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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为什么不给我们伺候了?”桃儿低声问。
王妃自从伤好得差不多了后,总不太愿意让她们如往前一般伺候着。
“你傻呀?王妃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好了,那么多话作甚?”巧儿的心思缜密些,夫人不喜欢有人近身伺候,定然有她的原因,她不会问也不应问太多。
燕泠坐在温暖的水里面,仔细地搓洗着身体,洗了几日药浴,浑身都是药味,今日终于可以洗个正常澡了。
“王妃,空腹不宜洗浴太久。”奕雄的声音冷不丁飘过来。
她吓了一跳:“你?”
“换了衣服过来一起用膳吧,你我都饿了。”他好整以暇坐在圆桌前,听着隔墙水声哗哗和衣物的窸窸窣窣。
燕泠的确也觉得饥饿,今日上午到现在都没吃什么。
长发还未干透,只拿一条丝带缚上,跟着巧儿转过挂着画的门厅,东边居然隔起一间小餐室。桌上摆了整整十碟她以前喜欢的菜,两碗白粥,两双银筷,整整齐齐都没有动过。
原来这思燕阁是套间式的啊,还跃层的,前些时候身上有伤又极少下楼来,都没有仔细瞧过着思燕阁的布置。
奕雄身上的衣服是换过了的,脸上虽然不见冷漠,但也没有刚才云雨时的张狂放浪和促狭萎靡。燕泠心里暗哼哼,挺能装的,男人是不是就这样?前几日身子不好,他还算谦谦君子,今日见到她又了精神,就软硬兼施吃了她。虽然不恨,但对他这样子,还是有几分气恼的。
哼归哼,饭饭的面子是要给的,二话不说她抓起筷子就吃。
他也不笑,温和地看着她:“燕儿,慢吃,莫噎着。”
白眼。
他接过桃儿的棉巾,松开她的头发仔细地擦干,然后坐下低头一起吃,但嘴角牵起一丝微笑。
巧儿和桃儿心底开花了:今日见到爷笑了。
三年了,整整三年,爷都没笑过,那眉头间的川字,早如刀刻般深。
他很快就吃好坐定看着她。
“没见过美女吃饭么,看什么看?”她不满,吃干抹净了还嫌不够啊?
“为夫只看夫人你,以后天天看时时看,呵呵,饭量有长进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天不吃饿得慌。生命在于运动,运动在于能量,能量就靠饭饭,懂不懂?”她还是赏他很不雅的白眼。
“啊?”尽管听着很顺,但他和旁边那两位明显不太明白。
王妃比以前强悍多了有趣多了。
三个人内心高度默契达成共识。
结果,几乎都不用什么过场,也不管燕泠解释,大将军王府的王妃正式回归了。不顾奕汉劝他慎重,不顾奕惜恼他张扬,更不管父皇的斥责和洛将军朝堂之上公然的讥讽,奕雄在他的王府热热闹闹地办起酒席,俨然来个别后新婚大宴。
关于这场让她感觉怪异荒诞的婚宴,奕雄是故意的,燕泠知道。但她不知道的还有一层,是奕雄非要先娶了她,不让那洛宁窥视他的王妃之位。如果那洛宁能知难而退是最好,如果非要嫁进大将军王府来,也只能是自讨没趣。
整个王府一片喜气,老管家老泪纵横买了鞭炮,挂在王府大门轰了整整半个时辰,一地的红纸碎随风飞。很快整个京都都知道大将军王王妃回来了,为此大将军王特意再次办起婚宴庆祝。
无念现在几乎就是整个王府的总管家了,老管家年事已高,虽然在府里德高望重,但许多事情都是无念在打理,老管家知道无念也是爷的亲信,倒也放心。而今,能等到爷了却那桩心事,他随时都可以衣锦还乡安度晚年。
鞭炮轰鸣间,他反倒更想等有了小王爷后再走。
爷对王妃的情,深。
他对爷的爱,重,如父。
来福居洛梅阁的房终于还是给退了,燕泠的行礼被巧儿取了回来。
洛宁在大婚前一日便“回避”了,整日都躲在将军府的寝室里边,将几个侍婢赶出来,趴在床榻上哭得稀里哗啦稀里糊涂满脸花哨。她不甘啊,可是又能怎么样?她知道他是故意这样做来羞辱她,想让自己乖乖地打包回府。
她不会让他诡计得逞的,不会!
王妃失踪那么多年,哪能那样容易就找到了?现在这个王妃,保准是替身。
☆、107矛盾的爱
“大婚”次日一早,奕雄便上朝了。
沉睡到巳时初的燕泠醒来,简单用了早饭,便在燕园里发呆。
燕园是思燕阁西侧的大园子,栽满睡莲的偌大池塘(燕池)里,锦鲤成群结队地畅游,偶尔追逐偶尔戏莲偶尔悬浮于水中也发呆。
九转十八弯的长廊连接着燕池中央的凉亭,廊柱上刻着燕亭三个大字。
燕泠就坐在那思燕亭里看着鱼儿。
刚才走进来,她差点就笑了,都是燕啊燕的,思燕阁,思燕亭,燕园燕池,会不会还有什么燕厅燕花燕树,他就不腻得慌?
你真的有那么深情吗?
在昭告天下你的伟大的爱情?
是否有点过于虚伪?
原来古人也颇懂造势的好处。
想到这,燕泠皱眉头了。她虽然历史不太精,但记忆里面从来没有什么天朝、利国以及什么关于自己现在所知的记载。当初那鬼也好魂也好,把她送到这里,还在不久后就封了她本身的记忆,会不会,这里面有什么蹊跷?
万一,自己陷入什么阴谋,再也回不去了怎么办?
如果说自己被催眠了,人还在现代世界里,不应该这么逼真啊。
如果说自己掉进异时空,书上是有讲,但那都是虚构的,谁能证明真有其事?
如果说自己对奕雄一点感觉也没有,是骗人的。女人是先情后性的动物,对他没一丝一毫感情,被他吃了就不会逐渐接纳和体会到激浪狂潮。
如果永远回不去自己的空间,她该肿么办呢?
等到杀了那个人,她怎么面对他?
完了完了,我的脑袋要当机了啊!
她惨叫出声。
“怎么了?”一双大手捧起她的脸,粗糙的大拇指轻轻抚摩着她的脸颊。
他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背后的?
燕泠转头看着他关心的凝视,突然极为泄气,吼他:“你知不知道这样吓人会出人命的?你知不知道女人是用来爱的不是用来吓的?你”
“燕儿,本王不是正在爱你么?”
她哑巴。
“燕儿,头不舒服吗?”她说什么脑袋当鸡,什么意思?
“昂?没有。”
“没有就好,走,用午膳去。”
“不是刚吃过吗?”
怎么老是吃吃吃,养猪也不用这么勤。
“夫人是几时用膳了?此刻已是午时三刻,饿坏了本王不要紧,不能饿了本王的夫人和孩儿。”少有的幽默感出来了,可惜某人不喜欢。
“你说什么?谁和谁孩儿?”她满眼仇恨。
“或许,或许。夫人莫生气。”另一个某人却发现人生还是极有乐趣的,
还或许?!
昨夜说是大婚,也不管她愿不愿意,捆了她同床而眠,求欢至半夜,折腾得她现在浑身骨头酸软。
(鱼鱼最近大概犯了色忌,不应该啊,虽然人食色性也,但酱紫色,怕亲爱们改口叫色鱼了。)
幸亏她一身武艺,换做一般女子没准就香消玉殒了吧。
以前不知道他的功夫居然如此之高,自己怎么打也打不过他。被丢到檀木榻上时,她觉得自己是丢脸到家了!
想着那阁楼上桌掀椅烂烛台断一片狼藉,战场如此惨烈,大概今夜能一夜好眠了吧。等到为师傅报了仇,她就隐姓埋名远走高飞,寻找回现代世界的路,看他还如何欺负她。
以前自己怎么就那么自信?是不是自信过头了,变成无知。
她的脸发绿。
又发红。
然后,恢复白皙。
但那点点疙瘩依旧笑春风。
“夫人的脸,好似好些了。”
“哦。”他紧紧拉着她的手,温暖的大手,黝黑里包裹了她的一抹白。
她对这个不感兴趣,还是她早就注意到了?奕雄低头看她神色恢复了清冷。
女人不是都天生爱美的么?
奕雄又有了点挫败感,发现女子心思难猜,特别是现在的燕儿,变得很不一样,更难猜。以前多好啊,简单得单纯,可爱到天真,即使已为人妇却仍不失纯洁俏皮天性,他从容地宠爱她,她快乐地爱着他,他从来不用花脑筋思考怎么讨好她降服她。
“晚上要进宫。”他放下银筷。
“啊?”那么快?
“父皇还有母后要庆祝你回家呢。”她为什么错愕?
“哦。”没有特别的表现,淡淡地,她也放下筷子和碗。庆祝么?那就是没有什么好机会咯。
奕雄带着依旧清爽男装的她逛了一圈王府,三年过去,王府里面许多地方都有了改变,最明显的就是竹园荡平扩建改成燕园。燕园里面独具一格自成天地,燕园外也别有风光,一个小花园里面倒也春色满园风景秀丽。
“王爷好兴致啊。”燕泠半讽刺半感叹。
千方百计寻老婆,还有心思整园子,不错,不错!
奕雄明白她所指,重又抓起她的小手:“园子是无念和老管家的功劳,本王哪有心力做其它事情,不过,他们让本王在夫人不在的日子里,起码可以寄物思人聊以自/慰。燕儿,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
“还是叫我燕泠吧,燕儿燕儿地,不习惯。”
“燕泠也是燕,无妨。”
卫生眼。
“王爷!”一声娇滴滴的呼唤,一道鹅黄身影摇曳着飘至。
美人?!
投怀送抱?!
燕泠下意识退后一步,那鹅黄美人便越过她直扑奕雄怀抱,奕雄一个闪身,人闪到燕泠身后环住她的腰,惩罚地掐了一把。
“王爷!”鹅黄美人面上红粉,眼带娇嗔,顿脚喊道。
“王爷何必闪躲,美人在怀,天下第一乐事也!”凑到他耳边,她恶趣味地低语。
他再掐了一把:“再多嘴,就地办了你。”
冷酷王爷学会游戏人生?
她嘴角一翘:“那王爷尽管放马过来,燕泠倒要领教领教哈。”
鹅黄美女看着奕雄当着她的面居然和一男子卿卿我我挺不热乎,脸上挂不住,一把伸手拉住他的袖角:“王爷,宁儿都好几日不见你了,为何和这丑颜公子如此亲密,您”
“啪!”
鹅黄美人洛宁捂着火辣的左脸,泪光汹涌:“王爷您竟然为了一个男子打宁儿!王爷,前些日不见您,听说王妃回府,宁儿体谅您的苦,不愿意打扰您。即使您和王妃再次大婚,宁儿也是含泪祝福您和王妃,但今日宁儿要好好问王爷,王妃既然回来了,您是不是该好生安置宁儿了?还有,您这样子,难道王妃不”
燕泠感兴趣地看着,挺能说会道的嘛。
奕雄咬着牙幽幽地说道:“洛宁小姐,这位便是本王的王妃!”
☆、108有美争锋
“啊?”洛宁松开手,脸上赫然留着一道五指山。
“你倒是真狠心啊。”她附在他耳边低语。
“洛府将军次女洛宁见过王妃。王妃,请饶恕宁儿无礼冲撞。”洛宁挺识时务,马上俯首拜见。
“不要多礼了,宁儿妹妹刚才所言的话是什么意思?”
奕雄看看她,不语,她满脸云淡风轻巧笑嫣然,明显那宁儿是要二女伺一夫(好像还有一个名义上的侧妃在呢吧,该是三女伺一夫),难道她没有一点儿吃味?
她不吃味,他倒先不是滋味了。
“姐姐,您失踪后皇上在殿上指婚于王爷和宁儿,可是王爷以姐姐为托词一直不愿意正式迎娶宁儿进门,可如今姐姐都回家了,宁儿斗胆恳请王爷和姐姐为宁儿正名。”洛宁面上恭敬温顺得很,心里却是讥讽鄙视上千百回了。这一声姐姐喊得她感觉好冤好不值,那么丑陋的人,居然能凌驾在自己之上。
呵呵,不是偶遇啊!
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