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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椎穴
位于第7颈椎棘突下凹陷中。
从西医的解剖学来说,它地附近有腰背筋膜,棘上韧带及棘间韧带;有第1肋间后动脉,静脉背侧支及棘突间静脉丛;布有第8颈神经后支。 其下方就是人的脊髓,它枢纽着大脑与脊髓,换而言之,人体自脑中发出的对身体的命令,一大半都要从大椎经过。
而从中医的角度来说,大椎是一个地位特殊并且重要的穴位,它总督一身之阳;三阳经均在此与督脉交会。,浑身上下的阳气都在此交汇,而历代灸书中都有明文,此穴只适宜向上斜刺半寸,至多一寸,绝不可多入半分,似这等深刺已是大违禁忌,但张华木被这一刺,本来已经失去生机的躯体上下却是一颤。
“破而后立,欲取先弃!”
张立平的心中,轰雷似的掠过这八个字,而紧随着一个威严的声音在心里响了起来:
“取午针!刺神道!”
他心中一惊,忙伸手去取,午针却是二十二只天干地支针中的一支,神道穴是在第五胸椎处,此时他竟是身不由主的按照心中那声音吩咐的去做!
“。。阴损则及阳,阳损则及阴;孤阴不生,独平阳秘,精神乃治;阴阳离决,精气乃绝,是故以阳扶阴,使阴润阳,中镇之混沌以固本,外厚以元气以培体。。”
这段话的意思是说:根据阴阳互根的原理,机体的阴阳任何一方虚损到一定程度,必然导致另一方的不足。 阳损及阴,阴损及阳:阳虚至一定程度时,因阳虚不能化生阴液,而同时出现阴虚的现象,称“阳损及阴”。 同样,阴虚至一定程度时,因阴虚不能化生阳气,而同时出现阳虚的现象,称“阴损及阳”:“阳损及阴”或“阴虚及阳”最终导致“阴阳两虚”:阴阳两虚是阴阳的对立处在低于正常水平的平衡状态,是病理状态而不是生理状态。 阴阳平衡,方能阳气不泄,人的精神才能保持正常。 阴阳离决,精气乃绝。 是上一句话的后续,根据上面那段论述,强调了阳气起主导作用,又说明了阴阳平衡和阴阳依存、互根的重要性,那么要是阴阳的分离,就导致了死亡。
张立平仔细的听着,这显然就是张家周天针法的真正总纲,那浑厚的声音还在回荡着,而张立平的右手此时也渐渐的变得不受控制,不停的捻起手边的天干地支针,飞速的刺向张华木浑身上下的各处要穴,而左手也在同时分持着节气金针,对着面前的病人进行灸治!
一心二用!
左手阳,右手阴,完美的阴阳互济!
这才是张家的周天针法的本来面目:用混沌针这奇物来刺入人体的要穴,起到暂时的麻痹,阻拦作用,同时以珍贵的异药元气来代替人体的气血流动所需要的养分,最后用一心二用的针法,阴阳互济,刺遍人体浑身上下五十二个单穴,三百个双穴、五十处个经外奇穴,共计七百二十处穴位,扭转阴阳,起死回生!
看着自己的双手急促在挥动,刺穴,张立平同时也感觉到心中的那声音也越来越弱,越来越低,而他更是猛然发现,本来摆放在面前桌边一张包药的白纸上,赫然开始渐渐出现一些线条勾勒的痕迹,那情形极端的古怪,就仿佛有一个透明的人手持一支透明的笔,在那纸上进行着急剧的勾勒!
七百二十处穴位要一一刺遍,所用的时间可长可短,然而张立平此时的刺法是双手同时攒刺,无形中所需的时间便是缩短了一半,当刺到五百穴左右的时候,张立平已经觉得双手实在颤抖得厉害,而纸上出现线条的速度也随之加快,刺到七百穴的时候,他已感觉控制自己双手的力度已是微弱得厉害,最后二十穴,已经是以他自身的力量为主导,而当最后的两针同时刺入涌泉,和百会的时候。 张华木的身体触电也似的剧震了一下,接着,胸口开始微微起伏,心脏也开始欢快的跳动了起来。
张立平的眼前猛然模糊,成功后的喜悦一下子充塞住了他的胸臆,就在泪光朦胧里,他望向了桌子上,瞳孔紧缩了起来,桌上的白纸已经变成了一副以墨笔勾勒的画像,画像中人是一个身着长衫的胖子,看上去极为生动传神,这画像似曾相识,眉眼与自己也是依稀仿佛,那张笑嘻嘻的胖脸上的表情似是历尽沧桑也阅遍风骚,他的一双活灵活现的眼睛,就这样注视着张立平,仿佛既是欣慰,更是欣喜!
“难道。。。”张立平的思绪回到了家中被搜查的那一天,那也是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转折点之一,就在那一天,自己忽然莫名其妙的拥有了左手那预知也似的能力,回想前程旧事,他猛然起身后跪倒在地,对着画像恭恭敬敬叩了九个头,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激与欣喜。
第一百八十四章 名分
第一百八十四章 名分
张华木整整昏睡了七天。
这七天里,张立平一直守侯在床上,饿了就随便寻些东西来吃,困了就直接趴在父亲的床前打上一阵子盹迷糊一阵。 张华木此时的状态并不稳定,他浑身上下被刺遍七百二十处诸穴后,正是各条经脉新开之际,就如同一瓶没有盖子的水,稍一震动,水都要倾出来了,这时候正是渠已成,水未至的关键时刻,一旦病情有什么变化不及时纠正,那就是前功尽弃的危局。
在第七天的时候,半夜十二点,子时,正是旧时方去新时未至的时候,张立平实在已经抵受不住,陷入了半朦胧的状态,耳中忽然响起了几声轻微的咳嗽。
他眯缝着眼,无意识的甩了甩头,似乎要将这幻觉也似的声音抛却开来,然而声音停了一会儿后,再次响起,陡然间张立平似被锐器猛戳了一下,一下子惊醒过来,第一件事情就是伸手摸上了父亲的腕脉!
—————…还在跳动。
—————轻微,有力。
他的心放了下来,微圩了一声,从旁边端起了一杯早已凉透了的茶呷了一口,动作忽然凝固住,下意识的抬起头来,便对上了一双沧桑而温和的眼。
这一刻,张立平的脑海里空白一片,灯光安静的照耀着四周,他只觉得手上的茶杯似有千均之重,手上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杯盖与杯壁不停相撞,发出清脆的“得得”声。 眼前也渐渐模糊,一时间,整个世界仿佛都只余下了那双沧桑而温和的眼!
“爸!”
这一刻,张立平终于伏在床前肆无忌惮的大哭了出来,几年来的风风雨雨,被强自压榨在心底深处的脆弱与伤痛。 终于尽数宣泄了出来,在旁人的面前。 他只有坚强,也只能坚强,这样才不会被人小窥,惟有在这个男人地面前,在这个无怨无悔为他遮蔽风雨近二十年的父亲面前,他才能哭,才能尽情宣泄!
过了好一会儿。 张立平才抬起头来,望向父亲。 父亲眼里地神情复杂,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来,轻轻的抚摩着他的头,好一会儿才语声略带嘶哑的叹息一声说:
“叫梅家的人来吧,算了,平安是福,争了这几代人了。 就算违了祖训,也顾不得了。 ”
张华木已经数年没说过话,前面几句显然说得很不适应,粗哑晦涩,直到后面才渐渐的流畅起来。 张立平先前要努力才能听个大概,后面却是字字入耳。 不禁惊奇道:
“什么梅家地人。 ”
张华木眉头紧锁,颇有几分伤感的道:
“我这病当日若不是梅家家主梅震雄及时针灸,相信当时就死了,现在能醒过来,天下间除了贪图我们张家针诀的梅家之外,还有谁能治好?既然如此,我还死守着家传的东西干什么,和他们争什么争?”
他说得平淡,言语里却流露出一股刻骨铭心的凄凉。
“倒是你,满脸都是风霜的模样。 头上竟都有了白发。 哎,是我不好。 一定累你吃了不少苦吧。 ”
张立平越听越不对劲,忙抢道:
“爸!你胡说什么呢!你的病是我治的!”
张华木叹息一声,虽不说话,脸上地表情分明是四个字:“这不可能。 ”
张立平没料到父亲竟然不相信自己,不过这也难怪,在张华木的心里,儿子纵然在出事之前似是有些懂事的倾向,但他自家事知自家事。 当日病发之时的严重症状,便是由神智清醒的自身来治,也绝无生机,何况是这个浑浑噩噩的儿子?
张立平急得和热锅上地蚂蚁似的,站起来来回踱着步,心里是又急又气,他本是有急智之人,只是这几年来,心中无时不刻想的是要拯救父亲,在救回他之后让父亲知道自己已经有所成就,这种心态就类似是一个拿了玩具的小孩子想要在旁人面前炫耀一般,只是这旁人却根本不相信那小孩子有这样玩具,那么当然会郁闷到吐血了。
此时外间忽然有人敲门,敲得很急促,听得出来敲门的人也很激动。 还不待张立平走近,郑老苍老而激动的声音已是巍巍颤颤的传了进来:
“小少爷,小少爷!可是少爷醒了?”
张立平先前在房里大哭,闹出来的响动着实不少,自然也惊动了心悬于此的郑老和佳玉,两人在外面呆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想进来看个究竟。
见到了白发苍苍的郑老,一直闭目养神地张华木也不禁一怔,好半天才道:
“老郑,怎么你也在?”
郑老万万没料到这昔日少主见面第一句话竟是说这个,踌躇了半晌才回道:
“此处乃是老奴旧居,小少爷要施展奇术救您,我自然是要陪侍着地。 ”
此时张华木脸上才露出震惊之色,环顾四周,见周围尽是土胚砖墙,连石灰也没有刷上一层,。 而壁上拿稀饭粘上的几张灰尘密布地胖娃娃年画已经发了黄,边角都翻卷了起来。 地面上颇为凹凸不平,借着灯仔细一看,倒是打实了的泥土地,屋顶上连承尘也没,只有一根略斜的梁支撑着七八根椽子,上面芟着被年月涂抹得灰黑色的腐朽山草。
这时候,张华木心中的惊异才慢慢的蒸腾起来,他有些难以置信的望望郑老,视线滑过笑吟吟站着的佳玉,最后才停留在一脸委屈的儿子身上。
“真。。。真是你?”
张立平张了张口,似乎有很多话想倾诉出来,但最后却是微笑了,又恢复到了往日那种神采奕奕从容不迫的模样:
“爸,你似乎忘记了,我也姓张的。 ”
张华木定定的看着儿子,这一刻里,他从儿子的眼里读到了自信,骄傲,从容,甚至还有几丝桀骜!倘若说先前他记忆中的那个孩子是一块铁,那么此时就已经是一把千锤百炼过的刀!锐意十足,锋芒毕露!
“是啊。你也是姓张的,也是张家子孙!”张华木深深叹息,眼里却蕴涵着难以自抑的笑意,他的目光扫过旁边的三才针盒:“看来,你是迈过那一步的了?”
张立平微微垂目:
“是的,真火之焰我早在年前就领悟到了,但那不过只是开启节气金樽的钥匙,而我一直到七天前,才发现,原来里面还另有乾坤。 ”
张华木眼神一闪,更显深邃,沉吟道:
“另有乾坤?”
眼见得这沉迷于医术的父子两人刚一见面,便开始热切的讨论起医术上的问题来。 郑老不禁摇头苦笑,又见佳玉站在一旁,说话也不是,不说话更不是,颇有些尴尬,便出来打圆场道:
“少爷,你这病刚刚才好了个八分,这时候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