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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儿本来就是侯爷大礼迎进门的,当然与别人不同些。”
“你们俩个是不是老糊涂了,还是吃了酒?拿什么赌博不行,骨牌、叶子戏,尽够你俩赌了。这会倒拿着主儿来下赌了,侮慢主儿,有你俩受的。你俩以后别犯错,犯了错若有人翻你俩侮慢主儿的旧帐,别说薛婆婆我没提醒过。赶快闭上你俩招事的臭嘴。儿孙都是黑旗军团里有头有脸的人了,要是恼了侯爷撵出府去,你俩有脸没脸?咳咳!该干嘛就干嘛去,还在这干嘛?一阵不敲打就犯毛病。”
立时满院寂然,丫头嬷嬷们都赶快去忙自己份内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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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5。8发布
PS:不好意思,写了一万四千多字,差一点到一万五千了,结果一路删来,大约删掉三千多字。删得可能有点零乱了。
完全版在‘水晶宫’群和‘无聊且读书群’的共享,自行下载,不再另行说明。
第五章 春之客
二月初九。
庞大的孙家送亲队伍抵达黄羊河平虏侯府。
由于孙家小姐这位即将出嫁的正主儿‘失踪’,孙家送亲队伍的处境相当的尴尬,但是这平虏侯府却是不得不去的。
所以,孙家送亲队伍并没有等到二月初才动身,正月二十就在收拾行装了,正月二十五束装上道,启程北往。
沿途的驿道上,一队队身着重甲、刀枪雪亮的守备佥兵,高唱着江南人从未听闻过的雄壮军歌,络绎不绝的从孙家送亲队伍一侧的道路经过,好似在一程一程的‘护送’着孙家送亲队伍一般,而且还是从早到晚没有间断的。
孙家送亲队伍的几个主事人心中有‘鬼’,倒是为此颇担了一阵心思,他们可是素闻雷公爷膝下这位‘顽劣不羁’‘风liu浪荡’的三公子喜怒无常,行事蛮横,不会是意欲对送亲队伍有什么不利吧?
直到后来,那些派到各处去采办食料兼打探消息的下人仆佣陆续回来,才知道现在西北、西南到处都是佥兵在调动,驿道上都是一队队的佥兵在行军,据说是什么“春操集练”,这些主事人这才放了些心。
他们又仔细询问那些下人仆佣,他们所看到的佥兵是什么样?
结果下人仆佣的描述和回答,最让这几位主事人吃惊的是——那些下人仆佣所看到的佥兵,似乎多数都披挂了各式步人重甲,刀枪盾牌弓弩一样不少,甚至还有携带火铳的。
重达五六十斤的步人重甲,无疑是帝国军队的军械武库中最沉重的铁甲,打造费时,费用昂贵,难道西北已经这么富庶?奢侈到连非正规的佥兵也可以人发一套步人重甲的地步?
再细问时,却又从那些负有打探消息任务的下人仆佣嘴里,得到另外一个截然不同的答案:
西北所有的正规军团,无一例外的极少配发重甲。象骑兵军团的一部分‘重甲骑士’,原先配发的骑战重甲,全套也不过三十二斤,据说现在正在试用一种更轻的内嵌网甲的毛毡铠甲,其他的轻骑似乎仅是轻便的皮甲、毡甲而已;而西北正规的步兵军团,也是皮甲、毡甲的天下,甚至有身着绵甲的,仿佛他们更愿意使用轻便的藤牌、皮盾,而不是在身上套上笨重的步人重甲。
至于佥兵装备的步人重甲完全是西北边镇以及四川以前的库存,而且这些重甲仅是用于佥兵的行军操练。在西北幕府,有一条考核佥兵的铁规,那就是一团佥兵负重若干,一日夜急行军一百五十里以上无一人掉队为优良,将士俱可受赏晋军功。那些佥兵团帅自然不敢怠慢,这一条铁规想靠临时抱佛脚耍小聪明是怎么也过不去的,必须靠平时磨练出来的功底。所以平时的操练行军,至少有一半时间佥兵们都披挂着这种重甲,但重甲其实并没有那么多,往往一套重甲要被拆成了三份甚至四份,与轻甲一起搭配,毕竟甲胄的负重比较均衡,对操练做动作的影响不大,来得方便。不足的负重则通过在腰上、腿上缚铁砂袋、铅沙袋来补足。外人若是不察,往往误以为西北幕府的佥兵人人都配发了步人重甲。
“据那些佥兵说,其实他们佥兵也不愿意披挂重甲守城,若是南侵的蒙古游骑突然攻上城头,全身披挂着重甲,行动迟缓,那不是伸着脖子让蒙古人砍吗?若是别的什么军队,以大量火炮攻城,虽然那些火炮奈何不了夯土包砖的坚固城墙(注:明、清时代,东西方的黑火yao火炮攻城威力还不够),但铁弹打进城来,真要打中了什么人,不要说披挂重甲,就是有铁叶大橹盾挡着也不一定能活下来,披挂重甲更无必要了。要想不怕挨炮,早早躲进藏兵洞,等敌军火炮稀疏了听令上城,也没重甲什么事。”
其中一个下人仆佣还把从几个佥兵那里打听到的消息顺口也说了出来。
几个主事人面面相觑,他们没有想到雄霸西北的平虏军,向称战马雄健武器精良,竟然是一支以轻甲为主的雄师劲旅。
其实,孙家送亲队伍的这几位主事人并不清楚,平虏军倾向进攻远远甚于防守,所以轻甲的倾向在整个平虏军都是比较明显的。即使是‘重甲骑士’也能较长时间的冲锋陷阵而不需要频繁换马,而卷甲行军,千里奔袭,长途迂回,‘重甲骑士’一点也不会落在轻骑之后。
这几位主事人更不知道,驿道上那些频繁调动的佥兵是雷瑾‘索阅佥兵’大计中的一环。雷瑾要‘索阅佥兵’,当然不会仅仅只有将守备节度全部对调这一招。‘春操集练’这招把一个府的佥兵团进行跨府的东调西遣,就是雷瑾自己军府中的精干僚属要想搞清楚某府某守备佥兵团现在的行踪,都要查半天的军令文牍,弄到头晕眼花,何况是守备节度手下那几个亲信?官也弄走了,兵也弄走了,要‘索阅佥兵’,那就容易多了。兵嘛到了集练阶段互相一比就知道了,至于守备节度,面对手下少则二三十个团帅,多则四五十个团帅,本来控制力就不是太强,雷瑾主要想查的是地方势力对守备军团的渗透程度以及以何种方式渗透。
但不管怎么说吧,孙家送亲队伍的主事人,在了解了驿道上的佥兵与送亲队伍没什么利害关系,也不是雷瑾派遣来一路‘押送’的军队,大大地安心了不少,一路北行,转而向西,终于平安无事的到达了平虏侯府。
雷瑾倒是早就吩咐了人腾空侯府的不少房子,以作安顿孙家送亲队伍的一干执事人员、下人仆佣之用。
但由于孙家送亲队伍人员众多,武威附近,除了属于雷氏各支的若干下庄堡寨的房舍都已经打扫干净,准备待客以外,又还在武威府城的城里城外找了不少空闲房子,并包下了府城的不少客栈。
而且从黄羊河的平虏侯府一路到武威府城,还建了若干野战营寨,挑选了若干可临时搭建驼城的场地,以作安置人员的万一之用。
雷瑾又想着,这江南人,让他们吃猪肉、牛肉可能还行,羊肉就是那一点腥膻气也无的羊只,怕是也吃不习惯。
于是,一声吩咐,早早地从四川调来了不少活猪圈养着备杀,也宰杀了不少猪放到储冰的冰窖里冻起来备用。正月二月的河西本来就很冷,本来就是不放冰窖里冻着,大扇的猪肉放到屋顶上去吹一夜凛冽寒风,也尽能冻成冰块一样的冻猪肉。当然侯府自有侯府的讲究,自己平时这么吃吃也就罢了,招待客人未免就显着随意,放冰窖里显得更郑重其事不是?
再一个就是把河西牧场、青海草原上牧养的猪给搜罗一空,西北、塞外放牧多是马、牛、羊、驼、驴等,但也有放牧的猪。这猪不是野猪,而是驯化的家猪在野外草原牧养而已,肉质比圈养的猪好出不知几倍,因为向有汉人的官僚商贾好这一口,价格抬得比牛羊驼驴都高,除了信清真教的牧民之外,牧民放牧猪只的也有不少,这一次也让侯府买空了。
至于牛,是不用事先储备的,西北的牧场里多的是。
再一个就是菜蔬,西北现在这时候,菜蔬可没有多少种,胡萝卜、大白菜、青萝卜、红萝卜、白萝卜在地窖里储藏了很多,豆芽儿、韭黄也能时时吃上。紫苏、芫荽也是一茬茬接着,不过没人把这两调味的香菜真当菜蔬,也就只有雷瑾把那芫荽当盘菜,割上一大盘,凉拌了下酒。冬储的莴笋年前兴许还能有点,现在都没了。温室瓜果弄了一两年了,也就雷瑾经常弄来尝鲜,其他人接受的几乎就没有几个人。
雷瑾想了半天,菜蔬供应,尤其是加多几个菜蔬品种竟然是个难题,其次还有鲜果的供应。
想不通的事,雷瑾当时就不想了,立即移文长史府,召集‘竞投扑买’,至于这事儿怎么解决,让商人们去伤脑筋,侯府就等着货到银清就行了。
雷瑾还吩咐人储备了大量的冰糖、白砂糖、片糖,以备做各类甜食和江东菜肴之用。
在住和吃的安排方面,可以说,对孙家送亲队伍,雷瑾已经想得很细,事先就预做准备,尽最大努力做到了礼数不缺,仁至义尽。
毕竟孙家小姐‘逃婚’是一码事,而雷、孙两个大姓宗族的联姻又是另一码事。
在这上面,就是一向溺爱雷瑾的司徒老太君、令狐大夫人也不会再偏向着他,这是家族的利益,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世家出来的人就得有世家的气度,礼数不到就是失了世家脸面,那是绝对不允许的,即使是侯爷也不行。
雷瑾还不想在这上面落人话柄,他还想着狠狠敲泰山大人的一笔竹杠呢,再说也没有必要跟孙家下边的执事人员过不去,间关万里到河西也不容易,既然来了,尽最大可能好吃好喝好住供着就是,也显得东道主大气。
孙家送亲队伍到平虏侯府的这天,雷瑾亲自出迎,以礼相待。
然后,就是安顿孙家送亲队伍的上下人等以及那些数量庞大的‘嫁妆’——除了孙家自家的丝绸和绣品数不胜数,还有一身又一身红罗大袖的绮罗嫁衣,一床床的锦被锦褥,家什用具,江南所产的各种贵重丝绸缎匹,贵重瓷器、茶具,精美玉器,华贵漆器,特别铸造每锭重五十两的婚庆金银大锭
雷瑾不耐烦看这些繁琐细碎的事,早以公务为幌子带着人走了。
***
“来,来,来。法胜、净渊,你俩写首诗,爷看看合不合用。”
雷瑾这时的公事房已经从北书房移到‘幽笙里’,这里一大片的青青翠竹,房舍几乎全被遮掩,也不知这片竹林是何异种青竹,能在边陲北地长得如此茂盛繁密,郁郁青青。
“什么诗啊?”
“既然人在‘幽笙里’,就写诗佛的名句‘独坐幽笙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好了,写小楷。”
稍时,倪法胜、倪净渊俱都交卷。
雷瑾随手取了一卷,展开却是倪净渊写的,细细看了一下,便说道:“净渊,爷看你的这笔字风神潇洒,不似女子手笔呢。嗯,等会儿,爷口授,你替爷拟一个公文。”
说着话的功夫,雷瑾展开倪法胜写的那一卷,看了看,道:“法胜这字雄浑有力,也好。一会儿同样替爷拟个公文。”
“爷要拟什么公文?”
雷瑾口授,女官拟文的程式,其实就是大意照录,再加些官样文辞润饰而已,倪法胜、倪净渊看得多了,倒也不会有不知如何下手的惶惑,做到中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