑾衡只想说一句,皇帝是个变态。
不过四月,在宫人细心的照顾下,花园里已经是万紫千红,这样的美景,让林瑾衡不由的放松了心情。
行至小玫苑,正遇上提着鸟笼打慈宁宫回来的三皇子,眼下该称一声醇亲王。
让人放下轿子,林瑾衡下来行礼。
醇亲王收回逗鸟儿的手笑道,“小表妹快去吧,祖母可一直念叨着你。”醇亲王长子和林瑾衡一般大,遂一直都喊她小表妹。
林瑾衡抿嘴笑,醇亲王几个月前还是敦厚稳重的性子,可是随着皇帝的抬举,他没有发愤图强,反而快速的荒唐起来,迷上了逗鸟遛狗,还迷得人尽皆知,
重华闲暇时笑说醇亲王是顶顶聪明的人。
皇帝想三足鼎立,醇亲王却不合作,皇帝到底是他生父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反而一旦掺和进去,他是三位皇子中最势单力薄,本身又才干平平,希望渺茫,兄弟可不是父亲会对他手下留情。做个富贵闲人,皇帝和兄弟都不能拿他怎么样,最自在!
林瑾衡笑着接话,“外祖母明明最念着您,说您不在,这慈宁宫就冷清的慌。”醇亲王这段日子经常拿着宠物去逗萧太后,不用看孙子们斗得乌鸡眼似的,萧太后自然快活。
又真心实意道,“醇王表哥这雀儿真漂亮!”
醇亲王笑容满面,“小表妹喜欢,你就带回去吧。”
林瑾衡偏头笑,“我可养不来这鸟儿,到我手里没几天就没精神气了。”
醇亲王也不再客套,笑着催促林瑾衡快去慈宁宫。
表兄妹二人就此道别,林瑾衡站在原地目送醇亲王离开,才转到软轿中,要是她这些皇子表兄弟都这么可爱多好,可事实上就是因为少才显得特别可爱!
等林瑾衡到了慈宁宫,果不其然,就见俞钰晚也在。
俞钰晚迎上来打趣道,“你可来迟了,元儿巴巴的等着你,终是等不及刚刚睡下。”
林瑾衡笑,“不醒可就没礼物了。”
“那他还不得晚上睡不着。”萧太后也笑,又问道,“你父亲母亲身体怎么样?”
林晋海‘病重’,重华干脆也‘病’了,夫妻二人都退出了众人视线。
“劳外祖母惦记,太医说好生将养着即可。”
萧太后点了点头,女儿女婿为什么病她当然明白,可是面对魔怔了一般的皇帝,她也无能为力。皇帝才是这天下的主子,唯一的主子!
林瑾衡命人将一叠她求来的平安符都拿出来,递给俞钰晚道,“嫂子,这是我给九表哥求的。”三哥变九表哥,林瑾衡花了好久才习惯过来,不至于口误。
俞钰晚笑着接过来,细细抚着手下各种护身符,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当年林延恩是以太子身份出征,平安凯旋,这次必然也会平平安安,只是俞钰晚收紧了放在膝盖上的手,她心难安。
大面上和当年一样,可是细节却变得面目全非,上辈子可没有皇帝被刺杀这一茬子事情,直到皇帝元和三十四年得了一场大病,身子垮了一大半,遂急急忙忙让林延恩认祖归宗,且是以太子身份入住的东宫,只是半年后皇帝身体突然好转,面对权倾朝野的太子,皇帝他慌了,最终引发了晚年的的混乱。
她冷眼看着皇帝故技重施,这么下去将来怕是又得出乱子。
林瑾衡见俞钰晚难得的出神,想着她是在担心林延恩少不得宽慰几句。
萧太后赞同道,“琮儿最是稳妥不过,你不要胡思乱想。”
俞钰晚忙点头称是。
四月十九,宜出行。
带着众人的期望以及不能宣之于口的担心,林延恩带着大军向北边而去,同行的有周誉,两人历来默契,有他协助于林延恩而言不亚于如虎添翼。还有周腾,这是恪亲王有意磨练他,磨剑三年,也是时候让他验收一下儿子的成果。
京城北门郊外的秦月山顶坐落着几座别院,其中一院子的高楼上站着身姿挺拔如翠竹的少年。
远远望去,天空与大地连成一线,连绵的军队如同蝼蚁,在大自然面前,人类弱小的可怜。
少年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衬得容颜如玉。
军队中,周腾驱马靠近林延恩,嬉皮笑脸道,“九堂哥,弟弟这次可靠你了!”
林延恩笑看周腾,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