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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
“那就好”
“不过我得先了解情况,该不该拔剑。”深深望了“一朵花”一眼,推杯站起:“令师是谁?”
“为了争取时间,我们得马上动身,到时候如果你认为不该拔剑,就可以袖手不管,我不会怪你,这总可以了吧?”
董卓英无话可说,深深一点头。
一个时辰,奔行了近四十里的路程。
日头偏西。
临江的一个大镇口。
一幢古老的建筑。
“一朵花”和董卓英停在古屋的大门口,没敲门,斑驳的大门缓缓自动开启,开门的是个半百妇人,一副精悍之色。
那妇人打量了董卓英一眼,然后侧身退向一旁,道:“小姐总算赶回来了,主人一直很着急!”
“一朵花”道:“客人还没到?”
妇人道:“正确的消息,客人已在五里之内,随时可到。”
点点头,“一朵花”道:“很好!”
说完,向董卓英作了个请字的手势,然后往里走。
古老的院落,苍劲的庭木显示了这古屋的年岁。
过了穿堂,是个青砖铺砌的大天井,正面是大厅,两侧是厢房。
两个人刚刚跨入天井,一个青衣少女奔了出来,朝“一朵花”
躬了躬身,道:“小姐,主人正等着你!”
说完,才礼貌的向董卓英微笑施礼。
董卓英心中怦然,看样子“一朵花”还是名门之女。
“一朵花”颔首表示知道,然后拉了一把董卓英的衣袖,走向东厢的明间,明间里的摆设也是古色古香,不少把玩的珍品。
“董哥哥,你坐会,我去去就来!”
“只管请便!”
“一朵花”匆匆离去。
董卓英在紫檀木椅上落座。
另一个青衣少女献上了香茗,礼貌很好,完全是大家下人的风范,请了安,随即退了出去。
董卓英有些迷惘,这排场和气氛,根本不像武林人家。
一名年轻汉子穿过天井,急急朝里行去,看样子是禀报事情的。
没多久,“一朵花”沿走廊来到厢房,她换了一袭宫装,董卓英眼睛为之一亮,他看到的是端庄的大家闺秀。
“董哥哥,对不住,让你枯坐!”她笑笑,笑得很端庄。
“好说,情况如何?”
“对方马上就到!”
“现在该告诉我原因?”
“等会一看你就知道!”“一朵花”站到门边,望着天井:“来了!”
董卓英起身站到“一朵花”身后,只见应门的妇人引着一个衣履蔽旧的瘦长人进入天井,定睛一望,一颗心顿时收紧,来的,赫然是焦拐子。
焦拐子被引进正屋大厅。
没多大工夫,大厅里传出话声,听不真切,但可以听到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那女人不用说是“一朵花”的师父,也是这古屋主人。
谈话变成了争论,激烈的争论,声调随之放大。
“一朵花”不开口,只遥望大厅。
董卓英也没开口,他在听。
“绝对办不到!”是女人的声音。
“区区不想流血!”焦拐子的声音。
“你欺我是半个人?”
“夫人,区区言尽于此,你自己盘算吧!”
“到外面去,我用不着盘算,看你的能耐了。”
“哈哈哈”狂笑声中,焦拐子退到天井中。
那引导的妇人端了张披着锦绣的大椅子摆在厅外的阶沿上,一条人影飞出,落在椅子上,仿佛一只彩凤。
董卓英两眼发了直,飞临椅上的,是个穿着极其考究的老妪,人老了,但昔年的风韵依然存在o“这是家师,双腿不便,五年前一场怪病的结果。”
“唔!”董卓英漫应着。
“你愿意为家师一斗焦拐子么?”
“在下已和他斗过一次,现在我要先知道他的目的。”
“倚仗武功向家师强索一样东西,不达目的就不惜杀人流血。”
董卓英想想之后,点头答应。
“你现在就可以行动。”
董卓英镇定了一下心神,缓步出厢房门,沉稳地一步一步进入天井。
焦拐子一见董卓英,先是一愕,继而现出狞笑,笑里充满杀机。
董卓英在距焦拐子五步之后停住,这是出手的距离。
“小伙子,真是山不转路转,咱们又遇上了。”
“不错!”董卓英出奇地冷沉。
“你来干什么?”
“黄山弟子,代天行道!”董卓英冷冷地说。
“哈哈哈!黄山弟子又值几何?”
“焦拐子!”老妪厉喝出声:“你别太放肆!”
“哈哈哈”焦拐子又狂笑起来,半晌才敛住笑声道:“老虔婆,姓焦的若不念你是个残废”
“住口!”董卓英冷喝一声,接过了话:“焦拐子,以你的后半段作为而论,是个十足的江湖宵小,用不着逞口舌之利。”
“小伙子,你以为再有上次的便宜?”
“在下并不在乎。”
“嘿嘿嘿!小子,你今天输定了!”焦拐子的脸起了抽搐,那是气极的表示,他这辈子没有几个人敢如此对他讲话。
“如果在下真的输在你手下,任凭阁下宰割!”
“小子,你先别狂,老夫不会把你放在眼里。”
“那最好,请吧!”
老妪似乎相当激动,身躯微见颤抖。
“一朵花”已站到房门之外,粉腮沉如严霜。
焦拐子侧转头向老妪道:“夫人,现在你虽然双腿成残,但昔日的威名豪气应该还在,这小子是代你出手,以他的身份而言,的确是非常恰当,如果他输了,你愿意交出我要的东西么?”
老妪没立即作答。
董卓英有些困惑,心想:“自己何以会是最恰当的代表出手人?他志在必得的是什么东西?”‘一朵花’话没有说清楚,自己便贸然答应替她师徒卖命,值得么?老妪的真正身份又是什么?“
老妪经过一番思索之后,开口道:“好,我答应你。”
焦拐子打了个哈哈,翘起大拇指道:“够意思,本人相信你这句话。”
助拳变成了赌斗,董卓英只能赢不能输,“孤独老人”的传人,手里持的是震撼江湖的“石纹神剑”,说什么也输不起。
当面的对手,放眼武林已不多,董卓英绝对不敢掉以轻心,这边不论,他本身就关系重大,“师门”的声名不能毁:“一朵花”在厢房门外扬声道:“董哥哥,石纹神剑,剑中之王。”
极大的鼓舞,董卓英豪气冲胸,不再作任何考虑,他要赢,非赢不可。
奇形剑缓缓出鞘,徐徐扬起。
焦拐子也亮出了龙形镔铁拐杖,拐剑成了强烈的对比。
“石纹神剑”突然泛出乌芒,这刹那间,人与剑已融合为一体,气势无懈可击。
焦拐子的脸色微微一变,神剑放乌光,显示董卓英已经完全到达神剑合一的境地。
他不能输,这场比斗输赢关系太重了老妪的眸子射出精芒,注定场中的二人。
“一朵花”不自觉地移步到天井边,一目不瞬。
焦拐子的目芒变成了两根银线,钉连在董卓英的脸上。
空气骤然凝固。
时间似乎停滞在某一点上。
鹿死谁手,谁也不敢断言。
西斜的阳光从屋顶滑落天井,光线已是昏黄。
不可言喻,双方只要一动,便是石破天惊的一击,生死胜负也只在一击之间,谁也不会给谁还击的机会。
刹机冻结在死寂的空气里。
旁观的停止了呼吸,生怕一口大气打破了均势,引爆无法想象的场面。
可怕的僵持,如果功力稍差,连旁观也受不了。
“呀!”栗吼短促而震人心弦。
就只那么一声,也可能是两声的叠合,不分先后的出手,实际上也没人能在这种场合下分辨双方出手的先后。
与吼声同时进现的是两道不同的光芒交互划空闪了一下。
瞬间的划面,乍现即逝。
双方距离仍旧,只是姿势改变了,董卓英的“石纹神剑”斜向右上方,双方紧握剑柄,手臂横胸。
焦拐子的镔铁拐是半前送之状。
场面又是静止,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董卓英的身躯晃了晃又稳住。
“董哥哥!”“一朵花”尖叫了一声。
老妪的面皮在颤动。
一条红蛇从焦拐子的胁下蜿蜒射出,他的脸色在变,拐徐徐下沉,落到地面,口唇一阵抖动,发出嘶哑的声音道:“石纹神剑神中之王,卫夫人你
你“砰地一声,栽了下去。
“董哥哥!”“一朵花”弹身上前,满面激动之色。
董卓英也是满面激动,神剑不自觉地垂下,他没望地上的焦拐子,也没睬“一朵花”,只是定定地望着椅上的老妪。
“卫夫人,她就是掌理空空门的卫夫人,师父年轻时的情侣”董卓英在心里一再重复,师父为了她而抑郁终生,为了她而绝迹江湖。
当年不可一世的尤物,老人,风韵依稀残存。
她和师父为什么不能结合?是什么原因使他俩誓不相见?焦拐子说他早该想到,是想到自己跟她的微妙渊源么?“董哥哥!”“一朵花”又叫了一声。
董卓英收回目光,望了一眼“一朵花”,收起了“石纹神剑”,以异样的声音道:“吴姑娘,我答应你的事办完了,告辞!”
转过身,举步便走,他不敢和卫夫人交谈,因为师父叮咛过出江湖之后绝不许跟她和她的门人打交道。
“董哥哥!”“一朵花”闪身截住:“你为什么要走?”
“我没理由留下。”
“你对家师连招呼都不打?”
“我只履行答应你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