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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人一是帮主太乙神指钟抚仙,另一个就是徐少龙。
徐少龙表面上并非不看不听,但是内心没有入神的听和看。
只有钟抚仙是真的不大注意石芳华。
徐少龙当然发现这情形,他本来对石芳华这等可人儿,当真有兴趣得很。只不过他目下无暇纵情享受而已。
他非常小心地查看各人的情状,还有反应,对他来说,都很有参考价值的。
石芳华的声色和唱曲的技巧,无不已臻上乘,简直是全无暇疵。她在唱曲之际,那对勾魂的剪水双瞳,滴溜溜的转动不停,在众人面上扫来扫去。
她首先发觉钟抚仙对她不感兴趣的情形,接着又发觉徐少龙对她乃是视如不见,也不把她放在心上。
对于钟抚仙,一来他年纪稍大,二来他身为帮主,自应比较矜持,似乎还不十分奇怪”
但徐少龙年轻英俊,本身既不是和尚道士这一类出家人,身边又没有跟着一个善妒的妻子,何以对自己的“色艺”都淡然置之?难道对他毫无吸引力?
这使她对徐少龙发生了极大的兴趣,因此当她数曲已终,帮主循例礼貌地邀她入席时,她竟欣然答应了。
她的座位,恰好是设在徐少龙身边。
钟抚仙略略与她应酬几句,夸赞过她的唱曲之后,就与身边的袁倚谈话。
在石芳华另一边的人是席亦高,他与钟抚仙的冷淡。
正好相反。口中不停地赞羡她的色艺,手中之筷,也不断地为她夹菜。
石芳华不得已与他应酬,同时也不敢露出敷衍之态。
虽然如此,但她口齿伶俐,口角春风,不但可使合座皆欢,并且还有法子抽空与徐少龙说几句话。
她当面问过徐少龙的姓名和职位等。
虽然只是几句话而已,却已使他们改变了关系。
即是从本来的陌不相识,变成了可以交谈的熟人了。
不久,曲终人散,所有的人,一一向帮主行礼辞出,石芳华觑个空,向徐少龙低声道:
“你下午如有空,来找我好不好?”
徐少龙不禁一愣,心想:这个女戏子未免太大胆了。
只听她又道:“我有话跟你说。”
徐少龙心知她是众矢之的,必有无数目光在注视她的举动,当下大大方方地向她颔首而笑,一面说道:“石姑娘唱得太好了,无怪乎红透了半边天。”
席亦高踱过来,接口道:“这话一点也没夸张。石姑娘的色艺,可说是天下无双了。”
徐少龙趁这个机会走开,到袁琦身边。
袁倚发出指示,命这十二神机高手出厅,从一道侧门出去,最后,大伙儿集合在一间偏厅内。
这间偏厅内设有几个神龛,香烛供品等物,无不齐备。
人人一望而知目下必是进行一项仪式,他们就真正组织成一个团体,与过去的关系,就大为减弱了。
果然钟抚仙随后而至,他仍是那一身白衣,浓浓的眉毛下面,射出两道阴骛威严的目光。
两名侍童把虎皮太师椅也抬进来,使人禁不住感到此椅敢情是帮主的宝座,须臾都不离的。
徐少龙又一次感到那阵刺骨的微寒,因而不得不极力收敛起任何抵抗的意识,因为这“先天真气”的潜力,无与伦比,任何高手,如果不是练成了这等先天奇功,决计无法抵抗的。
袁琦首先向众人解释过一项仪式和意义,便在钟抚仙帮主主持之下,非常庄严隆重的举行。
历时达一刻钟,才一切停妥。
钟抚仙示意袁琦,袁倚这才说道:“你们十二人刻已正式成为本帮核心中的核心组织了,再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后,你们就分别扩充力量,每人主持一个小组,而由副统领徐少龙主持大局,节制全体人员。徐少龙”
他叫了一声,徐少龙躬身应道:“属下在。”
袁琦道:“你直接向帮主负责。不论是白副帮主的命令,或者是我的命令,你都须尽快向帮主面禀。”
徐少龙道:“属下记得了。”
袁倚道:“本帮的五旗令,乃是表示身份尊崇,凡是本帮之人,见了此令,皆须听命。
而且凡是赐有此令之人,监堂亦不能逮捕。唯有双龙敕令,代表帮主,持令之人,可以逮捕任何人,这是本帮人人皆知之事。”他停歇一下,又道:“你们每一个人人帮,照例得拜观五旗令,以便日后认识。但双龙敕令,只是描在纸上,给高级之人看过,真正的双龙敕令,你们自然未曾见过,现在帮主命我给你们看看此令,也是以资辨识之意。”
一个白衣侍童捧了玉匣过来,袁琦打匣中取出一面半尺长,三指宽的金属令牌,两面镌刻着一条花龙,但颜色不同。
一面的飞龙金光灿然,另一面则作烂银色,非常精美夺目。
众人传观过之后,袁琦问道、“你们皆知此令掌握着无上权威,但可曾发觉此令乃是一件稀世之宝么?”
大家都摇摇头,说不出奇特之处。
钟抚仙向徐少龙笑一笑,道:“你呢?”
徐少龙心想:如果不显示一点过人眼力,这个副统领就不大容易服众了。
当下应道:“启禀帮主,此令入手时重量大异常物,虽然不比普通的金银为重,可是这重量不均匀,可见得乃是两种不同的质地合成。”
钟袁二人都点头,露出赞许之色。
徐少龙又道:“以此推论,可见金色的一边,必定沉重无比,而银色的一面,却轻似羽毛,若是辅以一种特别手法,此令必有惊世骇俗的威力无疑。”
钟抚仙赞叹道:“好眼力,好眼力”他借语如金,不大愿意开口。
因此袁琦接下去道:“你将来必是时常用此令之人,是以将使你以施展此令的秘传手法,威力则见于一击之间,能折断任何兵刃。”
他这活也是说给大家听的,用意是使他们晓得如何辨认此令真假。
袁琦又道:“最后的一次训练结束后,神机营分为十一个小组,除了徐少龙之外,其他十一人,都须设法挑选四个副手,这样你们的人手就增加数倍,至于徐少龙的副手,则是你们十一个人,他有任务时,视情况而调派。”
说到此处,他仍然大有话犹未尽之概,因此这神机营十二高手,无不深感奇怪,想不出还有什么事。
袁琦缓缓道:“你们的地位,表面上与各堂香主平行,比内三堂堂主等人为低。可是实际上,你们的权力极大,连内三堂堂主也不能把你们怎佯。所以我要提醒你们一声,在公开的场合中,你们不可跋扈,须得礼让他们。因为这些香主们,无不各有渊源历史,如果帮主一时袒护你们,便会招致闲话了。”
众人都齐齐应了,袁琦又道:“最后,我要告诉你们的,便是对于你们的忠心,以及办事能力,尚须受到有严格的考验。在未来的一些任务中,可能有些是我设计布置的。帮主要各位无条件的服从命令,彻底执行。如有违失,必受惨酷的处罚。”
钟抚仙这时插口道:“你们都记住了没有?”
徐少龙领先叫道:“记住了!”
这一场训话,至此结束。
钟抚仙走了之后,袁倚带了他们,走到后一进屋内,下降到一个宽广的地下室,四周皆是石墙。
这个地下室之内,摆置了各式各样的刑具,有些是挂在壁上。
这些人饶是黑道豪雄,但此处的刑具竟有一大部份所未见过,甚至连听也没有听过。
袁琦道:“你们既是帮主的亲信心腹,将来往往有些极重要的任务,而对方势力又非常强大,动辄有被擒之虞,那时候,你们无不面临毒刑迫供的局势了。”
十二人都微微变色,袁倚阴阴一笑,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们如果捱不起毒刑,把本帮中一切秘密供出,如此,就太危险了。因此,我们在这一方面,必须事先防止,给你们以严格的训练。”
一个人问道:“袁先生这话,敢是要我们遍尝各种毒刑,以便增加抗力么?”
袁倚道:“正是如此。”
他凌厉的看了众人一眼,又道:“可有那一个自知受不了的,不妨先讲出来。”
偌大的刑室中,鸦雀无声。
要知道这十二神机高手,无一不是曾经苦心孤诣,吃了不少苦头,方始捱到如今的地位。
就拿这入营后的几个月严酷训练,就不是常人所能忍受得了的。因此,谁肯轻易放弃,自甘恢复没没无闻的旧况。
除了这舍不得的心理之外,还有就是他们莫不打心底承认的话,确属实情。因为他们的职责,显然是对外对内,都负有极大的责任,树敌之多,可以想见。如果不受过熬刑训练,焉能当选?
毒剑袁倚微微一笑道:“很好,既然大家都有这等决心,此项训练便开始啦!”
他环顾室中一眼,又道:“你们先细心查看一下,瞧瞧这间刑室中,那一种最厉害难熬?”
大家都转眼查看,对于普通的一些老虎凳、夹板、站笼、苔藤、钢丝刷,烙具以及吊环灌水壶等刑具,他们都用不着注意。
只一味向那些从未见过的刑具,着意琢磨揣测。
他们越看得明白,心中就越发泛起了恐怖之感。
因为每一个人都或多或少地发现自己最畏惧的毒刑。
换言之,有些人最怕剥皮之惨,一看见盛满水银的器皿,就不禁骇得浑身发抖起来。
这等剥皮之法,说来倒也容易,只须把头皮划个十字,把水银灌入。
这一股水银,马上沿着皮肤内层里面下坠,硬是能把一个人的全身皮肤,全部剥掉。
有些人害怕针刺之苦,因此,当他见到钢铁铸成的空心人像,打开后,里面恰好让整个人塞满。
行刑时只不过把人塞入,把人像关起,好像把竖起的箱子的盖关上一般,里面的钉刺就完全插入受刑人的身上。
这种毒刑,厉害之处在于可使人数日不死,而全身被刺伤之处,剧痛不已。任何人也得哀号多日,方始毙命。
此外,当然还有许多古里古怪的毒刑,而尽管这些人的感觉各有不同,可是没有一个人首先说话。
徐少龙道:“请问袁先生,您要我们讲真话?抑是假话?”
袁倚白眼一瞪,道:“当然是真话。”
徐少龙道:“目下在场之人大多,也许大家都会有不好意思之感。”
袁倚点点头道:“这话甚是、必须逐个分开,予以个别询问才行。”
他停歇一下,才道:“现在我先讲授毒刑之道的精义。这行学问,实是深奥无比,举凡人的类型,天赋,心理状态,年龄性别,以及出身经历等,无不与用刑有着极密切的关系。”
他让大家考虑这些话的涵义,过了一阵,才命徐少龙打开墙角一具木橱,取出一叠刊刻得甚是精致的书籍,分每个人一本。
大家接过一瞧,但见封面是个裸体女人,两手伸张,缚在一具十字形的架上,头发披垂,遮掩了一部份身体。
这具裸体上,有三四道鞭痕,一条鞭子,作扬起之势,只有一只粗大的手,握住鞭柄,不见其人。
此画异常逼真生动,而那个女人的面貌,也描绘得极为美丽,神情宛如活人,负痛的汗珠,似乎要滴下来。
在旁印着书名,那是“刑术”两个字,颜色血红,予人以惨酷之感。下署“证道人袁倚撰”等字样。
大家都晓得这是毒剑的著作,由于封面上的刺激画面,使得每个人无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