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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少龙心中凉了半截,忖道:“萧军师似是有意妨碍我上进呢!”
只听姚大壮又道:“不过最后还是赞成你去的人多,大家都认为你返总坛出力,为本舵争光,比屈于此处,自是强胜百倍。所以,只你不反对,我就让你去。”
徐少龙欣然道:“属下既蒙壮公错爱,自然要奋力作好一番。只不知除了安之之外,还有一位是谁?”
马奕道:“便是染一柏了,你意下如何?”
徐少龙道:“属下正好想到他,这人最是理想不过马奕道:“你们三人,皆是本舵多年来仅有的新秀,这一去之后,本舵又全是旧人了。”
姚大壮道:“那也不要紧,本舵这些年来,还不是好好的,旧人有经验,也是长处”
徐少龙忖道:“姚大壮安干现状,没有志气,已不足虑了。”
姚大壮又道:“你明天就得动身了,在夫之前,我暗下告诉你,本帮多年来势力强大,无有敌手,雄霸了许久未免盲人妒恨,因此海陵帮这一家事,亦是意料之中的。总坛方面在三个月前,也发生过事故,因此总坛决定成立神机营,以便应对新的敌人,此去不可大意,这些内幕亦不可告人。”
徐少龙连忙称谢,姚大壮又道:“总坛的人,名字职位你都晓得,不必多说。你抵达之后,可觅机去谒见内二堂首席堂主于木塘,他目下不但是刑堂堂主,掌握本帮刑审大权,同时他又是武林中著名高手,我与他关系不错,你如果得他青睐,不但日后竞争副统领之时,得他鼎力帮助,甚至你可以得他指点几手。终身受用不尽呢!”
姚大壮这活一说,等如把徐少龙收为核心的心腹人自然那刑堂首席香主,乃是这核心中比姚大壮地位更高的人。
徐少龙心中暗暗庆丰欣慰,他费了借大工夫心,如今总算有了成绩,得以打入这个庞大的帮会内,某一有力关系的核心中了。
姚大庄沉吟一下,又道:“你的声名,在本帮中甚为卓著,我认为别人可能会拉拢你,例如别的分舵,甚至是内三堂的高级人物,亦会么样做呢!”
徐少龙立刻表示效忠之意,道:“舵主放心,属下自会应付他们。而属下得到舵主提拔推荐,不论日后有无成就,总是舵主之人。”
这等话已比之一般露骨得多了,姚大壮老于此道,当然一听便知,登时欣然点头,堆起笑容,道:“以后你人虽在总舵,但加有需要额外的人手和物力,本舵定必全力支持。而这个支援及联络的工作,我派给张中去办。他是你的好朋友,必能如你之意,使你能够顺心遂意的放手去做。”
徐少龙连连称谢,心知姚大壮又打出一张王牌,那就是利用张中,在感情上拉拢他,建立更密切的关系。
加上人力物力的支持,任何英杰之士,到了这等地步,自然逃不出他的级中了。
这一天晚上,黑旗分舵摆设盛宴,为徐、居、梁饯行。
场面热闹之极,尤其是人人喝多了酒之后,更是放浪形骸,与那数十扬州名妓,胡闹调笑,一直到三更过后,方始散席。
徐少龙螨珊地扶醉上床,一灯荧荧,没有吹熄。他的头才一着枕,窗外传来弹指之声,一共弹了五下,三短两虽然是在静夜之中,但这弹指之声仍然低微得几乎听不见。
可是徐少龙醉眼一睁,坐了起身,随手劈出一股掌风,把灯刮熄,就在灯光甫暗之际,他的人己落在窗下。
他向窗外张望出去,但见一个人负手站在廊下。黑暗中看得十分清楚,敢情正是黑旗分舵的军师萧远。
这使徐少龙大吃一惊,忖道:“这位足智多谋之士,难道也是我方之人么?这就真是使我出乎意料之外的事了,我方已布下这步好棋,由此可知迟早必能扫荡这个万恶的帮会,使世人少蒙其害。”
他也用弹指之声回答,但却是三长两短。
萧远一晃身,到了窗边,窗门无声无息的打开了,立即纵身人房。
他定睛打量那轩昂修伟的少年高手,鼻中还嗅到一阵酒气。
当下低声道:“老君赐福。”
徐少龙应道:“佛祖慈悲。”
两人执手互握一下,萧远轻轻道:“我早就接获消息,晓得要派一位年轻高手来此,及遇见了徐兄,当时触动灵机,认为你可能就是其人,所以设法拉你人帮。其后为了减少嫌疑,并且使姚大壮得以视你为心腹,故意反对你几件事,这一点想你必定不会介意。”
徐少龙道,“萧兄说哪里话来,小弟完全仰仗大力,方可到进身之阶,但我事先却一点也不知道萧兄已混入本舵之内。”
萧远轻叹一声,道:“我忍耐了许久,眼看发生了许多伤天害理之事,但在我未能完全查悉内幕以前,又不敢轻举妄动。我默察大势,发觉这五旗帮组织严密,系统分明,各舵负的责任不同,而又彼此互守秘密,同此,我如果一直守在本舵内,难以尽悉内幕。必须有人入得总坛,才可以探悉一切。因是之故,我曾干两年前请求增派人手,由我俟机送入总坛行事。”
他又转为欣然之事,道:“你于得大好了,天下苍生全仗你来解救啦!”
徐少龙忙道:“萧兄万勿过于谬许,小弟还须萧兄多予指导,例如这次到总坛去,应该怎样做才好呢?”
萧远笑一笑、诚恳地道:“见机行事就得啦!你不必受任何拘束,甚至当你认为须要全面进攻,也可以立作决定。我已布置好一条通讯线路,专门为全面发难的消息而用的。到时你只要一传出讯号,咱们各处人手,马上就依照计划进剿。咱们一共有三个计划。你必定记得很清楚的了?”
徐少龙吃一惊,道:“这三个计划小弟倒转来也念得出。只是发动选择之权,不应是小弟啊!”
萧远轻轻道:“我今宵就是特地来告诉你这件事,多年前的五老会议上,已决走由我主权负责,亦允我把这权利交给任何可以托付之人,而现在我却选择了你。”
徐少龙呐呐道:“那么我应该怎样称呼你呢?你的辈份一定比我高很多。”
萧远道:“这一点等咱们获胜之后,才重新讨论吧!如今你已是咱们“屠龙计划’的负责人了,我这儿列了一张名单,是我方潜伏帮内各部份的人,他们本身的武功及现下在帮中的身份职务,都写得明明白白。你记牢之后,马上焚毁,万万不可留存。”
徐少龙萧然道:“是的,我不会留下任何证据,请放心。”
萧远笑了一笑,道:“我在暗中辅助策划,随时随地会与你接触。你有任何计划构思,用得着我时,不要客气,即管传下命令。咱们的职志是替天行道,为苍生除害,旁的事都不必计较,对不对?”
徐少龙又一次肃然道:“小弟必谨记这番训示。”
萧远道:“早先我真怕你醉倒了,但你居然没有,可见得真是智勇双全沉稳之极。这一来,我可以放心了。唉!多少年来,我第一次稍卸仔肩,把责任移给你,突然觉得好像轻松了不少。”
徐少龙只笑了一下,但听萧远又道:“五旗帮的确藏龙卧虎,网罗了许多高人,潜力之强,举世罕有其匹,所以咱们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就得连根拔除,永去后患,所以。自们迟迟不敢出手。据我所知,在总坛之内,派系不和,自帮主以下,由两位副帮主起,内三堂及总务司这六人为首,各自建立势力,自然都是觊觎承继帮主宝位。而在这六大系之间,又有远近之分,利害相同之际,六系将分为两大主流”
徐少龙非常用心地谛听着,对于这总坛内的情况,他已探听了不少。可是真正的内幕,却知道得不多。
萧远又道:“白副帮主是主流之一,其余五系:联络为一大主流,可是据我所推测,这五系合起来,声势虽大,但未必强得过白尚奇这一系。”
徐少龙沉吟一下,道:“这样说来,我如要获得副统领之位,定须投入白尚奇副帮主这一系了?”
萧远点头道:“不错,若非如此,只伯不能膺选,臼尚奇眼下已全力去掌握这个神机营,这对他关系至为重大。因此,你如果不投入他的阵营,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把负实际责任,握有最大权力的副统领之位给你当的。不过,白尚奇以铁面无私著称,他的党羽,皆是他的老部属,力量有限。但他却得到帮主支持信任,权力最大。这便是何以他这一系,力量并不弱于其他五系之故了。我时时奇怪推测白尚奇如何能把你收为他的心腹?”
徐少龙道:“设若他当真是铁面无私,我便全力以真功夫与别人竞争,如果他植党营私,又看上了我,也好办得很。”
萧远道:“当然是这样,我只不过是好奇罢了。总之,在总坛内的各系领袖,皆属当代高手,你
行动之时,务须小心。
特别是总务司席亦高,此人心术诡毒,武功强绝,擅长用间之术。”
徐少龙露出警惕之色,道:“总务司表面上是经营全帮收支及杂务。每舵皆由该司直接派人掌管。但事实上,该司还负责全帮内外的情报工作。因此,小弟本来以为他势力最大才是。”
萧远道:“表面上确是如此,照我的观察,他是第二个势力最强的人。”
他们又谈了一些有关总坛内的秘密情形,萧远便悄然走了。
翌日,徐少龙率着居安之、梁一柏两人,在舵中各处辞行,直到将近中午,方始能够上路。
他们乘搭一艘特备快艇,第三天,已驶人太湖。
之后,快艇从一条被芦苇水草布满的河道穿人,这个人口,不知底蕴之人,就算驶到极近,也看下出是一条芝深水道。
徐少龙填密地记牢方向地形,在河道人口的两岸,地势是渐渐地高起,距岸大约数丈之遥,便有茂密的树林,他小心注视之厂,发现两边树林内,皆有哨楼,监视这个出入主要河道。
一个老水手告诉他,这条河道的人口,设有拦江网,一旦放网封锁,任何船只,一触即毁。
徐少龙虽然没有深间,但也知道这拦江网一定制造得十分精巧,并且装设得有种种厉害机关,可毁船只。
通过人口大约里许,河面陡然出现,再也不是航行十芦苇水草之中了。这条河道宽达六七丈,两岸皆是石砌的堤岸,非常陡峭。假如船只靠泊岸边石壁之下,不但人难上去,同时亦全然无法隐蔽。
换言之,任何舟艇进入此处,便如雪上染丹,触目分明,绝对无法瞒过两岸岗哨的耳目。
而由于两岸的高起地势之利,防守的人,不须武功高强,皆可利用特别设计的劲箭滚石,击沉敌舟。
徐少龙忖道:“这条水道的形势如此险恶,又是人人一望而知的。
因此,任何来犯之敌,一定要从两岸渗入方行。嘿!嘿!
以我猜想,本帮的精锐主力,必是布置在两岸可以通行之处,这也正是诱敌人毅之意。”
这一段石壁河道长约半里,然后就是一个数十亩的湖荡。
徐少龙晓得这就是大帮总坛大寨正门,称为“英雄荡”,荡内共有六条支道,通往大寨各处。
此时英雄荡内停泊着十余艘大小不等的船只,桅上都悬着两支三角五色旗。
这些船舶,都停在湖荡中心,原来有一道粗大的木栅,把此湖分为两半,所有通往大寨的支道,皆在那一半湖荡之内,而外面的一半,则只有一条人口。
在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