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早知道还不如大口吸迷香,度过难关兼治失眠。
窗户被推开时,小蝶抱紧了她的枕头——里面攒着
她为数不多的私房钱,连小风也不知道。她正哆哆嗦嗦胡思乱想,就听老李发出一声惊疑:“咦?老刘,你
看那是什么?”
“什么?”老刘正在推窗户的手又放下。
两个黑影一起仰头张望。“这标记好
像见过。”老李慢吞吞地说,似乎在努力回忆。老刘想起了什么,在怀里悉悉索索摸索出不少东西。两人借
着月光,把老刘摸出的东西和他们看到的记号对照了一下,异口同声地怪叫了一声:“翠霄山庄?!”
“噗——”老刘手里的东西掉在地上,但他们谁也没去捡。两人像丢了魂,疯也似的一溜烟逃走了。貌似他
们受到的惊吓挺大,小蝶分明听到老刘越墙没站稳,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闷的惨叫。
翠霄山
庄?
小蝶实在搞不懂二位好汉怎么忽然想起这个名号。
周围静了下来。但她不敢轻举妄动,怕
人家又折回来。
她静静地等着,头皮渐渐像裂开一条小缝一样疼——失眠的影响开始显露。但小蝶全
部心思都绷紧了,听着周围的动静:远远的地方隐约传来狗吠;她老哥在隔壁美美地打着呼噜,说着梦话“
好酒!嗯,好!”——这就是所谓的“傻人有傻福”吧
雄鸡唱晓,天光渐亮,没有人回来。
小蝶鬼鬼祟祟地站起来,蹑手蹑脚拉开房门——好像做贼的是她。
屋檐下掉着三个小纸包。不用问:
老刘留下的罪证。小蝶好奇地拾起来,翻来覆去看了看——上面画着翠霄山庄的表记,绿色的山峰半掩在浮
云里。纸包里是一段墨绿色的树枝样的毒药。
好家伙,是翠霄山庄的化功散?!小蝶吐了吐舌头。翠
霄山庄是毒宗三大使者之一翠霄使者的产业。他们的化功散配方是目前江湖上最纯正的。先收起来!小蝶贪
心地把小包掖在怀里。难不成贼还敢回来要罪证?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果然是真的。
小蝶忍不住
抿着嘴偷笑了一下,去看第二个小包——白虹阁的迷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迷香三钱,保质两年”。赚
到了!赚到了!这一包好歹值四五两银子。
第三个小包里是金光洞的“步摇”,一种让人晕晕乎乎却
不会失去知觉的古怪毒药——尽管不能和前两包比,但白来的东西小蝶一概不嫌少。老刘如果不是毒宗的忠
实回头客,就是搜集毒药的爱好者。他竟然收集了这么多毒宗的招牌货。
小蝶不禁感叹:毒宗的实力
真是强大啊!几年前还是关外一个小门派,现在竟然江湖上十之七八的制药门派都被它兼并。翠霄山庄的辛
祐,白虹阁的曲光、金光洞的姚辉、秀草堂的京雪棠、独龙川的余香、朔月山庄的李残萼,原本都是很有名
的毒药行家,却一一被毒宗宗主斗败,纷纷被毒宗收服。
看看人家的生意——多么红火!连一个夜盗
都攒着三付毒宗的毒药,真想不出毒宗一年能收入多少银子。小蝶忍不住暗暗摇头:要不是师父退隐江湖,
这个风光的角色早二十年就是药宗的,怎么能轮得到这等小辈暴发?
可是老刘和老李究竟看到了什么
呢?翠霄山庄和小蝶一向没交点,那两个歹人大呼着翠霄山庄的名号落荒而逃——这又是从何提起呢?
小蝶仰脖子顺着屋檐仔细观察。什么也没有啊!到底是什么东西让这夜半访客吓得屁滚尿流?
灯火通
明的大厅里,圣元堂的马有容坐在上座,和一个结实的黑汉子喝茶。黑汉子满脸的横肉陪着笑,在灯光下怎
么看怎么诡异。“恩人放心,我的人办事一向可靠。”他这句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前院传来凌乱的脚步,刘
三和李十一跌跌撞撞摔了进来:“老、老、老,大!”
黑汉子眉头一紧,放开嗓门一吼:“怎么这么
没规矩?我这儿有贵客,你看你们这是什么德行?”马有容满脸陪笑,“不妨事,不妨事,江湖豪杰不拘小
节才是英雄本色!”
满脸惶恐的刘三和李十一没理这老头。他们一路从泰安堂后院跑回来,双脚又软
又抖,还没有从惊吓中回过神,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那、那周氏兄妹不能动!”
“为什么?”黑汉
子叉着腰跳了起来:“难不成他们有三头六臂?看把你俩吓成个熊样儿!你们还是不是本地最大、实力最强
、办事最可靠、做人最讲信用的帮派的人?”最后一句话这么饶舌,险些超出他的文化水平,却没发挥什么
作用,刘三和李十一还是抖得像筛糠。
“他们、他们是翠霄山庄的人!”
黑汉子脸上瞬息万变
,卖弄的神色一扫而空,张大嘴巴重重坐倒在椅子上。“咔嚓——”椅子竟被他压碎了
清晨的阳
光最让人神清气爽。
小风好久没睡得这么香甜。他心满意足地在阳光下伸个懒腰,长长地打个哈欠。
“啊——”他的发声练习还没到位,就看到妹妹呆呆地杵在小院里张着嘴巴仰头望天。
看她眼圈上糊
着淡黄色的药膏,小风就知道她又因为失眠挂上了黑眼圈。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这种消除黑眼圈的药膏成
本大约一两银子,而安神散的成本大约二两五钱银子——她却愿意为了一两五钱银子的差价,把自己的健康
搭进去。
“妹妹。”小风懒懒地往小蝶肩上一倚,慢悠悠地说:“你真是好兴致!一大清早就敷着药
欣赏流云。”
“我可不像有些人,睡得跟死了似的!天塌下来也不知道。”小蝶狠狠白了哥哥一眼,
口气相当不善。小风夸张地手搭凉棚四下张望,“天塌下来了吗?我怎么不觉得肩膀沉重?”
小蝶懒
得和他夹缠不清,一句话直击要害:“昨晚有贼。你被人家的迷香弄晕了。”
“怪不得睡得这么安稳
。”小风舒展着双臂,若无其事地问:“看你这么从容,应该没丢东西。”要是真少了什么,小蝶早就呼天
抢地,好像有人挖了她的心肺。
小蝶挑挑眉头,简单地刺激了哥哥一下:“我的东西没少。你的东西
我就不知道了。”
“啊!”小风像她预料的一样,怪叫一声,箭似的冲回房里。“我的令牌!师
父给我的令牌!呼还好,令牌还在。”他揉着胸、踱着小步再一次出来的时候一脸安心,宽慰小蝶:“
别担心,值钱的都在。”
那个令牌值钱吗?小蝶心里鄙夷了一下。恐怕不值得人家用昂贵的毒宗迷香
来行窃吧!
“哥哥,我想好了——今天休诊。”小蝶这句话忽然让小风有很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她阴
森森说出“休诊”时,有什么人要倒霉了。他讷讷地问:“理由呢?”
小蝶痛心疾首地宣布:“我们
的重要药材失窃。”
小风迷惘地问:“哦?去哪儿了?”
“我怎么知道?”小蝶阴险地说:“
不过我希望它在那三个老头子的药柜里出现。你趁着休诊,把这件事处理一下。”
“是、是。”小风
不敢立刻反驳她,老老实实地应承:“妹妹,您宽心。”
周小蝶是一个信奉“邪不胜正”的人。因为
她从来没把自己视为邪恶,也会常常忘记自己是一个宁可做坏事,也不愿吃亏的人。
和晴空万里的雍
州完全不同,翠霄山是一片空濛烟雨。
景渊站在窗边欣赏远远的丝瀑。“你很准时。”他说话时没有
回头。“你没带她回来。”
辛祐没有言语。
景渊笑了笑说:“你的选择我一点也不意外。你有
没有告诉她你的身份?我猜没有。”
“宗主一向知道我。”辛祐一欠身,施了一礼。
景渊似乎
有些遗憾。“可惜!我真想看看,她得知被骗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那天一起吃饭,她竟然安心地睡着了
。如果她知道满桌都是毒宗的人,还能那么放心吗?”
“宗主”辛祐不安地喏喏应承:“何必和
一个女子一般见识。”
“愚蠢的幸福感,让人恶心。”景渊的口气带着轻蔑。
辛祐急忙笑着说
:“宗主日理万机,何必把这一点芝麻小事放在心里徒增烦恼?”
景渊转过身,笑容有些狡诈:“一
提到她,你的话就特别多。我不逗你了。说正事吧!和药宗的三年之约马上就到,你们好好准备,这几天就
出发。”
三年前,小蝶解了毒宗毒人。她师父百般不情愿,却不得不接下挑战。三年配药,三年之后
一较高下——这个日子就在眼前。
正文 11 知母
周小蝶是一个信奉邪不胜正的人。这种人常常忘记:还有很多人信奉“道高
一尺魔高一丈”,那些人比她更愿意做坏事,更不愿吃亏。
“民不和官斗”这句话小蝶不是不知道,
她甚至还打算利用这一点来整一整那三个坏心眼的庸医。但却是她自己悲惨的经历,让她体会到这句话是颠
扑不破的真理。
她丢了药,报了案。然后呢?每天一清早就有三四个官差守在泰安堂门口,说是封锁
现场,闲杂人等不得入内。结果呢?一整天没见着他们有什么行动,普通的患者也进不了门。这么折腾了四
五天,药店一个大钱也没进帐。
“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小风一边埋头扒饭,一边闷闷不乐地唠叨:
“我今天才听说一个重要情报——合元堂的吴大夫前几年给青天老爷的夫人治好了不孕症,他在本地白道可
以说是有求必应。人家才是真正的官民一家亲。我们的案子被束之高阁,搞不好还会被判个诬告反坐你
耍心眼做坏事之前,怎么不把搜集情报的工作做好呢?”
小蝶积蓄多日的怒气终于爆发了:“你一个
大男人,上不能开天,下不能辟地,遇到事情还要推到妹妹头上。泰安堂开不成,你就别指望我养活你!”
“什么叫你养活我?”小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提高了声音,争辩道:“哪天我没有兢兢业业地坐堂看
诊?”
小蝶冷冷哼了一声:“不提还好,你既然提起来,咱们不妨算算总账!自从你来以后,一个病
都没看出来,总是装模作样地瞎蒙。要不是我趁抓药收钱的功夫摸摸人家的脉,看看人家的气色,再抓上对
症的药,雍州城都不知道给你治死多少人了!你吵什么?我当选雍州第一色女,我还没抱怨呢!”
小
风扔下碗筷,站起身说:“我堂堂一个七尺男儿,被你如此奚落——太可耻!我一定要配出一付绝世好药,
创出一片新的天地,让你刮目相看!”
小蝶根本不信他有那种能耐,撇了撇嘴:“就不知道哥哥打算
配一付什么样的绝世好药?”
小风挺了挺胸脯,一脸骄傲:“你等着瞧!”
他说做就做,备齐
了药材,洗净了手,郑重地对小蝶说:“妹妹,我要进入正式合药阶段,请你回避!”
小蝶不屑地晃
了晃脑袋,冲他一咧嘴:“不就是一剂蟑螂药?你连药方也记不住,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