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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似乎看到江孟然松了一口气。
她一直微笑着目送他离开,可一等到他的身影完全看不到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了椅子上。
“我们呢,接下来要干嘛?”艾宝贝问她。
艾浅浅定了定神,“该干嘛干嘛,不是要去逛街吗?走!”
艾宝贝苦哈哈的看了艾浅浅一眼,这人倒轻快,拎个包说走就走,可怜她还得大包小包一堆购物袋在手。
算了,今天就让她一天好了!
另一边,江孟然由着谢省把窦沫沫扶进车里,准备发动车子往医院开去。临开车的时候,窦沫沫居然甩开谢省,钻进了副驾驶座。
“我们去干嘛?”窦沫沫身子靠近江孟然,笑嘻嘻的问到。
江孟然拼命压下心里的情绪,眉头也没皱一下的回到,“去医院。”
窦沫沫听了这话,也没半点儿愧疚的说,“我突然觉得我的脚不疼了,不如我们去打网球吧好不好?”
“不疼了?”江孟然面无表情。
“不疼了,一点儿也不疼了。”窦沫沫似乎很喜欢做举手保证的动作,明明是个很孩子气可爱的动作,可现在他一眼看上去,竟有说不出的讨厌。
“那就送你回家。”
江孟然说完,一转方向盘,朝另一边开去。窦沫沫有些着急的拉着江孟然的胳膊嚷到,“我不回家,不回家!”
“不回家你想去哪?!”心里很烦躁,语气也开始有些不好。
“我说了,我要去打网球!”
窦沫沫骄横的口气,让江孟然心里一阵闷堵,他突然想起了那个总是对他千依百顺的小女人,“我没有无条件配合你的义务。”
“你有!我们的约定,你都忘了?!”
谢省见两人剑拔弩张的模样,及时开口劝阻到,“沫沫,别任性!”
窦沫沫杏眼圆睁,“是我任性还是他任性?!他明明答应我”
“答应,我答应你什么?!”
江孟然怒气攻心。明明第一眼看上去,就跟那个人一模一样,明明初识的时候,是个很爽朗大气的女子,怎么现在看上去,什么都不同了?
“我只是答应你,在我们合作的期间,有必要对对方的情绪负责而已。可是你自己看看,你有照顾到我的想法吗?”
江孟然尽量心平气和,别有意味的看了窦沫沫的脚一眼。
窦沫沫脸红,却死不认输,“你说过,你会给我一个机会!”
“是你要求,我并没有答应。”
“你并不爱她!”
江孟然叹气,“一场婚姻里,爱并不是唯一可以令之坚持下去的东西。”
“没有爱情的婚姻,怎么可能长久?!你在自欺欺人!”
窦沫沫激动的喘着大气,江孟然反倒开始平静,“爱情是个奢侈品,有些人也许一辈子都没法感受到一次,我又怎么能盼望再一次?况且除了爱情,亲情、责任,这些都是可以让婚姻维持下去的动力。”
原本不想说这些,可这张似曾相识的脸庞,总是让他于心不忍。她不是她,可他依旧希望她能幸福。
这样一个娇纵跋扈的千金小姐,需要有人来点醒。
“为什么不能试试?也许下一场婚姻,爱情、亲情、责任,可以三者兼得!”
“跟谁,跟别人?恐怕这番话你还要跟我说无数遍。”江孟然笑到,“跟你?那还真是抱歉,起码爱情这一关我们就过不去。既然都是只有亲情和责任的婚姻,我又何必如此费劲的折腾一番呢?”
窦沫沫难以置信,“我们之间不会有爱情?你在骗你自己对不对?我明明”
话说到这里,她警觉的停止,小心翼翼的看了江孟然一眼后,随即便扯出了娇俏的笑容,“好嘛,你说怎样就怎样,都依你就是了。”
来日方长,她有的是时间。
总有一天,她会把江孟然牢牢的拴在身边,她要让那个人尝尝,被最最亲近的人,背叛的滋味。
把窦沫沫送回家以后,江孟然心头仿佛卸下了一块大石。谢省看着他无奈的模样,有些好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去喝一杯?”
江孟然揉揉太阳穴,无声点了点头。
商业区的某间酒吧里。
夜晚还未来临,开铺的酒吧并不多,即便是难得营业的这一间,四周也空落落的,并没有几个客人。
江孟然一言不发的喝着面前的酒,酒杯空了一次又一次,可他的脑袋居然很难得的清醒无比。
“怎么,烦?”谢省替他把酒杯又倒满,问了一声。
江孟然仰头喝尽,把杯子重重放在了桌子上,“如果是你,你烦不烦?”
谢省无所谓的耸耸肩。
“说实话,先前看你对沫沫的模样,还以为你真的动了心。没想到——”谢省拖了个长音,笑笑,“没想到,你这心动来的快,去的更快。”
江孟然笑着摇摇头,不予置评。
“你想过没,如果你还要继续找替身的话,沫沫会是最相像的一个。”
谢省优雅的举起酒杯,喝了一小口,略有深意的看着江孟然。江孟然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随即苦笑,“没想到,你连这些都知道。”
“对于合作对象,我一向谨慎。”
“谨慎到连私人事情都要调查的一清二楚?”
谢省叹气,“你以为我想?说实话,宝贝真的很疼浅浅,我呢,也算是爱屋及乌,浅浅是个好姑娘,我希望她幸福。可同样,沫沫也算是我的妹妹。
她明明跟你爱的那个人长的一模一样,你怎么会没有陷进去?”
时钟滴答滴答走着,像是一去不回头的青春。
许久。
“陷进去过。”江孟然出神的看着面前的酒杯,终于开口,“她们那么像,我怎么可能没有感觉?陷进去过,我真的陷进去过。
可是最后,我还是醒了。”
80。
更新时间:2012…4…15 13:22:59 本章字数:4981
搁在很久很久以前,江孟然恐怕压根就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对那张欲罢不能的面孔感到厌倦。
长久以来,他都在寻找着一个可以替代她的人,眼睛、鼻子、嘴巴,甚至是声音,他像一个收集玩偶的孩子一样,疯狂的积攒这世上一切跟她相似的女人。
可到头来,最完美的替身出现了,他却不要了。
“醒了?”谢省诧异,随即颇有兴趣的看了他一眼,“那么不妨请江先生告诉我,要怎样,才能从一段生离死别难以忘怀的爱情中,不带一片云彩的抽身而出?”
他的语气有些不屑的意味,他以为这是江孟然为自己的花心找来的借口。
两个姑娘都是他在意的人,没有谁比谁重要,可显然,同时被同一人所伤害,这事实让他有些恼怒。
江孟然并不在意谢省的语气,也没有觉得有多难堪。
“你也爱过,可能会了解情到深处的那种感觉。”江孟然笑笑,招过酒保,又要了一杯酒,“可是,失而复得的感觉,你不可能比我有体会。”
“当初宝贝要悔婚,我求了她一百零一天。”
谢省承认,那种割心蚀骨的疼,自己这辈子都不想体会,可看着江孟然一副众人皆醉的模样,还是忍不住跟他呛声。
“一百零一天,一百零一天。”江孟然喃喃低语。
“可你知道吗,她离开我,已经整整有两千七百六十七天了。”
这个确切的不能在确切的数字,让谢省有一瞬间的茫然。
“这两千七百六十七天,每一天我都是数着日子过来的。我总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去跟她在一起,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没有她的世界。我有奶奶要照顾,我也没有放弃自己生命的勇气,所以我把希望寄托在了老天爷身上。”
江孟然自嘲的笑了笑,“很好笑对不对,我这样一个自私又懦弱的人,居然还觉得有脸去见她。”
“在等待跟她团聚的日子里,除了起初那荒唐的几年外,我总是无意识的去寻找跟她相似的女人,我承认,因为我太过眷恋,因为我太过想念。可是,从头到尾,我爱的,爱过的,只有她一个。”
也许是因为憋的太久,也许是因为谢省让他有种畅所欲言的yuwang,总之,这些从未跟任何人说起过的话,江孟然很想一句一句讲给他听。
“你觉得这种理由,能成为伤害别人的借口?”谢省坦白的问。
江孟然瞥他一眼,摇摇头,“我从来就没想过要为自己找借口,我也从来没说过自己是什么好人。伤害?痛苦?”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我自己都痛的快要死掉了,我连我自己都顾不了了,还怎么去管别人?”
似乎有些酒醉的感觉,江孟然支起一条手臂架在吧台上,撑住了脑袋。
“每一次找到一个看上去跟她很像的人,我都激动的不能自己,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我觉得拥有了整个世界。可久了,时间长了,却又总能发现,其实她们一点也不一样。她们、你们,全世界都觉得是我伤害了别人,是,我承认,可每一次梦碎之后,我的心上就会被狠狠的剐上一刀,这么多年来,我的心被割成了什么样子,又有谁在意过?”
“没有,没有人在意过。”江孟然失控的大笑,“她们在乎的是我的脸,我的钱,我的地位。从来没有人真正在意过我的心。”
谢省看着孩子气的捂着脸的江孟然,无奈的递给他几张纸巾,叹口气到,“你从未把真心交给别人,别人又怎么有机会去在乎?”
“怎么给?它跟着她走了,我找不回来了。”
“沫沫,我是说”
谢省斟酌的开口,没等说完,就被江孟然打断,“我承认,她们是很像,也因为窦沫沫我才发现,原来我爱的,并不只是她的外表。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很不理解我自己,明明是要找个样子很相像的,可到头来找到后,却又会莫名其妙的挑一大堆毛病。我不懂我自己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只知道看着那些熟悉又陌生的人,我真的会难过的要死。
所以窦沫沫的出现让我明白到,原来我爱的并不只是那张好看的脸,我爱的是她这个人,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在,她别扭的性格,甚至她不爱我拒绝我的模样。
我爱的,是她整个人,她的全部。”
夜色渐渐变深,酒吧开始有其他的客人。酒保有些忙不过来,把整整一瓶酒放在了他们面前。
谢省再次举起杯子,却还是没有放到嘴巴前。他不解的看了江孟然一眼,犹豫着问到,“你究竟是在怀疑沫沫还是?”
江孟然笑,“到底还是瞒不过你。”
“我不认为,对着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人,你会这么快就无动于衷。除非,你是有了真正爱着的人。可显然。”谢省耸肩,“事实并不是如此。”
“那么,另一个原因,也许就出在沫沫身上。”
“我只能说,窦沫沫的性格,跟她那张脸原来的主人,实在太过不同。即便我可能对着她的外表神魂颠倒,可她的性子,却也能让我马上清醒。这就是我为什么没有沦陷的原因。”
谢省皱眉,“这丫头是太过任性了。”
“不在于任性不任性,其实比起窦沫沫的任性,她只能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江孟然失神的想了一会,“情人眼里出西施?我不知道是不是这样,总之窦沫沫的心机和城府,是我并不喜欢的。好在她没有。”
“心机、城府?”谢省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