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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人在河陇的动作,吉囊不是没有察觉,他虽然藐视汉人,但并不敢掉以轻心,一些谍探的失踪,还是引起了他的警觉,河陇的儒学论争和吐蕃领部的叛乱并没有能骗过他的眼睛,蒙蔽到他的智慧,他意识到这次河陇的那个“小孩儿”都督是真的要主动向北方草原进攻,向受到长生天眷顾的蒙古鞑靼人挑战,他是来报一箭之仇的,他曾经被蒙古鞑靼追骑撵得狼狈的落荒而逃,现在他要来报仇了。
当南方那个老大帝国偶尔能卸下身上沉重的枷锁和包袱,可以轻装上阵时,对蒙古的威胁也是非常大的。人口和资源都是蒙古无数倍的偌大帝国,如果不是汉人自己捆上了自己的手脚,谁又能够在这个大帝国面前轻松起来呢?
虽然这个老大帝国现在已经陷入了风雨飘摇的内战,那个雷家的“小孩”在河陇主政,已是一方诸侯,但没有中央朝廷掣肘的河陇都督,他所掌握的实力却也足以对蒙古构成严重的威胁。
吉囊已经吃过原来陇右总督乔行简的大亏,当那个汉人帝国的总督可以便宜行事,独断军机,不受中央朝廷掣肘的时候,那种释放出来的可怕攻击力,让蒙古右翼后方损失惨重,讫今也没有恢复到原来的境况。
他对大权在握的雷瑾,表现了相当大的警惕。
虽然掌握到的消息无法判断幕府的真实意图,但吉囊还是以己度人地推测河陇幕府想先发制人,这种情势,吉囊觉得自己必须好好应付。
为此,除了与俺答联络,他也集结了十几万的蒙古精锐,准备应战,和汉人一决雌雄。
雷家那个小孩,能够孤军转战,成功的从蒙古草原返回河陇,绝对不是个可以小瞧的人物。
据谍探多方哨探,整个河陇已经动员了大量佥兵,把边墙守卫得严丝合缝,光是这一点就够棘手了。
只有在草原上寻找战机了!
这是个困难的时刻,双方同时在广袤的冬季草原上撒开了哨探斥候,互相寻找着战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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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5。12发布
第五章 胜败难定论(上)
茫茫雪原,惟余莽莽,银装素裹,江山如画。
草原上的积雪并不深,仍能看得见雪下牧草的草尖,对骑兵作战并无大的妨害,否则对蒙古鞑靼这一场战未必能打得起来。
在凛冽的寒风中,帝国黄金龙旗猎猎飘扬,那旗上所绣的黄金团龙飞腾欲动,雄武威猛,却与帝国皇室黄金龙旗那种四平八稳详和温厚的气韵大是不同,这是雷瑾自作主张,吩咐人改作绣制的新样帝国龙旗。
都督幕府的雷字大纛,火红的旗面上则绣着大大的篆体雷字,代表着幕府都督凛然不可侵犯的无上威权。
在帝国龙旗和幕府大纛之旁,火凤军团旗火凤飞舞,白虎军团旗白虎咆哮,显示出军威的壮盛。
而护卫亲军和近卫军团的军团旗还是首次亮相,却可能是雪原上最惹人注意的军团旗了——
护卫亲军的认军旗,黄金牡丹迎风盛放,弧形弯刀交叉拱卫,天香国色和杀气严霜形成强烈反差,想让人忘记都难;
近卫军团的认军旗,闪电霹雳,柔韧蔷薇,霹雳与蔷薇共舞亦是独树一帜。
其他的日、月、星、辰等各色旗帜各有其用,不必细表。
屏息静听号令候命出击的士兵牵马而立,在雪原上站成黑压压的一片,军容肃穆威武,目光中蕴藏着狂野炽烈的攻击yu望。
弓刀枪盾、硬弩镖枪、子母炮、掣电铳
诸般兵器默默积攒的杀气,正等待着爆发的那一刻。
唯一紧张忙碌的除了不时飞落飞走的军鸽,就是穿梭往来的探马传骑。
中军移动,旌旗如云。
探马已经远远的派出两三百里之遥,衮必里克(吉囊)辖下的游骑摆开阵势。
数个万人队,如同草原上星罗棋布的海子,散布在广袤雪原,鹰犬前驱,迂回包抄,分进合击,层层推进,蹄声雷动,旗鼓号角响彻草原。
狼头大纛下,蒙古右翼济农衮必里克披挂整齐,一身棕黑色的皮制铠甲,皮制头盔上雪白的盔缨随风飘扬,如同旗帜一般。
吉囊一腔的浓厚杀意,都化作了缜密的部署。
诚然,河陇幕府一系列的欺骗、佯动,使得吉囊的十余万精骑集结起来比较仓促,但吉囊常年征战磨练出来的敏锐洞察力,还是让幕府的欺骗佯动未奏全功。
而且游牧总是需要依靠互相的协作和遵守一定的组织纪律,故而草原游骑来之则能战;草原游骑的集结远比农耕民族要来得简单而迅速,他们不须要繁杂而长期的招募、操练、熟悉攻防阵式、准备辎重粮草等等;草原的辽阔又提供了足够的回旋空间,也不怕被人截断粮道和后路什么的,除非被重重包围。
所以,幕府虽然预有准备,且集结了偌多军团,与吉囊所部相比优势也并不明显。幕府总兵力甚至还稍逊鞑靼人一筹,就算精锐的万人队,双方大致相当,吉囊这边至少还有俺答的土默特骑兵随时可能参战助阵,仍然zhan有相对的优势。让吉囊唯一想不通的是,幕府为什么一定还要在这时候和自己打一场并无十分胜算,甚至有可能会两败俱伤的战争?
不过,这时候其它什么都不重要了,一切的一切都只能由战场上的胜负来决定了。
跨下战马撒开四蹄飞奔,手中的苏鲁锭长矛在凛冽的寒风中舒展着嗜血的yu望。
身后是身经百战的勇武战士,还有什么是不可战胜的呢?
苏鲁锭长矛斜指前方,吉囊长啸催马,宛如旋风一般卷过雪原,无数勇武的战士呼啸着跟随其后,激起雪尘四溅,腾舞不歇。
幕府的骑兵军团从编制到作战套路其实近似蒙古人,并不追求堂堂正正的列阵鸣鼓而攻,而是左右迂回穿插包抄,围而歼之,聚而歼之,鲸吞蚕食,对敌方有力而致命的打击,多半来自侧后方的凿穿突击,正面迎击部队多数作为诱饵和牵制来使用。
以正迎,以奇胜,倒也暗合了孙子兵法。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兵圣的名言倒并不是对所有人都有效的,战场情势本来就诡谲多变,敌我双方的佯动、伪装、欺骗、隐真示假、隐强示弱,种种诡道百变不穷。要想绝对的知己知彼,本来就很困难,何况是在瞬息万变的战场?
而且有时候即使清楚地知道对方将要怎么做,但也不一定就可以破解掉对方的部署,否则赢得一场战争也就太容易了。
幕府对草原的情势已经有相当深入的了解,而吉囊对河陇也不是浮皮潦草的泛泛了解,但是了解归了解,上了战场,双方还是得亲密接触,碰上一碰。
首先遭遇接敌的是白玉虎率领的白虎游骑军团,五里之外,双方都开始策马扬鞭,逐渐加速。
咚…咚…咚咚…咚咚咚
沉雄的战鼓如雷神咆哮,一声声的在雪原上轰鸣;
高昂的号角如风伯震怒,掀起天风海雨般的声浪;
双方旌旗乱如潮涌,同时向对方发起了冲击。
白虎游骑军团形成数个箭矢状突击群向前突进;蒙古鞑靼的游骑也同样如同凿子一般发起了冲锋。
策骑飞奔,对进冲锋的两军,距离在飞速缩短——
一千步
九百步
八百步
七百步
距离五百步时,对面叫嚣冲锋而来的鞑靼骑士也越来越清晰。
嗡!
白玉虎咆哮着狂吼,手中长矛破风生啸,嗡嗡震鸣。
紧紧跟在他身后两翼的白虎军团若干游骑应声引弦开弓,连珠攒射,箭如骤雨。
犹如波翻浪涌一般,冲在最前面的鞑靼游骑骑士大半人仰马翻,眼见得是九死一生的结局,在铁骑突进的时刻,跌下马来的骑士即使侥幸没有被箭雨射杀,也多一半会被随后而至的马蹄踏成肉泥。
就在这第一波的箭雨离弦的同时,白玉虎身后那些人马皆披着护甲,挥舞长枪大戟狼牙棒等长兵重器的若干骑士催马突前,紧紧跟随在白玉虎身后,呼啸冲锋。
对冲过来的蒙古游骑,他们的冲击战法其实也与白虎军团的冲击战法非常的类似,披着轻甲或不披甲的轻骑首先以急骤的箭雨实施骤然的远程打击,大量杀伤敌方冲锋在前的箭头人物,然后继之以人马皆披挂全身铠甲的重骑冲乱敌方队形,破坏敌方整体队形的协同,后续的轻骑则以弓刀骑射继续扩大战果,杀伤敌军,如此周而复始,直至一方败退或覆灭为止。
白玉虎下达放箭口令,只比对冲过来的蒙古游骑快了眨了眨眼的工夫,让白虎军团的轻骑争取了一线先机,先下手为强,结果显然就是白虎军团第一波冲锋的骑兵,其伤亡损失大大低于鞑靼游骑方面。
双方骑兵快速对冲,对统领指挥者是个严峻的考验,不但要把握好己方冲锋的速度节奏和轻重转换的衔接,还要敏锐的把握和扰乱敌方的进攻节奏,利用敌方转换衔接中一闪即逝的破绽而致敌死命。
否则不但可能造成本方极大的伤亡,甚至会影响到整个战局的成败。
在用以冲击敌方队形的军团重骑中,幕府的军团还借鉴了雷霆铁骑的战法,在较近的距离使用镖枪和铁胆,这大大强化了重骑冲击时的瞬间打击力度和对敌方的心理震撼。
镖枪连环两掷,铁胆夺命一击,如此而已。
继箭雨之后,势大力沉的镖枪和铁胆,发出令人惊悸的破空异啸声,凶猛的打击给予敌方以毁灭性的打击——鞑靼重骑的 第一波冲击就损失过半。
马蹄踏过袍泽兄弟的尸骨,毫不停留,猛冲上去。
利刃与利刃碰撞,火花四溅。
冲锋在前的白玉虎,这时控马微微偏离原先的冲击路线,划出一条微妙的弧形轨迹,让过已经遭受重创的鞑靼重骑冲击队形的前锋,从侧角切向鞑靼冲击队形的薄弱部位。
白玉虎手中的长矛犹如挟了风,携了雷,数息之间,接连挑翻数骑,双方这才真正的进入与鞑靼人的近身肉搏。
铿!咔!喀嚓!
积竹为柄的矛杆片片碎裂,对上了硬茬的白玉虎,手中的长矛瞬间报废。
咆哮如虎!
白玉虎的两名咆哮亲卫已突骑冲前,寒光闪闪的马刀挥舞斩劈来敌。
刀鸣震耳,两名咆哮亲卫同时浑身剧震,口喷鲜血。
果然厉害!
大概是鞑靼人中以勇力著称的巴图鲁勇士。
刷!
白玉虎心念电转,马刀已然出鞘,沉喝冲前,但这一冲错两盘旋间,那鞑靼人勇士早已经随着冲锋的队形冲到远处,这毕竟是战场,不是逞个人英雄的地方。
白玉虎也就只能悻悻地大喝道:
“跟我来!”
勇武的白虎军团骑士汇在一处向前冲杀,便如猛虎出柙一般,深深陷入敌阵。
鞑靼人的队形果然紧密厚实,一层层的仿佛永远不能凿穿一般,刀矛剑戟,纷纷而来,虽尸首遍地,鲜血尽染,兀自鏖战不休。
“呀!”
又一名冲锋在前的咆哮亲卫中箭,摇晃着从马上跌落。
白玉虎策马抢前,只见这名亲卫浑身早已血迹斑斑,现在中箭的疼痛更是让他面色煞白,嘴角扭曲,不停颤动,显然是在极力忍受痛苦。
那一箭是近距离射出,穿透了他前胸肺脏的要害,眼看着是难以救治了。
“兄弟,你安心去吧!”
刀光一闪,白玉虎亲手替这名重伤垂危的亲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