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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混小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还不赶快给你家丫头吃饭，还要让我老头子等多久啊？”
“是是是……”
141 痛！来得无边无际！！
“来，子晗、乖，先吃点儿东西好不好？”明明是询问商量的语气，可是韩奕却毫不客气地搂过子晗，右手从子晗的手臂内侧穿过，左手端着饭碗、右手拿着勺子，把子晗抱了个满怀。
“来，先喝一口粥润一下，然后再吃菜。”把盛粥的勺子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几下，约莫着温度适宜了，才慢慢地递到子晗嘴边。
“乖，张嘴！”
子晗依言启唇，如一只乖顺的小白兔、乖乖地咽下那勺子粥，钟老在一边喝着茶看着这一幕，心里一阵温暖，“韩小子，原来你温柔的时候是这样的！”满是感慨的语气。
闻言，韩奕浅笑不语，只是依旧手中是给子晗喂粥的动作，前几勺子子晗都很正常，吞进去再咽下去，没有一丝反常，可是，等到第六勺子喂到嘴边的时候，子晗突然脸色一变，一把推开韩奕，俯下身子沿着床沿就干呕了起来——
“呕……呕、呕，咳咳咳……”
韩奕一愣，很快就回过神儿来，也不管子晗给他吐在身上的脏秽，也跟着趴下了身子，一只手扶着子晗的腰际，另一只手在子晗背上轻轻拍打着给她顺气。
此刻、他那双平日里深邃如夜星、永远都是泛着幽幽冷光的眸子里哪里还找的到一丝属于王者的霸气，现在，那里满满的都是盛着一个男人对心爱的女人的疼惜和悔意。
“子晗，你怎么样，哪里有不舒服？…………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打我、骂我吧……！”一开始还是焦急地询问着子晗的不舒服，到最后竟然又语无伦次地【忏悔】起来，等子晗终于能支起身子来的时候，韩奕居然握着子晗的手带领着她向自己的脸上扇过来！
“胡闹！”钟静腾终于看不下去了，脸上的表情一敛，手中的拐杖在地面上狠狠一掷，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一下回神儿、韩奕手握着子晗的手直直地僵在半空、低着头不语，眼角似有一丝水痕滑过。
“那个丫头现在不清醒，你也要跟着疯吗？”
“我是疯了，子晗没有，子晗她很好！”一听那个“也”字，韩奕想也没想张嘴就整出这么一句。
钟静腾一愣，很快脸色更黑，声音里开始有了真正的怒气，“是，丫头很正常，是你这个混球儿疯了，把人整成现在这样，又巴巴地来求着我给看病，你就是……”
“叭——”的一声——
钟静腾愣住，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韩奕，因为愤怒刚刚还在训人的话戛然而止可是嘴巴还没有闭上，过了好久，断断续续、语不成句的字才一个一个地从钟老的嘴里蹦出来，“你、你……这、哭……了……是、是？”
眼泪一颗一颗的滴在地上，落地的声音格外的脆亮、凄清，低着头、韩奕什么话也没有说，任由着此刻心情的释放，不只是钟老石化了，就连吐得浑身难受的子晗都呆住了，静静地坐在床边上看着韩奕。
一个大男人，当着自己最亲的人面前掉眼泪，那是一种什么心情，已经无法体会，韩奕此刻唯一的认知就是——那泪每一次掉在地上碎裂，他的心也会跟着裂开一条缝！——整个人都是被撕裂一般的疼！！！
痛！！！漫无边际！！！
142 丫头她怀孕了，是你的吗？
毫无预兆的，韩奕身侧一只白白小小的手递着一张纸巾伸了过来，韩奕怔住，欲垂下的晶莹止在睫间，僵硬地转动脖子看向子晗，眸底里是大喜过望的情绪，“子晗，你……？”太过惊喜、一口气没喘上来，硬是把韩奕之后要说的话给压了下去。
钟静腾浑浊的眼睛里一亮，“好了，好了，一个大男人在这儿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还不快点儿滚一边去，我给这丫头瞧瞧！”说着，就伸着拐杖要把韩奕往一边拨。
此时，韩奕已经被惊喜冲昏了头脑，一切都没有了思路，只是任由着钟静腾摆布，钟静腾让他往东他就往东、让他往西他就往西，接过子晗递过来的纸巾跟捧着个宝贝似的就自己站一边傻乐去了。
钟静腾颤颤巍巍地在床边坐下，口中轻叹，——乞丐常年困顿受苦，所以某一天乞讨的食物比平日里稍微多一点儿就会觉得万分满足，而现在、韩奕就是这个乞丐，只是他是在卑微的祈求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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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上老花镜、接上“古老的”听诊器，钟静腾开始细细地给子晗诊断起来。
整个过程持续大约半个小时，期间钟老的眉头一直是紧皱着的，惹得韩奕在一边也跟着暗暗发急，却又不敢上前去打扰。
“唉——”，长舒一口气，钟老缓缓摘下了听诊器和老花镜。
“钟老，子晗怎么样？”韩奕一个箭步迈上来，眉目间尽是焦急。
“丫头她怀孕了！”
钟老不疾不徐的一句话，韩奕当场石化掉，嘴唇一张一合、哆哆嗦嗦地失去了控制，“怀……怀孕了？”
钟老凝重地点头。
“啊，那这不是说我要做爸爸了，我要做爸爸咯……？”瞬间，韩奕如吃了急速兴奋剂似的，迅速从石化中反应过来，上前去就要抱起子晗，可是，钟静腾下一句看似清淡的话，却无疑是在韩奕头上扔下一个原子弹炸起的一朵蘑菇云，石破天惊的效果——
“丫头怀孕两个半月！”
刹那间，韩奕只觉得浑身冰凉，从天堂到地狱，原来不过一指间的距离、原来不过一句话的时间！
但是，韩奕眼底仍然奢侈残留着一丝希望，上前一步、紧紧地抓住钟静腾的衣袖，韩奕语气颤抖，“钟、钟老，您跟我开玩笑的，您是气我刚刚那样对您说话是不是？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殷切的目光紧紧焦灼在钟静腾的脸上，满含期盼。
可是，钟静腾终是脸一摆，狠了狠心、闭眼道：“两个半月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我想你比谁都清楚，我不管你接不接受，我此刻真的很希望这三次都是我误诊了！”
“噗通——”
踉跄一步韩奕瘫软在地，身体如被抽空了真气一般，使不出一丝爬起来的力气，便干脆瘫坐在地上，双眼失去焦距、漫步目的地看着远处，呆滞……
他知道，他从来都不会怀疑钟老会误诊，更何况三次，又想到两个半月前子晗出事儿之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子晗吞下去的那粒避孕药，韩奕只觉得浑身痛得骨髓都要炸裂开来。
老天这真的是要惩罚他吗？……因为他之前对她做的错事儿，所以要用一粒避孕药断送了他所有能给自己留的退路，甚至连最后的一丝幻想的自欺欺人都要无情的剥夺！！！
143 决定给子晗堕胎
“钟老，这个孩子是我的！”悲伤还来不及褪去，韩奕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急忙从地上站起来，正了脸色、眼光灼灼地看着吃惊的钟静腾，一字一顿地又重复了一遍，“这、个、孩、子、是、我、的！”
“韩、韩小子你确定？”钟老真的是受惊不小，这一悲一喜的变化太快，他苍老的心脏有些承受不住。
“我确定！”缓慢但是却坚定的语气，钟老心里舒了一口气，却忽略了韩奕眼底一闪而过的那抹苦涩。
“钟老，子晗和……那个孩子还好吗？”说到孩子的时候，韩奕一顿、而且用的是【那个孩子】这个称呼。
而韩奕的一句话，钟静腾原本舒缓的脸上突然凝起一片乌云，眉头甚至比刚才得知子晗怀孕了孩子却不是韩奕的时候皱的更加变本加厉，韩奕一颗心登的又被高高悬挂起来。
“钟老，是不是子晗……？”
钟静腾摆手，“那个丫头需要以后好好休养，可是，现在更重要的是……你要做一个决定！”话是对着韩奕说的，钟老的视线却一直盯在打了镇定剂熟睡过去的子晗身上，满目悲悯。
“什么决定？”韩奕说话的声音微微颤抖，忍受着马上即将揭晓的生命不可承受之痛。
“要大人还是要孩子！”
“什么？”韩奕突然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被炸开了，倒退一步、第一感觉就是自己听错了。
钟静腾转过身子面对韩奕，浑浊＇“文＇却因为历经＇“人＇风雨沧桑＇“书＇而睿智的眼＇“屋＇眸紧紧盯着他，“韩奕，你必须做一个决定，我知道这很残忍，可是现在由不得你！”
……韩奕，钟老叫的如此郑重严肃，这是第一次，他知道这次钟老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如果我两个都选会怎么样？”
“都选也是一种单择！”钟静腾一顿，语气突然看开了般轻郎起来，“无非就是老天帮你做个选择——要么孩子生下来，丫头会因为难产离开；要么胎儿5、6个月的时候也许死于腹中，丫头侥幸活下来！”
“你应该知道的，如果不是真的没办法了，我是不会放弃其中任何之一的，所以，你不要抱着侥幸的心理，后悔了一辈子。”
“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考虑好了找我！”
“不用考虑了！”钟老抬起的前脚还没放下，韩奕突然闭眼大喊了一声，“钟老，什么都没有子晗重要！”
钟静腾眼眶里一湿，缓缓转过身子去，“韩小子，你决定了吗？”
闭上眼睛抑住将要喷涌的眼泪，韩奕终是一把转过身子去，仰天45°角哽咽，“这是子晗的第一个孩子，她一定很舍不得他，可是我更舍不得子晗，如果必须被她恨一辈子，我也认了，这都是我欠她的，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希望她好好地活着！”（ps：写到这里夏哭了，因为真的很能理解其中的苦涩，那是由我心底里散出的痛跃然纸上的！）
静了很久，两个人似要站到海枯石烂的时候——“韩小子，一切都会过去的！”钟老哀叹，所有的语言似乎也都跟着苍白起来。
“谢谢钟老，就明天吧！”扯起嘴角挂起一个涩到极点的笑，眼泪覆没哀伤……
144 半夜之间白了发丝
钟老离开后，韩奕就一直坐在子晗的床边没有起过，期间的晚餐都是佣人给送上来，他看着子晗吃的，其实也根本没吃多少、就是象征性地几口，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吃东西！
看着子晗，心痛已经销蚀了他的食欲……渐渐的，天空暗沉下来，华灯初上，子涵的房间里却是黑漆漆的，黑暗中有两个人一浅一深的呼吸交错。
“砰砰砰——”一阵敲门神……
“少爷，是我，我给少夫人送药来了！”
“进！”
“少爷？”推开门乍然的黑暗和走廊上的明亮反差太大，蓦地许叔一下子眼前看不见了东西，往黑乎乎的房间里瞅了瞅，许叔探寻地喊了一声。
“开灯吧！”
“是！”一阵悉悉索索之后，许叔终于在墙壁上摸到了那个吊灯开关，“啪——”的一声，柔和的光晕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
“嗬~~~”，随着灯光的漫开，许叔找到了韩奕的方位，可是下一秒一口冷气就凝结在了胸腔中，抽进来就排不出去了。
“少爷？”入眼的是许叔满眼的惊恐和心疼，“少爷，您这是怎么了？”怎么才一下午的时间就憔悴了这么多，简直是苍老了十几岁的样子。
早年间有伍子胥一夜之间愁白头的典故，可是他家少爷还年纪轻轻，竟然一下午之间原本的一头青发中也染上了炫白的色彩，下巴处就像是几天没刮过胡子一般，青了一片……
“怎么了？”韩奕抬头，许叔又清晰地看见了他眼眶中的莹润，显然，他现在这幅模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