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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暗藏的敌人既然不能成功阻截潜伏暗哨的示警告急,那就已经丧失了突然袭击所能带来的所有好处,给了雷瑾行辕宿营地严密防守的机会,也意味着他们的功亏一篑。
暗中潜藏的敌人看来也颇为见机,一见突袭不可为,立刻中止了直接攻击宿营地的后续行动,转而潜藏待机,显然是看准了西北幕府这些信奉铁血和暴力的将士绝不可能咽得下这口恶气,必定会有所反击。
那么在黑暗中,在风雨中,也就有了许多可资利用的机会,黑暗和风雨对双方都是公平的,能否有所斩获端看各自手段如何。
一场殊死的搏斗,一场血腥的厮杀,一场诡秘的夜战,已经不可避免!
雷瑾在泥水中匍匐行进,注意着不发出任何声响,因为敌人的底细他们根本就不清楚,这时候是绝对不能暴露的。
不过,匍匐前行并不代表速度慢,雷瑾现在的形态,说实话根本就不象一个人,而更象一条飞速滑行的大蟒,或者浑身滑溜无比的泥鳅、鳝鱼之类,邪异得很。
这一手却不是潜踪匿行之术,但是却有着极佳的潜踪匿行特性。
峨眉诸人的潜踪匿行之术自然也包括了秘密行进之术,行进时蛇行鼠蹿,或躬身疾进,或匍匐爬行,倏进倏停,忽动忽止,只是与雷瑾相比,就显得‘笨拙’了一些,却不能象雷瑾那样一直保持伏地滑行,那是需要特殊功力技巧的锻炼才能掌握的潜行秘技,非是一般俗流之‘蛇行术’可以媲美。
他们一边要快速行进,以尽可能搜索较广大的地域,达到先敌发现、先发制敌的目的;一边还要注意潜踪隐蔽,不能让敌人寻迹偷袭。
无声如巨蟒横行,一径潜踪疾行,已近另一处暗哨潜伏点,先前一处潜伏点的暗哨已经证实被人击杀,全身骨骼如粉,竟是一两个照面即不敌致死,这一点已经让雷瑾摸到了一点底细,意识到敌人不是一般的厉害,越发警惕,也是更加的杀意填膺。
两百步外即是暗哨的潜伏点,那里可能暗藏杀机,也可能空无所有,但是在程序上,却是得仔细搜索敌踪,确定有无敌人藏身于此。
突然间,一阵极为轻微,有些异样的雨水流淌的声音引起了雷瑾的注意,他立刻朝着那个方向仔细搜索,并且悄然滑行了过去,随着距离的接近,他已经可以确定是潜藏的敌人没错。
浑身上下包裹在一件奇特的灰黑斗篷之中,看起来就象一块斗大的荒野石头,粗砺而普通,伪装得相当之成功,让人难以察觉。
然而大雨在给这潜藏敌人提供掩护的时候,也令他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他不该在不恰当的时候,也就是在雷瑾无限逼近那个潜伏点,正在全力仔细搜索敌踪的时候,在雷瑾的感知范围内悄悄移动他自己的位置,虽然他做得悄无声息,虽然他藏身黑暗的本事丝毫不在雷瑾这一行人之下,但是他无法阻止雨水落到他的身上,他无法阻止雨水顺着他那件用来隐蔽身形的灰黑斗篷流淌。
毕竟斗篷的质料不是石头,雨水击打在石头上和击打在其它物体上的声音有细微差别,就更别说雨水在石头上流淌下来的声音和在其它质料上流淌的声音是多么‘大’的分别了,当然还有他的移动,这些综合在一起,足以让雷瑾判明有敌人潜藏在黑暗中,并且在哪个方位。
如果他这时是在悄然搜索周围的一切动静,而不是在悄悄移动自己的位置,或许就不是雷瑾先发现他,而是他先发现雷瑾了。
当然,他有不得不移动自己位置的理由。
在这个潜伏点守株待兔,虽然人手不够,如果是在平时,他也完全可以一个人监控周围的一大片区域。但是在这个雨夜,六识大打折扣,他不得不比较‘频繁’的移动自己的位置以便监控到所有的异常动静。他可不是山海阁那些擅长潜踪匿迹的家伙,兼爱城的武技并不以潜匿见长。
不过,他还是感觉到了一种浓得化解不开的危险,这纯粹是他的直觉,因而警惕地停止了移动。
只是,在雷瑾已然判明了方位的情况下,他这样做已经晚了。
风声呼呼,雨声哗哗,夜色阴森,冷意彻骨。
狂风乍起,挟着一大蓬雨水,雷瑾形如巨蟒出渊一般直扑下来,四肢猛张,罩顶直落,殷雷烈烈,直撼灵神。
那潜藏者乍吃一惊,也顾不上隐蔽,低吼声中,刀卷如电,迎风疾斩,刀啸之声虽然不甚猛厉,却夹杂着种种浓烈至极的七情六欲翻腾席卷,再加上不死不休的煞意喷薄而出,狠厉无比!
普通之辈,被那喜怒哀乐恐惊悲愁的浓烈极情一冲,再被那贪嗔痴爱恨诸般烈欲当头一激,不马上一命呜呼,也会变成疯子白痴,或者成为呆瓜傻子,更何况随之而来的刀气入体,也是摧坚毁韧,洞壁穿铁,如摧枯拉朽一般,难有几人能够抵挡。
无如雷瑾不受影响,身法又滑溜无比,随着来敌刀势翻转切入,如鱼入水,霍然滑入刀光之中,一下子就顺势贴靠在了潜藏者的身上。
险至极处,妙至毫颠,电光石火的瞬间,潜藏者已然被雷瑾如巨蟒缠树一般,环抱紧箍,不能动弹。
一只铁腕如蛇,攀爬上潜藏者的颈项,缠绕收紧,瞬间发力,力道直如山崩海啸,奔腾涌出,“喀喇”一声爆响,在雷瑾铁腕力扳之下,暗藏者的颈骨陡然扭转、折断、粉碎,立时一命呜呼。
这一击,雷瑾也是全力以赴,却是占足了突如其来,敌不及拒的便宜,不过来敌那凶毒绝伦,可怕之极的迎风斩劈的一刀仍然让雷瑾浑身冷汗淋漓,差点就让那厮给开了膛破了肚。
旁观的峨眉诸人悚然心惊,雷瑾正确的估算了形势,精准地把握住潜藏者在骤然遭袭时的反应,以凶悍强横的气势压倒对手,确实在某些层面证明了高明的武技也不是全然可以仗恃的。
说起来。如果正面相敌,以那潜藏者的武技水准,何至于一个照面了帐,死得稀里糊涂,泥地里翻船,冤枉到家?
雷瑾行险一搏,以雷霆万钧之势偷袭得手,机会、运气、实力、经验和一往无前的气势等都各占了几分,唯一的收获就是首战得手,而且可以据此稍稍估计一下暗藏敌人的实力,想必对方阵营中,类似身手的高手就绝不止两三个就是了。
一支鬼魔猎杀小队也象雷瑾一样,一个个如蟒蛇一般在泥水中滑过,当然他们是十人一队,分成两伍,可以互相配合,这令他们搜寻猎物的踪迹时,可以最大限度的减少被发现的机会。
突然间,一道亮丽的闪电划破夜空。
就在天地变得一片惨白的瞬间,长刀破空生啸,暗箭雷奔电闪,冷森森的暗影寒芒一闪而逝,黑影幢幢,血光四溅,却是没有任何人吭一声。
电光消没,一切归于沉寂。
当再一道闪电横过天际,照亮远处的夜空时,“咻咻”连声,长刀四面电击,霎那间,潜行在暗中的人突然间幻化出无数朦朦胧胧的身影。
刀光斩开了每一个幻影,却毫无收获。
在泥水中侧滚,无数寒光闪掠,一个潜藏者如青云出岫般飘逸从容,隐入夜色之中,数口飞刀电闪,破空追击,已是无功。
天地间再次归于昏暗。
刀光剑影,变幻不定。
那些西北幕府的军士联手夹击确实相当可怕,不敢想象他们在不利天候下是如何作到的。
而且他们习惯于使用各种暗器,尤其是特制的梅花弩筒,使用机簧弹射,在十步之内侵彻破坏的威力,数倍于江湖上常见的袖箭筒,这些在很大程度上弥补了他们在大雨中不能使用弓弩火器的缺陷,这种弩筒掌握在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的军士手中,威力可想而知,何况是昏暗的雨夜,冷不丁来上一下,极为可怕。
即便是出身魔道六宗千音庙的‘天蝎’向来自负,眼下也只能尽量闪避和防御,他的一个同伴已经因此葬送了性命,虽然对方也因此赔上了两条人命,但在他看来仍然是大大的得不偿失——
西北幕府那些军士是群体协同,只要有一定时间,损失的人仍然可以重新训练弥补回来,可他们这些魔道六宗的高手却是宗门从小栽培,又历练多年的骨干,要想再训练一个同样水准的魔道高手却并不是那么容易,先天资质禀赋、时间和财力物力都有限制。完全是以下驷对上驷嘛,就算西北幕府在这一役中损失了太多的精锐军士,仍然不算太亏。
那些来自于风雨黑暗之中,神出鬼没的联手攻击,眼下已经让他有应接不暇之感,他确信如果对手再发起几次这样凶猛突然的攻击,他就有可能被那惊涛骇浪一般的攻势所吞没。
这些西北幕府的军士如此狠毒难缠,如此阴诡狡诈,确实有些出乎他们先前的预料,这次怕是要折损好一些六宗的高手在此地了,虽然对方的人数损失还要大大超过他们。
“咻!”
听声音就知道是弩箭破空而至。
天蝎几乎是本能的右腕运力,天蝎鞭闪电斜抽那机簧弹射的劲矢!
贯力于左小臂,从上向下平切,折腕之间如螳刀突起,迅雷般的一记掌刀,侧击在一枚呼啸而来的铁弹上,掌缘先是奇热如焚,继而疼痛欲裂。
好大的劲道!天蝎一念闪过,身子已经鬼魅一般斜冲而前,隐入雨势见小的夜幕中。
“砰!”随着昏暗夜色中一声沉闷爆响,狂风四卷,水箭横飞。
雷瑾与峨眉诸人一路搜索、攻杀,配合得也相当不错,实力固然非常强悍,但是这一路上仍然损失了一个人,有两个峨眉高手重伤,丧失了继续战斗的能力,虽然对方付出的代价也相当高昂,死在雷瑾一行人手里的已有三个,轻重伤的估计也有五六个,这让雷瑾好生奇怪——这些魔道六宗的人跑到西北边陲来干什么?
雷门世家与魔道六宗反目为仇,彼此的底细自然比别人了解得清楚,交手至今雷瑾已经肯定就是魔道六宗的人了!
不过,在雷瑾看来,峨眉派的人受伤虽然不可避免,但是那两位峨眉高手在避重就轻的经验上,明显的还是比较欠缺火候,本来他们还是可以继续保持战斗力的,但现在只能留在后面隐匿潜伏,生死自安天命了,原因就在于他们还缺少一点拼命的狠劲。
在战场上,老兵们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也比新兵更冷酷理智,知道在什么时候该做什么,因而比起新兵就有更多的生存机会,战场上伤亡的多半都是那些稚嫩的新兵,道理便在此了。
不过,雷瑾现在已经稍稍有点后悔了,将这些精锐的部属浪费在这样不利的战场上委实有些不智,要对付魔道六宗有的是时候,也有的是机会,何必争这一时之气呢。
当然,雷瑾也知道,为得士卒之心,有时即使违心的事情也是要做一做,所以雷瑾也仅仅是稍稍有点感触,稍稍有点后悔。
魔道六宗已经出手的人当中,虽然已经可以确定有相当多的一流高手,但是讫今为止,还没有够分量的顶级高手出现过。
要知道,魔道六宗彼此间分歧甚大,互相争斗不绝,现在有这么多的各宗高手会聚西北,若没有一两个够分量强有力的人物出面强制协调,根本是不可能联手起来去做成某件事的。
而与雷瑾一起行动的栖云凝清等人显然对魔道六宗也有相当认识,看她们全神戒备的样子,就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