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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称呼上虽然有意无意的‘模糊’,军府上下的各级军吏做事却是不用扬鞭自奋蹄,高级将领都还聚集在行辕大帐里紧张地谋划军机的当儿,他们已经依照幕府颁布的军律、法令,开始点验清查和调用军械物资,下达预先准备指令,派遣斥候游士哨探,作出若干先期安排,这都是按照军律法令事先授权,赋予了军吏的有限权力,可以提高作战效率。
行辕大帐内,各位将领畅所欲言,经过紧张的争论辩驳和磋商决策,应对西川变局的方略已经大体敲定:
对弥勒教方面,大家一致认为弥勒教是当下进攻作战的重点,但弥勒教的情形与洪正借着帝国朝廷的名义雄据一方大不相同。洪正所据守的西川,其维系基础薄弱,根基尚浅,只是凭借帝国‘正统’的惯性,暂时‘割据’西川而已。幕府斩其首脑,分而治之,一举而奏效,贵在入蜀之际兵贵神速,以快打慢出其不意,比较容易的就取代了洪正的地位;而弥勒教在四川经营已久,根基雄厚,虽然说因为形势机缘不如人意,只占据了东川,但非战之罪也,且弥勒教在西川同样潜藏着深厚的影响力,因此要想对弥勒教再来个以快打慢是绝对行不通的,这需要耐心,还需要采取以攻代守,攻守兼顾的方略,持续有力稳扎稳打地加强作战攻势,对峙、相持、拉锯,可能需要较长时间才能达成占领东川控制四川全境的作战目标,但是将战火全面引向东川,同时有步骤地破坏夺取弥勒教命脉——盐利和水运,最终迫使弥勒教低头的作战决心已经不可动摇。
东川崇山峻岭绵延,来往交通、商贸集散、兵员调动都仰赖水运甚重,大力编练西川水军争夺水道控制权是当前要务之一;
而四川盐铁之利,东川之盐井为弥勒教所独擅,富荣盐场的自流井为弥勒香军提供了巨万军资财用,对于东川盐场的厚利,连独孤岳都看着眼红,因此对还在谋划中的攻占东川地跨富顺、荣县两地的富荣盐场的作战计划是一百个赞成,表现得比好战的将军们还要好战。
夺取东川盐利和水运之利,与夺取东川水陆要冲同等重要,甚至从长远来看,甚至比夺取泸州、合州等要冲对弥勒教的打击还要大得多。
对汉中方面,雷瑾则拍板同意了秘谍部关于派遣猎杀队和强袭队对汉中府展开暗袭的提议,必须对汉中方面默许李逍借道过境予以回击,要让汉中方面知所教训,不是谁都可以随便招惹到幕府头上来的,既然招惹了就要有承受幕府报复的准备和能力,同时这也是对汉中方面的一种牵制行动。
对于西川暗中潜藏的弥勒教势力,也确定主要由内务安全署牵头负责打击暗藏奸细和清洗与弥勒教有瓜葛的一些士绅土豪,弥勒教以为幕府在西川立足未稳,不敢大肆‘清洗’而造成人心惶惶,所以暗中在西川的活动未免有些肆无忌惮,然而这过于嚣张的气焰已经大大超越了雷瑾可以容忍的底限,‘清洗’已如箭在弦上势在必行,问题只是采取什么方式最大限度减少西川震荡而已,这是大帐中现在少数议而未决尚在争议的对策之一。
至于剑门关,并不在今次议事范围之内,显然雷瑾对狄黑信任有加,根本不担心狄黑不能攻克剑门关,所以就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不识趣地提‘剑门关’三个字,只权当这世上并不存在什么剑门关。
诸项对策逐一敲定,还剩下最后几项没有最终确定,行辕大帐中的商讨仍然在继续,而一项一项命令已经陆续从行辕发出
半截的手臂;半截的身体,一块块的内脏
碎裂的尸块、残破的兵器、横七竖八的尸体几乎没有相对完整的;极其浓重的血腥味弥漫;满眼都是凄惨至极的景象!
一片死寂的云顶石城;横尸遍野;血流成河,许多壁垒被烧得一片焦黑;充塞其中的尸体已经烧成焦炭一般,那是敌人撤走时顺便放的火,阵阵黑烟还在缓缓的袅袅升腾,尸臭、焦炭、血腥,令人欲呕。
一队一队的西川士兵被带上云顶石城,他们虽然事先已经看过一些描绘敌人袭击后惨况的图画,而且在到云顶石城之前,途经被烧杀洗劫过的市镇,就已经看到过不少血流成河,烧成一片白地的市镇,本来就已经大受刺激,这种对敌人的愤恨一点点累积,愤激而狂烈的嗜血情绪在云顶石城升到最高点,在士兵中要求血债血偿以牙还牙的呼声一时甚嚣尘上。
春天的西川本来是烟雨朦胧柔情四溢的季节,但是在某些人有意识的谋划下,这个春天充满了血腥嗜杀的激情,征战四方的战车获取了更加强大的推力。
那些经历过战火摧残的残破市镇,极大的刺激了西川这些士兵,无论是选入内务安全署铁血营、锄奸营、巡捕营的士兵,还是西川行营提督公孙龙的麾下,又或者西川各府守备军团的士兵,无一不是群情激昂,切齿痛恨,那毕竟是他们昔日的袍泽,兔死尚且狐悲,何况人乎?
这些西川士兵心中原本因投诚依附西北幕府而潜藏在心中的不甘、认命、麻木、无奈等情绪都在这些血淋淋的景象中消逝,代之而起的是急切的复仇心理,潜意识中对西北幕府的残剩反抗情绪完全烟消云散,这时候在士兵们的想法中,只有聚集在西北幕府旗下,发动对弥勒教的进攻、进攻、再进攻,才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而西川的许多土豪士绅,豪强大姓、武林门派、黑白两道都很快作出反应,几乎是同一时间以各种方式向西川执政府表明立场,力主对弥勒教实施残酷消灭无情打击,至少在表面上是没有一个人反对了。西川执政府对佥兵令的推行,也由上官下吏拖延塞责敷衍了事的局面转变为官吏按照西川执政府的要求非常积极的推动包括《佥兵令》在内的许多幕府法例的全面落实。
在这种激愤情绪下,西川行营六万余人加上抽调的若干守备军团士兵首先领命出征,原定很快就要撤回河陇的由白玉虎、魔高临时统辖的暂编军团两万人,在西川士绅们以‘为巴蜀子弟复仇’为由,极力陈情苦求下,雷瑾也让了一小步,白玉虎、魔高两节度仍然撤回,毕竟塞外的白虎军团和苍狼军团还得他们俩去统辖,但是留下一万人再驻留一段时间。同时雷瑾也承诺会从河陇抽调比较熟悉步兵山地作战的军队轮流入川,‘剿灭’盘踞东川的弥勒香军,这才让西川士绅们停止陈情。
重庆府。
龙虎大天师李大礼正在大发雷霆,手下一干天师、法师、佛母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只不过去了江南一趟,四川局势就出现了逆转趋向,确实是他始料未及的,也难怪会大发雷霆。
江南一带,自开春以来,弥勒教就连续遭受重创,南直隶、西江、浙江、福建、湖广等省多处弥勒教的秘密香坛被官府查获,不少弥勒教的重要人士都上了官府的海捕文书,而且还遭到以‘戒律会’为首的佛道高手追杀。
不得已之下,未曾暴露的秘密香坛就地隐蔽,暂时停止聚众烧香等活动,而被戒律会追杀的一些弥勒教人士则分成两路转移撤离,一是退往北方暂避风头,一是西行入川托庇于李大礼旗下。
因为衔尾追杀的有戒律会十三峰之一,加上佛道两门所谓的‘伏魔金刚’、‘天龙罗汉’、‘诛邪真君’、‘真武神将’一众降魔卫道之士,阵容极为坚强,而且还有南直隶西江总督的亲卫队协助,多半是帝国世家培养出来的剑客奇才,且比那些戒律会专门培养的降魔卫道之士更要狠辣阴险几分,在这么庞大的追杀阵容下,李大礼不得不亲自率领一批人马出川接应。
而且在湖广,还在突然遭遇之下,与戒律会的听梵大师狠狠的拚了一场,搞得两败俱伤,不过总算是保护了一大批弥勒教的精英高手免遭戒律会的毒手,为弥勒教保留元气,他这大天师受点内伤也还是值得的。
让李大礼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儿子李同,竟然会在这一段时间内临时主持弥勒香军军务时,在没有全局谋划,全面配合的情况下莽撞的发动了对西川的连串偷袭,虽然偷袭大获成功,却也惹来了西川方面民情沸腾,喊打喊杀之声盈耳不绝,令人惊心。
西川多处水陆要冲和商埠码头遭到大规模袭击,本来应该是对进占西川的西北幕府一个沉重打击,因为青黄不接粮食紧缺的情形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幕府在遭受袭击的情况下,如果不反击,权威明显会遭到极大削弱,但如果要挥师反击,粮秣又是个让西北幕府完全负担不起的最大问题,这种状况是可以完全让幕府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但是幕府确实有能够翻云覆雨的能人,居然在这种士气受挫的恶劣情势下,成功扭转了局势,出人意料的迅速反应,没有把受到敌人偷袭的消息严密封锁起来,而是巧妙利用了这一点,组织了许多西川的豪强士绅,尤其是西川投降归诚的二十万士兵在进军和换防的中途,陆续前往那些伤心沉痛之地,亲眼目睹那些昔日袍泽被敌人屠杀殆尽,繁华的市镇被烧杀一空血腥满地的情景,再加上其他许多煽动性的举措有效鼓动,成功的激发起西川数百万军民同仇敌忾的愤怒。
这让李大礼觉得非常可怕,能够化腐朽为神奇,化不利为有利的敌人,如果有可能,李大礼是绝对绝对不希望遭遇这样的敌人,与之为敌绝对是很痛苦的事情。
说实话,当初西北幕府的两路大军神速的进军成都,围而不攻,很快就迫使成都府城举城归降,李大礼并不觉得有太多意外,在各方面准备比较充分,策划比较周密的前提下,这完全有可能做到;但是在刚刚夺取了西川,‘立足未稳’之时,就大批遣还参战的回回、蒙古、吐蕃、鲜卑诸族包括西北幕府的嫡系骑兵军团,这就已经让李大礼觉得弥勒教所面临的对手非常难以对付。
首先这是因为幕府既然已经取得西川,再接下来若要进军东川,以东川的地形,当然只能是步兵、水军担纲主角,骑兵用武之地狭小,多了反而是累赘,人吃马嚼,所耗费的粮食绝对是惊人的数字,在立足未稳的情形下,将大多数骑兵军团和西番军团遣还河陇绝对是很少人够胆识果断拍板决策的。这一举就大大减少了幕府在粮秣供应方面的压力。虽然奉调入川的西北幕府步兵军团也配备了大量骡马,但远远少于骑兵军团,至少在马粮方面所面临的压力要小得多,这就在很大程度上避免了与西川军民直接争粮的困境。再者,西北方面在粮秣供应上更接近于游牧部族,他们的军队供应粮秣,调运的除了牛群羊群等活牲畜,还有干肉、奶酪、肉肠、面饼等易于携行、充饥易饱、易于保持和恢复士兵体力的军粮,比如单就那奶酪而言,切下一两多重的一小片,就足可饱人,非是一般米面之物可比,大大减少对米面一类粮食的依赖,从粮秣供应方面保证了幕府骑兵军团的快速机动和长途奔袭能力。
李大礼想到若是在关中一带,幕府骑兵军团突然来这么一下,出其不意的奔袭而至,弥勒香军恐怕很难顶得住突然出现的铁骑冲锋,不由稍稍庆幸东川之地重峦叠嶂,有山川险阻,骑兵难以发挥威力,否则弥勒香军现在只能象中原那样,依赖高墙深池营垒堑壕死守不战了。
再一个,幕府方面很快把回回、青海蒙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