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黑眸闪过怀疑,他讥诮道:“三年?本王为什么要给你三年?你又凭什么跟本王谈条件?”
她要三年做什么?
还是这三年中,她要利用“国妃之位”做什么?
如此她真有此打算,那他是绝对不允许的。
泪西再次悄悄吸了一口气,小嘴抿得死紧。
她不想死,也根本不稀罕做他的国妃。
但是,她昨天已亲口公开反对废妃,她还必须要给一直关爱呵护自己长大的母妃一个交代。
三年.
三年该可以给母妃和自己一个交代了吧!
三年——应该是她能忍耐的极限!
楚弈微微俯头,目光紧紧盯着她,看到那柄断刀依然寒光闪闪,修长的眉毛立刻皱得死紧。
“告诉本王,你要三年做什么?”
泪西也皱起淡眉,答道:“你完全可以放心,这三年我只是在做一个承诺,三年后,我定会自己离开!”
“你真天真地以为,本王会信任你?简直可笑!”他抬高了下巴,瞥下眸子睨视她,“本王要废便废,你没有资格提出要求。呵同样,本王想收你便可以收你呵呵。”
闻言,泪西的脸更加苍白,如薄纱一般透明起来。
突然,她微笑了起来。
“呵,我早就知道你不会答应。像你这样一个高傲自以为是的男人,何时为别人着想过?啧啧,我真同情你!”
“你说什么?”他口气冷冽,空气就要结冰。
她无畏地抬着脸,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的怒颜。
刀都已经架在自己脖子上,她还有何要畏惧?今天索性就把话说明了!
“反正死我都不怕了,我也不怕直接跟你说。”泪西加大了声音,话语竟奇异地冷静,“楚弈,我真的很同情你!你纵然有无可挑剔的外表,也有他人无可比拟的身份,可是,你的心太孤独,孤独到无法接受任何一个人。”
楚弈没有动,但是俊脸已经发青,目光骇人。
她继续说道:“你从小便被装进一个精美盒子里,每天有人给你套上最完美华贵的装饰,你就洋洋得意以为自己了不起。表面看起来,你有着无人可及的权力与财富,可惜,你空虚得只剩下外壳而已”
楚弈的脸色已经发黑,太阳穴跳动地厉害,一股前所未有的残暴血液急速地在体内流窜。
忍着,咬着牙根忍着。
手指死死握着贴在身侧忍着。
他忍得很辛苦,但是他坚决想听完这个该死的女人,究竟能说出多少这样大胆的批判。
泪西缓缓放下小刀,没有停止话语:“你知道吗?你是我见做最冷血自私的家伙,而且无知又可笑,常常一意孤行地做事。一个可怜的君王,你问问你自己,在北诏之中,有多少对你心服口服的将臣,有多少对你怨声载道的百姓”
一只大手已经掐住了她的脖子,她无法再说下去。
乌黑的长睫掩映住残酷骸人的黑眸,他的每个字从牙缝里蹦了出来,带着森森冷气。
“可笑的女人,你也听好,你对本王又了解多少?你对北诏之事又了解多少?你凭什么这样大发评论?充其量,你也不过是个自以为是的女人而已!”
身子被定住,如被一盆凉水泼了过来。
眼前的楚弈,俊脸有着冷酷,也有着无法抹去的傲然与自信。
她真的也很可笑吗?
泪西握住小刀,手指扣得死紧。
他的话,她再次无法反驳,因为——她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纵然天天生活在同一座宫苑,甚至同房就寝多年,她却根本就不了解他
她皱起眉:“我的确不那么了解你,但是此次百姓遭遇冰冻灾害却是事实,你身为君王,没有及时解决也是事实。”
白衣转身,扬起衣角。
他背对着她,只有声音在空气里传递。
“好,本王暂且不追问你究竟从何得到这些消息,本王也可以如实告诉你,关于灾民之事,朝廷早已安排妥当,而本王——也绝非昏君!”
泪西盯着他挺直的背影,道:“是否昏君,百姓体会最深。”
烛火蔓延,夜里的空气有了几分凉意。
室内安静了下来,谁也没有说话,仿佛都在思考着什么。
良久,在泪西忍不住又开始忐忑之际,楚弈蓦然转回身,俊脸已平静了不少。
“何泪西。”他的语气很认真,“或许你说得对,是否昏君只有百姓体会最深。今夜,本王不处罚你,本王还可以答应给你三年时间,你睁大眼睛仔细瞧清楚——本王究竟是不是一个昏君!”
“你真答应了?”
泪西吃惊地盯着他,以为自己说了一大串批判的话语之后,他会将自己打入天牢,然后处斩,没想到他不但像先前那样生气,还能答应自己?
她真弄不懂,他在想什么?
终于明白外面为何叫他为“邪君”,他的作风诡异地实在让人无法捉摸
楚弈漆黑的眼睛浮现出坚毅,他勾唇道:“三年后,本王立刻废了你,一天也不耽搁!”
“好。”
她松开了淡眉,如释重负般舒了口气。
无论他怎么想,为什么答应,至少眼前的危机都度过了,不是吗?
接下来的三年,她该好好地打算一番了。
‘‘‘‘‘‘‘‘‘‘‘‘‘‘‘‘‘‘‘‘‘‘‘‘‘‘‘‘‘‘‘‘‘‘‘‘‘‘‘‘‘‘‘‘‘‘‘‘‘‘‘‘‘‘‘‘‘‘‘‘‘‘‘‘‘‘‘‘‘‘‘‘‘‘‘‘‘‘‘‘‘‘‘‘‘‘‘‘‘‘‘‘‘‘‘‘‘‘‘‘‘‘‘‘‘‘‘‘
[北诏篇——邪君·残妃:032 岁月流转]
时光转眼即过。
关于那个夜晚,楚弈和泪西的三年之约,他们很有默契地没有跟任何人提起。
他,依然神采飞扬,俊美的脸庞难掩傲视天下的自信,身边美女如云。
那些女人都死心踏地地主动跟随着他,仿佛只要他勾勾手指头,她们便会心甘情愿为之付出一切。
冷薄的嘴角时常邪魅地勾起,说不出地轻佻,惟有漆黑的眼眸中,多了一份内敛。
只要身在王宫,他便每日坚持早朝,夜间御书房的灯火常会亮至深夜。
她,在约定过后不久,开始暗中留意国家之事,偶尔会与一些老将文臣聊聊百姓生活。
其中,闻天鸣与她的接触也逐渐变得密切。
闻天鸣时常跟从前一样,慈爱地叫泪西“娃娃”,泪西也会无所顾忌地向闻大叔征询一些意见。
只是,岁月在柔软的指尖划过,泪西从未忘记过的父母惨案,那一直成为她的一块不敢触及的伤痛。
三年的时间,仿佛很平淡,如水一般缓然而过,又仿佛一首婉转的曲子,其间发生了不少的波澜。
春天。
话从第三年春天说起。
莺飞草长,绿柳夹岸。
湖中水光潋滟,其景灼灼灿然,远处山色空蒙有致,青黛含翠。
楚弈出宫巡游,在欣赏湖光山色的同时,也特别关注各地百姓年后恢复春耕的情况。
他每次出宫的时间长短不一,有时候只在北诏境内微服私访,有时候会去其他三诏拜访。
据说每次出去的时候,为了不暴露自己,都要特意要戴上一个面具,让人分不清他真实的身份,听起来感觉有点大费周章,好在每次回宫都会有所收获。
泪西在宫中闲来无事,常会去翻一翻北诏的相关记载,想更加了解自己所生长的国家。
几百个日子里,她跟楚弈的关系逐渐变得很奇怪。
从来都不是亲密的夫妻,却也没有像以前那般厌恶对方。
好象起始于他们偶然的一次相谈,不见针锋相对,后来的好几次,他们都会安静地坐在园子里,听着小溪从小桥下流过的声音,淡淡地聊着最近发生的某件事情。
她奇异地发现,跟他谈得越多,便对他越不了解。
举手投足,不经意流露的尊雅风度,常让她疑惑
邪君楚弈,究竟是故意在自己面前隐藏了本性,是装腔作势,还是真的也有这样性子睿智而平和的一面?
每当深夜之时,她不禁想像隔壁的那个男人,是否还在挑灯批阅奏折
她的确是睁大眼睛看着,看着他来用行动证明自己,无法否认,心底缓缓升出一种认同,他真的是花了不少心思让自己做一个明君。
如此情形,她也算是对已故的母妃许仪儿有所交代了。
还有一年,待到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就是他们的三年之约,那时候,她便可以自由地离开这里了。
心,早已飞向蓝天。
蓝天上有自由飞翔的白鸽,鸽子偶尔会带来一封信,那是遥远的银暝国郡主亲笔写的信。
忆起红瓦儿在作客北诏时,依依不舍的模样,黑亮的眼睛闪动着水花,大颗大颗晶莹的珍珠仿佛随时都会滚落下来。
那瞬间,已经忘记了哭泣是什么滋味的泪西,心口突然荡漾起前所未有的难过,眼睛不禁湿润了。
她们的情谊很奇怪,事实上,红瓦儿与楚颜、小以同都很合得来,惟独回去银暝后,写信的对象却只有泪西一个。
她的喜悦,她的忧伤,每次都让泪西微笑或担忧,这——也为枯燥的宫廷生活增添了一份生机。
性子活泼的小以同,支着下巴陪在她身边,只觉得日子有些无趣,还不如在宫外自在,所以千方百计想找点有趣的事情做。
楚颜仍然没有出嫁,即使连续有好几个英俊的外族首领向北诏求婚,她也不屑一顾。
她的心,早就只给了一个人——慕千寻。每次趁楚弈出宫的时机,她总会悄悄溜出宫去,只为寻找自己的心上人。
而每次,当她千方百计到达蒙舍国找到慕千寻时,对方只冷淡而温文有礼地拒绝她。
即便这样,楚颜也不曾放弃,只等着下一次有个更好的机会
被掳去阿萨族的楚苓回来过北诏好几次,每次回来都是不同的状况。
比如说,第一次是因为对家乡想念得紧,在生完孩子不到一个月,就悄悄地偷溜了回来,吓得对她霸道又宠爱的王子夫君连夜追了来。
还有一次,她与王子夫君闹别扭,一气之下跑了回来。
楚颜忍不住抱怨,这小女人怎么成亲做了娘,反而比以前更加任性了
在泪西还没将楚苓好声劝慰完,那个快马加鞭赶来的男人黑着一张脸又出现了。
只有上一次,楚苓带着一脸甜蜜的笑容出现,她手里牵着个两岁大的娃娃,眼里的幸福似乎可以醉死人,而她的另一只手,是被她的王子夫君紧紧牵着。
这家伙,原来又有了第二个宝宝,看得泪西和楚颜好生羡慕。
一切似乎都没变,一切似乎每天又都在悄悄地改变。
终于有一天,一件事情打破了北诏王宫两年来的平静。
树影重重,掩映花红。
一个娇小的身影匆匆穿过回廊,奔进满园春意的园子里,惊动了正提着一把小水壶亲自浇花的女子。
“以同,有什么事如此急匆匆的?王宫着火了?”泪西停下浇花,微笑着问道。
以同一把扶住泪西的手臂,喘息着说:“哎呀,我说姐姐你还有心情开玩笑,等我说完,看你还能笑得出来不”
嘴上笑意不减,泪西又拎起手中水壶,语气淡然:“发生了什么事?那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