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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却能屹立几十年?”
小蝶斜着眼看了他一眼,“我和他们可不一样。我赚的不是亏心钱。”
“既然你的本事货真价实,为什么不搏一个相配的美名?”
冯家的破门板处处漏光。阿牛小心翼翼地
拍了拍,生怕一个不留神,把这朽木砸个大洞,惹恼了上面贴着的褪色的门神。
开门的是个小男孩,
他红红的眼睛一眼看到小蝶尴尬的微笑,立刻流露出不友好的态度。
“冯小弟,今天是我不对。”小
蝶谄媚地微笑着,心想既然要演戏,不如演得分量十足:“我心情沉重,也不该拿你当出气筒。让我看看你
爹。你放心,我出马准保有救。”
“你来晚了。”男孩儿的声音还带着嘶哑。“我爹刚刚不在了。”
“多久了?!”小蝶的声音立刻提高八度,心脏咕咚咕咚跳起来,手忍不住摸到怀中那个从不离身的小
药瓶。
“不到一刻。”男孩儿抹了抹鼻涕眼泪,声音充满怨恨。
“不晚不晚!”小蝶喜笑颜开
,摸着怀里那个带着她的体温的药瓶,手指愉快地颤抖起来。本来只是想出个外诊挽回声誉,竟然让她遇到
这个好机会——她的还魂丹炼成三年,一直没有用武之地。
小蝶毫不客气地迈步进门,一眼就看到几
块木板上躺的男子。他还很年轻,不过三十来岁,但身躯却憔悴得很。小蝶没细看,手往他心窝里一摸——
还没凉透。她忙把还魂丹往他嘴里一塞,从药箱里摸出金针,飞快地左扎右扎
小蝶抽空感激地仰
望上苍——冯家的破房顶刚好给她留了一块天空——她抽抽鼻子,忍住了泪水,心中默念:“老天爷,以前
小蝶不信您,是我做错了。好心果然有好报!您真是赏罚分明,我才动了善念,您就送了一个这么完美的病
患——我决定了!以后要做好人!”
小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忙活起来。过了好一阵子,昏暗的灯光里
,青年睁开眼睛。“爹!”男孩儿欣喜若狂,跪在父亲的床边,泣不成声。
“周大夫,做赔本买卖的
感觉如何?”阿牛碰碰若有所思的小蝶。
小蝶只是看着那迷惘的父亲和又哭又笑的男孩儿,嘴角轻轻
抽动,声音几不可闻:“嗯,好像还不错”
“说到周小风医生,嘿,那医术真是说书的嘴也
说不出来的好!俗话说‘阎王叫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说这话的人,定是没见过周大夫!话说雍州
有可可怜怜的父女俩,父亲冯骏不过三十二岁,早年丧妻,连年科举不中,一个人拉拔着女儿小萼长大。父
女俩来本地投亲不遇,冯骏只得靠代写书信、卖字画过活。”说书的唾沫横飞,又有了一段新传奇——《冯
萼为父求医,小风夜施神技》。
小蝶换了身女装,戴着大斗笠,蒙着头巾,仍旧缩在她的专用角落里
偷笑。回想起来冯氏父女上门道谢时,自己的表现还真是不够潇洒。
“父女?”小蝶知道小萼是
女孩儿的时候,惊讶地长大嘴巴。小萼的眼睛灵活地转了转,说:“女孩子帮不上爹的忙!小萼想当男孩儿
,给爹分忧!”
小蝶忽然觉得懂事的孩子很可爱。她摸摸小萼的头,很贴心地说:“女孩儿也能做很
多事!小萼以后一定有出息。”
“周大夫活命之恩,在下无以为报。”冯骏梳洗干净,是个文质彬彬
的才俊模样儿。他一躬身,诚恳地说:“有用得着冯某之处,周大夫尽请开口,结草衔环在所不辞。”
小蝶文化水平低,“结草衔环”这几个字够她琢磨一阵。不过头天晚上她已经想好了:泰安堂成员的总体文
化水平比较低,写个告示都很没水平,既不利于树立形象,也不利于日后扩大发展。这个冯骏貌似读过不少
圣贤书,正是目前需要的人选。
她想问问冯骏能不能背出一百个药名,就听冯骏很害羞地说:“起初
我偶染畏风病,仗着自己念过两本救急方,胡乱熬了几副药结果耽误了医治,越来越糟。”
小蝶
的眼珠转了转,笑嘻嘻地说:“冯大哥,既然你有少许基础,来我这儿怎么样?至于小萼,我看我俩挺有缘
,不如在我这里先学个徒,长大也好有个安身立命的本事。”
小萼的眼睛一亮:“周大夫,您收女孩
子做学徒?女孩子能学医吗?”
“有什么不能?”小蝶耸耸肩,“你要有心学,还真得从小抓起、尽
早起步。小萼,你多大了?”
“十二。”
“喀。”小蝶的下巴很没气质地响了一声。“十二?
我、我以为你顶多十岁。”
冯骏脸红了,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家清贫,小萼生来单薄,所以身量
一直小。让周大夫见笑了”
小蝶没笑,双手抓住小萼的肩膀,严肃地说:“小萼,十二岁是大人
了。你不是一直想分担父亲的重任吗?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来做我的丫鬟或者书僮,看你是想穿女装还是男装。”
没等小萼回答,冯骏好像憋不住很强烈的笑意,慌忙一躬到地连连说:“周大夫,您免费
送药让我调养,现在更是给了我们父女生路。不知我们父女上辈子积了什么德,才能遇到您。”他一抬头,
笑得无比灿烂,眼里分明是感激的泪水。“周大夫您是名副其实的活菩萨!”
这么快就晋升“菩萨”
级了?这是好话,但小蝶听了,心里有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不痛快。明明是她赚到两个廉价劳动力,还被人
三跪九叩。小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自己占了不该占的便宜、欠了人家什么。
“冯、冯大哥,你
别这样。”小蝶一边搀扶冯骏,一边结结巴巴地说:“在家靠亲戚,出门靠朋友。我周某虽然没什么大贤大
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觉悟还是有一点”
的确——此刻她才发现,自己有很少很少的一点。
自从成为泰安堂成员,冯骏开始努力学习成为一名大夫。他对他那两本来路不明的救急方十分信赖,常常
在小蝶开出的药材里添加诡异成分,希望药效取得突破性成功。结果合出来的药常有致命危险。看在他好学
钻研的份上,小蝶原谅了他,一一指出错误并纠正。
小萼深受她爹的毒害,对莫名其妙的配方十分推
崇,常常在小蝶的洗头水洗澡水驱蚊水美白水里添加增效成分,希望水水们脱胎换骨成为神水。结果导致所
有的水变成毒水。看在她敢于实践的份上,小蝶原谅了她,加药中和了毒性。
终于,磨合期过去,他
们看小蝶的眼光越来越尊敬。和街坊聊天时,他们和阿牛一家一样,开始把小蝶称为“我们家周大夫”。
小蝶在他们尊敬的目光和亲切的口吻中沾沾自喜。她忽然希望自己成为一个更了不起的人,真正配得上他
们的尊敬。
正文 6 重逢
要是生活就这样一步一步走下去,小蝶当然没什么意见。可惜她新的人生计
划还没有定型,就发生一件大事。
那个月夜有点冷,阿牛被一阵香气引得胃里直咕噜,辗转反侧难以
成眠。他披好衣服,决定看看是哪里散发出诱人的香味。自从赵家成了小蝶的伙计,他们就在房东的同意下
把跨院打通,以便料理生意生活。
月光不是很明亮,但小蝶的身影很好辨认。她跪在一个小桌前。桌
上是各色美食、一碗好酒,以及她哥哥的牌位。
小蝶听到了阿牛的脚步,冲他浅浅一笑:“明天,是
我离开师门整三年。”
阿牛小心翼翼地问:“你还想回去吗?”
小蝶没回答,嘴角微微上
扬成一个古怪的微笑,说:“今天是我哥哥的忌日。每年今夜我都无法入睡。”她扯扯自己的耳朵,说:“
耳鸣,总是听见鞭子在甩可能是我哥哥又在催我给他上香。”
阿牛被她的话逗得轻轻笑了笑,立
刻察觉到这很不礼貌,于是找话题:“怎么没见你烧些纸钱?”
小蝶撇撇嘴,也笑了:“他啊——吃
喝嫖赌沾了两样半,又贪吃、又贪杯,虽然不嫖,但是好色。要是给他烧纸钱,没准他在阴间变成赌鬼。所
以我每年只准备一些好吃的。人真是奇怪——明明知道鬼吃不到,还是要做这么无聊的事情连我也做这
种傻事!”
“这不是犯傻。”阿牛把外衣披在小蝶肩上,感叹了一声:“我要是也有这样一个妹妹就
好了。”
“而我我现在才想到,有那样一个哥哥其实很好。”小蝶仰头去看星星,不想被人看见
眼泪。
第二天,失眠的小蝶很晚才起床。 “张婶,把咱们那个‘休息盘点’的牌子挂出去吧。”小
蝶拍着脑袋说:“今天不知道怎么搞的,浑身都不对劲——好像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张氏一边晒
被子一边应承:“反正这几天的病人越来越少——畏风病总算让你克住,大家又能高高兴兴赶会了。对了,
今天中午开始,就是咱们雍州有名的戏会,不如让小萼陪你去散散心。年年轻轻每天窝在药店做生意也不是
活法。”
小蝶感激地看了张氏一眼,说:“我要去听听说书,家里就交给您了。”
她一打开后
门,就发现早有人等在外面。
一个衣冠楚楚的葛衫公子斜靠一匹青花马,闲适地晒太阳。看到小蝶,
他充满诚意地微笑着,亲切地挥手招呼:“嘿,好久不见!”
对这句和煦如春风的问候,小蝶像见鬼
似的回应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啊——”似乎不这么叫一声,她会晕死当场。“有鬼!”小蝶跌跌撞撞
反身躲回小院里,紧紧把门关上。一转眼,她已经满脸惨白。“张婶!快!快!
打醋炭,把香点上!”
这几句话不仅没什么逻辑,声调还特别高亢。那人敲了敲门,“拜托你用点脑
筋好不好?放下我这阳光灿烂的外型不说,你哥哥像那种挂念妹妹,从阴间跑出来的鬼吗?”
这
倒是实话。
门开了十分狭窄的一道缝,小蝶怀疑的目光从门缝里鬼鬼祟祟地穿出来。小风可不想再吃
一次闭门羹,很不客气地推门走进小院,痛心地看了小蝶一眼:“妹妹,我早就说过,歇斯底里的女人最可
怕。不过让你自由发展三年,你怎么沦落到这副德性?这位大妈——”他看到了惊魂不定的张氏,镇定自若
地吩咐:“麻烦你照顾一下我的马匹和行李。”
“你、你、你?”小蝶摸了摸他的心口,又摸了摸脉
搏,极度迷惘地问:“你是周小风?你怎么没死?!”
小风打开折扇,假装风雅摇了摇。“我是你哥
哥,怎么这样咒我?”
小蝶还是很怀疑,嘀咕道:“我明明看过你的尸身。绝对没半点活气!”
“呵呵。”小风洋洋自得地一笑,从怀里摸出一罐东西:“你看这是什么!”
在检验那瓶东西之前,
小蝶先检查了一下小风的影子——不像是鬼。她这才满腹狐疑地拔开瓶塞。一看之后,小蝶的神情有些不自
然,扫了哥哥一眼,拼命找好话:“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