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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要答应吗?
不答应,母妃已然不在,该如何拒绝?
若是答应,自己此生的海阔天空,谁来给予?
一阵脚步声,楚颜蓝色的身姿轻快地走了进来,她眉眼带笑:“怎么样?泪西,都跟师太说好了吧?”
“恩。”她有点恍惚,连忙收起桌上信纸,站起身,“颜儿,我们明天就走吧”
楚颜瞧瞧她灰暗不定的神色:“发生什么事了么?你刚刚藏起来的是什么?”
粉嫩的脸颊浮起一丝无奈的笑意,她摇摇头:“没事。颜儿,你先准备准备,我还有些事去找找师太。”
一盏孤灯独明。
微弱的灯光,很暗,静静地照在鹅黄色的身影之上。
她低垂着头,手中的椎子轻轻地敲着木鱼。
安静的殿堂,只听到木鱼清脆的声响,有几分空旷。
心跳与木鱼的声音一同沉浮,黑色的眸子被掩映在乌睫之下,小脸被一层晦暗的忧郁覆盖。
门外,一个灰色的身影,净尘师太叹了口气。
悄悄地走来,驻足了一会。
又悄悄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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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诏篇——邪君·残妃:025 故里寻他]
微风送暖,丽日高照。
泪西与楚颜相约一个月期限之内,必须回观月庵会合,二人在路口分道扬镳。
泪西雇了辆马车,日夜兼程,直奔家乡。
颠簸的小路逐渐转为平坦,路边的大树,来往的行人。
记忆中的丰泽镇印象已不怎么深刻,只记得常常有去镇外的山上找爹爹,家里的药堂常常会有邻舍来看病。
古老的巷子,穿出去就是大街,街上每天都有人卖糖葫芦。
越靠近丰泽镇,她的心儿便越紧张,声声如雷作响,似要跳出心口。
童年的记忆已逝去,还能找回吗?
到达丰泽镇,已是三日后。
太阳偏西,洒下橙红的余辉。
她拎紧手中的包袱,慢慢地走着。
脚步很慢,不仅因为右腿的缘故,更因为她在认真地打量着街道两旁的房屋,努力寻找熟悉的感觉。
陌生的街道,各店家的楼上飘摇着招牌小旗,在风中轻荡。
小旗或黄或绿,有的却微微褪色。
这般花红柳绿,莺歌燕舞之季节,人们应该喜欢踩着夕阳在微风中漫步,可惜
疑惑凝上眸底,为什么在这美丽醉人的夕阳之中,街道却显露几分萧条?
来往者有的面带微笑,更多的却布满愁容。
几经周折,好不容易找到一条有点熟悉的小街,小街并不如记忆中的热闹,冷冷清清,房子似乎也陈旧不已。
一间不宽的屋子,坐落在小街的西边。
当泪西靠近它的时候,一股湿润弥漫了眼眶。
就是这了,与爹娘一同生活的药堂。童年的记忆里,她每天都会用自己胖乎乎的小手替爹爹捶背,当有病人来时,她就乖巧地跑去给病人倒茶。
那时候她还很小,小到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小到对家乡的很多印象都变得模糊了
但是,她永远不会忘记爹娘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呵护,也永远不会离开家的前不久,有个少凌哥哥对自己同样关怀。
夕阳斜斜地照在班驳的大门,大门顶上早已没有药堂的招牌。
春天的傍晚,空气仍然阴凉。
这座屋子现在是谁在住?这里的邻居还有人能认出自己吗?
她上前一步,呆呆地注视着那朱漆班驳的门扇,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打扰一下。
门,突然打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门内跨出。
灰色的衣袍,手中握着一把长剑,剑鞘黑沉却简单。
他的手指看起来刚劲有力,从他握剑的姿势可以看出来。
泪西惊讶地抬头,看到一张刚毅的男性脸庞,淡淡的夕阳正好映在他的脸上,只看到英挺的眉毛下,是一对幽暗的眼睛。
那双眼睛幽暗却冷淡。
冷淡地瞥了她一眼,便转过身去,高大的身影大步朝落日的方向走去。
怔愣了半晌,她呆呆地望着那人。
背对着光,怔愣的粉嫩容颜蒙上一层阴影,让人看不真切。
那人越过她的身旁,清风拂过淡淡的气息。
突然,心口狂跳不已,一股说不出的莫名的激动擢住了她的呼吸。
是他。
是他少凌哥哥?
黑白分明的眸子蓦然张大,泪西使劲眨眨眼睛,回过神来,转头一看,那抹高大的身影已消失不见。
记忆中英气十足的脸庞,飞扬的浓眉,其他印象不很深刻,但是
她绝对不会忘记,他脸上那条从眼下延伸到嘴角的疤痕。
疤痕随着岁月的流逝而变淡,淡得只像一个曾经记载着往事的印记,她怎么可能错认?
——“少凌哥哥的脸上可能会留下疤痕,那样就不好看了少凌哥哥会怪我吗?”
——“泪西别担心,少凌哥哥是男人,脸上多条疤痕更加威武呢!”
那是因为自己年幼无知而弄出来的,带着属于他们俩的记忆。
“少凌哥哥”
喃喃念出声,泪西颤抖着小嘴,手指也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似有一股滔天巨浪忽然在心口翻起,她飞快地转过身,颠簸着自己残跛的右腿,以最快的速度朝那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夕阳下,古老的街道。
一个费力奔走的女子。
她的步伐有点笨重,她的身姿有点奇怪,可是她充满倦意的脸庞却饱含着一种急切。
“少凌哥哥”
空荡荡的巷子。
什么都看不到,连一只飞鸟的影子也看不到。
夜色笼罩小镇的上空,风,吹过单薄的衣裳,涌起丝丝凉意。
泪西黯然地垂下头,胸口弥散的尽是失落。
那人真是少凌哥哥吗?
是的,应该是的!
不会认错的!
她反复告诉自己,呼吸也随之变得深而沉,少凌哥哥真的来找自己了吗?而且这么巧,就让自己正好碰到
或许,少凌哥哥去到自己曾经住过的药堂,已经不只一次?
药堂——
水眸陡然睁大。
药堂——他从药堂中走出来,那里还住着什么人?找屋的人问问不就知道吗?
小脸上重新扬起了希望,如干涸的小溪突然注进了清泉,连同眼眸也变得明亮起来。
泪西抓紧了手中包袱,包袱里最珍贵的正是那把从不离身的小刀。
陈旧的门被打开。
一个绾着头巾的中年女子走了出来,她打量了泪西一眼,问;“姑娘有事吗?”
“我”泪西见这女子打扮朴素,是名普通的妇人,展开笑颜,“大婶,我路过这里,天色已黑,想在这借宿一夜,可以吗?”
妇人谨慎地打量了一下泪西,犹豫了一番才点点头。
“进来吧,我看你一个年轻姑娘家独自出门,也不安全。”
泪西进入门内,一见室内摆设,立刻惊异地连手指都颤抖起来。
门内是铺面,中间有一个四方的桌子,桌子陈旧却干净。
靠门边有一个五尺高的柜台,柜台里面是镶嵌着数十个小方格的高柜,那是用来放草药的格子。
一块碎花布的门帘,就在草药柜的旁边
她定住了脚步,忘记了移动,忘记了呼吸。
这一切——
犹如在梦中,眼前的景象与记忆中的药堂互相交叠,桌子、柜子连同摆设的位置,完全与自己当年前离去时一模一样。
只是,那个悲痛难忘的月初之夜,噩梦纠缠了她多年的夜晚
那桌子的旁边,两个倒在血泊中的身影。
她看得并不清楚,只是满手沾湿的血迹,心如撕裂般悲痛,若非闻大叔及时带走自己,恐怕她永生都沉浸在一片血腥的记忆之中。
一阵寒意自脚底窜上。
淡淡的眉头紧得化不开,微弱灯光照耀着她蓦然雪白的脸蛋,额心的朱砂痣隐隐反光。
她抑制不住颤抖的双唇,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询问。
为什么这一切完全没有改变?
妇人见她神色怪异,不禁问道:“姑娘怎么了?”
泪西垂了垂眸子,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问:“大婶你什么时候搬来这里住的?”
妇人狐疑地看了看她:“近十年了吧。姑娘怎么问起这个?难道你认识这家主人?”
泪西哀伤的目光环视四周,心潮翻滚,她记得小时候,那个五尺高的柜台太高,她就算踮起脚尖,也看不到爹爹在里头写药方的样子。
黑眸蒙上雾气。
她吸吸鼻子:“不瞒大婶,我家跟这家药堂的主人曾是故人,不料十年前这里陡生变故小时候我来过这里,没想到这里的摆设一点也没改变,所以有太多疑问了。”
妇人将泪西请到座上,倒上一杯热茶。
“原来你是这药堂主人的故人之女。”
“大婶难道不认识这药堂的主人吗?”泪西更加疑惑,她的记忆里,自己家似乎并没有什么亲戚。
“是啊,并不认识。只记得十年前的一天,我家相公突然跟我说,以后要搬来这里住,原来是有位姓闻的大人,雇佣我们夫妻来给人看房子。后来才知道这房子的主人已经发生了意外不在了。”
闻大叔?
原来他带自己入宫以后,还特意请人来料理自己的家。泪西忍住内心的激动,眸光在灯下闪烁。
“谢谢大婶。”
那妇人怎知泪西的心思,叹息一声:“谢什么。那时候我跟相公很穷,正好有了这房子可以给我们遮风档雨呢,何况那位闻大人还给我们开了工钱,只是我家相公他福浅命薄,唉!”
“你相公他?”泪西从她的神色隐隐猜到了几分。
妇人摇头,眼中突然涌出泪水,立刻以袖口擦拭了起来。
泪西注视着她,心思不禁回到夕阳下那抹高大的背影之上,她朝碎花步帘子背后看了一眼,问:“请问一下大婶,半个时辰前,我从这里路过,见一年轻男子从药堂走出,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妇人抬起了脸,想了一下:“哦,你说那个啊,只是个路过借口水喝的小伙子。”
路过?
少凌哥哥只是路过吗?还是他真的来找自己,所以特意到这草堂?
袖口间的手指悄悄地交织了起来,她咬了咬唇,有着隐隐的期待和雀跃。
如果那人真是少凌哥哥,他一定还没有忘记自己,否则又怎会来到这药堂?
心,暖暖的,如被柔和的春露滋润着。
原来在这个世界上,还能被人记得,是一件如此美好的事情。
“大婶,那年轻男子有说什么吗?”
“姑娘,莫非你认识那小伙子?”妇人好奇地盯着泪西的脸,见她的脸色在烛光下逐渐变红,似乎明白了什么,“敢情你们是一对?”
“不是不是!大婶误会了”泪西连忙摆手。
“看你这样子,我倒想起来了,那小伙子一到这屋中神色也是怪异,问我这药堂里住的人家现在哪去了?我如实告诉了他,原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