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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睛对他而言,是天空中最美丽的星星,他很喜欢看她笑,浅浅地,淡淡地,柔柔地,似三月的飞絮,又似这晶莹的杏花,瞳孔都是笑晶晶的。
以前,他怎么会认为她平凡难看呢?世界上最难看的应该不是人的外貌,而让人感觉最美的却应该是人的心灵。
泪西——他看进了她多年来脆弱又坚韧的心,深深地感觉到了她的美,如同这漫天轻扬的花瓣一样,带着甘甜的芬芳,美得醉人。
楚弈微笑着,步入园子,走近那个独立亭中的人儿。
闻到了脚步声,她转头,青丝轻舞,恍若一株淡雅素妆的杏树,看在他的眼中美不胜收。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小以同呢?”他扬声轻问,黑瞳中一片宠溺。
仿佛适应了他随时展现的浓情,泪西淡笑:“以同被颜儿叫走了,好象在商量什么事吧!”
“颜儿?她又要耍什么名堂?”楚弈皱眉。
泪西抿唇瞥他一眼,有些担忧:“颜儿回宫以来有些奇怪,你说她怎么可能就真放下慕千寻了呢?可是,她又什么都不说,还拼命在我面前提起银翟,我都有点不确定颜儿的心思了。”
楚弈优雅地拈起她肩头的一片落花,淡淡道:“颜儿为什么不可能放下慕千寻?银翟玉树临风,出类拔萃,并不比慕千寻差。”
泪西摇头:“你太不了解女孩家的心思了。银翟确是人中之龙,但以颜儿对慕千寻之前的痴情,是决然不会这么快放开他的。何况,慕千寻又出现在她面前,她的表现太反常了。”
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他的表情很认真:“女孩家的心思?那你呢?你是否也还放不下柯少凌?”
和风之中,杏花飘香,掺杂着几不可闻的酸意。
泪西咬住了下唇,纤腰不自觉挺直了起来。
少凌哥哥她曾经认为全世界只有少凌哥哥才能给自己温暖呵护,只有少凌哥哥才明白自己的脆弱从不嫌弃她的缺陷,她曾经一度那样依恋他。
在分别的十二年里,她藏着他送的小刀,给予自己克服困难的勇气和力量,在他再次出现带着满腔真情照顾自己的时候,她的心真的毫不犹豫地陷了进去。
这样深长的一段感情,怎么可能说抛却就抛却呢?
楚奕纠结起修长的墨眉,语气低了几分:“我就知道你是不是永远都不可能忘记他?”
泪西为他话语里的酸涩怔了一下,她没有逃避,反而直视着他深不可测的瞳底,轻声而冷静地说道:“楚弈,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值得珍藏的记忆,不能因为你爱我,就要让我抹掉这一切。很长的时间里,少凌哥哥在我的心目中占据重要位置,但是现在我能给他的只有祈祷和祝福。”
楚弈放开手指,扯扯唇:“如果他再次回来站在你面前,告诉你——泪西,跟我走,你会跟他走吗?”
这个男人,明明就是有一种极欲掩饰的恐惧,害怕柯少凌回来带走她,他的言辞和举动都已经表现得那么明显,可是,他还是一边表达自己的爱一边极力维护自己高贵的尊严。
见他这副模样,泪西的心湖像在春光下泛起了涟漪轻波,她眼一闪肯定地回答:“不会!”
“真的?”楚弈紧盯着她,仍不敢确定,他是真的害怕。即使晚上她柔顺地窝在自己怀里,温柔地对他笑,他还是害怕。
泪西再次肯定地点头:“真的!因为现在有个更好的男人守在我身边,这个男人不再像从前那样嘲弄我,蔑视我,他现在也学会了对我呵护宠爱”
“这个男人是在说我吗?”他的手指有点颤抖。
“难道我身边还有另一个男人吗?”泪西反问,眸子晶莹。
“没有!本王也不允许有!”他的话充满霸道,不过很快又变得小心翼翼,“不过你只是因为我对你好才这样不抗拒我吗?”
那如果又一个男人对你好呢?你是不是也会接受别人?你的心也爱着我吗?
这句话在嘴里徘徊了无数次,但自上次因此闹得不愉快后,他一直不敢再问。
他是如此战战兢兢,惟恐有一点点做得不好,引起她从前的伤心记忆而不接受自己。他告诉自己,要有耐心,对她的付出终会得到回报的。
可是,他明明很渴望得到回报,又一次次安慰自己,没回报也无防,只要这辈子她能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忧心,想不到从前高贵不凡睨眼看天下的邪君也会有今天
泪西心中没有一丝得意,反而漫出淡淡心疼。难道自己表达地还不够明白吗?难道非要将那句“我爱你”说出口吗?
“泪西。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也有其他男人对你很好,你会抛弃我吗?”
“这真是傲慢自负,自命不凡的邪君问的话吗?怎么听起来如此没有自信?”泪西眨眨眼睛,想逗他轻松一点。
楚弈嘴角僵了一下:“你说得对,以前的楚弈的确很混蛋,傲慢自负,自命不凡,总是混蛋似的欺负你。但是,他已经发过誓,以后再也不会那样,并且愿意用他剩下的所有的生命来疼爱你,呵护你这样做,你能一辈子只陪伴他吗?”
对望着他深情的眼睛,泪西凝视了好半晌,直到雾气上升他的容颜变的模糊,她才轻轻地捶了一下他的胸膛。
这样的话语,她最近听过好多次,可是每听一次,仍是止不住感动。
有时候真怀疑自己在做梦,或是产生了幻觉
“噢,你怎么哭了?”楚弈有点慌张,这么多年来,他极少见她哭的样子,可是最近,常看她不自觉浮起泪花,引得他的心口一抽一抽的。
“楚弈你真是个坏蛋吗?每次都故意说这样的话”让她感动地一塌糊涂,晶莹的眼中闪烁着光亮,她皱起小脸,“你忘记我当初为什么会成为你的妃子?这辈子,我都要守护你啊!”
因为他对她好,所以她接受他。
因为她载着守护他的使命,所以她会一辈子陪着他。
这就是原因吗?尽管,那句爱语还没有出口,可是,楚弈已经不想去追究,他深深地凝视着她,漆黑的眼睛一眨也不眨。
“噢!泪西。”只听深情地低呼一声,沙哑的嗓音蕴涵道不尽的真情,他将她抱进怀里,双唇也在同一时间吻了过去。
泪西陀红着小脸,越来越发现这个男人的患得患失,有时候一个激动就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亲密之举,真是羞人。
良久,他放开她,怜爱地抵住她的唇,眼神非常真挚:“泪西,我不管了,有你陪着我就好!”
泪西悄悄扬唇,粉嫩的唇瓣经过刚才的洗礼变得格外红润透亮。她抬起小脸,坦诚地开口:“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少凌哥哥无论在哪,我都不会忘记他。”
楚弈没有回答,立刻俯头,又是一顿让她晕头转向的热吻。
良久,他悄悄吸了口气,黑眸幽暗。
不忘记就不忘记吧!以后只要这个笨女人再敢提一次柯少凌,他就要以甜蜜的惩罚让她臣服,总有一天,她的心里只剩下一个叫楚弈的男人!
假山之后是百花盛开的别苑,流水清溪从回廊之下徐徐经过,一大片桃花笑绽枝头,争妍斗艳,绯色明烟。
回廊的玉栏之畔斜偎一个宫装丽人,纤腰楚楚,黛眉如月,正是楚颜。
这几日,她不时神幻虚游,主要原因自是为了突然出现在蒙舍的慕千寻。
再次相见,说不惊喜心动未免太矫情,但她已不会如从前那般凭一股脑热情往前直冲,到最后得到的只是失望与伤痛。他回来的目的应该是为了黑衣组织的事吧,跟自己又有何关系?
楚颜啊楚颜,你的心若再为那个人动,你就是天底下最蠢最笨的女人。好不容易下定决定忘却他,一定要守护好自己的心,不能再轻易交出去让人家撇弃了。
泪西走到她身边,她都置若罔闻,兀自沉思在自己思绪中。
“颜儿有心事不防跟我说说。”泪西开口道。
颜儿眨眨眼睛,收回心思笑道:“有哥哥时刻伴在你身边,我这妹妹都被丢到一旁了。我只要一去找你,哥哥都要吃干醋的。”
泪西扑哧一笑:“哪有那么夸张?”
“怎么没有?哥哥把你当星星月亮一样,你是反应迟钝,全天下人都看得出来,就你自个儿感觉不到。”颜儿的大眼中闪烁着羡慕的光芒,“你说我怎么就没这么好命呢?若是他不是我哥哥,嘿,我一定跟你竞争到底。”
泪西掩掩嘴:“你敢说以前的他也算得上是好男人么?”
颜儿瞪瞪眼,连忙为哥哥说好话:“怎么不算?哥哥对天下女子都好得不得了,虽然以前很不理智地老针对你,让你受了不少委屈,但是那正表明你在哥哥心目中的位置一直都与众不同呢。”
“好啦好啦,不用说就知道你哥在你眼中是完美无缺的。”泪西扬起唇角,显得轻松愉悦。
“泪西,你比以前开朗多了。不过哥哥好象有点惨哪,我看他最近好象精神不大好。”颜儿盯着她的笑餍,想起以前时常面容带着忧伤的她。
“他哪惨了?再说晚上都休息得很好啊。”泪西狐疑地瞥了她一眼。
颜儿突然像想到了什么,暧昧地挑挑眼角:“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你们俩每天晚上都忙着恩爱,没有睡觉啊?”
半晌,泪西才反应过来她话语里的意思,羞红立刻席卷了整个脸蛋,声音变得轻细:“你一个姑娘家胡说些什么啊!”
“嘿,被我说中了?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你和哥哥成亲都十几年了,以哥哥的性子是不是晚上都让你很幸福啊。呵呵,你看人家咏唱和倪儿都做妈妈了,你还在这像个小姑娘一样害臊。”颜儿轻笑着拍拍她。
这一拍,泪西的小脸几乎要低到胸前了,她好不容易抬起头:“你别胡说,那个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怎样?快点生个小家伙让我做姑姑,我可是迫不及待了。”颜儿笑得灿烂。
泪西却看到了她眼底一闪而逝的落寞,她抛开自己的羞怯,拉着颜儿道:“你真对慕千寻死心了?”
“我”谁人问她,她都笑得若无其事,泪西是从头到尾了解最清楚的人,她这一问,颜儿立刻撇过眼。
“唉,你不说我也知道。曾经投入那么深的感情,怎么可能忘记?”泪西幽幽叹道,握着她的手指紧了紧,传递着安慰。
颜儿盯着随风飘落的花瓣失神了一会,侧过头坚定道:“泪西,你不用担心我。我已经不喜欢他了。”
“啊?”
“我觉得银翟真的很不错啊!”颜儿大声地说着,然后如一只翩翩蝴蝶,衣袂飘飘地离去,只留下泪西一人怔愣在玉栏旁边。
当夕阳斜映,橘红色的光辉柔柔落在窗台上的时候,以同踩着急切的步子穿过园子,奔进泪西的房中。
“姐姐”
“何事如此惊慌?”泪西正拿着一册书卷在读,她见楚弈每次回宫后都为国事操劳不已,她也想更多了解一些国家之事,希望能帮他分担一点。
以同绕到桌前,夺下她手中的书急道:“姐姐,那个慕先生来了。”
“慕千寻?”泪西站起身。
“是啊,现在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