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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里的一片阳光,他仰赖着它却很少注意它,他视它如同阳光一样理所当然。所以当他以为她背叛他时,才会变得那么该死。
露西精明的眼神显示她不相信他的否认。“大卫和凯伦死后,我和你成为柔安世界的中心。她需要我们的爱和支持,但我们却没有做到。不,我得修正一下,因为过错大多在我身上,我没有给她我的爱和支持。不过只要有你在这里爱她,她还过得去。你离开后,没有人关心她,她便放弃了。她在我注意到之前几乎死了,”露西悲伤地说。一颗眼泪流下她干枯的脸颊。她擦干它。
“她瘦得只剩八十磅。八十磅!她有五尺七寸高,至少该有一百三十磅。我无法形容她的样子给你听。但是有一天我看见她,真正地看她,了解到我必须采取行动,否则我也会失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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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克说不出话来。他起身走向窗户,双拳紧握在口袋中。他僵直地背对露西,感到呼吸困难,痛苦的浪潮冲向他。老天,她几乎死去,而他一点也不知道。
“先对她说你必须吃东西没有用,”露西继续说下去,好似不得不一吐为快,让别人分担痛苦。“她需要活下去的理由。所以我告诉她我需要她的帮助。”
她停下来,艰困地吞咽着。“没有人曾对她说他们需要她。我没了解到……反正我告诉她没有她我经营不下去,我一个人无法处理。我没料到那有多么接近事实,”
露西苦笑道。“她振作起来。复原的情况很慢,我以为来不及了,但是她做到了。 过了一年,她的身体才恢复健康得能够上大学,才不会在半夜用尖叫吵醒我们。”
“尖叫?”维克问道。“噩梦吗?”
“关于洁茜。”露西的嗓音轻柔,因痛苦而破碎。“你知道她发现了她。她就是那么叫着,一样的声音,好像她走进……踏入洁茜的血泊中。”语气颤抖着,然后又坚定起来,好似露西不允许自己虚弱。
“噩梦变成失眠,像是醒着是她唯一逃避的方法。她依然失眠,有时候根本没睡。她大都是打个盹。如果你在白天看到她打瞌睡,不管你在做什么事都别吵醒她,因为那可能是她唯一的睡眠。我规定任何人都不可以吵醒她。只有嘉琳会去吵她。她会把东西掉在地上或让门砰声关上,却总是假装那是意外。”
维克从窗前转过身来,双眼像是结了一层绿霜。“她再做一次,别想再有下次了。”他平板地说。
露西虚弱地微笑。“很好。我不愿说我的家人,但是嘉琳有自私卑鄙的倾向。有你在这里,对柔安比较好。”
但柔安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在场,维克想道。他抛下一切,留下她单独面对恐惧和噩梦。露西是怎么说的?柔安踏入洁茜的血泊中。他不知道也未曾想过她所承受的压力。他的妻子被谋杀了。而他被指控为凶手。他经历了自己的危机,却将她的压力视为罪恶感。他早该明了,因为他比别人更接近柔安。
他记得她不顾全体一致的谴责,在洁茜的葬礼上用她的小手握住他,给予安慰和支持。想到有关洁茜逮到他和柔安乱搞的流言,她得鼓起多大的勇气才会接近他。但她还是不顾名誉地去做,因为她以为他会需要她。他不但没有紧握她的手,表现出他的信任,他反而拒绝了她。她在那里支持他,他却未能支持她。
她存活下来了,但是付出什么代价?
“起初我没认出她,”他心不在焉地说道,视线未曾离开露西。“并不仅仅是她长大了。她把所有一切封闭起来。”
“她就是这样适应的。她变得比较坚强。我想当她了解到自己有多么孱弱时吓着了她。她决不让自己再陷入那种情况。但是她把一切关在外面,把自己锁在里面来适应。好像她害怕自己感受太多,所以不再让自己有感觉。我触摸不到她,老天知道我试过了,但是那也是我的错。”露西挺直肩膀,好像扛起习惯得已经不觉得存在的责任。
“当她发现洁茜而尖叫时,我们冲进卧室发现她站在尸体旁边。萝莉骤下结论认定柔安杀了洁茜,她和哈伦就是这样告诉警长的。柏理在调查时要副警长守着她。我们都在房间的这一边,而柔安单独在另一边。我从未忘记她看着我们的眼神,好像我们上前用刀刺她。我该走向她,如同我该走向你,但我却没做到。从此她不再叫我祖母,”露西轻柔地说道。
“我触摸不到她。她只是照章行事,连戴氏庄园都不在乎。当我告诉她如果她能找你回来,我会更改遗嘱把一切留给你,她连眼睛都不眨。我要她理论、生气、关心,但她却没有。”露西的语气显示她不明白,怎么会有人不关心她心爱的戴氏庄园?然后她叹口气。
“你记得她总像个停不下来的陀螺吗?在楼梯跑上跑下,捶着门喊叫着……我发誓她一点礼节都不懂。现在我愿意做任何事看她再蹦蹦跳跳一次。以前她总是挑错时间说错话,现在她几乎不说话了。实在不晓得她在想什么。”
“她会笑吗?”他沙哑地问道。他怀念她的笑声,淘气时具有感染力的格格笑,他说笑话时的开怀大笑,看见野鸟飞过原野的轻笑。
露西的眼中盛满悲伤。“不。她几乎从未微笑,更不曾大笑过。她已经十年没有笑过了。”
第十一章
柔安看着手表。镇长的会议开得比以往要长,她得赶快离开,否则她在佛罗伦斯的午餐约会就要迟到了。
戴家对镇务没有正式的权利,但戴家人参加已经成了传统,拥有戴家的支持与否,代表了镇上任何计划的成败。
起初柔安代替露西出席时,大多数时间她都被忽略了。她只是聆听着,然后向露西报告,现在的情况也差不多。
但是当露西对她感兴趣的事务采取行动时,总是提起“柔安认为”或是“柔安的印象是”,镇务代表们很快就体会到他们最好注意这个很少说话的严肃女郎。
露西并未说慌。露西的确依赖她的想法和印象。她是个观察家,但是以往活力充沛得无法注意到细节。现在柔安变得沉静,她的棕眸在一张张脸孔上漫游,吸收任何表情、语气或反应。这一切都转述给露西听。而露西根据她的印象下决定。
现在维克回来了,他会像以前一样亲自参与。这很可能是她最后一次坐在这里聆听评估,她的用处又少了一样。她内心某处察觉到伤痛和恐惧,但是她拒绝让它浮现。
会议终于要结束了。她再看一次表,决定她还有五分钟。通常她会和每一个人聊聊天,但是今天她只能和镇长讲几句话。矮胖秃头的镇长带着微笑走向她的位置。“柔安,你好吗?”
“很好,谢谢你,查特,”柔安答道,心想不如告诉他维克的归来。“你呢?”
“没什么好抱怨的。我是可以发发牢骚,但我太太说没有人会有兴趣听我说。”他眨眨眼为自己说的笑话而发笑。“露西小姐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现在维克回家了。”她平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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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震惊地张嘴看着她,有片刻他的脸上写满着沮丧。他脱口而出:“老天,你要怎么办?”才发觉他的怜悯毫无必要,他胀红着脸试图挽救。“我——呃,那是——”
柔安抬起一只手制止他的结巴。“他会再度掌控一切,”她说得好像维克的归来是最自然不过的事。
“他会花上几个星期检视所有的事业,但是我相信他很快就会与你联络。”镇长深吸口气。他看起来很虚弱,但是恢复了自制。“柔安,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你替露西小姐处理得很好,这里的人会比较习惯和你——”
柔安的双眸清澈直接。“维克会接管一切,”她轻柔地说。“如果有人选择不跟我们做生意,露西会不高兴,不过当然那是他们的选择。”
他猛咽口气,柔安刚刚挑明了,不接纳维克的人会发现少了戴家的支持和赞助。她从不生气或喊叫,甚少坚持己见或提出意见,但是镇上的人都学会别低估这位沉静女郎对戴露西的影响力。而且大多数人都喜欢柔安,就是这么简单,没有人想和戴家起争执。
“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参加。”她说道。
“别这么肯定。”一股低沉慵懒的嗓音在她身后的走廊响起。柔安讶异地转身面对踏进门的维克。
“什么?”她说道。他在这里做什么?他连衣服都还没换。他怕她会弄砸什么事,担心得连行车都没打开,就冲来镇长会议?
“哈罗,查特。”维克轻松地说,向镇长伸出手。镇长胀红着脸。他迟疑了一会儿,然后他政客的本能淫现,握住维克的手。
“维克,说曹操曹操到!柔安刚刚告诉我你回来了。你看起来很好,真的不错。”
“谢了。你自己看起来也很发达。”查特拍拍肚子开心地笑了。“太发达了!安妮老是要我节食。”
室内的人们已经注意到维克,正在嗡嗡地私语。柔安望着维克。他眼中绿色的光芒告诉她,他相当清楚他的出现所带来的影响,却一点也不在乎。
“别以为她能逃开,”他微笑地对柔安说。“我回家并不表示你就可以松懈。我们也许会一起来参加会议。”尽管震惊,柔安还是严肃地点点头。
维克看着表。“你不是得赶去赴宴吗?如果你不快点,你会迟到了。”
“我要走了,再见,查特。”
“下次会议上见。”镇长仍用过于快活的语气说道。
她越过他步向走廊。“我陪你上车。”维克对镇长点点头转身跟上柔安。
她锐利地察觉到他跟在她身边通过走廊。虽然穿着高跟鞋,他高大的身形依然凌驾过她,她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因此不让自己骤下结论。也许他真会要和她一起工作,也许他只是说说场面话,时间会证明一切,她才不会让自己抱着期望。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走廊上的人们认出维克瞪着他们瞧。
柔安加快脚步,期望在冲突发生之前离开室内。她抵达门口,维克伸手替她打开门。她察觉他的身躯轻刷过她的背部。
他们走进夏日粘湿的空气中。柔安从皮包中掏出钥匙,挂上太阳眼镜。“你到镇上来有什么事吗?”她问道。“我没料到你会来。”
“我想现在是破冰的好时机。”他的长腿轻松地赶上她急促的脚步。
“慢一点,天气热得不适合赛跑。”她顺从地放慢步伐。她的车子停在很后面,如果走得太快,抵达车边时就会汗流浃背了。
“你对开会的事是认真的吗?”她问道。
“当然。”他戴上太阳眼镜,令她读不出他的表情。“露西一直在称赞你,你已经清楚来龙去脉,不重用你我就是个傻瓜。”
维克总不是傻瓜,尤其是牵涉到事业的时候,柔安想到真要和他一起工作,不禁感到一阵晕眩。从被忽视到被扫地出门,她以为她已经准备好面对任何事,但她没料到他会要她帮助他。
走到车边时,维克从她手中拿过钥匙,替她打开车门后还给她。她稍待车内的热气散发后,才坐进车内。“小心驾驶。”他说道,然后关上门。
柔安驶出停车场时瞥向后机镜。他大步走向建筑物,也许他的车停在那边,也许他要回会常她让视线饥渴地在他的宽肩及长腿上游移,享受片刻的喜悦,然后才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道路上,加入车阵中。
维克打开车门坐进去,令他进城的冲动很单纯,却十分强烈。他要见到柔安,只想看看她。听过露西令人困扰的告白,原始的保护本能再度掌控,他要看她平安无事。
她当然平安无事。他见到她为他自己平静巧妙地应对镇长的反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