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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为横天军是不可能攻克洛阳这样大城的。
鉴于这种情形,薛红旗专门从后方召杨人鹏到军前擘画方略,参赞军机,以决定是否继续围困洛阳,直至攻克。
这时,杨人鹏正因薛红旗的要求,在大帐内给横天军的几个将领讲解洛阳内外形势。
“洛阳地处中原,九朝古都,其实自夏起,先后已经有商、周、东汉、曹魏、晋、北魏、隋、武周、后梁、后唐、后晋等朝代在此建都。譬如东汉时集中在洛阳的太学生就有三万,隋炀帝开挖大运河,就是以洛阳为起点向南北开挖。
洛阳为兵家必争之地。古已有‘欲据天下者,必先据三川之地’之说。所谓三川之地,即洛阳一带,有黄河、洛河、伊河三川流过而得名。
三川之地物产丰腴,雄踞要冲,欲逐鹿中原、问鼎神州者,必夺取三川。
三川之地,处中条山、崤山、熊耳山、伏牛山和嵩山之间,河流纵横,洛阳城位于其中,三面阻山,只北面稍敞,然有黄河横亘,仍得山河四塞之地利。
诸山环绕,河川周流,依险阻而立关隘,潼关拒西面,扼崤函之险;虎牢阻东方,扼嵩山北麓与黄河之间,郑州、开封通洛阳之道;龙门阻南面,扼嵩山与熊耳山之间伊河河谷通道;孟津阻北面,扼黄河渡口;另有广成关控汝河之来,轘辕关制颍河来路。这些关隘控扼之处便是三川之地四周险阻。
洛阳守御,便是利用这些山川险阻,修建关隘、置兵戍守。
自古取洛阳而成功者,皆是以迂为直,自洛阳外围关隘险阻着手。洛阳虽然号为四方之中,其形势之重却尽在外围。
譬如西晋时,匈奴人‘刘汉’政权攻洛阳,两次攻打洛阳皆不利,遂扫荡洛阳外围,打击洛阳外围援兵,以图孤立洛阳,西晋东海王司马越所率西晋主力最终以困弊而不得已出走,后被胡人石勒所部歼灭。可见当洛阳变成孤城,无力戍守,外援又绝,攻取则易于反掌。
又譬如唐太宗李世民攻打王世充,自武德三年七月出兵围困洛阳,分兵扼洛阳外围诸险要,切断了洛阳与外部的联系,王世充的郑军出战,均被击还。王世充求战不得,外援无望,其所据州郡遂纷纷降唐,洛阳顿成孤城,虽然武德四年初,有窦建德的夏军来援,李世民亦分兵扼守虎牢,阻夏军入洛阳之路,使其不得入险。唐武德四年四月窦建德战败被擒之后,洛阳势孤,望断援绝,王世充无计可施遂不战自降。
可见洛阳虽有坚城,也可以不必费力强攻,顿兵坚城之下。
如今大王已经包围洛阳,孤立洛阳,若是退军,则功亏一篑。
现在洛阳中府库存粮已较空虚,唯福王府尚存粮食、金银无数,福王生性贪吝,必定不会散财飨士,开仓放粮以收聚民心士气,我军围攻洛阳稍久,福王既已不得人心,则终必有愤怨士兵开城来降,大王则唾手可得洛阳也。
故大王不可言退,只是大王如今应及早申明入城禁令,入城后不许烧杀抢掠,不许自取金银,不许淫辱妇女,不许强买强卖。所得府库金银,皆由大王按功劳大小赏赐军中众将士,有不从违令者重罪之。”
“哈哈,杨先生认定本王可以拿下洛阳?”薛红旗大笑。
“愚见以为,定当如此。”
“哈哈,若是攻下洛阳,先生就是首功一件啊。”
帐中诸将都兴奋起来,这杨人鹏熟悉河南事务,他说有攻取的可能,应该不会差太远。
夜幕四合,洛阳城下战火正烈,金鼓齐鸣,杀声震天,数以万计的灯笼火把如同繁星,照得四下通亮,又一次夜战。
缺乏火炮的横天军只能用抛石机、弩机等攻城器械,发射石块、燃烧火球、弩箭,掩护着己方士兵攻城。
“嘣嘣”,车弩机、抛石机接连不断地向着洛阳城头倾泻威力巨大的石块、弩箭、燃烧火球、毒药烟球。
拼命防守的守城官军亦以同样的方式回敬,而且还有不少重型的佛朗机向着潮水般进攻的横天军士兵轰击,抵近城墙的横天军士兵饱受着烫沙、石块、箭矢的袭击,还有火油浇头猛烈燃烧。
城墙下堆满血肉模糊的尸体,残破的云梯,撞城车,过壕车等散落各处熊熊燃烧。
不时有攻城云梯被守军的镰刀钩倒,城头上刀光闪动,冲上城墙的横天军‘跳荡’锐卒在拼命肉搏,时有尸体从城墙上摔落下来,每一轮猛攻都留下堆积如山的尸体
火光中又一拨勇捍的横天军士兵推着云梯车等攻城车猛攻城垣,对城墙最有威胁的洞屋也试图利用黑夜暗影死角的掩护,越过护城河接近城墙,在墙根下挖掘可以‘放迸’的地道,但是守军的攻击,使得横天军很难成功。
这一次的攻城可能要持续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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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11。7。发布
第五章 豪情天纵 碧海横行图远征
碧海一望无际,海鸥翔回海天,天边露白,朝阳还没有跃出远方的海面。
三十余艘大小海船组成的船队,在这太阳还没有升起的清晨时分,离开了东溟大岛南端的港湾,劈波斩浪向南驶去,船行甚速。
为首的帅船是一艘大福船,其后五艘重载的大型“方艄”沙船(即方头方尾平底)尾随,其他海船则或是沙船,或是福船、广船、鸟船(福船的变种)等,显然是一支混编的船队,有重载的沙船随行,大约是携带了不少货物。
此时,在帅船上,轮值的舵工聚精会神地保持着船的正尾对着北极星,火长(或称船师)则使用帝国传统的牵星板测量计算北极的地平纬度。
船上重要的关键人物之一就是舵工和火长(注:火长相当于领航员或者现代军舰上的航海长),他们通常在一个封闭的小船桥内驾驶船只,起居饮食都与船上其他人分开。
海船沿海岸航行,并不迫切需要辨别方向的仪器,老练的舵工熟悉沿海岸水域的海水深浅,看海岸远近趋深避浅就,已经足可胜任。但在深洋大海中航行,舵工掌舵就要听火长指挥。在茫茫大洋中航行,一望无边,罗盘是必不可少的航行仪器之一,“夜则观星,昼则观日,阴晦观指南针”,“惟凭针盘而行,乃火长掌之”尔!
纵横七海的“大元帅”雷琥也在船桥内坐镇,静默地看着船上的火长指挥手下人等,各自操作牵星板,以及罗盘、星盘、计程仪、测深仪等各种航海仪进行测量计算,有条不紊地一一对照海图、针路簿上所记的针路(航海时用罗盘指向等方法所确定的行船路线。即航向线路)、更数(航程)、海水深度、海底地质等记载,陆续地下达操舵、操帆等指令,校正航向。
现在整个船队在获得第一次的星位、纬度、针位、更数、水深等数值后,就可以保持整整十二个时辰的正南向航行,然后再进行下一次对北辰的测量。
通过这样的测量,在向正南方向航行中,可以确定航行的纬度变化,校正罗盘和测速仪、测量航行速度和行程等,这对确保正确航向是很有必要的——
夏末仍然是暴风雨频繁的季节,加之西南季风肆虐,海船南下逆风的时候较多,顺风的时候较少,而且船队还必需趁着暴风雨停歇之后,下一次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或五天或七天或九天,这中间的短短几天间隙里兼程南下,途中还要尽可能地贴近海岸航行,以便可以及时进港避开暴风恶浪。
由于海船在这时候南下,必定需要经常的逆风行船,必须戗走(斜行),以借风力,否则难以前进,但是为了保持正确航向,则又必须“调戗”(轮流换向),须走“之”字形的航线。
例如海船两舷就各装有披水板一块,“调戗”时需要轮流使用下风一侧的披水板,即把舷侧披水板放落水中,伸到船底之下,增加船舶横移的阻力,以减少船舶偏航角度。
又例如在船底还设了梗水木,起稳定的作用(梗水木的出现是古代航海一大进步),又备有太平篮,平时悬挂船尾,遇大风浪时则装石块放置水中,以减缓船的摇荡。
在逆风行船的过程中,船上如披水板、船尾舵、风帆等需要互相的密切配合,又还要保持正确的航向,这对船工舵手的要求相当高,船工舵手若非训练有素,海船根本不能出海远航。
这每一个细节都可能会影响到船队的航向,雷琥坐镇船桥,主要是表示他很重视。
在雷琥面前也有一份海图和针路簿,包括了星位、纬度、针位和航线上所能清楚地看见的岛屿、岬角海湾和水湾的地形描述,与‘火长’手里的海图、针路簿完全相同,雷琥可以据此两相比照,监督火长是否仔细谨慎和措置有方。
火长和舵工们不可能在这上面对雷琥有所敷衍和瞒骗,因为雷琥如今也是此道行家,在这几年的海上生涯中,已经学会了很多在海洋上生存所必需具备的本领,如掌握了量天尺、牵星板、四分仪、星盘等测量仪的使用和相应的计算方法,譬如熟练运用“过洋牵星术”,通过观测北辰星的海平高度,确定南北方向上的相对船位;运用罗盘在选定航线上进行偏离极小的精准航行;利用沙漏测更数(航行距离);通过所记录的值更次数、航行速度、罗盘针路,估算经度的变化;甚至,还掌握了诸如利用星盘、十字杆、四分仪等测天仪器测量太阳以计算纬度的方法,这一点还是从一些被俘虏的佛朗机人(帝国对大西洋国或波图加,以及日斯巴尼亚国等极西国度的含糊统称)和一些从遥远的欧罗巴大陆渡海远来的耶酥会传教士那里学会的,那些火长、舵工若有敷衍、瞒骗,又如何逃得过雷琥这内行人的眼睛?
同时,雷琥这也是在无声告诫船队每个人都不要懈怠马虎,尤其这一次船队出航完全不同于往日的海上争战,而是海天盟与其它几大势力连手合作,密谋登陆帝国南部战乱不休的安南、真腊、南掌、暹罗等藩属国,开疆拓土,直接占据那一片丰腴肥美的地盘,这就更加不能马虎了。
否则雷琥就无法在南洋上获得一个稳固的后方根基,就近与日斯巴尼亚人争夺海上霸权,控扼日斯巴尼亚人、红毛国人自海上东来之要路。
因此,偏离航线,延误行期是雷琥不能容忍的,在这种事情上,在这个紧要的关头,他必须亲自督察,绝不容许有任何闪失。
船行向南,大元帅麾下横行于海洋上的多支亦商亦匪的船队,都将在岭南布政司所辖的南海朱崖大岛会合取齐,统一部署兵力船只,安排登陆上岸武力夺取的秘密方略。
倾力一击,在此一举。
这是一场豪赌,目前恰有几个有利时机,其一是帝国中原,流民四起,帝国朝野都无力兼顾疆土之外的动荡,来自帝国内部的反对压力已经微乎其微;其二,安南又屡屡结怨于四邻,南掌、真腊、占成、甚至暹罗诸国都与安南有旧怨新仇,且南掌、真腊、占成诸国还都有不少领地被安南侵夺,暹罗也曾与安南结怨,而曾经繁荣的占城国,则屡屡遭到安南的侵略,甚至于被安南的南阮朝借故析分为占成、华英、南蟠三个小国;其三,丁氏家族在帝国南部藩属诸国经营多年,潜势力非常深厚,谍报眼线遍布,又已经说服南掌、真腊、占成诸国届时同时出兵攻打安南;其四,丁氏家族在岭南、广西两布政司广有人脉,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