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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间,鲜血红花般从侯飞的腰腹之处,飞溅而出,“砰”的一声,人已仰天栽倒地上。
蓦地,所有的动作全部停顿,似乎连呼吸都停止了。
场中人,你看我,我看你,几乎不相信这是事实。
雪地上已多了点点血花,鲜艳如红梅。
狂风突起,带来了雾一般的雪景,空气感觉更冷了。
“紫裳八杰”已悄悄接近了场边。
他们的脸上,仍然是冷冰冰的毫无表情。
八个人的眼睛,却露出了慑人的寒芒,紧紧的盯着小彬。
这时,有表情的是金凤凰于珊,花一般的笑容,绽开在她的娇靥上。
陆平气得七窍生烟,悲痛万分的吼叫道:“臭婆娘,血债血还,你们这二个贱人,一个也走不了!”
于珊笑得如同花枝颤抖,娇笑着说道:“陆平,咱们是不想走,可是,你们就能走得了么?”
“紫裳八杰”中的四杰,大踏步走了出来。
饶丹双目尽赤,一跃而出,伸手一拦,道:“四位请稍待!”
于珊又是妩媚的一笑,道:“哟!金沙江的绝活,现在就要卖了。”
饶丹怒气冲天,额上的青筋毕露,指着于珊咬牙切齿的叫道:“老子一个个的宰了你们,先宰老的,再宰小的。”
“就凭你?”
“一点也不错。”
“你今年多大?”
“老子今年四十一,怎么,想提亲么?”
“姑奶奶看你才不过一十四,简直是幼稚无知,狂妄无礼。”
“放屁!”一声暴喝之后,手一扬,饶丹两只鬼爪般的手掌,居然暴涨了一倍,呼呼两阵掌风,带着透骨的阴寒之气。
这两掌一先一后,交错的拍向了于珊的前心后背。
劲风如狂飙,刹时间,飞沙走石,端是惊人。
金凤凰一声娇笑,突然振臂而起,凌空翻身。
黄衣飘处,宛如凤舞鸾翔。
就在这一刹那,金凤凰于珊已超越出掌劲狂飙,变成以上凌下,占尽了先机,紧接着又是一声娇叱,一声断喝,及一声“砰”的巨响。
饶丹发觉自己招式被陷入对方的陷阱,非但无法变招,连闪避都无法闪避,他一咬牙,狠下了心,根本也不想闪避,血脉贲张,杀机涌现。
但于珊五指玄功,先声夺人,有如烧红的铁棒,直穿而下。结果,鲜红的血,又染红了白皑皑的雪地。
饶丹的头颅顶门正中,开了个大窟窿,蜷曲成一堆,频频抽动。
三剑客中的二个剑客,先后倒地而死了。
陆平的脸色,至此已全变了。
不知道他是悲痛过度,还是愤怒到了极点,嗓子里像哭一般的叫道:“于珊,你好狠!”
于珊淡淡地回顾了躺在地上的尸体一眼,懒洋洋的道:“陆平,你认为姑奶奶真是这样?”
“臭婆娘,你不但狠,而且毒。”
“姑奶奶不承认。”
“不承认也不行,你先后已杀了我两个兄弟。”
“我只承认杀了一个,另一个不是我杀的。”
“废话,你永远还不清章八爷的债了。”
“是吗?可惜黑脸章八现在不在这里。”
“用不着!”陆平冷峻的面孔,笼罩上一层寒霜,双睛通红如赤,咬牙切齿的道:“陆大爷一样要剥你的皮,抽你的筋!”
右手一挥,“紫裳八杰”登时各据一方,守住了四周八个方位。
于珊一点也不为所动,道:“可以,姑奶奶正等着呢!”
就在双方再度剑拔弩张的当儿,一条人影,远远的自三十丈外树林边,飞快的疾奔而来。
来人是一个白发白须的矮小老人,穿着一身皂色长袍,手中捧着一个大酒葫芦,形状十分怪异。
陆平和“紫裳八杰”,老远的看见那人飞奔而来,精神为之一振,每一个人的眸子里突现亮光。
那人一发即至,三十丈的距离,不过几个起落。
一眨眼,人已到了于珊的面前。
凭这样的身手,显然是比这群人要强得多了。
陆平一见那老者来到,就要张口说话。
没想到那老者突地一摆手,制止了陆平的话锋,转头对于珊道:“于姑娘,这件事恐怕有点误会。”
陆平在一旁指着地上的两人,急急叫道:“牟总管,侯飞和饶丹已经躺在地上了,你还说是误会”
牟总管鼻子里“哼”了一声,摇手阻止他说下去,接道:“严于!”
“娘,八爷说咱们之间的事,改在下个月的月圆之夜,再行了断如何?”
金凤凰于珊意在言外的懒洋洋答道:“好吧!月圆人不缺,咱们一言为定。”
牟总管环视众人一眼,手一挥,陆乎和“紫裳八杰”带着侯飞和饶丹的尸体,飞快的离去。
牟总管向于珊一抱拳,也随后离去。
金凤凰于珊等他们走了之后,回眸一笑,指着不远处的丛林,娇笑嫣然的道:“喂!朋友可以出来了!”
倏然,丛林中跃出一条人影。
于珊一看,面前站着一位陌生的年轻人,面如冠玉,丰神秀目,腰悬长剑,却穿着一身黑衣,不由怔了一怔道:“你是”
年轻人一脸尴尬,凝重地开口道:“在下董卓英,由黄山而来,凑巧碰上姑娘”
于珊深深地注视了董卓英一眼,微笑道:“阁下远来,也是找黑脸章八?”
董卓英点点头道:“在下找他,是想打听一个人。”
“那人是谁?”
“这”
“阁下不便讲?”
“不!在下想打听的是诛心员外”
“啊!是他!”于珊秀眉一耸。
“于姑娘知道他的行踪?”董卓英急得向前一步。
“不知道。”
“那姑娘”
“此入神出鬼没,飘踪无定,你找他有什么事?”
“在下血海深仇,与他誓不两立。”
于珊凝眸注视了他良久,道:“现在找出一点眉目没有?”
“还没有。”
“章八的窝,可能就是一条线索。”
“在下就是为此而来。”
“听说章八和他有些渊源,虽然那已是多年的旧事”
“于姑娘怎么知道?”
“傻瓜,我不知道还有谁知道?”
董卓英精神一振,急道:“走,找他去。”
于珊玉臂一伸,笑道:“章八这家伙不好惹,除草先除根,咱们得先动一番手脚,不能鲁莽行动。”
董卓英体会出她话中含义,道:“就像刚才一样?”
“当然,这不过是小小的一个插曲而已!”
“于姑娘好高明的手段。”
“这也算是给他们一个教训。”
“教训?”
“是的,教训他们坏事不要做得太多。”
董卓英不由一阵激动,望着于珊的娇靥,道:“感激不尽,容图后报。”
“免了吧!我已心领了。”于珊嫣然一笑,柳腰半转,纤纤玉昔向北一指,接道:“董卓英,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见个人。”
夜,无限的延伸,终于笼罩了山野。
一座孤独的青砖瓦屋,矗立在一片荒烟蔓草中,看来既不像艾舍,也不像猎户人家。
如果是农舍,那附近必是阡陌纵横,如果是打猎之人的居厅,但屋子周围一坦平阳,毫无山岗峰峦之胜。
于珊带着董卓英,远远的走来,态度是一片诚敬。
灯光幽照,从窗户透视而出,想见屋中一定有人。
然而大门紧闭,门椽上意是蛛网斜挂,门阶上苍苔丛生。
董卓英看得直摇头,心里疑问很多,一时间也不好说出。
于珊蹑手蹑脚的走到了门口。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是谁在外面?”
于珊应道:“晚辈于珊。”
门内人发了怒道:“你怎么提前来了?”
于珊道:“晚辈带来了一位朋友,想见见老前辈。”
“谁?”
“是一位年轻少侠。”
“唔!那男娃儿叫什么名字?”
“他姓董,上卓下英。”
“董卓英?姓董的人不多,能成器的更是少之又少。”
“老前辈,这位董少侠是人中龙凤,与别人大是不同。”
“哦!真是这样?女娃儿,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这话问得于珊满面娇羞,二十一岁的女人,正是最敏感的女人,她犹豫了一下,机智的回答了这个问题:“他是我的朋友,也是前辈的客人。”
“好,回答得好,你带他进来吧!”
于珊低声吩咐小彬守在门口,自己当先领路,绕道到屋子的后门,推门而入。
屋内布置得颇为典雅,壁架上摆满了书籍,地上更是纤尘不染。
董卓英紧随在后,心里更是奇怪。
于珊进入到正中一间屋子之后,面向右侧一间木门,道:“老前辈,我和他已经进来了!”
“请到这室内来。”屋中的老人干“咳”了一声,继而听到有椅子拖动的声音。
于珊轻轻推开房门,一看,室内放着一张木榻,榻上坐着一位黑髯绕颊的高大老人,双膝以下盖着一件素色的毛毡。
榻旁倚壁斜靠着一副铁质拐杖。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书童,长得眉清目秀,随侍在旁。
白色的蜡烛,发出微弱的光辉。
那高大老人形象威猛庄严,躯干高大,可惜的是已形消骨立,显见身染重疴,病入膏盲。
于珊走近榻前,轻轻说道:“老前辈,你的病好了一点吧?”
那老人张开微瞌的双眼,寒芒倏的一闪,有意无意的望了董卓英一眼,答道:“还好。”
董卓英双手一拱,恭敬的道:“晚辈董卓英,见过老前辈。”
“你姓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