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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中建造了一座木楼,共有两层,高出水面三丈有余。因此,在楼上之人,可以把湖荡内一切船只内的情形,看个一清二楚。
木楼的第一层,有十多个黄衣大汉,二楼则四面垂着竹帘,目光无法透穿,不过楼内之人,却可以隔帘把外面的情形收入眼内。
他们在人口处已被查核过一遍,此时快艇笔直驶到木栅人口处,恰是在木娄旁边,楼外有一块平台,离水面只有尺许。
两个黄衣大汉已经走出来,齐齐向徐少龙三人躬身行礼,状甚恭敬。
要知一向分舵之人到了总坛大寨,对任何人都不得让几分。相反的,总坛之人,哪怕是很平常的角色,到分舵去,也有点钦差的味道。
只是目下徐少龙等三人,乃是荐入神机营的高手,身份特殊,己可以确定以后一定是高极的人物。因此之故,这些黄衣汉子无不恭敬执礼。
他们按规定手续,验过公文名牌等,之后,其中一个黄衣大汉含笑向徐少龙说道:“你们三位还是第一批抵达报到的。小的刚刚接到命令,要各位齐集之后,一同入寨参见。所以有屈三位大爷,到楼上歇息一下。”
徐少龙点点头,首先跨上平台,猛觉脚下虚浮不定,像踏在会滚动的圆桶上一般,连忙沉气拿桩,稳住脚下浮台。凌厉的目光,唰地转到黄衣大汉面上,这一瞥之中含有怒意。
两名黄衣大汉面上也泛起讶疑之色,身体摇摆不定,脚下倒是稳得很。
徐少龙万万不信他们居然有此功力,心想他们一定脚下有玄虚,迅即移目望去,但见他们脚下的软底高靴,乃是套在一双皮面木屐上。
他立时恍然大悟,敢情这对木展,乃是钉牢在浮台板的,这两人乃是照例把双脚套入皮制履面之内,因此之故,浮台虽然发出特别的震荡,却不致于把他们两人抛落水中。
他念头一转,随即跨人木楼之内,顿时晓得已履及实地,这显示出木楼乃是以长桩深达湖底,再行架设而成。
绝对下会动荡颠浮。
那个浮台的设备,自是事出有因,决不会是外面那两个黄衣大汉跟他仟玩笑,也绝下会是与他捣蛋。
因此徐少龙一踏上木楼,立刻往侧闪去,以便让出门户通路。
果然“唰”的一声,人影劲急扑入,假如地不是迅即闪开,定要被这道人影重重的撞上。
这道人影落地现身,乃是粗豪的居安之。他疾旋回身,双目含怒,心中骂了一声“他妈的”,便要发作。
徐少龙连忙摇头示意,居安之眼角瞥见他的动作,及时闭住嘴巴,没有再骂出声。但见又一条人影飞入来,正是梁一柏。
他下似居安之那股粗豪,亦无徐少龙的威棱,落地站稳之后,只不过是满面惊疑之色而已。
原来居、梁二人,功力造诣不及徐少龙,无法沉气定住那浮台,只好疾然窜入木楼。
他们心知刚才险险就窜不起来,若是那样,登时得变成落汤鸡了。所以居安之大为温怒,开口就骂。
这木楼内分为两间,外间十分宽敞,靠右面的窗边散落站着不少黄衣壮汉,个个神态剽悍,身佩长刀。
他们眼见这三人都进入木楼,无不露出肃然起敬之色。其中一个大步走上来,拱手道:
“兄弟李均,三位仁兄远道而来,一定很辛苦了。”
徐少龙等一望此人右胸上的徽童,顿时晓得他乃是“头目”级的身份。自然在总坛大寨的头目,比分舵的要高一级还不止,因此他们都赶紧客气地拱手答礼。
徐少龙道:“李兄好说了,这一路上也没有什么辛苦的”
他的话被一声清音所打断,李均立刻接口道:“仁兄请移步到楼上去吧,值日香主要你们上去参见。”
徐少龙向头顶的楼板望了一眼,高声应道:“是!”
接着便低声应道:“是哪一位香主呀?”
李均微微一笑,道:“这个恕兄弟不敢多嘴了。请吧!上面自然有人引见。”
他虽然没有直接说出口,但已暗示他得过严令,不许先行泄露是哪一个香主。老江湖一点就透,徐少龙便不用再行询问,领先向内间走去。
楼梯就设在这个狭厂的内间中,有一个清秀的白衣童子,年约十四五岁,站在楼梯口。
一见他们进来,便笑了笑,指住旁边的椅子,道:“未曾上去的请坐下休息,等候传唤。”
他另一只手却向徐少龙指点着,并且作出要他上去的手势。
徐少龙挺胸阔步地踏梯而上,转眼间己到了上面。
但见也是分为两间,靠梯口这一间,三面轩敞,好像是亭子一般,目光远射,风景尽收眼底。不过竹帘深垂,却足以隔断外面的人的视线,无法看得见楼内的情形。
通往那边的一间的门口,垂着一块布帘,门边又有一个白衣俊童,似是守着门户,在他身边的墙上,挂着一枚玉窑。
这一个白衣童子面色沉寒,一望而知他性情严冷,决不轻易露出笑容。
徐少龙拱拱手,还未开口,那白衣童子竟不理他,一手拨开门帘,口中说道:“启禀香主,徐少龙参见。”
里面没有声响,徐少龙不免进退失据。
那白衣童子见没有动静,回过头来,发觉他还站在原处,不由得秀眉一皱,冷冷道:
“你怎么啦?我打起门帘,可不是让你进去么?”
徐少龙心中骂声“可恶”,口中道:“对不起,在下还在等候香主传召呢!”
说时,迈步行去。
白衣童子又皱皱眉头,生似是嫌徐少龙脏臭似的。
徐少龙自问刚刚洗过澡,换了衣,绝对不会有臭味。
心知对方乃是嫌恶自己之意,不禁又在心中骂了一声“可可是他同时又泛起另一种感觉,那就是这个白衣童子,似乎有一种奇异的风室,不同于凡夫俗子。
他锐利的目光,迅即观察了对方一眼,但觉他不但面目清秀,同时肤色细白,似是十分干净的入。
这时,他心中唯一的猜测是这个俊童大概是有洁痹之人,所以对任何陌生人,都表示嫌弃憎恶。
当他一脚跨过门槛,才晓得自己多半错了,因为内间一张红漆檀木桌边的扶手靠背椅上,坐着一个女子。
由于房内已没有别人,可知这个女子就是香主无疑。
则外面那个秀美白衣童子,自然也可能是女孩子改扮的。
假如真的如此,则那秀美童子必是个美貌少女,只可惜她太冰冷了一点,但却可以解释她何以皱眉头,敢情她心中看不起男人,尤其是外面分舵的帮众。
这位女性香主使他不暇多想门外的白衣童子,只因她舒服地靠着椅背,脚下还有一张铺了垫子的小凳,使她益发舒适。衬托以她那张瓜子型的面庞,黑白分明而又带着朦朦胧胧的眼光双眸,白中透红的皮肤,竟然是一幅非常动人的美女小憩图。
她相当年轻,大约只有二十左右,怀中搁着一支青色的玉箫,长约两尺,光泽莹润,一望而知必是罕世之珍。
由于她一身雪白罗衣,所以怀中这支青玉萧,更为显眼,光泽亦特别鲜明些。
她显露出一种骄情懒散的风姿,加上那种半坐半躺的姿势,本来就够迷入的了。何况那截雪白的罗衣下面。
还露出一双白皙的,富于弹性的小腿。一只踏在小凳上,另一只则用双腿交叠,是以略略悬空。
任何男人,只要是懂得人事,而又不是有缺憾的人,肯定是“侵犯性”的念头。
徐少龙但觉自己很想松弛自己的身体,却覆伏在她身上,以便享受她面上的娇慵美态,以及嗅吸她身上的香但他自然没有这样做,即使是她允许,他也未必肯答应。因为这个念头仅是从本能上和感情中产生的,:如要付诸行动,心须经过理智过滤一下。而过滤的结果,百分之百不能通过实行。
现下他毋须付诸行动,所以他不必运用进智,只用欣赏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注视这个白衣美女。
那白衣美女徐徐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一付贪婪自大的眼光,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徐少龙点点头,道。”属下自是晓得,不然的话”
他嘎然住口,并且收回刚才欣赏的目光,变得严肃地望着她。
白衣美女道:“不然便又如何?”
徐少龙道,“属下下敢说。”
白衣美女微现迷惑之色,道:“奇怪,早先你那么放肆、大胆。但现在又这般恭谨了,你似乎变得太快。”
徐少龙笑一下,道:“属下要活下去,所以下得不使用自制力,这是一个人能够不被自己人加害的主要条件。只不知香主认为拙见对不对?”
白衣美女笑一笑,当她朱唇分开之时,齐整洁白的贝齿,闪耀了一下。
她道:“这倒是老实话,但你仍然比别人大胆得大多了。”
徐少龙耸耸肩,道:“老实说,属下老是禁不住要把你当作女人,这真是非常危险的现象。”
白衣美女似是对这种含蓄的对话,感到很有兴趣,美眸泛出笑意,鼓励地瞧着他,当真使徐少龙极难将她不当作一个女人看待。
他叹一口气,移开目光,投向帘外,恰好见到一艘插着黄旗的快艇迅快驶来,艇上除了水手,尚有三个干净俐落,体格壮健的年轻男于。
他道:“您想必就是鼎鼎大名的玉香主了?”
白衣美女盈盈一笑,道:“不错,我就是玉罗刹。”
徐少龙突然把目光转回她的玉萧上,直视她双眸,冷冷道:“听说玉香主时时使男人神魂颠倒,难以自持。但其实你却嗔怪对方无化出于取他性命,有没有这等事?”
玉罗刹笑容一敛,微微坐直一点,向他直瞪眼睛,她那对美眸这一睁大,射出冰冷的光芒,却又足以使胆气稍的人,为之心寒胆裂。
两人对视了一阵,她突然恢复常态,轻轻道:“你的胆子真大。”
徐少龙道:“属下自家早已知道了。”
言下大有“用不着你告诉我”的意思。
玉罗刹想了一下,才道:“你可知道我如何会加入本帮的么?”
徐少龙摇头道:“这个属下却不知道了,玉香主如肯示知,属下极乐意恭聆,增长见闻。”
玉罗刹讶道:“你当真不知道?”
徐少龙道:“属下虽然地位低微,声名未响,但却一向是不打诳语,说一下二的。”
他一直瞧着她,自然而然有股威勇的男子气概。
玉罗刹道:“你真的不知道那就算了。”
徐少龙道:“为什么算了呢?玉香主竟不敢说出来么?”
玉罗刹第一次露出怒色,但旋即消失,缓缓道:“也许我真的害怕你晓得我的过去和出身吧!我警告你,下许你向旁人打听我的事,你听见没有?”
徐少龙回答得非常迅速,道:“属下听见了。”
玉罗刹如有所悟,道:“这样吧,你亲口答应我,以后不打听我的事,行不行?”
她身为香主,地位比徐少龙高出多少级,居然跟他打商量来,如若传将出去,一定被全帮之人引为奇谈了。
徐少龙实是感到不解,问道:“香主但须下个命令也就是了,难道属下还敢抗命不成?”
玉罗刹笑道。
“我用一个女人的眼光看你,便知你是敢反抗任何人的那种家伙,但你却又是说一不二的人,因此,我只要得你答应,那就比命令有效得多了。”
徐少龙沉吟一下,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