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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受封疆 (原版)-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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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此,韩朗开始认真,可惜,安东王毕竟太过年幼,进展始终不大。 

  七月半,还魂日。 

  韩父路过书房,只见韩朗对着棋盘残局,喝着酒。“难得你小子,那么晚还不睡。” 

  韩朗赔笑,“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吃不好,睡不稳。”韩父神色一惊,嘴巴动了动,但没说什么,只低眉,一眼看穿残局,“你最后总是不肯下狠招,这局又是输给谁了?”他早知道自己小儿子韩朗从来不是下棋绝顶高手。 

  “这是以前和方以沉的对决,我凭记忆摆了次。”韩朗不以为然。 

  韩公笑拍韩朗的肩,“还是他比你厉害,他肯对你下猛药。” 

  “是啊是啊,我是好汉,该下猛药。”韩朗半醉胡言。 

  第十九章劝杀皇后的密奏。 

  韩朗居然曾经上书劝杀当时的皇后,小皇帝的亲娘,这个消息绝对震憾。 

  可是一个月过去,楚陌根本没有靠近纳储阁的机会,更别说是去找寻诏书了。 

  一夜复一夜过去,没有任何华容的消息,他只能伴着他的小皇帝,无人时偶尔对坐,看窗外积雪渐融,露出了新绿。 

  “再过十天就是我娘的忌日。”这日深夜楚陌垂头,眼里寒波闪动:“我” 

  之后是唏嘘,引得皇帝也埋下头去。 

  “我娘,过世也快六年了呢。”片刻之后皇帝抬手,手势比得沉缓。 

  楚陌的呼吸隐隐急促起来,故意放缓语调:“圣上的娘亲,一定是极美。” 

  “是很美,还很强。” 

  皇帝缓缓比划,隔着这些岁月,似乎还能感受到他那强势娘亲的压力。 

  “六年。”那厢楚陌暗里计算了下:“这么说,圣上登基那年娘娘去的?” 

  “是,她自愿追随先帝,殉葬了。” 

  这句之后又是唏嘘。 

  楚陌也不说话,眼睛亮着,抿了抿嘴,欲言又止。 

  “她必定很爱你。”许久之后他才道。 

  皇帝无力点头。 

  “可是”又迟疑一会之后楚陌终于发话:“既然你说她强,又这么爱你,按理说,不该放心让你小小年纪” 

  皇帝顿住,漆黑的瞳仁在夜里慢慢澄亮起来。 

  “她一定是被逼的,毫无疑问,毫无疑问!”烛影之中他的手势飞快,姿势铿锵,黑影投上后墙,舞动的都是无声恨意。 

  “禀王爷,华公子伤已大好,只是新伤旧创怕已落下隐患,日后定要好好将养。” 

  抚宁王府,韩朗书房,刘太医躬身,一席话禀得静声细气。 

  “你的意思是他活不长?”韩朗闻言抬头,一双眼打斜,似笑非笑:“那依刘太医看,我和他,谁会活得长久些?” 

  刘太医额头跑汗,好半天才回:“王爷自然是千岁,那那” 

  “当然是王爷活得长久。”门外这时哗啦一响,是华容亮开了他那把乌金大扇,正边比手势边走近:“万一华容不幸,活得比王爷还长,王爷自然可以拿华容垫棺材底子陪葬,生生世世压着华容。” 

  “华总受果然是华总受,觉悟非凡。”韩朗挑眉,一双眼笑得更弯,手指却在书桌上打叩,不停敲着一份奏折。 

  华容知趣,连忙凑头去看。 

  “没什么,林落音将军请辞回乡而已。”韩朗继续叩桌。 

  华容眨了眨眼。 

  “要请辞他一个月前就能请,可为什么偏偏要等到今日,非等到你华公子痊愈不可呢?” 

  华容顿住,抿抿嘴,又摸了下鼻梁。 

  “王爷的意思,华容明白。”过一会他弯腰,比了个手势。 

  “明白了?华总受果然好受。”韩朗抚掌:“将来本王百年,一定考虑拿你垫棺材。” 

  去见林落音,华容提了坛酒,照旧,竹叶青里面搁了青梅和干兰花。 

  酒能乱性,古语有云。 

  林落音提杯,喝一口后眯眼:“我记得这酒有名字,叫无可言。” 

  华容点头,又拿笔在宣纸上写了个“是”字。 

  没带大嗓门华贵,他便带了纸笔,方便交流。 

  写完之后他又连忙替林落音斟酒,没有继续讨论酒经的意思。 

  这个时候,酒是什么酒不重要,乱性才重要。 

  林落音很爽快,来者不拒。 

  一坛酒很快报销,可华容发现他眼睛越来越亮,除了脸盘有些发红,性是一点没乱。 

  “小南,去,再打坛酒来。”见坛底朝天林落音挥手,掏了掏袖口,只勉强掏出锭极小的碎银。 

  跑腿的很快回转,显然吞了主子的银两,打回的酒活像马尿。 

  两人于是又喝,林落音的双眼还是晶亮,华容的嘴巴则是越喝越苦,不停夹花生下酒,许是夹得太勤吃得太猛,一下子被粒花生卡住,满脸涨紫,眼珠子都突了出来。 

  林落音吃惊,连忙上来替他拍背。 

  拍一下没用,华容的双手开始乱抓,林落音急躁,再拍时下手未免就重了些。 

  花生“扑”一声被他拍将出来,可华容却没好转,趴在桌面,样子像是被他拍断了脊背。 

  林落音一时惶恐,举着手,连眼睛也不会眨了,只顾着问:“我我是不是拍伤了你,拍伤你哪里?” 

  华容趴在桌面,勉力拿起笔,写了个:“不妨事。” 

  林落音更加惶恐,终于忍不住,拿手按上他脊背骨,一节节按下去,问:“是不是这里?” 

  每问一次华容便摇一次头,于是他只好一路往下。 

  脊骨也有尽头,最终林落音的手便停在了那里。 

  华容不动,满室寂静,他只听见自己越来越凌乱的喘息。 

  那里,究竟藏着一个什么样的秘密。 

  他发觉自己开始好奇,呼出的气滚烫,心里燃着把火,烧得他指尖不住颤抖。 

  每个男人做完后的表情都会不同。 

  林落音这种是抵死不照脸,耷着头,无地自容。 

  很可爱的表情。 

  华容弯嘴笑了,起来找纸笔,一字字写:“我早已没有贞操,你放心,不会要你负责。” 

  本来是句玩笑,可林落音不知为什么着了恼,将纸捏在手心,揉了又揉,浸得满掌心都是黑墨。 

  “你不要这样。”半天他只得这一句。 

  华容又笑,手势比得他都能看懂:“不要怎样?” 

  “不要不要穿这种绿衣服,你知不知道他们都叫你一根葱!” 

  “那么穿白袍子?”华容拿笔,写字后又画了轮圆月,在旁边写:“皎洁无瑕?” 

  “红袍子?”见林落音无话他又写:“三贞九烈?” 

  林落音不说话,慢慢抬头,看住他,胸膛缓慢起伏:“不如你” 

  话刚起了个头华容就侧身,不知是有意无意,将桌上砚台扫了下来。 

  沉甸甸的方砚落地,很闷的一声响,林落音顿时醒了神,把余下的半句话又咽了回去。 

  两人无语,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是不是韩朗让你来的。” 

  过了有一会林落音才说话。 

  他只是为人耿直,却并不是个呆子。 

  华容连忙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摇头。林落音恼恨地耍性踢被;起身后一顿,又转身,将床下棉被拾起;把小青葱盖个严实。“让你来,是不是劝我不走,继续替他卖命?” 

  这句听完华容已经不摇头了,眼看手,直接默认。 

  林落音无语,开始推掌心的黑墨,越推那墨渍越大,很快一片狼藉。 

  “如果我不答应,他会拿你怎样?” 

  对这句的应答华容是摆姿势,一幅不怎么样无非那样的姿势。 

  林落音接着无话,又开始推墨,那厢华容得了空,则静静地开始整理衣衫,将头发理得一丝不乱。 

  “那我” 

  等到林落音开口抬头,这才发觉华容早已作别。 

  门外春光明媚,他只看见他一把葱绿色的背影,立时觉得胸口钝痛,象有根针立在了心头。 

  回到王府,华容第一个见到的是华贵。 

  华贵人看来心情不好,学棍子杵在门口,闷头就是一句:“小翠是不是长得很好看?” 

  “小翠?”华容一愣,过一会豁然开朗,开始比手势:“流云的那个丫头,下巴很尖眼睛很大那个?” 

  华贵恶狠狠点头。 

  “她长得好看的。”华容凑近,仔细瞧着华贵人的脸,戳戳他额头的脓包:“本来你长得也不错,就是最近火大,总长包,所以才被她比了下去。” 

  华贵的脸立刻拉长,嘴扁成一条线:“那怎么办,那个” 

  “好办。”华容大笑,退后比手势:“记得你说过,我这个人唯一的本事就是让男人看上,不就是个流云么?我帮你搞定。” 

  “你唯一的本事是让男人压上!”华贵恨声,脸憋成猪肝:“谁要摆平流云,你少胡说!” 

  色厉者内荏也,古语有云。 

  华容推开了他那把大扇,摇了好一会才坏笑:“去做鸭血豆腐,好好做,合我胃口了,我便考虑帮你。” 

  华贵瞪圆眼,在原处跺脚,跺完又跺,最后还是一转身直奔厨房。 

  华容继续笑,乐不可支,又起身去找酒来喝。 

  喝完他开始拿笔,有一搭没一搭乱画,不知不觉就画了两只蛤蟆。 

  蛤蟆兄弟形容狼狈,看样子要亡命天涯,华容大笑,又给一只蛤蟆添了枝佩剑。 

  身后这时响起脚步声,步伐轻盈,听着不像华贵。 

  想要遮挡已经太迟,来人斜在桌前,一只手指已经搭上宣纸。 

  “仗剑走天涯?是这意思么华总受?”那人弯起眉眼,越来越近看他:“我很好奇,华总受到底是想和谁仗剑走天涯?” 

  第廿章 

  华容不用回头,也知道说话的正是抚宁王韩朗。他没半点虚心脸红,将笔头一转,抓住韩朗的手,直接韩朗的袍袖上写上“仗贱走天涯”这几字。随后放手搁笔,手动比划,“王爷天分高,当然能理解。” 

  韩朗也不心疼新缝的罗衫,只别眼那纸上两只傻呆的蛤蟆,再看眼自己袖上的字,冷笑了三声,“你手脚比以前快多了,真发生了如此有趣的事?” 

  华容连连摇头,手语解释,“华贵要做好吃的。” 

  “林落音那事呢?” 

  华容比划送出两字,“搞定。” 

  韩朗明显不快,冷扫了眼进进出出好几个来回的华贵,“他和流云事,我不赞成。” 

  华容这回没做墙头青绿草,随着韩朗风吹来回晃,当即出手问:“为什么?” 

  韩朗反倒乐了,“华容你病见好,脾气也见长。你不觉得华贵那脸,一看就是娶妻生子,传宗接代的典范,属于和林落音同门。我看华贵,将来不见得能怎么善待流云。”说完,韩朗又看那两只蛤蟆。 

  “华贵不是这样的人。”华容讨好笑,手势却不松懈,没有妥协。 

  “新鲜劲过了,谁保得住?”韩朗没看华容,干脆收起了那张碍眼的纸。“花无百日红。” 

  “草是年年青。” 

  韩朗铁着脸,猛然拍桌,“你再顶上一句试试!” 

  华容立刻正襟危坐,腼腆地开扇,斯文扫地一笑。韩朗带着怒气坐在他身边,挤掉大半座位。兴许坐得不舒服,而后他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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