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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刺出手的时机、路线、角度都极其刁钻诡异,以至倪法胜、倪净渊都不约而同的望向雷瑾,因为这种出手风格简直太象雷瑾,几乎令她俩怀疑庭院中那个栖云凝清是雷瑾所假扮。
这一线剑芒,烈烈亮丽,妩媚炫目,带着‘峨眉刺’一贯的激烈、决绝、霸道、凶狠、险毒,在陆贽精心‘绘制’的无形图画上划过!
豁然而开,栖云凝清只是一刺就在书意画境上撕开了一个大缺口!
阁楼上观战的雷瑾喃喃低语:“看来爷竟是小看了凝清的能耐。”
倪法胜皱眉思忖,然后说道:“倒不是爷小看了凝清,而是凝清的武技瓶颈似乎已经得到突破,所以才能超出爷的预算。”
被栖云凝清一刺破掉书意画境的陆贽,一点也没有受挫折后的沮丧,这当然跟他并没有全力施为也有关。
陆贽反而随着书意画境的被破,一下拉远了与栖云凝清、翠玄涵秋的距离,然后扬声大叫:“雷瑾,你要是男人的话,就给陆某出来!”
立时四周一片莺声燕语的喝骂之声,铺天盖地。
“本侯来了,又将如何?”
雷瑾鬼魅般幻现于庭院之中,四周喝骂之声顿止。
“雷瑾,陆某要见孙家小姐一面!”陆贽阴沉着一张脸,声音忧郁。
雷瑾冷哼一声,说道:“本侯听说,你与孙家小姐并未晤面。那就算是孙家小姐当面,你又如何识得?孙家小姐既然是本侯未婚之妻,本侯又岂能容你一个外人窥视本侯未婚之妻的容貌?”
“雷瑾,尔不过一权势蠹物,焉能懂得心意之妙?书画是人之心意所成,陆某得孙家小姐赐给书画多轴,由画及人,只要孙家小姐当面,陆某必能识得,岂用容貌辨人哉?”陆贽讥嘲着雷瑾,又颇为自负地说道。
“哈哈,你这想必是从书画中悟出的道理吧?”雷瑾倒是表现得相当大度,对陆贽的当面讥嘲之语毫不在意,“嗯,说得倒是不无道理。
不过,陆贽,你的聪明好象都耗在了书画和武技上,在其他方面的表现实在令人无法恭维啊。
你要见孙家小姐,到本侯这里作甚?难道你不明白,孙家小姐只要一天还没有嫁给本侯,就不是本侯的人,更不是雷家的人。
你到本侯这里哭着喊着要见孙家小姐,真是有点滑天下第一大稽。你的聪明到哪里去了?你的才智到哪里去了?
你要见孙家小姐,那好啊,你去找孙家的人好了,无论你是光明正大还是鬼鬼祟祟,无论你是和孙家的人吵闹,还是与孙家的人商量,也无论你是悄然潜入,还是搏杀硬闯,只要孙家的人同意你见他家的小姐,不管你是用什么手段达到了这个目的,本侯都可以装胡涂,本侯没看见、不知道、不清楚!
不过,现在你也不用去想如何与孙家的人打交道了。你现在侵入平虏侯府重地,有重大谋刺嫌疑,必须擒捕审问,明正典刑。
你是束手就擒呢,还是由我们的人动手?
呵呵,本侯料你也是不会束手就擒的,现在这院子中,我方有三个人。今儿本侯心情好,你可以任选一人作你的对手。
只要你能击败任何一个对手或者打成平手,本侯就放你一条生路。”
陆贽想也不想,就说道:“雷瑾,陆某就选你!”
“哈哈,乐意奉陪!”雷瑾大笑,“陆贽,如果你信佛,现在就可以为你的小命向佛祖祈祷了,希望佛祖可以早日引渡你到西天极乐世界;如果你信的是孔圣人,就赶快私下问问孔圣人,文庙里面的冷猪头肉还够不够分,如果不够,本侯冷猪头肉还是供得起的;如果你信的是三清道教,就赶快占卜,看看大罗天上有你的位置没有,兵解可不是那么容易登仙的。”
雷瑾的话变得尖刻,立时引来四周一阵哄堂大笑。
陆贽不屑地冷笑,“雷瑾,就凭你?一个只会在青楼里胡混的浪荡子,也能收拾得了陆某?这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陆贽,你还以为收拾你,还需要什么宗师级高手?你还不够面子,你陆贽的面子还不够大,也就本侯这浪荡子就足够奉陪到底了。哈哈,就你那两手三脚猫的‘意境心鉴’,看来神奇玄妙,其实至今还在‘有相’的层次里打滚,离着‘无相’的层次还远着呢,至少还有十七八个‘十万八千里’那么远。当本侯不知道你的底细啦?”
陆贽闻言脸色微变,‘意境心鉴’的最高层次确实是‘无相’境界,他的‘意境心鉴’停留在‘有相’层次已经很久,无论他如何努力,也无法突破。
攻心为上,陆贽在攻心之道上明显逊色于雷瑾。
雷瑾打一露面,言语举动,在在攻心,其实已经对陆贽的信心造成相当大的打击。而陆贽殊为不智的想当然就选择了雷瑾做对手,而不是选择已经相对较为熟悉的栖云凝清或明显与栖云凝清同出一门的翠玄涵秋,在策略上就很失败,因为他对雷瑾的底细知道多少呢?其实是一无所知。
而雷瑾反而对他了解甚多,这一场生死搏杀,从一开始就已经不‘公平’。
庭院中只剩下雷瑾、陆贽。
雷瑾首先亮刀,那是一口藏于腰间的软刀,幽暗无光而且没有开锋,钝口。
瞬间,刀芒如山,剑影如烟。
雷瑾天马行空,挥洒自如的刀法功架再次让围观的人们看得如醉如痴,这是雷瑾近年以来尚未展露于人前的玄妙刀法;
而陆贽也彻底拿出了浑身本事,恰恰与雷瑾颉颃不下,那妙至毫颠的剑势亦令众人目眩神迷。
骤然间,几乎所有人都看到陆贽在雷瑾玄妙的一刀之下,出现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因为全力招架雷瑾这一刀!后背全空,全无防卫!
在陆贽这一类宗师级高手身上,是不能允许出现这种错误的。
这个错误,一般的武者无法利用,但对雷瑾、陆贽来说,对手出现这种错误,简直就是天赐的一击毙敌良机。
雷瑾毫不犹豫的一掌击在陆贽后背之上。
这一掌的力量似乎太大了,陆贽的身躯应掌高飞,而且居然越‘飞’越高,越‘飞’越远,遥遥地还传来陆贽带着几分得意的笑声:“多谢相送!”
雷瑾冷冷一笑,扬手止住一干小妾和警卫队的部属意欲追下去的举动,扬声遥遥说道:“一路走好,本侯不送!”
如果陆贽能看到雷瑾此时脸上那一闪而逝的得意笑容,或许就不会太早得意了。
栖云凝清有些疑惑,上前问道:“爷干嘛不让追了?还下令放开一条路让他走。”
栖云凝清这一问其实也是众人心中的疑问,顿时都竖起耳朵聆听侯爷如何回答。
“爷不想陆贽这厮死在平虏侯府手里。陆贽虽然是陆氏叛逆,但若是死在侯府手里,终究是麻烦。而且孙家小姐终究是要嫁给本侯的,陆贽死在爷的手里,到时须不好说话。还是让陆贽成功‘逃脱’出去吧!”
雷瑾淡淡答道,其实陆贽背上中了他一掌蓄满全力的阴损至极的‘山海诀’真气,今后是死是活,要全看陆贽的运气了。
不过,这一掌暗蓄‘山海诀’真气的事,雷瑾不想告诉任何人。那陆贽自以为得计,以为身穿护身宝甲,不惧自己的掌力,自己要送死,又怨得谁来?
雷瑾曾经差一点就死在‘山海诀’真气下,陆贽也绝难在‘山海诀’真气缠体的情形下活过三五个月,雷瑾不认为陆贽也会有与他一样的运气。
雷瑾当然不会就此罢手,以他一贯的不动则已,一动则不留后患的风格,稍后就会派出精干秘谍衔尾追踪,现在的陆贽身受重伤,要想摆脱秘谍的监视恐怕很难了,力不从心啊。
若不收到陆贽确死无疑的消息,雷瑾岂会罢手?这陆贽能算情敌吗?算半个情敌就不错了。真不知道孙家弄了些什么玄虚?
雷瑾今儿利用了侯爷的特权‘纵放’陆贽,他稍后还得把话再说圆一点,将侯府上上下下尽给安抚了下去,另外侯府的中枢重地混了人进来,整个警戒护卫圈都要重新规划调整,查补疏漏,总之有大把的‘善后’事宜要办。
雷瑾还有得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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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12发布
第四十二卷 折花于烽火之春
第一章 和为贵
春暖花开,本应令人欣喜。
然而这时也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穷民人家陈粮已尽或将尽,新粮还未收。
过了正月正旦之日,穷民人家就已经在尽量缩减俭省家里每日的口粮,希翼可以多撑得几天,等到野菜儿从地里长出来了,草木也披绿了,就着野菜、草根、树皮、树叶,慢慢儿熬到新粮收获时节。
春天对于食不果腹的穷民来说,除了免于受冻的好处,就只有‘春荒’挨饿的辛酸。平常年景,闹春荒的主要是穷困之家;但若是大灾年份,除了特别势大力雄的大地主、大商贾,一般的地主、富裕农户之家也一样会象穷困之家那样断粮闹春荒。
从正月里开始的‘春荒’已经逐渐席卷整个帝国,各地都出现程度不同的春荒断粮情形,总的来说,温暖的南方稍好于寒冷的北方,‘春荒’断粮情形稍轻,但江南地少人多,这断粮也是并不稀见。
帝国近十几年,水、旱、蝗、兵,灾祸频仍,大灾年年有,小灾如牛毛,人们对各种灾祸已经麻木,只是机械的照着老经验老法子应付了事,反正这天老爷也不想体恤天下人了。
春荒,年年有,而且是不分江南、中原、辽东、西北,帝国四境之内,处处皆有。人们对此也已经习以为常,这世道,哪年不饿死一些人呢?当然,春荒还是得应付,地方上的士民官绅都得出一份力。
春天,‘荒政’就是帝国政治的主要议题,中央朝廷、地方官府、乡宦缙绅都围绕着‘荒政’各显神通。但中央朝廷对地方上‘荒政’的影响早已大不如前,地方上‘荒政’的主导者是地方官府和乡宦缙绅,而在国朝之初,中央朝廷对‘荒政’却有着决定性的影响力,这是因为中央朝廷的权威日渐削弱,对地方的控制越来越力不从心的缘故,表现在‘荒政’上,便是朝廷多半只能做些表面文章,除此之外,再无他法。
不过,今年春天,除了‘荒政’之外,京师朝廷也有两件大事让天下人为之瞩目。
一是皇帝下旨,〈大统旧历〉废止,改以〈大统新历〉颁行天下,并罕有的改元‘甘露’。今年是为甘露元年,大统新历元年。
二是皇帝诏告天下,将册封皇贵妃展氏为母仪天下的新皇后。
京师里这时一片的忙碌,一是筹备皇后册封的大礼仪,二是这天子脚下的‘春荒’也不能不顾,饿死太多人,于朝廷面上也不好看,四处筹粮也是必要的。
在天下人为着‘春荒’而发愁的时候,似乎只有西北幕府治下府县从容不迫,市面上粮食供应充足。
另外西北幕府为了防止一些外地粮食商人到西北、西南抢购粮食,以及西北的粮食商人将粮食大量运销到缺粮地区,从而影响西北粮价稳定,最近已经下令暂时禁止粮食出关,尤其是东面方向。顺带着活牛活羊活猪鸡鸭鹅之类的外运出关,也大受限制。
西北幕府预早筹划,长史府早就储备了比往年多出一倍的米豆粟麦,而且西北番薯、土豆、玉蜀黍这年来也种得不老少了,地窖里窖藏有大量土豆、番薯,风干、晒干的番薯干、土