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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动到石墙边的老烟杆已是满头大汗,脸上身上再蒙上室内积年的灰尘,显得异常狼狈,蜷缩在那角落里似一只警惕的老鼠。他的模样似是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保持着那种僵持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任那些骷髅在原地狂乱的挥动骨头手臂。
他的傻儿子却已经哭喊了出来:
“老汉儿!老汉儿!你杂个样哦,你莫要黑我哦!我以后再也不怄你了!”
看他那样子,几乎是立即想冲下来救人,还好旁边还有人将之紧紧拉住。张立平从一开始也给吓得不轻,但他本来胆量就颇大,出生在医院里,现在念的又是医学专业,尸体,骨骼见了也不知道多少,仔细冷静下来一看,就发觉那些骷髅看似可怕,脚下却始终没有挪动分毫,而骨骼甩动中也颇有规律,显然并非鬼魂之类的,老烟杆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深吸了一口气出声道:
“大家先暂时不要动,这些应该是机关,会自己恢复原状的。”
果然,不久后那几具骷髅,室顶神秘的巨爪,连同入口那具石棺又轰隆轰隆的自动复位,这个时候既然知道了机关的所在位置和运作方式,旁边的一名村汉打量了周围环境,对同伴闷闷的道:
“这墓是在山里开掘的,古代时候想在这种全石岩的地方搞全墓坍塌的机关的可能性很小,可以开工了。”
说着这两个人就从背着的大包中掏出了一样非常现代化的工具出来是在成都购买的专业切割大理石等石材的旋转电锯,还是贺四托朋友特意弄的美国货,随着刺耳的电锯声响起,石室内白雾腾腾,两人娴熟的一人一边,三下五除二的就将那石棺分割,推开一边,重新露出通道来,饶是古人的智慧如何高强,也万万想不到现在的科技能发达到如此程度,轻易的能破石开山,因此也根本无从应对这种暴力式的破解办法。
紧接着这两个大汉直接用电锯从侧面割入顶上的石壁中,在老烟杆的指点下,破坏了那个从背后突袭的黑色怪爪的运作枢纽,
这老头子已经在等够的过程中,悠闲的掏出烟锅子吧嗒起叶子烟。
紧接着就是那些能够从地面暴起扑人的剧毒黑色骷髅,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原来那些骷髅在数千年安装好时,是被包裹在一层厚厚的白腊中,这样才导致了身上沾染的那些腥臭液体历经岁月也依然毒性猛烈,直到机关启动,才打破蜡封,遽然扑出。
老烟杆先从里面出来,喝点水歇了口气,他早已将四周的环境摸得清清楚楚,看到了下面的空间并不大,在骷髅阵后面不到三米的地方,就是一个高台,上面就放着一口楠木棺材想必这就是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
看着洞顶失去了支撑,还在空中不断摇晃着的那只黑色怪爪,老烟杆感慨道:
“连环套啊!这是我见过的最精巧的连环套之一了。”
他指着那爪子说,“你看,常人忽然被这邪门东西从背后突袭以后,就算身手好能够躲得过,那么一定就得前窜,就一定避不过前面这五尸追魂的突袭,我算是见机得快拿伞挡住了,心里又有了提防,加上这一身功夫才幸免,也不知道先头进来那老弟是怎么活出去的。”
贺四想了一想,胸有成竹的道:
“背包。”
这两个字就足已解释一切了,这个答案很快就被证实是正确的,他们将罗老大遗留下来的口袋拿过来一看,果然上面有一条黑褐色的锐利划痕,而里面的一件瓷器已然粉碎,还有一个黄铜烛台也变形扭曲,显然,这装满了原主人生前使用器具的坚韧口袋,帮助罗老大抵御去了大部分那只邪恶黑爪的杀伤力,但背上依然被抓成重伤,这家伙也是个心机深重的人,立即想到了前面很可能还有更加恶毒的机关,不顾背部的创伤可能加重,强行退了出去。
在电筒的光芒的照耀下,那只闪着黑色邪恶光芒的爪子上那一长条血肉已经完全证明了这个推测的合理性。
接下来众人的小心却是白费了,再也没有出现任何机关,那棺材里盛放的应该就是闻道的遗骨了。他的颅骨下枕着一本厚厚的书,只可惜开棺以后,很快就风化了,随葬品颇多,共计两件金器,两件玉器,两件瓷器,两副字画,当时也不及细看,草草一览便收入了带来的包中,又继续四处搜检了一番,这才退出了这个幽深诡秘的墓穴。
张立平听着他们的讲述,戴上手套查看着那个被切下来黑色怪爪,阳光下,这东西的本来面目顿时无所遁形,原来它的主体是以钢铁打制,表面有三条锐利的尖棱,外面蒙上一层黑色皮革,最前端处固定着一种大型动物的前肢骨骼,上面还有尖锐的黑色指甲,应该就是在罗老大的伤口里找到的那东西,毛皮上有着粘稠的黑色污秽液体,与骷髅身上的如出一辙。如此看来,在慌乱与昏暗之中,罗老大匆匆回头,恐惧的眼里看到的“黑色的角“应该就是它了。
“这东西,应该就是从苗子那边传过来的邪门东西了,还是烧掉最好。”老烟杆吧嗒着叶子烟,夹着黑伞,又恢复到了那有气无力的老头子模样。
“我老人家今天冒的风险可不小,大伙儿散了吧,贺老四也亲眼看见的,下面没你们要的那黑色的角,回去把淘到的行货分分,散了散了。”
见过了老烟杆那矫健的身手后,他此时发话已经有一种不容人拒绝的魄力,王先生虽然心里也很是有些失望与不甘,但他自重身份,绝不可能再出声请求,而贺四为老烟杆的气势所慑,就算想说也无从说起。
就在一干人等收拾好背包,将一切打理妥当好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见张立平还坐在石头上,似乎沉思着什么,不知道怎么的,一直显得很平淡的老烟杆却主动出声招呼道:
“你还不走?”
张立平的目光凝视在掌心中的那只蝠滴上,似乎压根没听到他的问话,好一会儿才淡淡道:
“你有肝病。”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根本没有挪动,但已转身的老烟杆佝偻的身躯遽然一僵,咀里含着的烟锅子里面一红一暗,好一会儿才在白雾腾腾中涩声道:
“你说什么?”
第五十七章 要挟
张立平自说自话的道:
“若是你从此戒烟戒酒,安心在家享上几年清福,大概还能活十年,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说,也就是顶多十年后,你儿子就得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活在这世上了。”
老烟杆铁青着脸不说话…任谁听到别人这样宣判自己的死期,心里也绝对不会觉得舒服。而他的儿子早已破口大骂了起来,张立平却恍若未闻,反而盯着他看了半晌,才淡淡道:
“你小时候应该很聪明,可能是因为一场高烧,加上用药不妥当,所以脑筋就受了损,变成了现在这样。”
听他这么一说,老烟杆的儿子憨娃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他是最痛恨别人说自己脑袋有毛病,立即疯狂的向面前这个该死的小子扑了上去,非痛打这家伙一顿不可!
然而一个佝偻枯瘦的身影却挡在了他的身前,对于这个有些呆傻的壮汉而言,这个身影则是一道天堑鸿沟,他既不能翻越,也不敢逾越。
老烟杆这时候的面色已变得恭敬非常,他却是在江湖上混了几十年,年老成精的家伙,挡在自己儿子的身前很有礼貌的道:
“既然小先生如此本领,只是看看就将几十年前的前因后果说得一清二楚,那么应该是能想些办法的了?”
通常乡下人都尊称救死扶伤的名医叫做先生/老师,老烟杆唤张立平一声小先生,那么就表示真的对他的本事心悦诚服。
张立平在唇角露出一丝莫测高深的微笑,却不答话。
老烟杆一咬牙:
“这样如何,只要你肯治治憨娃,今天从墓里取出的东西全部归你们!另外你若是觉得价钱不够,我们再谈谈?”
他在四乡八里附近也算得上是个能耐人,就从来没在人前落下过脸,也因此惹了不少人的嫉妒,为着这个独苗傻儿子,也不知道被嫉妒的人在背后戳了多少背脊骨,什么报应啊,什么天谴绝后啊,以至于憨娃也臭了名声,快四十了还没讨到老婆。
以老烟杆这要强的倔强性子如何忍得下这口气,这病也不是没治过,但医到后面连他自个儿也没了信心。眼下好容易有了一线希望,仿佛看到了曙光,如何不肯孤注一掷?
“不!我要这些东西干什么?”张立平霍然站了起来,他望着黑洞洞的古墓入口,一字一句的道:“我要你再带我下去一次,倘若不亲眼去看上一看,我真他妈的不甘心!”
老烟杆望了望自己的儿子,再望了望深邃幽暗的古墓,没怎么考虑就轻易就作出了决定:
“就这么说定了!不过下去以后,你一切都得听我的!”
循着开始的路线,张立平终于进到了这座几百年前古墓中,四下里的石壁上尽是一道道凿出来痕迹,显然修筑的时候工程颇为浩荡,而地上很干燥,布满了微白色的细土,空气里弥散着一股难闻的腥味儿,有着老烟杆在前面的引路,照明,张立平不用担心人身安全,很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事实上,他的心里始终都有几个未解决的疑点要在此刻证明。
首先,就是罗家兄弟是一炸开入口就进入了古墓,通常情况下,这种山体中的墓穴应该是密闭的,经过几百年后,里面的空气污浊程度非常严重,是不能供给人体的氧气需要的,然而在罗家老二的叙述里,两人当时根本就没有考虑到那么多,直接进入后也没有感觉到异常。这个细节令张立平直觉的感受到这墓地里应该还别有洞天。
其次,那就是随葬品,老烟杆一行人从那所谓的“闻道”的棺材中带出的东西全是古玩珍宝金器玉器,众所周知,能够用来随葬的东西,应该是墓主生前最喜爱的器具。
闻道一生,精擅医学,无论是衣冠冢里的那张秘方,还是罗家老二无意中摸来的这个蝠滴,都能说明这一点,但他的真棺随葬品中,竟然连一件与医学有关联的东西都没有!这是不是过于荒谬?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自从听说要离开以后,张立平发觉自己的左手竟自行紧紧的握着拳,而内心里也生出一阵阵的强烈进入古墓一探究竟的冲动!显然左手也表现出了不愿就此放弃的愿望,在这只左手的帮助下,张立平已走过了无数艰难险阻,眼下这事更是与他治愈父亲的志愿休戚相关,他更没有轻易放过的道理!
他紧紧的抿着唇,每走一步看上去都颇为小心,墓中此时看起来已是被翻得一片狼籍,显然经过了一场极有效率的查抄,很快的一路走了过去,张立平也见识到了那背后暴起伤人的机关,迎面扑出的黑色骷髅,最后来到了“闻道”的棺材前,他俯下身去,扣掉一块木材,发觉棺材乃是楠木所制。
《博物要览》载:‘楠木有三种,一曰香楠,又名紫楠;二曰金丝楠;三曰水楠。南方者多香楠,木微紫而清香,纹美。金丝者出川涧中,木纹有金丝。楠木之至美者,向阳处或结成*人物山水之纹。水河山色清而木质甚松,如水杨之类,惟可做桌凳之类。‘
做这棺材的,历经近千年不朽,木纹看上去虽然陈旧,依稀却还是能分辨出黄丝,显然就是最名贵的金丝楠。在那个时代,这么一口棺材,就能值升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